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安静, 就只有容夙藏不住紧张的声音。
她说完后双眸一眨不眨看着南宫焰,显然是在等南宫焰的回答。
南宫焰唇微扬,正要开口, “轰隆”一声响,是观澜亭要塌了。
容夙劈了一刀,后来宿柏溪也劈了一刀,虽然意不在劈塌观澜亭, 但刀意溢散后也是有影响的。
容夙眼疾手快, 忙揽了南宫焰的腰掠出一段距离, 回头看去,观澜亭已经成了废墟。
她摸摸脑袋, 有些不好意思,但还记着先前的打算,抬眸对上南宫焰含笑的目光, 重复了一遍:“南宫焰, 我们结契, 好不好?”
还是有些呆和懵在的。
南宫焰看一眼她还放在自己腰间的手,眸光微动,原本要脱口而出的那声“好”就变成了明知故问的“结什么契?”。
容夙一怔。
结什么契?当然是道侣契约。
她实话实说。
南宫焰轻笑一声,先拿开容夙放在她腰上的手, 在容夙不解的眼神里凑近上去,亲了亲她的唇。
温暖柔软,像一块糖果。
容夙自然不会拒绝南宫焰主动凑上去的亲近, 她很熟练地搭着南宫焰的肩膀,心里还美滋滋地想:南宫焰都主动亲她了, 那结契的事情肯定没有问题了。
然后就看到南宫焰吻完后推开她,声音清冽地道:“不结!”
她说完, 迈着欢快的脚步走了。
看方向,是要去星月殿的前殿。
容夙懵懵地站在原地,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结?什么不结?不要和她结道侣契约?
南宫焰怎么这样?不结还亲她!南宫焰几个意思?
她想不明白,索性几步追上去,在南宫焰进殿前把她堵住,声音温和地说道:“焰焰,你刚才是不是没有听清楚?我的意思是,我们结道侣契约,以后就是道侣了。”
容夙自信满满,坚信南宫焰是没有听清楚,不然怎么会拒绝?
她先前那般反应,不就是希望她明白这些、并且先一步说出来吗?
容夙想着,眼神明亮。
旁边的青山和绿水都捂住了脸。
连刚修到登天境的紫田都叹了好几声。
容夙没有察觉,只眼神灼灼看着南宫焰。
南宫焰现在对于容夙的眼神很有抵抗力,她对着容夙的脸依然柔和,声音清缓:“本族主听清楚了。”
容夙眼神越加明亮,眸里都是期待。
“但是,不结就是不结。”南宫焰唇角含笑,在容夙不解的眼神里继续走向殿内,脚步很欢快。
心里就更加欢快了。
她属实没想到容夙还能自己发现问题所在。
说实话,听到容夙先说出来,她还是很开心的。
南宫焰当时都想直接答应了。
然后观澜亭一塌,她一低眸看见自己那袭南宫族主庄重华丽的衣服。
于是南宫焰的回答就从答应变成了拒绝。
她要晾着容夙几天,让她知道,堂堂南宫族的族主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她得手的。
南宫焰想着,心情很好地拿起一枚玉简看,心里则在想着几天是多少天、四五天还是五六天、六天以上会不会太长?
总之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殿外的容夙眼神迷茫,在原地想了很久后,眸光微亮,再看一眼殿内俨然已经开始做正事的南宫焰,脚一抬,回星月居去了。
五日后,星月殿前殿。
南宫焰正瘫在座位上无所事事。
这几日容夙都没有出现,她只以为容夙是去想让她答应的办法。
但是都五天了,她还没有想到吗?
有那么难想么?
南宫焰眉微皱,有些不满意,看一眼面前很忙的青山,问道:“容夙现在在哪?”
青山很无奈,百忙之中抽空翻一翻天眼录,答得相当迅速:“容夙大人现在在桃花源。”
这问题南宫焰已经问了他五次,一天问一次,青山便也回答了五次。
问题是,南宫焰是无所事事地询问,他却忙得水都没时间喝,还要回答自家族主无聊的问题。
他揉揉眉心,很想把五天前看热闹的自己掐死。
早知道容夙大人被拒绝受折磨的是他,他就该多给容夙出几个主意的。
把事情定下来,族主才有心思处理事务,才不会把事情都丢给他做。
南宫焰显然是不知道属下复杂的心思的。
她只是眉越皱越紧,很不满容夙说完被她拒绝后直接消失了五天。
难道是知难而退?看她拒绝后就回桃花源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这很不像话,但也像容夙能做出来的事。
如果真是那样——
南宫焰哼了一声,抬脚就往星月居的方向走去。
她忍不住了,她要去质问容夙!
星月居此时很安静,安静到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南宫焰大步流星,打算借阵法直接出现在桃花源容夙的屋子里。
她推开屋门,还没来得及看屋内什么情景,就觉腰间一紧,一只手揽着她的腰把她抵在门上,直接就亲了上来。
南宫焰一惊,接着反应过来是容夙后眉心微跳,任由她按着自己亲,亲完后问:“你一直在星月居?”
容夙要是一直在星月居什么都没做、只等着让她主动过来,那容夙就完了。
她唇角笑意淡淡,看上去很温柔,心里却已经在想要怎么收拾容夙了。
容夙不知道危险的来临,回答得很走心:“当然不是,我刚从桃花源回来,正想着要去前殿见你的。”
只是屋门还没推开,就看到南宫焰出现了。
都五天没见了,刚见面,当然要先亲一下。
南宫焰垂眸,故作漫不经心:“见本族主有事?”
“当然有。”容夙点点头,牵起南宫焰的手,眼神很亮:“焰焰,我带你去看些东西。”
却不再说结契的事情。
南宫焰呼吸一滞,想了想还是跟容夙去了。
那些东西显然不在南宫族。
阵法启动,容夙牵着南宫焰出现在桃花源的庭院里。
正是凌晨时分,屋里应该是微暗的。
容夙的屋子此时却很亮。亮度来自于她的桌面。
南宫焰走了过去,就看到满满一桌子的兽魄,从低阶到高阶都有,最高阶的一颗还是六阶巅峰的,雕成凤凰的形状后,堆满了圆桌。
容夙什么时候学会了雕刻?
这是南宫焰的第一个疑惑。
没有任何原因,她就是能知道这些都是容夙亲手雕刻出来的。
她的第二个疑惑是:五天时间,应该也雕刻不出来这么多。
所以——
“我很早以前就开始雕刻凤凰形状的兽魄了。”容夙走过来解释着,眉眼还颇有些得意。
以前雕刻只是想着送给南宫焰换她一笑,压根没有想到道侣的事情上面去。
现在把这些兽魄送给南宫焰,再让南宫焰做她的道侣,南宫焰应该就不会拒绝了。
她挑了那颗品阶最高、也雕刻得最漂亮的兽魄给南宫焰挂上,眼神期待。
她在期待什么南宫焰自然知道。
不过这么答应了,总觉得太过简单,显得自己很容易得手一样。
大小姐低咳一声,无视容夙的眼神,问道:“你要本族主看的就是这些?”
听上去似乎不为所动。
容夙意识到后并不沮丧。
因为她做足了准备,自信一定能让南宫焰答应她的。
她摇头:“当然不止。”
南宫焰微惊。
容夙就牵着她步出屋子,走到庭院外。
桃树高大、桃花灼灼,此时隔着一段距离外,在桃花笼罩里,还有一片星星。
那不是真正的星星,而是形状和星星很像、会散发出柔和星光的一种草——星合草。
种着星合草的泥土也很不一般,扑面而来一股生机盎然。
也是,只生于日月山境的星合草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养活的。
如果只是普通泥土,应该是做不到的。
南宫焰压着心里惊讶数了数,数出约莫有八颗星合草。
她二十岁那年在正阳宗外门的烈阳地窟石室里和容夙有了交集,距今正好是八年。
南宫焰看向容夙的眼神里就多出些波动。
容夙眉眼得意。
那些星合草原是生在日月山境里的,而且只有一颗,她能拿到还是请了正阳宗宗主出手的。
至于养星合草的泥土,则是以前来自顾妍妍的那块息壤碎片。
两相结合,才能有南宫焰现在看到的这八颗星合草。
星合草对南宫焰来说是不同的,对容夙而言就更意义非凡。
她第一次意识到对南宫焰的喜欢,就是在日月山境里、在那片荆棘林里。
所以她要和南宫焰结为道侣,希望能让星合草一并来见证。
她看向南宫焰,表情很认真:“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虽然严格意义上算肯定不是。
但容夙不管,她说星合草算,那星合草就算。
“焰焰,你喜欢么?”
容夙此时的眼神比四周星光都要亮。
南宫焰的心跳了跳,怎么都说不出“不喜欢”三个字。
她于是放任笑意盈上眉梢眼角:“我很喜欢。”
容夙也笑,没有如南宫焰所想那般顺势说出结契两个字,而是拉起她的手道:“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
南宫焰眉微挑:“什么地方?”
容夙不答,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绸带,就要往她眼睛上蒙。
南宫焰想反抗,容夙的声音就越柔和:“焰焰。”
那张俊逸出尘的脸离得很近,黑眸里满是温柔和低哄的意味。
美色误人。
南宫焰叹一声,任由容夙把她眼睛蒙上了。
接着腰间多出一只手,隐约能感应出容夙把她抱上了云舟。
这样的事情,似乎她以前也做过一次。
那时她带容夙去的是一座重建起来的永兴坊。
此时却不知容夙要带她去哪里?
南宫焰心里生出几分期待。
云舟上,容夙看着蒙着眼睛的南宫焰,脸微红,心想:如果南宫焰到时还不答应,她只能使出绝招了。
刚开始她还不懂南宫焰拒绝是因为什么,几天时间下来疑惑迎刃而解。
南宫焰应该是想看到她为道侣结契做些什么,来弥补先前许多次她无动于衷、跟块木头一样的行径。
以及,毕竟以前世族大小姐、现在是世族族主,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的。
容夙想着,忍不住笑了一声,到地方后揽着南宫焰落地,伸手解开南宫焰眼睛上的绸带,声音欢快:“到了。”
南宫焰怀着期待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容府”两个字。
南宫焰:?
所以容夙完全是照抄答案,把她带到了永兴坊来。
她不明白。
容夙继续牵着她的手,拉着她进了容府。
和以前那次走马观花不同,容夙这次走得很慢,还指着面前的假山、花园一一跟南宫焰说着记忆里的一些趣事。
她彻底释怀了。
南宫焰却能感觉到她手心是有些湿润的。
虽然还不知道容夙带她来永兴坊容府的原因,但她还是握紧容夙的手。
容夙微怔,接着笑开,笑容灿烂,几乎晃花了南宫焰的眼睛。
没事笑这么好看做什么?不会是套路她的吧?
南宫焰腹诽,想松开容夙的手。
容夙不让,牵得紧紧的,拉着她进了一间小小的、一应摆设却精致的屋子。
“这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容夙道。
南宫焰微怔,抬眸去打量四周,看到小而精致的镜子、在现在的她看来有些窄的檀木小床、屏风、书架……
“很精致。”南宫焰说。
虽然容府只是商户人家,但小容夙的房间却比得上官宦世家了,这大概还和她兄长有关。
容夙轻笑,手一挥。
南宫焰就看到四周蒙上了一层红意,是喜庆的大红,红绸、红彩、红帖……
如凡俗大婚一般的情景。
容夙这是——
南宫焰心里一跳,抬头看到容夙向前一步。
她没来由后退,容夙再向前,把她抵在那张檀木小床上,问出了在星月居吻住南宫焰就想问的话:“南宫焰,做我的道侣,好不好?”
情真意切。
南宫焰滞了一瞬,关注点却在容夙的声音上。
她的声音很小,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一样,小心翼翼。
南宫焰便有些无理取闹地想:难道她很见不得人么?容夙连说要跟她结契、成为道侣,都是压低声音在无人处说的。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这还不行?这已经是她的最后一步了。
容夙急了。
她一把将南宫焰按在小床上。
那床虽然不是她小时候睡的那一张,却也是南宫焰以前按照天眼录查到的命人打出来的。
小容姝睡很宽敞,大容夙再加一个南宫焰就很拥挤了。
甚至都不是很方便活动。
然后容夙在这张床上使出了绝招。
她故技重施笑得像朵桃花,迟疑一瞬就去解南宫焰的衣服,嘴里还道:“焰焰,好不好好不好?”
使的大抵是美人计。
南宫焰笑了。
虽然她是有些心神不稳,但美人计这三个字,不是应该由她来使最适合么?
大小姐玩心上来,也扬起唇笑,还主动褪了一件外衣,坐在那床上没有怎么动作,看在容夙眼里却是媚意横生。
这是她喜欢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一举一动都能轻易拨动她心弦。
她脑子一热,按着南宫焰就亲了上去,衣衫褪尽,临门一脚时忽然想起自己最初的目的。
于是她生生止住动作,虽然自认有些不道德,但还是压低声音对南宫焰道:“焰焰,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做什么吗?”
南宫焰:?
她呼吸急促,没有回答。
容夙只能自己接话:“我们在双修,对么?”
南宫焰:“……”
“你知道的,只有道侣才能双修的。”
“所以焰焰,双修完我们就是道侣了,对不对?”
意图很明显,南宫焰不说对,她就不继续了。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南宫焰气笑了。
只有道侣才能双修?那容夙以前和她双修那么多次,也没见她说过一次道侣两个字。
现在一被她拒绝、一急后,倒是变得长进不少。
可惜长进错地方了。
她的呼吸还在颤,搭在容夙肩膀上的手攥紧,眼里漫上了一层水雾,却死死压抑着欲/望,不打算遂容夙的意就此答应。
要是没有这一出,她也就答应容夙了。
结果容夙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在心里低哼一声,明明难受极了,却一声不吭,还把脑袋移到别的方向,一副不欲再看到容夙的样子。
这都不答应?
容夙低嘶一声,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只能先满足大小姐的需求。
床很小。
她手上一用力,南宫焰就不由自主地把头移回来了,眼里有红意,看来的眼神满是控诉。
容夙心虚,忙亲亲南宫焰的唇,心想:完了,她不会把道侣给弄没了吧!
于是离开永兴坊后,南宫焰上了云舟后,一脚把后面紧跟着的容夙踹回地面,手一抬,云舟以极快的速度消失了。
甚至还有凤凰缠绕做助力。
以容夙现在的修为和速度,要是不动真格,还真追不上。
但追上了也上不去云舟。
南宫焰明显是气狠了。
她唉声叹气,回了桃花源寻求小伙伴的帮助。
事关容夙后半生是美人在怀还是孤苦伶仃,小伙伴们都很热情。
玉滟春一拍桌面,先定了基础:“首先,南宫焰肯定是爱你的,这毋庸置疑。”
此话一出,满座皆静。
太安静了。
玉滟春不由有些不安:“我说得不对吗?”
难道他们认为南宫焰不爱容夙?
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然怎么会拒绝容夙的求契呢?
只经历过一次情爱而且还惨败的东方大小姐陷进自我怀疑里。
还是顾妍妍不忍,出声道:“玉姐姐,这个不用我们讨论的。”
他们要讨论的,是容夙要怎么做才能让南宫焰答应做容夙的道侣。
顾剑安作为容夙的同门师弟,自认是她的亲人和依靠,最先开口了:“我以为——”
众人都看过去。
容夙也眼神炽烈。
顾剑安迎着许多道目光表情不变,细看还有自信和得意:“南宫族主是个剑修,对吧?”
容夙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顾剑安声音高昂:“要让她答应很简单!容夙师姐只需寻把上乘宝剑送给她就行了。”
没有剑修会不爱剑。
剑痴顾剑安如是说。
容夙:“……”
“胡说八道什么?”萧凌云声音比顾剑安还大,满是“你傻了”的神情。
容夙有些欣慰。
还好桃花源只有顾剑安一个剑痴。
萧凌云还是很靠谱的。
她满怀期待看向萧凌云。
萧凌云不负众望,说道:“虽然南宫族主是剑修,但容夙是刀修啊。”
容夙眼神一变,先前那种不祥的预感又上来了。
萧凌云没有察觉到,继续道:“应该送一柄刀给南宫族主才对。”
刀修把刀送出去,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对刀修来说是比刀和刀道还要重要的存在啊。
不过她是不会把自己的刀送给谁的。
得,不是剑痴,但是刀痴。
和顾剑安半斤八两。
她放弃顾剑安和萧凌云,眼光掠过玉滟春时,看到她眼神躲闪,像极怕被先生叫起来提问的学子,便也掠过。
于是就剩天真无邪的顾妍妍和虽然也天真、但还是有师姐在怀的储白璧。
容夙很自然地跳过顾妍妍,看向储白璧。
储白璧低咳一声,神情有种容夙说不出来的炫耀?
“容夙,我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经验,只怕帮不到你。”
容夙不死心:“那你师姐——”
她没能说完,因为她看到储白璧脸红了。
小剑圣肌肤如雪,红起来很明显。
问怎么结道侣,你脸红什么?
那股不祥的预感又来了。
容夙揉揉眉心,知道一个也指望不上,想回屋坐会。
储白璧却没有放走她,她声音高昂,在容夙后面喊道:“师姐说了,等她继任天心府府主之位后,就和我结道侣契约。所以我不用想怎么让师姐答应!”
后来炫耀的意味已经压不住了。
容夙:“……”想拔刀砍人。
她艰难压下这股冲动,回屋看着不见了的凤凰兽魄,唇角扬了扬,接着继续愁眉苦脸。
她也没有办法了。
凤凰兽魄、星合草、容府大喜,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极致了。
怎么结个道侣比修行还难呢?
要不然她出去练练刀?
她正要抬脚,一道声音响起来了:“容夙。”
这是小光球的声音。
容夙回头一看,不禁惊讶:“你还在?”
小光球:“……”真不会说话,难怪被南宫焰拒绝!
它很想直接消失,但到底还是于心不忍,声音很淡:“你不想有道侣了?”
这意思是,小光球有办法让南宫焰答应?
容夙脸上瞬间换成笑容:“天道前辈!”
小光球:“……”
跟了容夙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像模像样的称呼。
虽然它严格意义上并不算真正的天道。
但它还是很受用,看着和初见截然不同的容夙,很有耐心地把办法告诉她了。
容夙越听眼神越亮。
因为她能感觉出来这办法应该会有用。
而且小光球说得很对,南宫焰应该是想要她昭告天地的。
就像她许多次想让整座天地的修士知道南宫焰是她的、别人不许妄想不许多看一样,南宫焰应该也是如此。
她于是兴冲冲出屋去,按照小光球教的办法开始做了。
小光球看着她的背影,莫名有种做长辈的欣慰。
夜晚,星辰漫布。
南宫焰坐在星月居的阵法前数着时间,想着差不多了,也该去见容夙了,就听到外面有紫田压不住惊讶和震撼的声音:“小姐,您快来看!”
她做族主的时间还很短,因而紫田一激动还是会喊她小姐的。
南宫焰不明就里,却本能感觉到跟容夙有关。
她推开屋门,顺着紫田的眼神抬头,就看到星辰璀璨的星空里,有烟花盛放。
那烟花有很多种形状,容夙的焰心刀、她的融魇剑、凤凰、桃花、星合草……
盛放一次,星空里就会多出一行字。
后面几次再变幻颜色。
那字就从黑色变为白色、红色……最后是极绚丽的彩色。
凤凰烟花放着时,有星星点点坠落到地面,偶有部分落在南宫焰肩膀上,没有烟花的危险,只有灵台通明、道心澄澈的舒适感。
而且显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才能感受到的,紫田也是。
南宫焰就知道了。
这烟花和那行字不是只在南宫族才能看到的,而是整座天地的修士和凡人都能看到的。
真正意义上的宣之于众。
修士看到烟花于修行有益,凡人看到烟花能消除部分疾病。
按照容夙以前跟她说过的,这应该是融进了世界本源的力量。
也不知道宿柏溪前辈知道容夙这么使用世界本源,会作何感想?
不过不管别人怎么想,南宫焰却是很欢喜满足的。
也惊讶于容夙还能做到这一步。
她一直抬头看着那行字:南宫焰,做容夙的道侣,好不好?
然后她抬手,凤凰自指间展翅。
因为容夙的原因,她也能左右这烟花和这片属于她们两个人的星空。
凤凰盘旋几圈,最后融成一个字:好!
桃花源里。
看到南宫焰回复的容夙惊喜地蹦了起来,看向烟花的眼神都是欢快。
曾经承载她半生梦魇的烟花,彻底成了幸福美好的希望。
她以后就有道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