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笙跟云京大学的合作关系一直没断, 即使每个月只去开一两场公开讲座,讲座的热度依旧不减,云大为此不得不将讲座放入选课系统, 以控制名额。
每次一放出讲座名额,选课系统就跟明星开演唱会似的转眼就空。
虞卿辞在四月份正式接手博鑫的各项主营业务, 办公室直接被调到了总裁办,也就是在虞柏洲的办公桌边加了张座位。
看着风光, 实则就跟上学时坐在第一排被特殊关照的学生没什么不同。
周三下午, 虞卿辞跟合作方吃完午餐,顺路去了趟云大。到现场才发现来听讲座的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
那些没抢到选课名额的学生就站在过道上,不少都是别的专业的学生慕名而来凑热闹。耳边不断充斥着‘温教授好年轻’、‘温教授穿西装真好看’、‘温教授真的结婚了吗’之类的感慨。
也可能是虞卿辞站得比较远,前排有座的学生对于温砚笙所说的商业案例一个个都记起了笔记,跟后排观光打卡的是截然不同的画风。
等到讲座结束时, 温砚笙低头整理教案,发现今天学生们的兴致尤为高涨,结束了也没人离场。
思及最近她跟虞卿辞的婚讯,冷漠无情的温教授被小妻子影响, 也能对学生们的好奇心理解一二。
她索性放下了教案,扫了一圈台下的学生们,视线在触及早就发现的虞卿辞时多停留了半秒:“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给你们十分钟时间。”
台下就算是刚刚两小时认真听讲的经管院学生, 也蠢蠢欲动的举起了手。
“温教授, 你离开云大是因为明嘉吗?”
温砚笙点了下头:“我要说不是的话你们也不回信, 毕竟明嘉也是我的责任, 我只能尽量兼顾。”
“那温教授。”又有学生大着胆子问, “网上说的有关你的另一伴也是真的吗?”
“是真的。”温砚笙用她那清冽的嗓音说,“我跟我爱人已经在国外领过证, 虽然在国内还不合法,但我们很珍惜彼此。”
台下响起一大片的‘哇’声,学生们纷纷惊叹不已,提问的手越举越多。
“温教授,你们这算是豪门联姻吗?可豪门不是最讲究这些……你们不怕被议论吗?”
“教授,你爱人在网上的照片好好看啊。”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是你追的她还是她追的你?”
温砚笙耐着性子,难得跟学生闲聊学业以外的话题,下课铃声响起时,她拿起教案,最后说道:
“我跟你们说这些也并非是引导什么,无论是事业还是爱人,都是我深思熟虑后做的选择,是建立在我能对自己负责也能对她负责的基础上,也希望你们今后所做的每一个选择,并非是一时的冲动。”
她的话说完,底下响起一片附和声和掌声,虞卿辞也从后门绕了出去,下到一楼发现温砚笙停在楼梯口,大概是在等她。
虞卿辞慢悠悠的走下来,停在温砚笙面前:“温教授,你这算不算违规啊?”
温砚笙不解:“是因为我说的话?”
虞卿辞摇摇头,凑过去压下声音:“你当着学生的面跟我表白,你玷污了课堂的神圣性!”
温砚笙侧了下头,回忆刚刚自己说的话。她也就是附和学生夸了句她的爱人确实很好看很优秀,顿时有点想笑:“夸你还不愿意了?”
虞卿辞:“那你也得让我有点心理准备啊,你知道刚刚认出我的那几个学生用什么眼光看我吗?好像是我玷污了他们冰清玉洁的温教授。”
“我不管,现在我生气了,你得哄我。”
温砚笙带着虞卿辞在僻静的小径走,闻言笑起来:“刚刚没听到我说是我追的你吗?这可不能怪我。”
“好像也是,是你先跟我表白的,明明是他们的温教授非要跟我在一起,我不答应都不行。”虞卿辞洋洋得意。
“虞小姐,你好意思吗?”温砚笙拉住虞卿辞的胳膊,两人都停了下来。
虞卿辞歪了下头,抬眼对上温砚笙的眸光时,故意咬重声音:“对你,我当然好意思啊。”
“你就占我便宜吧。”温砚笙揉了下虞卿辞的脑袋,侧身正要往前走,虞卿辞忽然拉住了她,将她往旁边的树上一压,靠近过去。
温砚笙立刻启唇回应。
清风拂过树丛,耳边是悦耳的鸟鸣声和远处学生的笑谈声。唇舌相依分外缠绵,亲吻渐渐变了调,呼吸加重时,温砚笙先停下来,反手扣住了虞卿辞渐渐往她衣领钻的手:“这里不行。”
虞卿辞其实也没想做什么,只是习惯性的动作:“那回去?”
“我得回一趟办公室,你先去车里等我?”
“一起去吧,你单独过去撞上你们院长,估计又得被她挽留,不到天黑别想回家。”
温砚笙低低笑了声:“好。”
四月底的时候,虞卿辞被虞柏洲带着去燕城出了趟差。她爸爸这回似乎打定了主意在燕城带她拓展交际圈,原本三天的行程到了第二周,还有源源不断的应酬。
虞卿辞嘴上跟温砚笙抱怨个不停,实则也拎得住轻重,知道这是她爸爸在为她铺路。又一次应酬结束后,虞卿辞回酒店的路上接到了温砚笙的电话。
虞柏洲就坐在她身边,虞卿辞还没出声,他就从女儿微妙的眼神变化中猜到了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微妙的问:“……砚笙?”
虞卿辞乖巧的笑了下,当着他的面接起电话,第一句就是:“我爸爸跟我坐在同一辆车里。”
明明还没说什么,像是在聊什么限制级的话题,欲盖弥彰。
然后她看到虞柏洲转过了身,压根不想搭理她们。
温砚笙说:“工作忙完了吗?我去接你好不好?”
“你来了燕城?”虞卿辞看了虞柏洲一眼,坦然自若的望向车窗外,看路过的每一辆车都像是温砚笙的。
“你刚下飞机?”
“在你酒店门口。”
虞卿辞没忍住笑了下,刚好看到虞柏洲转过来的视线,装模作样的低咳一声,说:“我马上就到了。”
“马上什么马上?”虞柏洲瞥了眼前头开车的司机,“几点了你们还要出门?”
虞卿辞努了下嘴,眼底漾着从接到电话后就溢满的笑:“难不成您想我们俩去您跟前晃啊?那也成,我等会带温砚笙去您房间。”
虞柏洲脸拉得老长:“别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早点回来。”
虞卿辞:“好好好。”
到酒店门口时,虞卿辞还没见到温砚笙的车,就着急的让司机停了车。关车门时还贴心的补了一句:“爸爸早点睡,晚安。”
虞柏洲的脸都扭曲了,他本以为答应了这两人就能消停点,不就是出个差吗,至于大老远追过来?
晚风带着些许潮气轻拂脸颊,虞卿辞小跑着寻找温砚笙的车,清脆的高跟鞋声在寂静的停车场回荡,风卷起长发,勾起好看的弧度。
酒店的正门口,温砚笙倚在驾驶门外低头看着手机,听到声音后抬起头,见到虞卿辞的那一刻绽开笑意,急走两步将人拥入怀。
“这么想我啊?”虞卿辞回抱住温砚笙,明明自己也想得不行,还非要逞口舌之快。
一辆车的车灯投射过来,虞卿辞下意识收回抱温砚笙的手,还以为是她爸爸的车,活像个半夜三更偷跑出来私会的女高中生。
温砚笙笑了笑,把虞卿辞塞进副驾驶:“看来我来得不太是时候?”
“是啊,本来跟我爸的老朋友吃着饭呢,对方儿子塞给了我一张名片,盛情相邀我一块组局,房都开好了。”
吃饭的时候确实发生过这事,但对方只是邀请虞卿辞去正规的娱乐场所,好好的‘包厢’被她故意歪曲成了‘房’,温砚笙配合着拧了下眉:“那我确实来得不是时候。”
虞卿辞松开安全带,凑过去勾住温砚笙的脖颈声音响亮的亲了她一口:“是啊,我多自觉啊。”
亲了一口又觉得不满足,勾着温砚笙又亲了好几下后,虞卿辞喘着气将人推开,骂了一句:“不亲了,再亲下去我又要忍不住了。”
温砚笙将车往旁边开了一段,随即扣着虞卿辞的下巴吻上她。饭局出来的人自然躲不过酒桌文化,温砚笙尝到了:“喝了多少?”
虞卿辞用两根手指比划:“就一点点。”
虞卿辞主动趴过来的姿势像是投怀送抱,仰头看着她时眼神中不自主流露出来的微醺的媚意也像是在索吻,温砚笙没忍住又重新吻了她。
又一辆车从她们后方驶过,虞卿辞才推开了温砚笙,直白而又真挚的表达自己的思念:“温砚笙,我好想你啊。”
温砚笙对她来说就像是精神毒.品,不会像别的情侣那样变质为亲情,相反的,相伴越久就越是爱得上瘾。
温砚笙同样不好受。她抚弄着虞卿辞的背,平静中压抑着喘息:“等会不回去了?”
这次出来,虞卿辞跟虞柏洲开了个三百平的套间,虽然卧室离得远,但肯定经不住她们的胡闹。
这声询问像是她们之间的心照不宣,虞卿辞欲迎还拒的说:“不行啊温总。”
她的玩性大起:“等会爸爸会问。”
“你都二十五岁了还有门禁?”温砚笙明知道是虞卿辞在作,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捏了下她的脸,“你爸爸说的肯定是明天还有工作,让你要早点回去吧?”
虞卿辞轻声笑:“你怎么比我还了解我爸爸?”
“不了解他怎么能把他唯一的女儿拐走?”温砚笙这话说得无赖,可配上她那副惯常冷淡的面孔,不觉半点轻浮,“明早早早把你送回去,好不好?”
虞卿辞自然招架不住,说:“那也行吧。”
温砚笙把车开到了附近一家星级酒店,办理入住,拿卡上楼。
一个小时后,虞卿辞抚摸着锁骨处一个比一个更深的红痕,在温砚笙从后面靠上来时,主动转过身,腿勾上了温砚笙的腰:“温砚笙……”
“嗯?”温砚笙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抚弄过那几枚印子,被热气蒸红的桃花眼勾得虞卿辞心猿意马,“再来一次吧。”
温砚笙自然是满足了她。
等到彻底餍足后,虞卿辞枕着温砚笙的腿,正想说点合氛围的调情话,肚子先不争气的‘咕咕’了一声。
温砚笙将人拉起来:“走吧,带你去吃点东西。”
“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虞卿辞平时吃得清淡,有些不喜欢燕城的饮食。
“这里恐怕不太行,等回云城给你做?”温砚笙商量道。
“那阿姨会觉得你抢她饭碗的。”虞柏洲塞进她们家里做饭的阿姨什么都好,就是对自己的领地意识有点过高,平时虞卿辞和温砚笙想做点什么家务,阿姨恨不能自我反思八百遍。
但有件事,虞卿辞坚持没让阿姨去做。
就是整理她们的床铺。
宵夜选在了一家火锅店,服务员询问锅底时,虞卿辞想也没想的报了菌菇汤底。燕城的气候比云城干燥太多,她这几天嗓子不舒服,只想吃点清淡的。
汤底上来时是一大锅奶白的汤,漂浮着的红枸杞已经泡开,混着太子参和红枣,菌菇的鲜味夹着草药香扑面而来,虞卿辞拿过汤勺在里面搅了搅,故作体贴大方的将枸杞捞出来在温砚笙面前晃了晃。
“温教授,我上回去你办公室好像看到放咖啡的地方有罐枸杞,你平时要喝要补身体不用避着我强撑着喝咖啡,毕竟人到中年跟小年轻比不了,我有一天也会那样,我理解的。”
她的语气特别欠,在挨打的边缘仿佛试探。一个‘人到中年’让温教授后悔来燕城寻人,一个‘强撑着喝咖啡’让温教授眯起了眼,权衡着明天虞卿辞无法去应酬的可能性。
毕竟温砚笙三十岁的生日还没过,就算到了三十上了个台阶,她的年纪在同样资本的总裁圈里也绝对排得上前几。
如今在她家小祖宗口里,俨然成了连杯咖啡都要不服老硬喝的虚弱中年人。
温砚笙面不改色的撩起眼皮看了虞卿辞一眼,拿过旁边的鲜切牛肉下锅。
虞卿辞话说出口前就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结果温砚笙连句反驳的话也没说,镇定自若的像是根本没听到她这句话。
又或者是……默认了她的这个说法。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虞卿辞自个否认。别看温砚笙平时像个赚钱工具,除了工作跟她之外,看似什么也不上心,实则生活中处处都透着精致。
衣柜里的衣服永远是当季成套的新款,车库里的车每周都要找人来护理清洗一回,就连护肤品,在她还在用各类高奢品牌时,温砚笙就已经开始了私人订制。
温砚笙要是不在意年龄,她就把这锅菌菇汤都喝了。
菜上到一半,服务员送了扎虞卿辞点的冰啤酒过来,火锅已经清淡了,喝的方面不能再委屈了自己,她顺手拿过温砚笙的杯子提议:“等会儿打车回去呗?”
温砚笙扣住了她的手腕:“你喝吧,不用给我倒。”
酒这种东西,不想喝虞卿辞是绝对不会多劝一句的,她也没打算问理由,放下温砚笙的杯子,转回来给自己倒了半杯。
倒到一半,她听到温砚笙叫住上菜的服务生:“帮我泡一杯红枣枸杞茶,谢谢。”
虞卿辞的手一抖,半杯啤酒倒出杯外,整个人都呆住了。温砚笙起身帮她擦桌子,擦到一半时,虞卿辞抓向温砚笙的手:“你刚刚跟服务员要了什么?”
“红枣枸杞茶。”温砚笙又抽出几张纸巾,有条不紊的替虞卿辞善后,“毕竟年纪大了需要养生。”
虞卿辞静默了一秒,然后笑得差点趴到桌子上:“哈哈哈哈温砚笙,我就开个玩笑,你怎么这么配合啊哈哈哈哈。”
温教授扶了下眼镜框,十分严谨的说:“毕竟比你大了五岁,是该注意一些,以免到时候体力跟不上。”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可她们出来吃夜宵前,虞卿辞刚因为体力不支再一次求饶过,此体力到底是何种体力,根本不需要解释。
虞卿辞笑意一僵,颇为等会回酒店后的自己所担忧。她干巴巴的为自己狡辩:“那个……其实我体力更差劲,所以你已经够好了,我特意提枸杞的本意是想问问你,我需不需要从现在开始喝枸杞茶?”
温砚笙的目光若有所思的停在虞卿辞的脸上:“你自己打算喝?”
虞卿辞忍痛点头:“是啊,你学校里有这种好东西也不知道带回家跟我分享。”
“那是年级组发的,我不知道你喜欢,倒是我的疏漏了。”温砚笙把服务员泡来的红枣枸杞茶往虞卿辞面前一推,“那这杯就给你好了。”
虞卿辞笑得比哭还难看,一口火锅肉片一口枸杞茶,吃了她有史以来最养生的一顿火锅,彻底把带枸杞的火锅汤底拉入了黑名单。
第二天早上七点,虞卿辞的手机准时响起,是她爸爸的秘书打来的电话,负责叫她起床。虞卿辞把脑袋往枕下埋,拱着拱着就把温砚笙蹭醒了。
“你爸爸电话。”
“我困,你帮我接。”
虞卿辞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昨晚回来后她因为枸杞养生这个话题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从行李箱里翻出来的领带至今还帮在其中一只手的手腕上,此时眼皮根本掀不开。
温砚笙对着电话那头应了几句后,把虞卿辞从被子里扒出来,亲了下她的额头:“有个金融行业的交流会,你不想去的话我就帮你推了。”
“嗯,不去。”虞卿辞抱上温砚笙的腰,想拉着她继续睡。
可温砚笙这一回没依她:“我得去参加,有个联系过几回定了初步合作意向的合作方邀我在那碰面,我得去一趟。”
虞卿辞听话的松开了手。
睡意朦胧间,虞卿辞有种‘果然如此’的感慨。温砚笙突然来燕城就是为了跟人谈合作,这合作她也听温砚笙提起过,合作方是温砚笙的大学同学,几次三番相邀温砚笙来燕城。
但这个项目明嘉在燕城的选择性有很多,不一定要跟那位同学合作,所以温砚笙之前的态度也很冷淡。
可如今却打算去见面了?
三十岁,男,合作都还没开始谈就邀着见面……嗯,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温砚笙戴着婚戒呢……对方总不至于动歪心思吧?
可万一呢?
算了,她才不担心,温砚笙怎么会连这种事情都处理不好?
反正她才不会……
“等等,我跟你一块去。”虞卿辞突然从床上坐起,耷拉着眼皮指挥温砚笙,“你化妆包带了吧,借我用用,然后让我爸助理送套好看的衣服过来。”
温砚笙挑了下眉,去给虞卿辞拿化妆包,提醒她:“时间有点紧,你可能化不完全妆。”
“车上化!”虞卿辞走向卫生间,催着温砚笙,“还有衣服,我不能穿昨天那套去,正式场合要正视对待。”
温砚笙终于看出几分异常:“一个行业交流会而已,不用这么正式。”
虞卿辞在脸上拍了几下冷水,侧头瞪温砚笙,湿漉漉的眼睛没有半点威慑力:“可你老同学要参加啊。”
话说到这份上,温砚笙就懂了。小祖宗又不知道吃哪门子的飞醋,才打算这么折腾一遭。
那能怎么办?
只能哄着呗。
进场时虞卿辞和温砚笙都跟在虞柏洲的身后,由他带着她们介绍几个行业指点江山的前辈。中途她也跟着温砚笙去见了那位老同学,有点浪费她早起化的这个妆容,没什么威胁性。
两人谈合作时虞卿辞就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温砚笙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没给一个确切的答复,相比较而言,那位老同学的态度要急切得多。
做生意这种事情,就讲究一个沉得住气。谁家现金流充裕,谁家的退路多,往往得利也是最多的。毕竟没钱的在中途就会止损退场。
这位老同学显然已经落了下风。
虞卿辞见他一时半会聊不完,索性给他们留了单独的空间,自己寻商机去了。
中午交流会暂歇,虞柏洲给她们安排了饭局,去饭店的路上,她跟温砚笙一辆车。车子刚启动,温砚笙放在中控台的手机就亮了起来。
“阿辞,帮我看一下消息。”
虞卿辞习惯性的面容解锁,是温砚笙刚刚那位老同学发来的:【难得重逢,接下来几天我带你到处转转?】
一起发来的还有燕城的景点图。
虞卿辞‘啧啧’了两声,用拖腔拽调的语气复述一遍微信内容:“温总,要为您回复什么吗?”
温砚笙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在红绿灯停车时拿过手机,直接删除了对方。
“哎——”虞卿辞本意是想调侃一下,这种人明知道温砚笙有对象还上赶着约,说好听点是道德有问题,说难听点就是脑子有病。
但她并没想做那么绝,劝道:“也不用删吧,毕竟也是个人脉,而且他不是愿意多让利两个点吗?好几千万呢。”
温砚笙不以为然:“为了这点钱惹的大家都不愉快,没这个必要。”
虞卿辞张了张嘴,倏忽笑出声:“你以前可是连荣家那群人都能合作的,温砚笙,再这么下去明嘉要被你败完了。”
温砚笙看向虞卿辞,说:“明嘉败完了,正好有时间陪你。”
虞卿辞笑道更欢了:“那可能有点难,明嘉股票现在那涨势再持续一个月,在我们婚期前明嘉的资产就能破千亿了吧?”
温砚笙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停了将近半分钟,车都开出去一段了才答:“保守估计五月初就可以达成。”
温砚笙说保守,那必然是很保守了。这个结果出乎虞卿辞的意料:“那就提前恭喜温总加入千亿俱乐部了。”
“所以少这么几千万并没什么关系,钱是赚不完的,总不能让你受气吧?”温砚笙用尽量自然的语气说。
虞卿辞跟着车载音乐轻哼了两声调子,说:“你跟我爸爸这么拼,让我压力多大啊。”
永擎好歹也是个百亿级的上市公司,在外面走到哪都有人捧着上赶着求合作,可一回到家,看看自己还没继承的家产,和温砚笙资产的扩张速度,虞卿辞人生第一回对金钱产生了危机感。
回酒店后,虞卿辞对着永擎的股票页面盯了整整一个小时,终于认识到了现实的残酷。
于是在回云城后,白天起得比温砚笙还早,晚上回了家也加班工作到深夜,连续一周沾了床倒头就睡。
在温砚笙再一次去书房抱虞卿辞被拒绝时,温砚笙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之间出了问题?”
温砚笙坐到了虞卿辞的对面,语气严肃,虞卿辞看报表看得眼花,正是思绪放空的时候,被温砚笙的突然出声吓了个正着。
“没,没有啊。”虞卿辞的目光躲躲闪闪。
温砚笙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向虞卿辞的视线里带了几分审视的意味:“没有吗?虞卿辞,我只问你这一次,是不是永擎出了什么问题?我作为永擎的第二大股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虞卿辞被连名带姓的一叫,顿时怂了,很小声的说:“没有问题。”
温砚笙的眸光更沉,带着几分平日里面对合作方时的压迫感:“那你最近为什么一直盯着报表出神?我联系了研发部门,说你最近去得也很频繁。”
虞卿辞捂住自己的脸,闷声说:“我就是觉得……觉得……永擎跟明嘉的差距好大,我压力好大。”
“永擎为什么要跟明嘉比?”温砚笙走过去,蹲下在虞卿辞座椅边上,伸手去撩虞卿辞右肩上的长发,“宝宝,你是不是忘了,明嘉是我从温家继承的,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建立在温家原有财富的基础上?”
那一声‘宝宝’出来,虞卿辞的注意力就完完全全的歪了,后面温砚笙说了什么她完全不关心,从双耳到脖子根爆红:“你……你瞎喊什么呢。”
温砚笙贴近上去,又唤了一句:“宝宝。”
“等虞叔叔想退休了,你名下的资产可比我多得多,你也得允许我现在努力追赶一部分啊。”
虞卿辞的脸红得更厉害:“温砚笙,你别、别乱叫了。”
“况且博鑫也不能算是你的个人资产。”温砚笙继续开导她,“我也入了股,而且公司在美国上市,算是你替我们两个一起管理的,这是我们共同的宝宝。”
啊啊啊——
虞卿辞要疯了。
她没想到自己才冷落了温砚笙一周的时间,连‘宝宝’这种这么羞耻的称呼都能从温砚笙嘴里说出来。还一说就一连串,声声都把她拿捏得死死的。
虞卿辞不禁恼羞成怒:“都说了不准再叫这个,也不准用这个称呼其……”
温砚笙的吻落在了唇上,话音戛然而止。
电脑屏幕上的财报被冷落到了一边,书房内的气氛渐渐上升,虞卿辞被逼得面色潮红,喘息不止,衣服的下摆被抽出来时,虞卿辞下意识勾上了温砚笙的腰。
温砚笙陈述事实:“可我这么叫你时,你的身体很受用,全身都粉了。”
虞卿辞绝对不承认:“我哪有!”
下一秒,虞卿辞就被逼出了一声喘。
温砚笙得寸进尺的在她耳边低哄:“宝宝,再分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