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萍脸色浮现笑容:“很简单,回你的上海去,既然分手了,就别再来。不是我不喜欢你,其实王家的人都不喜欢你,对吧,子宁。”
王子宁哼了一声,表示不屑回答。
他对秦泽毫无好感,甚至还有点讨厌,对秦泽的喜好全看表姐而定,表姐喜欢他,那王子宁就勉为其难的喜欢一下,表姐要是不喜欢他了,王子宁肯定就不给好脸色。
秦泽沉吟片刻:“太果断了吧。”
杨萍:“什么意思。”
秦泽认真道:“不应该抽出一张空白支票,啪一下,甩我的脸上,然后说:只要你离开王子衿,上面的钱随你填。”
杨萍先是一愣,然后更不屑了,嗤道:“你果然是看上我们王家的财势。”
秦泽:“是啊是啊,子衿怎么说也是嫡孙女,给张空白支票我就走。”
杨萍:“我没支票,但我妈有,王家也不缺这点钱。”
“没支票你说什么哦,”秦泽翻了个白眼:“大学毕业没?有工作没?考试得过全校第一没?没赚钱没当官,自以为睡过几个男人,学了几手姿势,就当自己是大人了?瓜娃子,懒得搭理你,不照照镜子看自己几斤几两。让你家大人出来跟我谈。”
说罢,他嘀咕着:“深井冰,跟个小屁孩哔哔了半天。”
转身走远了。
官二代了不起啊,要不是环境不允许,我现在已经吊打各路富二代,攀上各种大佬,来一个官路纵横。再配合系统那里的黑科技,诱导党政跪舔。
他丝毫不怕两个小孩子回去说他坏话,所谓日久见人心,他对子衿姐还是很了解的,她和自己在一起时,可以不顾家人的想法和看法,同样的,她如果和自己分开,也绝对不会是因为别人的造谣中伤。
至于王家长辈,王妈妈他不知道,但和王爸爸有过一番女婿丈人间的细谈,那不是一个眼窝子浅的男人。至于其他长辈……谁管他们呢,这年头就算父母也做不了主了,更别说亲戚。
杨萍原地跺脚,尖叫道:“秦泽,你给我回来。”
他显然不可能回来的,杨萍气了一会儿,扭头看见身边的表弟在抽烟,完全一副吃瓜的样子,顿时大怒,轻轻踢他一脚:“刚才为什么不说话,就看着表姐被欺负吗。”
王子宁吐出一口烟,白眼道:“说来的时候说好的,就是来赶他走,你自己多事。不过二表姐,说真的,你别瞎搞,表姐和他怎么样,还不一定呢。就算没有秦泽,我感觉她也不会喜欢明诚哥的。”
“你错了,表姐她就是恋爱经验太浅,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蒙了眼,所以不懂明诚哥的好,等她受过伤,爱过,累了,就会发现明诚哥才是可以托付终生的人,你小时候不经常跟在明诚哥后面嘛,难道不喜欢他俩成好事?”
王子宁挠挠头:“总感觉被你这么一说,明诚哥的形象瞬间就崩塌了,变成了备胎。”
“什么备胎,这是历经波折后的爱情,是美好的。”杨萍反驳。
男人和女人三观是不一样的,很多养着备胎的女人并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何恶劣,甚至觉得很正常,正如男人觉得自己可以到处啪啪大保健,但梦想着能娶一个处子做老婆。
拌嘴几句,谁都没说服谁。杨萍又怒了,“怂货,刚才怎么怂了。”
王子宁不服:“我不是怂,我只是懒得和他说话。”
“借口。”
“你不知道,去年我和爸去机场接他们,见面时我也和你一样,各种找茬。然后他说:张灵看我不顺眼是因为她哥,你为什么?”王子宁回忆起来:“我没搭理他,你知道他怎么说的?”
杨萍蹙眉摇头。
王子宁一脸吃大便的模样:“为了部落!”
“……”
王子宁无奈道:“子衿姐这个男朋友吧,贱的很啊,你别指望在嘴皮子上占他便宜,他脸皮厚,占了也没用,看我,有前车之鉴的,懒得和他哔哔,看见就骂一顿,然后不搭理他。这样心里就很爽。知道爷爷私底下跟我妈说起他,怎么评价的吗。”
王子宁特意顿了顿,“自负!爷爷说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年轻人都要自负。但凡了解他过往的年轻人,最多就不卑不亢,但爷爷就是从他眼里看到了那种没道理的自负。”
挂逼当然是自负的,别人一套连招伤害过百,挂逼一刀999。
王家老爷子在短短的交流中看出秦泽隐藏的自负一面,眼光已经很毒辣了。
王子宁话锋一转,嘀咕道:“所以呀,你还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被瞧不起了吧,老丢人了。”
杨萍:“……”
姐弟俩调转车头,从门口到家里,光开车就得几分钟。
到了家里,闲赋在家的王子衿坐在客厅陪王家的定海神针王老太爷说话,一家人基本都在,官做的越大,假期时间就越少。整个王家,过年期间还在外头工作的,只有长子王承赋。
王二叔和王家女婿都不在,虽然不上班,但架不住待客厅会被王老爷子冷嘲热讽没出息。
的确是没出息,王二叔中人之姿,俩女婿稍好,但仕途走的艰难,在王家这样高门大户里,不优秀就是最大的没出息。
现如今就靠王老爷子撑着,可以预见,将来老爷子驾鹤西归,王家地位肯定要落一大截。
其实不止王家,很多功勋家族都面临这样尴尬的境地。
老子爬的太高了,鲜少有官二代能青出于蓝。王承赋其实已经算很出色的晚辈,他能守业。
但王承赋之后……王老爷子最大的遗憾就是孙女不是男儿身,更大的遗憾是她无心仕途。
因为上海那个年轻人,王子衿断了在京城走仕途的念头,想着以后嫁到上海。
“爷爷,你胃口越来越差了,去年我走之前,你还能吃点水果,现在碰都不碰。”王子衿轻声说,用牙签戳了一块切好的苹果,送到老爷子嘴边。
王老爷子摇摇头:“年纪大了,牙口不好,胃口更不好,不爱吃这些硬的东西。”
王子衿见机摘了颗葡萄:“那就吃葡萄。”
王老爷子笑着接过,想起外头那个年轻人,心里一片阴翳。
孙女自打回来后,精气神就没了,最初几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每天睡到中午吃饭才起床,却没什么食欲,饭桌上吃着吃着人就走神。
每天面对自己强颜欢笑的憔悴模样,可把王老爷子心疼坏了。
她这突然回家肯定是碰到什么事了,问她也不说,谁问都没用,就算自己问起,她也只是摇摇头,用“没事”两个字搪塞。姑姑小叔问的话,她甚至懒得搭理。
她圈子里那群小伙伴也时常来窜门,都知道她失恋了,但问不出事儿。
于是就脑补出了一场富家千金跟穷小子私奔,然后被人始乱终弃的流言,在某几个小圈子里流传甚广。
缓了几天,脸色变好了,气色也恢复了,大家都觉得她已经从感情的波折中挣扎出来,但老爷子知道自个儿孙女眼里的灵气散了,平时说话,聊着聊着她就走神。
并不是挣脱了,只是把事藏心里了。
王老爷子要还是十年前的暴脾气,早就派人收拾那臭小子,就像当年他提着枪顶赵铁柱他爸脑门那会一样。
隔了将近一个月,那小子总算来了。
正想着,王子宁和杨萍进屋。
王子宁一进屋,就麻溜的跑王子衿边上,谄媚道:“姐,我帮你把他赶走了。”
王子衿面无表情。
杨萍见状,立刻恶人先告状:“那家伙可狂的嘞,我们让他走,他竟然还不服气,说我没钱没势的小屁孩,哪有资格和他说话,让家里大人跟他说。”
客厅里,大人们听的暗暗皱眉。
王子衿假装没听见,低头,帮爷爷剥葡萄皮。
王老爷子眯着眼,看不出喜怒。
杨萍继续道:“他还让我给支票,说不给支票就不走。”
王妈妈蹙眉:“他要支票?”
小姑王灵燕呵了一声:“这眼窝子浅的呦,我就说吧,一个没根没底的小子,哪里配的上子衿,门不当户不对,能幸福?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最后一句是抱怨给王子衿听的。
二姑王灵花瞪一眼女儿,道:“别瞎说,那孩子看着也不像这样的人。”
杨萍大惊小怪的声音:“我可没胡说,妈你不懂,上次他来家里,当然要装的人模狗样的,现在和表姐闹掰了,表姐又不理他,就想着再从我们王家捞一笔好处。这种人哪有明诚哥好啊。”
踩完秦泽再捧一捧张明诚:“明诚哥天天来看子衿姐,他倒好,现在才来,指不定是因为被人欺负了,终于想起表姐了。对吧子宁,你当时也在场的。”
王子宁刚想顺着表姐的话接几句,恰好这时,王老爷子睁开眼,看他。于是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低声道:“你还不是你让他在外面站到明天的……”
王子衿猛的抬起头,盯着她。
冷不丁的被出卖,长辈们目光看来。杨萍气道:“我就想试试他啊,谁知道他一点诚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