第八十三
在舒白秋将自己神工奖的获奖证明,以及各种所需信息一同投递去燕城之后,他很快就顺利地通过了天工奖的初评。
接下来,便是要专心雕刻,准备一个月后的天工奖终评了。
而眼下,距离神工奖的作品雕刻结束才仅仅两周的时间,紧接着又要开始另一件参赛作品的完整雕琢。
舒白秋会用到双手的地方的确很多。
他这时就发觉。
先生给他的特调药膏真的很管用。
事实上,舒白秋到底没有学过药理相关,也不了解企业的管理与流程。
他并不知道一种新药从定下目标构想到试验研发,再到真正能实际使用,究竟需要花费多少的财力物力和时间。
何况以傅斯岸的性格,他不会允许这款为舒白秋专门调配的药膏有任何不适和风险。
所以从傅斯岸发现少年会有意撕茧到现在,在不足两个月的时间内,能把这样一款新药做出来——
这究竟是多么令业内震惊的迅疾速度。
舒白秋其实并不清楚。
舒白秋只知道,这管药膏当真很有效。
以致在用过了药膏之后,他的雕刻进展都明显有变快。
连续的雕刻需要经常用手,哪怕雕磨时可以戴手套,查看玉石形廓时依然需要用手感知。
而摩挲增多,就容易生茧。
这支特调药膏却能很快将皮肤角质层软化,不需要他自己再费力去剥。更重要的是,舒白秋的双手本就感知敏锐,有了药膏之后,他当真少了许多疼。
不只免去了撕茧的痛楚,少年再碰触翡石时,也可以摸触得更为细致。
他可以安心地、放胆去碰。
——再不用怕会被糙粝的表层磨出疼痛。
摸碰的限制被大大减轻,舒白秋很快就体会到了明显的好处。
双手不会不适,现下,他半天的进度就可以比拟之前的一整天。
所以在这天雕琢的时候,舒白秋就一直很感谢先生。
也由此,对昨晚自己的误会更有愧疚。
昨晚,他还以为先生看他的手是还想做。
所以才拒绝了对方。
说不想摸了。
少年怀着歉意,手上的工作也没有耽搁。
借着好用的药膏,他很快细看完了整块翡石玉料,又开始修起了设计构思。
因为这件新作的雕刻才刚刚开始,暂时用不到全套的雕刻工具。
今天舒白秋就是在家里的雕刻室做的,并没有去湖畔那套独栋的大工作室。
也是在他修完了设计草稿,暂时放下手中平板的时候,少年抬头,才发觉。
安静的雕刻室里,居然多了一个人。
不知什么时候,傅斯岸已经进来了。
“先生。”
舒白秋和人打了个招呼。
眼见对方走过来,伸手扶住他后腰的时候,少年才后知后觉,回想起了昨晚的事。他皙白的耳廓不由得慢慢烧了起来。
好像不管经历过多少次,舒白秋依然很难照常应对这种事……和事后。
可能是因为,对方的举动每次总会超出他的设想。
舒白秋说过不想被站着抱住,太深了,会受不了。
结果他发现,躺着一样也会被掼陷进床垫里。
尤其还有分膝被困在墙边的动作,更让舒白秋进退不得。
撑不下去的虚力挣拒,反而会让自己吞填更甚。
舒白秋也说了不想全吃进去,结果昨晚的经历依然让他很难不面红耳意。
即使现在,都不敢去直视先生的眼睛。
直到身侧帮他轻缓揉按着后腰的傅斯岸开口,舒白秋才终于抬起了头。
“忙完了吗?”傅斯岸问他。
“嗯。”舒白秋点点头。
他看过了时间,已经快要到晚餐了。
而且先生回来,也意味着今天的工作结束,可以稍作歇息了。
舒白秋应声完,就准备站起来。
结果他还没起身,就听对方道。
“别动。”
男人的声音低而沉,短短的两个字却简明有力。
舒白秋轻愣,下意识地没有动。
只一双漂亮的圆眼睛还看着先生。
而在他的面前,傅斯岸已经矮身下来,抬手伸向了舒白秋的脚边。
舒白秋低头,这时才发现。
自己的鞋带开了。显然,傅斯岸不让他起身,是不想他踩到或摔跤。
“我自己——”
而舒白秋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修长有力的手掌握住了一侧脚腕。
傅斯岸连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有。
他直接伸手控住了舒白秋的小腿,就这样矮身蹲在工作台旁边,帮少年将散开的鞋带给系好了。
用着祈使语气,讲着“别动”命令的男人。
其实举动却很温柔细心。
舒白秋的后半句话停在了嘴边,直到先生帮他把鞋带整理完,他才终于又说出两个字。
“谢谢……”
少年还伸手,给傅斯岸递去了一张湿巾。
傅斯岸擦完手指,却依然没有起身。
男人保持着半蹲在舒白秋身前的姿势,沉默地抬眼看他。
舒白秋被看得好奇,刚想问什么,却见对方再度抬手。
傅斯岸单掌覆住舒白秋纤长的后颈,将少年按下来。
就这样吻住了他。
“唔……嗯……”
舒白秋被亲得唇瓣微痛,视野都湿潮着晕开来。
先生的温柔之下。
依然有着藏不住的凶。
舒白秋被按控着后颈,严严实实地被亲了好一会儿。
直到他微微绷紧的后腰都不由得软下来,他才终于被先生放开。
“手。”
亲吻之后,男人的嗓音愈发磁哑。
他抬眸望着舒白秋,从眉骨到山根勾连出一小片晦涩微暗的阴影。
“我看一下。”
傅斯岸又准备检查舒白秋的手,这次,少年很乖地伸了手给他看。
和昨晚的拒绝并不一样。
昨晚,傅斯岸最初其实也是同样的目的。
只不过他把小孩欺负得太可怜,才让对方生出戒备,抿着唇摇头讲。
“我要早起……不要摸你。”
听完这句话,傅斯岸身廓微顿,眉眼间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淡声道。
“只是看看你的手。”
“不用摸。”
少年的神色略有迟疑,似乎在考量傅斯岸这句话的可信度。
但迟疑归迟疑,舒白秋最终还是向他伸出了手。
傅斯岸心下微哂。
能让小啾都犹豫。
看来前天夜里,他是真的把小孩吓坏了。
傅斯岸心中想着,面上却并未显露出来。
他只耐心地检查着,外表看来,更像位专业且正经的医生。
傅斯岸细看着少年双手使用过特调药膏后的软化状况,他并没有发现不妥,还察觉药效已经达到了预想中的最好效果。
但是,在看到先生当真是在专心检查之后,被握住手腕的舒白秋反而生出了些许愧疚。
他觉得,是自己多想,误会了先生。
所以,在傅斯岸检查完之后,少年还主动倾身,去亲了亲先生线廓俊冷的下颌。
柔细的薄.唇轻贴过傅斯岸的颌线,因为少年亲得很用力认真,连薄红的唇.肉都被压陷出了一点柔软的弧度。
亲完,舒白秋还小声说。
“对不起,误会先生了。”
傅斯岸低眸看他,神色矜持优雅。
“不用。”
傅斯岸说得很笃定:“小啾,你不需要对我道歉。”
少年对先生到底是信任太重。
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只以为是对方性格如此,对恋人极是包容。
舒白秋并没有想过,傅斯岸说的不用道歉,是因为他自己真的没有误会或想错——
他的先生。
从来都对他图谋不轨。
但是舒白秋的确太过善良,以至于他被傅斯岸抱回床边,被捏着下颌按在怀中深深亲吻之后。
清喘到鼻音湿漉的男孩,居然还对他明显高温了的先生说。
“今天不全部吃……好不好?”
少年很小心地,想要和先生商量。
试探的语气,甚至听起来有些可怜——
“如果,如果我只吃一大半的话,不会太深到最里面,这样、这样明天也还可以上午起来……”
——又可爱到勾人至极。
少年听起来好容易满足,是个好乖又很容易哄好的小孩。
“留一点点、只要一点点就好了……”
傅斯岸:“……”
他想,自己教了对方那么多夜,怎么就唯独忘了教小孩。
下次不要说这种话。
因为就算不想吃。
这下也要被勾得饿狠了。
傅斯岸没有说话。
他担心自己一开口,会把最恶劣的心思暴露出来。
傅斯岸只是把怀中的男孩稳稳地放回了床上,抬手按住少年的身前。
从上到底,品了个透。
最后,直到傅斯岸亲口颔住小啾,他才终于给了对方回答。
“今天不让你吃,别怕。”
今晚是傅斯岸吃他。
可能是傅斯岸自己的恶劣姓趣,又可能是少年真的太软又太乖。
所以傅斯岸吃的时候,总喜欢把人对折着叠起来。
少年摆控成的各种方式,都极考验韧性。
舒白秋被迫以不知多少种的资势显现敞开,又被牢牢稳稳地固定住,连被迫抻开的蹆侧都丝毫无法动弹。
所以第二天下班后,傅斯岸回到家中雕刻室时,才会第一时间伸手。
帮少年揉腰。
无论哪个资事,都对舒白秋的腰副考验很大。
而这一晚的经历,还不止于此。
真正让舒白秋第二天一回想起来,就难以按下面颊温度的,却是傅斯岸接下来的另一个动作。
他不止吃过了小啾,还挪转去了更下侧。
辰舌真正碰到深沟内侧时,舒白秋几乎是猛然一下弹晃,原本柔软的躯体也瞬时紧绷。
他那处根本受不住,超出太多了。
才刚刚被轻轻的一下,少年就红透了眼廓。
掌心之下的竭力挣动,几乎比傅斯岸之前将人站着抱按进去的时候还要厉害。
傅斯岸也没想到,小啾那里会这般响应生涩。
才碰吻过一下,就惹生出了这么大的回应。
他又试着继续了两下。
就清楚地听到了少年的啜泣声。
舒白秋直接被惹哭了。
所以体贴好心的傅先生还是放过了这里,转而回到了前面。
他的动作慢条斯理,没有再去碰舒白秋的后下。
也让少年暂时地放松了警惕。
但有些太过恶劣的心性,到底是藏不住的。
因此,在掌下的少年已然尾声之后的时候,傅斯岸又按住了虚弱得无法挣动的舒白秋。
他毫无遗漏地,细细嗍完了之前的原处。
可能只有不到十分钟,甚至都只有五分钟左右吧。
刚刚才去过的男孩,又泪恍着湿了个彻底。
用时甚至比傅斯岸预想的还要快。
傅斯岸也是后来才察觉,潮后不应期,加上小啾这里真的很细敏。
能撑五分钟,可能都要归于小啾的体力已经比以前好多了。
而在此时,过激两次的男孩已经彻底脱力。
他眼尾还带着大颗的泪滴,就这样昏睡了过去。
就和最早被亲晕时一样。
少年睡得尤为香沉。
恋人担心过的休息问题是很好的解决了,不过傅斯岸自己还一点都没解决。
傅斯岸并没有主动,也没有让对方用掌心或他处协助。
但傅斯岸看着昏睡过去的小啾,心口体内却被一种饱实的满足感所充盈。
他的每一下细微动作,就会惹生出恋人最生动的回应。
愉念之前,傅斯岸已经先为这种愉悦的掌控感而餍足饱餐。
在帮小啾情理完之后,傅斯岸又迅速地收拾了一下自己。
他回到干净温暖的床铺上,抱住早已睡沉的男孩,心下更生出一种奇妙的情绪。
以前,傅斯岸觉得自己从不会有需求。
后来,傅斯岸又觉得自己的需求永不会止消。
但他以前没有想到,自己的渴念会如此烧燃猎猎。
就像后来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容易满足。
漂泊的小水母终于游入了他的海。
而海,又何尝不为他而勃然。
***
经历过昨夜那场饱餐,傅斯岸今日再检查舒白秋的双手时,依旧很细致。
少年的双手柔细,指节修长,手骨纤软。
这是一双天生适合做艺术家的手。
傅斯岸的检查之中也掺杂着赏阅,直到将这两只手都细细看过,他才终于将等待已久的少年的手放开。
“今天的进度怎么样?”
听先生这样问,舒白秋便道。
“进展很不错,已经把之前的构想确定下来了——”
不过他才刚说了这一句,手就又被先生握住了。
“……?”
舒白秋还以为对方有事,结果身前的男人将他的手捉握过去,牵到唇边吻了吻。
吻完,傅斯岸才重新将他的手放开。
舒白秋轻怔,被指尖微痒的触感所惹笑。
他也倾身,去吻了吻先生。
“今天的——唔……!”
然后,才刚要继续开始说话的少年,就又被深深久长地吻住了。
他们常常会接吻,或者可以说,目前还没有一个地方,是他们两人同时去过,却还没有在那里接吻过的。
所以舒白秋也当真被吻得习惯了。
只是他到底仍是无法和先生的体力相比。
傅斯岸一直将人亲到软靠在椅背上、指尖都不由得搭在自己肩上的时候,才终于舍得将少年稍稍放开。
给了人一点换气的时间。
两个人一同坐在了工作台前的宽椅中,舒白秋喘了有一会儿,才得以平复音调。
对自己的进展继续做介绍。
这一次参加天工奖,舒白秋选择的翡石原料与神工奖时的类型并不一样。
现下的平板上,他画好的设计图也和上次大有不同。
“这张草稿已经完成了吗?”傅斯岸问他。
舒白秋点头:“嗯。”
这张设计图非常简略,清晰的线条只有寥寥几笔。
乍一眼看起来,就好像没有画完一样。
论起细致程度,更无法和上次神工奖那只开脸极佳、栩栩生动的虎嗅相比。
所以傅斯岸才会问他,有没有画完。
舒白秋解释道:“会这样画设计草稿,是因为这块玉料本身的质量特别好。”
参加天工奖的这块玉料,也是舒白秋从先生自明城带来的原石库存中挑选的。
不过这次,他选中的却是价格最昂贵的高货之一。
“越是好的料子,所需要的修饰越少,也完全不需要靠重工来炫技。”
舒白秋道。
“真正好的玉料,下重工只会破坏其原本的美感。”
“所以才会有一个说法,叫‘大美不工’。”
对于本身质量过硬的翡石高货而言,玉雕师的工作已经不是去修整,而是要将原本的美丽最完美地呈现出来。
“所以这次,设计图的线条才会这么少。”
傅斯岸闻言,再度看向了那张设计草稿。
虽然傅斯岸在玉雕领域是绝对的外行,但他也知道,这种简略的线条并不是轻松偷懒。
相反,它会更难。
这其实是很简单的道理。
就像是傅斯岸穿越前那个世界的知名画家,毕加索,其绘画的基础就特别扎实,所以才能在此之上,概括剥离出独特的抽象艺术。
而对舒白秋,傅斯岸之前看他用油画棒作画时,就曾不止一次地察觉过。
小啾的色感、光影和形体概括能力都非常强。
也因此,在翡石这种对光感要求尤为高的材料上。舒白秋才能做好这种看似极简、实则极度准确精炼的线条。
而且傅斯岸清楚,翡石雕刻与绘画还有一点最大的不同。
绘画是只需要纸笔颜料,之后动工就可以。
但翡石却需要依据原料而雕。
越昂贵的翡石高货,数量越少,也越为珍稀。
就会导致玉雕师很难有与其接触的机会,也就无法进行充足的练习。
而且绝大部分人都会因其价格昂贵,而心有顾忌。
越是顶级的料子,玉雕师们就越不敢下手。
生怕有什么差池,毁了整块玉料的价值。
并且,越是顶级的高货,其能实现的效果也就越多,反而会变得难于设计。
可能性过多,也会导致雕刻师们百般纠结,难以抉择。
毕竟稍有不妥,就可能会将这种玉料原本的光芒所浪费埋没。
而舒白秋的情况,却与其他玉雕师不同。
舒家拥有着传承近百年的舒雨巷,舒白秋又在爷爷的指点下长大。
从幼时起,少年就不断有着同顶级高货接触的经历。
他完全不会欠缺经验、束手束脚。
所以眼下,舒白秋才会这么快就将自己的设计构想彻底定下。
他这个决定的迅速,也和傅斯岸指派人研制特调药膏一样。
是足以令业内震惊的速度了。
傅斯岸定睛看完设计草稿,又道:“所以这次,你选择了和神工奖的作品完全不同的雕刻方式?”
舒白秋的那件《细嗅》刚刚在香江被拍出六百万的价格,直到两周后的现在,这个话题依旧是玉雕圈内最津津乐道的热点之一。
热度丝毫没有消减。
而这时,又传出《细嗅》的作者秋雨,准备参加同年天工奖的消息。
外界大部分人都以为,他会选用和神工奖类似的技法,来完成天工奖的赛事。
毕竟,既然是参赛,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自己最擅长的技法来交卷。
但旁人却根本没有想到。
舒白秋擅长的,还远远不止精工圆雕大件这一种。
“嗯,”舒白秋点头,回答下了先生的话,“神工奖那个作品,已经算是得到市场和口碑的认可了。”
少年也有着自己的规划考量,会根据外界反馈来加以调整。
当然,他还是低调惯了,生性便很谦虚。
实际上,那件神工奖的特别金奖作品,其实岂止是得到了认可。
简直是被追捧热议。
舒白秋只道:“所以我想试试新的方式。”
“其实这本身也是我的规划进度,”少年还说,“我自己觉得,玉雕就是要这样的。从写实的重工开始,逐渐隐去‘工’的痕迹,让翡石的天然魅力完美呈现出来。”
在这一点上,舒白秋也继承了他父亲的天赋与观念。
“——也就是从繁复技法,到没骨藏工。”
他的父亲舒沐之,正是现当代最知名的没骨画家之一。
傅斯岸望着认真解释的少年,心神微动。
就像上次,傅斯岸觉得舒白秋给他的感觉,并非是匠气的雕刻,而是要从毛料玉石中将已存在的猛虎释放出来一样。
现下,傅斯岸也同样明确地感受到,在玉雕这条路上,少年已然有着远超旁人的悟性与思想。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天才。
天赋、勤恳、进取、思索。
缺一不可。
少年说着,还道:“不过,除了杂料下重工,和大美不工这两种情况。其实我还有一个顶级高货用重工的设想。”
舒白秋搔了搔自己的脸颊:“不过,因为这次天工奖的时间有些来不及了,而且我那个设想还不算成熟,所以这次就先选择了眼前的这一块料子。”
顶级纯料下重工?
傅斯岸心想,那做出来就不只是这个天工奖。
而是要轰动整个业界了。
因为少年说那个设想还尚不成熟,傅斯岸也没有多问。
他的目光转向了工作台上,被舒白秋亲手拿起的那块顶级玉料。
这次舒白秋选中的,正是一块玻璃种的天空蓝。
傅斯岸记得这块天空蓝,这还是翠南记的那位老板亲手交给他的。
虽然不是绿货,但这不足巴掌大小的翡石原料,也高达了大七位数的价格。
翠南记老板说过,这不是市面上那种蹭个淡冰色就敢标天空蓝的水货,而是真正澄澈如碧海的天空蓝。在她收到它之前,这块货就在业内很出名了,不少人都询问过它的价格。
而此时,那块翡石躺在少年皙白的双手中。
即使还完全没有经过任何的加工打磨,也美得像一汪湖水般晴朗动人。
它真的非常美丽,就算不加任何修饰,单是以原石的形貌摆放在那里。
也像是一件迷人的艺术品。
而舒白秋捧握着那块天空蓝,又看了一眼亮着设计草稿的平板,说。
“这次,我想做海。”
……什么?
傅斯岸闻言微顿。
他想起了昨晚自己那时的念头,也想起了舒白秋曾经亲口对他说过的。
先生是他的海岸。
还没等傅斯岸稳下心神来,他就听见舒白秋再度开了口。
坐在他身旁的少年,已经笑着在讲。
“这次,又是先生给我的灵感。”
舒白秋捧着那汪湛蓝,仰头向上,很轻地贴了贴先生的唇。
少年眼眸含笑。
“谢谢我的缪斯。”
***
傅斯岸对此非常愉悦。
心满意足。
舒白秋在玉雕界复出的第一年,参加的两大重要赛事,作品都以傅先生为灵感。
嗯。
虽然第二件作品还没有真正问世,但傅斯岸已经在考虑。
要怎么给这两件作品办一个巡回展了。
最好在每一张门票的背面,都把构思过程清晰地印出来。
最关键的傅斯岸的名字,要和小啾的名字印在一起。
并排加粗,标成重点。
傅斯岸在愉悦考虑着的时候,舒白秋也在尽力完成自己的作品进展。
不过,这两天,除了天工奖的参赛作品之外,舒白秋还在分心忙碌另一件作品。
那是要送给葛虹的礼物。
舒白秋之前就计划好了,他想要回报葛阿姨在结婚时送来的纯金,准备以父母生前留给他的黄金作原料,为葛阿姨亲手做一件成品。
那件礼物已经完成了大半,是以将近五百克的足金制成,结合古法、錾刻、和珐琅等工艺,为葛虹制成的一副黄金挂画。
——錾刻星空。
舒白秋做这件黄金礼物的时候,傅斯岸也同样在旁观。
所以他很清楚小啾的进展,也知道对方最近已经很忙,但还是在抽时间完善这件作品。
就是因为想要赶上马上到来的葛虹的生日。
而且傅斯岸也是现在才知道,小啾之前其实并没有怎么接触过黄金雕刻。
无论錾刻、珐琅,还是那些繁复华美且费时费力的缠丝工艺。
都是小啾为了葛姨现学的。
这当然能说明小啾有多么天才,自学就能这样迅速且厉害。
但同时,这还和舒白秋这么忙也要抽时间一样,说明了——
他对送给葛姨的礼物有多么上心。
表面上,傅斯岸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也没有打扰少年的工作。
他只在心里想。
小啾有一句话说的的确很对。
自己就是很爱吃醋。
还咔咔乱吃。
起初,傅斯岸都还是默然隐忍着。
他不想再耽搁少年本就紧张的时间。
但在舒白秋连续赶工了几日之后,傅斯岸却改变了主意。
因为赶得很紧,舒白秋加长了白天的雕刻时间。
连续几日上工太久,他的身体不由生出一些僵涩感。
那是连续久坐之后的微许不适。
这天,舒白秋也连续工作到了七点多,才去吃晚餐。
吃完晚餐,他还想着雕刻的事。
傅斯岸叫他时,舒白秋还迟疑了一下,说,自己在想,晚上要不要加班雕一点。
但他的话才刚说完,就被先生拉走了。
傅斯岸否决了他的想法,并且帮少年做起了按摩。
舒白秋原本没想休息,但他也是这时才发现,自己的确有些久坐之后的僵硬。
他谢过了先生,继续被对方帮忙。
久违的活络,让舒白秋放松了许多。
他也并没有察觉,自己被摆成了什么样的姿势。
直到拉伸的方法逐渐有了异样,少年才察觉不妥。
但这时,已经太晚了。
……他就这样以被正拉伸着的状态,彻底地填装了进去。
这几天因为白班忙碌,舒白秋并没有上夜班,他知道先生等了好久,所以也没有怎么挣扎抗拒。
相反,少年心中还有些愧疚,觉得自己又有些时日没摸摸先生了。
因此这时开始,舒白秋其实很乖地在配合,直到他被撑得不行,哆索着掉眼泪时。
都没有说不要了。
但在身体终于被灌人之后,累到极点的舒白秋终是撑不住,昏昏沉沉地便想要睡困过去。
可是他却没能休息。
才只是从卧室去到浴室清洗的距离,舒白秋浮在水池里,居然又被熟悉的灼然定住了。
少年勉强睁大了困倦的双眼,摇着头想说今天没办法再一次了。
可是抱着他的男人却圈住了他,在他耳畔低喑说。
“不行。”
“小啾,我们还没做过。”
舒白秋一瞬有些茫然:“……?”
什么……
什么没做过?
他现在,内测都还有什么在慢慢地淌沥下来。
但傅斯岸嗓音磁沉,咬字清晰,却道。
“刚刚是医生和你做。”
“现在该是你的缪斯了。”
男人振振有词,还把早已虚弱无力的舒白秋抱起来,一点一点地按了下去。
“……不,呜……!”
舒白秋僵硬得简直难以置信。
他清楚地听到了先生的说法,也想起来,自己还曾经叫过先生很多称呼。
难道……难道还要每个都轮流来一次,才算做过吗?
少年承受不住,他本就的身体叠加着不应期,更是辛楚难捱。
可是无论他如何挣拒,却根本都动弹不得。
他当真被一寸一寸地掼按下去,还要被迫听着耳边的先生说。
“别躲……乖。”
“会越云力越深的。”
对心上人,傅斯岸从不说谎。
他既然要做缪斯。
就会对小啾认真负责。
——把灼热灵感满满浇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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