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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小狼狗撒野啊?

年三十儿 乌筝 2656 2024-01-11 09:47:48

柠檬水浸湿了地毯,衬衫领口那朵小玫瑰被有力的掌心揉碎,迟远山呆愣片刻终于恢复了神智,被巨大惊喜冲击的大脑还不忘行使它刚刚被赋予的放纵特权。

他双手攀上钟度的脖颈,试图反客为主,钟度却是勾着他的腰,稍一用力,把他整个人挂到了自己身上,托着他一起摔向了身后的沙发。

迟远山懵了一瞬,回过神时整个人已经跪坐在沙发上,垂下眼就能看到钟度那张笑着的脸。

那张脸不负往常般沉静,眼睛里多了一些星星点点的光,嘴角甚至勾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小狼狗撒野啊?”

迟远山歪了歪头,哼笑一声,按着钟度的肩膀,俯下身去咬那张说喜欢之前都要先说抱歉的嘴。

结结实实咬了一口,把心里那点儿恨恨的怨怼发泄了个干净,紧接着又生出三分凄入肝脾的心疼,七分抓心挠腮的心痒,于是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尖,轻轻地去舔舐被自己咬出来的伤口。

腰上的手收紧了,呼吸纠缠,体温升高,男性荷尔蒙的气息烘热了周围闷闷的空气,杯底的冰糖后知后觉地开始融化,甜甜腻腻的味道铺满了整个空间,扑进了两个人急促喘息的鼻腔。

屋内的氛围像酝酿着一场滂沱大雨的闷热午后,然而门外时不时传来的走动声还在提醒他们这不是一个好时机。

终于,在小狼狗试图进一步撒野的时候,钟度略微用力掐了一下他的侧腰,微微偏了头:“别闹了,万一一会儿有人推门进来找你,咱俩这样,成何体统?”

迟远山噗嗤一声乐了,干脆在他腿上坐实了,头抵进他肩窝喘气:“你别说,还真有可能,严松青以为我拐了个帅哥进休息室,刚才还要拦我呢。”

他说着抬起头,笑看着钟度:“哎,你跟我说说你给我弟弟灌什么迷魂药了,这家伙对你死心塌地的。”

钟度抱着他浅浅一笑:“爱屋及乌吧。”

“我不用他爱,我有你爱就够了”,迟远山轻啄一下钟度的唇角,耍了个流氓又佯装头疼,“我真怀疑这小子是不是青春期没过完呢,每天都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钟度格外温柔地看着他,伸手帮他把那缕散落的头发向后拢了拢,露出了那双好看的眼睛:“挺好的,关心你罢了。”

迟远山身体转了半个圈,从钟度身上下来,把自己摔进了旁边的沙发,手臂伸直了往沙发背上一搭,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小子天天跟我这儿报恩呢。”

“报恩?”

“啊,酒吧刚开那会儿,这小子玩儿离家出走。那会儿他刚成年,跑酒吧见世面来了,跟人起了冲突,出门就被人堵了。他再横一个人也打不过一群啊,最后被一帮小流氓围着揍,就在后面那条巷子”,迟远山说着朝窗户的方向指了指,“那会儿我也正年少轻狂呢,看见了就帮了一把。”

严松青和严松亭并没有血缘关系,因为严松青的妈妈嫁给了严松亭的爸爸两人才进了一家门,严松青也被改了名字。

俗话说得好:“什么锅配什么盖”,两位爸妈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更谈不上好家长了。

他们结婚时严松亭已经大了,自己在外面单住,懒得管他们,偶尔回趟家看见严松青也说不了几句话。

直到他18岁那年离家出走。

那年,严松亭开了自己的公司,忙得不可开交。吊儿郎当的父母生活“丰富多彩”,谁都顾不上管那个青春期的中二少年,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严松青离家出走了,还是严松亭回家的时候问了一句,他们才想起来好像是好几天没见到人了。

电话打不通,同学好友两位父母也一概不认识,严松亭憋着火,第一时间报了警,自己又扔下工作开着车找了好几天,最后找到人还是因为迟远山把受伤的严松青送到了医院。

也不知道在医院的时候这兄弟俩经历了什么,总之等严松青伤好了以后,严松亭就干脆给他接到自己家住了,两人都离那个家远远的,相处成了亲兄弟。

所以严松青这么多年来死心塌地地跟着迟远山不是没有原因的,他活了十八年,爹不疼娘不爱,那是第一次有个人愿意无条件帮他。想象力丰富的中二小青年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当初那一幕,脑子里自动添油加醋地把迟远山刻画成了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

虽然当初的事儿远没有严松青脑补的那么夸张,但也不像迟远山自己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他说是“帮了一把”,其实那天他最后也受了伤,被人用刀划了手臂,缝了十几针。

严松青不知道怎么表达感谢,伤好了就每天跑酒吧帮忙。迟远山赶他,什么话都说了,最后没办法了跟他说:“你什么都不会,你这是帮倒忙懂吗?回去上学吧弟弟。”

一腔热血的小青年被激怒了,回学校就转了专业,为了一家小酒吧跑去学了工商管理。平时上课,没课的时候还是往店里跑,死缠烂打地跟着东子学调酒,也跟着迟远山学茶道。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严松青的热情丝毫不减,迟远山彻底服了,等他毕业之后就干脆把酒吧扔给他管了。

迟远山给钟度讲了讲中二少年严松青报恩的故事,略去家庭部分没提。一来不好在背后随便说人家的家庭情况,二来也是怕钟度因此想起什么不好的事儿。

钟度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微微侧了侧身,冰凉的手指贴上迟远山的侧脸,拇指抚过他上翘的眼尾,低低地说:“因为你给别人点了一盏灯,所以你周围才能有那么多温暖的人。”

迟远山闻言轻轻笑了笑,抬手掰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转了个方向,让他看向工作台:“哥,你看,你也给我点了一盏灯,所以你身边以后也会有很多很多温暖的人。”

钟度微微眯了眯眼,工作台上那盏灯昏昏黄黄,安安静静,宣纸挡住了大部分光,并没有多亮,此时灯影投射在墙壁上,像一轮被雾气遮挡的朝阳。

他想说:“我的灯哪能暖得了人”,想了想,又把这话咽回了肚子里,不忍破坏当下温馨的氛围。

那被遗忘了一晚的肚子似乎是感觉到了憋屈,顿时发出了咕咕两声叫。

清晰而悠长。

迟远山顿时坐直了,歪着头问:“你不会还没吃饭吧哥?”

钟度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像是,收工就直接过来了。”

迟远山看似关心实则耍流氓地摸了一把钟度的腹肌,拽着他起了身:“走吧,回家给你弄点吃的”。

两人一前一后从休息室出来了,一直盯着这边的严松青噌地站了起来。

钟度这会儿又戴上了口罩,加上严松青离得远也没看清,只看到走出来的两人似乎格外亲密,于是气势汹汹地就朝他们走了过去。

走近了才看清是钟度,刚才还拧着眉、黑着脸,像要跟人打架一样的小青茬儿瞬间扬起了惊喜的笑:“钟老师!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看见你进去,吓我一跳。”

他刚才真以为他迟哥拐了另一个帅哥进休息室了。

迟远山实在是头疼:“我亲哥,你赶明儿能不能找个靠谱的脑科大夫开几粒涨智商的药去?放心,哥给你报销也给你休假,只要你现在麻溜地往边儿上靠靠我就谢天谢地,我们赶着回家吃饭呢”。

扔下这句话准备走,又顿了顿脚步,转回头似笑非笑地拍了拍严松青的肩:“以后别钟老师钟老师地叫,多生分,以后叫哥”。

他嘴角的笑容恨不得蔓延至眉梢,身后的尾巴都恨不得翘上天了,全身上下写满了洋洋得意,钟度在旁边看着却只是纵容地一笑。

严松青眯着眼睛看着“狼狈为奸”的两人离开的背影,“呦”了一声,顿了顿似乎觉得不够解气,换了种声调又“哟”了一声,晃着脑袋嘟囔了一句:“铁树开花,花开遍地,遍地都是花!不够你嘚瑟的了。”

……

虽然迟远山家离酒吧很近,钟度还是开上了他开来的车,路上跟迟远山说:“明早我直接走,可能会走得早一点,你睡你的就行,不用管我。”

迟远山在副驾上坐得四平八稳,闻言挑着眉看向他,笑得一脸痞气:“你怎么不说你今晚吃完饭就回呢?”

钟度开着车笑了笑:“我好像没什么地位了,都不让住了吗?”

“对”,迟远山大刀阔斧地点了点头,“迟老师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不惯着你了。”

“迟老师现在什么身份?”钟度微微偏着头问。

迟远山扬了扬下巴:“钟度的男朋友,正经盖了章的。”

“哟,不得了。”

“那可不。”

钟度摇摇头笑得无奈,眼角眉梢分明都是纵容。

夜深了,前方灯火辉煌,这一次,他终于不再觉得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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