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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079:被爱

他是克莱因蓝 九月草莓 3907 2024-12-30 11:11:38

纪因蓝不知道这整件事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许最看起来那么乖, 那么听话,还香香软软,所以纪因蓝理所应当觉得……可事情的最后为什么成了这样???

许最就那么自然地要求了, 而纪因蓝居然也一时心软答应了。

一觉睡醒,纪因蓝腰酸背痛地瘫在床上, 盯着天花板复盘半天也没个结果。

他烦躁地扒掉了脖子上的Choker。

算了, 在上在下都一样。

是许最就行。

没什么大不了的。

房间外面传来洗衣机运转时的声响,估计是许最在洗昨晚的床单。

一想到这节, 纪因蓝脑子里就无法避免地冒出更多旖旎画面, 他耳尖烧了起来,一把拽过被子蒙在头上。

他也不知道用被子闷了自己多久,总之,后来, 他听见一阵脚步声, 而后有人轻轻掀开了被角:

“小猫,吃点东西?”

“滚!”

纪因蓝把被子重新扯了下来:

“别特么瞎叫。”

“你嗓子哑了。”

许最垂眼看着被子下的鼓包,抬手把粥碗放到一边, 又倾身去把纪因蓝捞出来:

“喝点水?”

“谁害的?”纪因蓝提起这个就来气。

他一把拽着许最的衣领把人摔在床上, 用手臂抵着他的肩膀:

“长本事了你?许最,你怎么这么坏?”

现在装得人模狗样, 一脱衣服就原形毕露是吧?

拽他Choker、绑他手、捏着他下颌强迫他叫出声……纪因蓝都不敢想!!!

“对不起。”

许最迅速认错。

“嘴上说说没用啊。下次我来疼疼你, 你不是嫌我叫得不好吗?你教我怎么叫?”

纪因蓝挑着眉, 掐着许最的下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二人对视片刻,是纪因蓝先低头吻了下去。

两个人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 比之前少一分克制,亲昵起来就更容易走火。

纪因蓝本来定死了自己的主导位, 谁知亲着亲着就又被许最按了下去。许最总是这样,温温柔柔让人提不起防备,等人再反应过来,所有一切就已经到了他的掌控之中。

眼见着许最撤了只手去床头摸套子,纪因蓝赶紧按住他的手:

“亲亲行了!不弄了不弄了!你还想来啊?你不嫌累我还嫌疼呢。”

“哪疼?”许最揉揉他的腰,问。

“你有脸问,我没脸答。”

纪因蓝翻了个白眼:

“不是吃东西?呈上来,饿死了。”

“嗯。”

许最把粥碗拿过来,用勺子搅一搅,原本想自己喂他,但却被纪因蓝拒绝了,一定要自己喝。

许最就安安静静看着他吃东西,片刻,他看看他泛红的嘴唇和吞咽时滚动的喉结,默默挪开了视线,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很好听。”

“啊?”纪因蓝一脸莫名其妙。

“昨天,叫得很好听。”

“……”

纪因蓝真想把这碗粥朝许最脸上泼。

原来确定关系那天许最的预警真不是跟他开玩笑,这人骨头缝里随便抠点什么出来看看都是一个个大大的“坏”字,只是平时装得太好。

纪因蓝当时没当回事,现在想反悔也晚了。

纪因蓝气得上头,踹了许最一脚,一点没留劲。

许最轻轻抿起唇角,握着他的脚踝放好,手绕过去替他慢慢揉着腰。

纪因蓝瞪了他一眼,暂时放下了这茬。

“你呢,你吃过没?”

“还没。”

“……”纪因蓝舀了一勺粥举到许最唇边,许最乖乖低头就着他的手喝掉,同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随手划了接通按了免提。

“喂?”听筒里传来许冠大喇喇的声音。

“嗯。”

“我草,许最,我昨天都没说你,你特么真有种,妈快疯了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晚上给你发微信你也不回,你没事吧,你现在住哪啊,不会睡桥洞去了吧???”

“没事,在纪因蓝这。”

“行,我就多余问。”许冠每次都不想问这种明知答案的问题,但每次都管不住自己那张欠嘴。

他想了想,又问:

“妈给你打电话没?”笨玟油QǬ㪊九Ⅰჳ𝟗❶⑧⓷5〇撜理

许最翻了一下来电通知:“没。”

“那估计是想看看你能在外面硬气多久吧。”许冠没多在意,他又道:

“你也是个神人,出门就拿个书包?你有换洗衣服没,给我发个地址,还要什么也一起告诉我,我一起打包给你送过去。”

许最微微垂下眸子:

“谢谢。”

“得了吧,有这功夫,你还是好好想想这事该怎么收场吧,总不能真永远不回家了。”

许冠说完这话,又跟许最闲扯两句就挂了电话。

纪因蓝一直喝着粥静静听着,电话挂断后,他看了许最一眼,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该疯的,昨天都已经疯过了,现在冷静下来,纪因蓝心里又有点难受。

说肉麻点,许最这也算是为了他背叛了自己的全世界。这放在偶像剧里可能挺浪漫挺令人死心塌地,但放在现实里,纪因蓝就有点难过了。

他想许最变得更好,他一直这么希望着。

但现在,许最没有家了,以后会有所缓和吗?谁也不知道。

虽然许最的家庭环境目前并不能称得上一句“健康”,家庭带给他的也没多少正向的情绪,反而是窒息感和压力居多,但无论如何,这个家还是庇护着许最长大了。家里人都是和许最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这部分是谁来也代替不了的,像现在这样直接和他们划清界限一刀两断,是最最坏的情况了。

“乖乖。”

“嗯。”

“如果你家里人一直不接受咱俩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就再也不跟他们联系了?”

“嗯。”

“那如果能接受呢?”

“……”许最抬眸看了他一眼,而后垂下了眸子:

“不会。”

“你怎么知道?”

“这样的我,不是她想要的。她不看好不想要的东西就是垃圾,包括我,所以,丢掉也无所谓。”

纪因蓝抿抿唇。

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所以只抬手,揉了揉许最的头发。

-

大年初二,纪四余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跟着陆琢去国外玩了,家里又剩了纪因蓝一个人,他自己待在家里也没意思,索性收拾了东西去和许最一起住。

这个寒假,纪因蓝光顾着玩了,寒假作业也没动几笔,一起住之后才被许最按着刷完了那几套试卷。

当然,他俩待在一起也不只是写作业,尤其是已经有过最深最亲密的接触之后,食髓知味,两个人又都是正处最冲动年纪的少年,爱意和欲望都在最浓烈的时候,有了第一次就自然而然有了第二次以及往后的无数次。

前几次纪因蓝还有点想法,一直想把许最也推了,好好报一下第一晚的仇,让许最也叫两声听,但每次都不成功,总是被哄着哄着就着了道。再加上纪因蓝慢慢从中品到点乐趣,本身他也不是特别在乎这种事情,所以最后也就这么着了。

两个人在一起厮混了大半个寒假,等到开学的前两天,纪因蓝收拾书包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自己少拿了一套试卷,估计是落在家里了。

反正那天他也没什么事,就晃悠着回去了一趟。

北川的积雪化了不少,那天还是个难得的晴天,纪因蓝两手插兜,穿过公园的小路时,突然在湖边看见了一个有点眼熟的人。

那是个中年女人的背影,她穿着毛呢大衣和针织衫,独自坐在湖边的台阶上,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

纪因蓝看见她,愣了一下,原本没想上前,但苏文丽却似有所感地回头撞上了他的视线。

两人在公园的寒风中对视片刻。

既然已经看见了,那现在再假装不认识错开视线立马逃离就有点太没礼貌了,因此,纪因蓝还是硬着头皮上去打了招呼:

“……阿姨好。”

苏文丽没说话,就定定地看着他。

纪因蓝很难形容她的眼神,有点哀怨,有点难堪,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其他很复杂的情绪,纪因蓝讲不清。

还有,今天的苏文丽,似乎比纪因蓝之前见过的要疲惫苍老了许多,纪因蓝还看见了她鬓边翘起的白发。

对着她这样的状态,纪因蓝心里有点没底。

他们在湖边对视许久,就在纪因蓝怀疑苏文丽会不会突然起身扑过来掐他脖子时,苏文丽挪开了视线,同时重重地叹了口气,抬手抹了一下眼角,主动道:

“你好。”

“阿姨好。”

为免尴尬,纪因蓝朝她笑了笑。

但她没看他,她只在短暂的沉默后问了一句:

“许最这段时间跟你在一起?”

“……啊,是。”

“那既然遇见了,就跟阿姨聊聊吧?有时间吗?”

纪因蓝点点头:“有的。”

苏文丽这段时间想了很多,她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一闭眼脑子里就全是许最那天和她说的那些话。

一开始她倔着劲,他觉得许最不可能真的不回家了,他才十八岁,平时连远门都没怎么出过,就学校和家两点一线,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了?

苏文丽就想看他到底什么时候能低头,可一直没有等到,直到很多天过去,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这次和以前都不一样。

她等不到许最再低头乖乖听话了。

她可能再也无法用以前的方式管教他了。

苏文丽想过联系学校、联系另一个男生的家长,但那天许最说的话太狠太绝,让她觉得陌生,以至于她一时竟无法继续用习惯的方式来强横地“解决问题”。

她在心慌。

许最已经暴露出隐藏的那一面了,她在怕,如果她继续插手,事情会不会变得更糟糕?

再者,这件事情终归不光彩,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想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那样实在太难堪。

她还在想,事情走到这一步,到底是谁的错呢?

是她的错吗?可她只是想要自己的孩子变得更优秀,她是在为他好,她费了这么大劲让他变成一个好孩子,难道她还错了吗?

她坐在湖边吹着冷风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她没有想通。

她实在想找个人问问,所以她和纪因蓝坐在了咖啡店里,可又相对无言,不知从何聊起。

最后还是纪因蓝先开了口。

他看着苏文丽,试探地道:

“许最……他挺好的,您……不用担心。”

“嗯。”苏文丽自嘲地笑了笑:

“没了我这个事事管着他逼着他的妈,他当然挺好。”

“……话也不能这么说。”

“不是吗?反正我哪哪儿都是错的,外面的谁都比我这个亲妈要好,他头也不回地就走了,我怎么骂他哄他都不肯回头,我事事想着他为他好,十八年……整整十八年,我养了一头白眼狼。他是我怀胎十月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我能害他吗?”

苏文丽说着说着就流了眼泪,她捂着脸抽泣着:

“他爸什么也不管,就知道工作工作,两个孩子都得我顾着,我没有工作吗?我没有自己的事业吗?到头来,我这个事事操心的妈倒还成罪人恶人了,我……”

纪因蓝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抽出两张,默默推给了苏文丽。

“您是他亲妈,您当然不会害他。”

纪因蓝找了个切入点,谨慎措辞:

“但您以为的对他好,只是站在您的角度觉得好,他不一定想要。”

“……”苏文丽瞪着一双通红且沾满泪痕的眼睛望向他。

“打个比方,许最喜欢吃苹果,但您觉得苹果没有营养,硬要塞给他一个梨。您觉得这是对他好,可能梨确实比苹果更有营养,但这不是他想要的。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苏文丽坐直了身子:

“这哪里是苹果和梨的问题?他是个孩子,他的三观都还没成熟,他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他要是喜欢偷喜欢抢,我也得纵着他不成?”

“那当然不行,家长是得引导,也得管着束着孩子的选择,但不能事事都插手,那跟拿着线操控木偶有什么区别?”纪因蓝轻笑一声,想了想,他道:

“我家比较特殊,没爸没妈,只有我姐管着我。她会给我一定程度的自由,比如喝不喝牛奶、爱吃米饭还是面条、养小猫还是养兔子、坐地铁还是骑单车……像这种事情,她根本不插手,但她会在我走错路的时候教训我,比如我以前犯浑想退学,碰到了她的底线,打骂劝一样也没少。做错了事情,引导纠正,是教育,但要是事事管着,连早午饭都没法自己选择,这不成看管犯人了吗?”

苏文丽挪开了视线。

她哑了声,张张口,才找回声音,但音调已经比先前低了许多:

“……你又没有孩子,你不明白做家长的心。你说起来容易,可我是他亲妈,我爱他,自然事事想着他为着他,生怕他沾一点不好……”

“我是没有孩子。”

纪因蓝打断了苏文丽的话。

他认真看着苏文丽的眼睛:

“但我也不是轻飘飘随口说说,如果不是因为换位思考过,我今天也不会坐在这里和您聊这些。您说的对,我没当过家长,我并没有资格和义务去教别人怎么教孩子养孩子,我刚才也大可以一走了之放您在那独自伤神,毕竟我知道不管这事最后闹成什么样子也跟我没关系,我不会失去任何东西,因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影响我和许最的决定。但我现在坐在这了,我想试着和您沟通,我不是为您,我是为他。我想让他自由让他随心所欲无拘无束,但却不想让他因此失去亲人和家庭。

“因为我也爱他。

“我想让他变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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