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查到,前些日子,沈家的通缉犯沈平在三江市伏法,而原因是他在酒店猎杀一位血裔,遭到对方的反杀,那位血裔的名字就叫做秦泽。”
灵宝真人附带了一张截图,关于沈平案的结案报告。
蓝景道长:“所以,华玉真人的说辞,就不攻自破了。”
关于‘人力有时穷’的理论,大家非常认可,但事实摆在眼前,击杀沈平的秦泽是血裔,且修为高深。
乾元观主的说法得到证实,事情出现了反转,宿老们纷纷发表意见,讨论起来。
玄诚道长:“@乾元观主,没记错的话,沈平快顶尖S级了吧。”
乾元观主:“是的。”
玄诚道长:“能搏杀沈平的高手,才险胜你?”
玄诚道长似乎对这个特别介意……是因为在上海颜面尽失,因此心态变的敏感?
群里的道门宿老们心里想。
乾元观主:“诸位别急,且听我说完,从我这里赢走雷法之后,那位年轻人便离开了,次日,沈平来到三江市的消息就传来,当时我受了不轻的伤,无力出战,正为此烦恼,谁知,等到了中午,秦泽就通过酒店给玉阳观打电话,说自己被沈平跟踪了。”
清虚子道长:“奇怪,三江市这么大,沈平在头一天就遇见了他?锁定了他?”
哪有这么巧的事。
面对上清派掌教的问题,灵宝真人替乾元观主回答:“根据报告上记载,那天恰好有一女子跳河自尽,秦泽入江救人,因此被沈平锁定,因为那个女子是受了沈平的操纵,并非真的有轻生之念。”
路见不平,救下了轻生之人。
这个秦泽行事作风还算正派,这点值得肯定。
群中的宿老们发来‘竖大拇指’的表情。
乾元观主继续道:“当我们赶到酒店时,沈平已经伏诛,他历经数年,呕心沥血炼制的怨灵被雷法净化。秦泽展现出的战力,比与我在擂台上时,更胜一筹。”
一开始,众人并没有察觉出这段话的异常。
心细如发的华玉真人率先发问:“等等,雷法?乾元道友,刚才你没有说他会施展雷法吧。”
这一下,所有人反应过来。
“是隐藏实力了吧。”
“嗯,精通太极劲、佛门狮子吼、雷法……又是上海人,难怪乾元道友会猜测此人是秦泽。”
“乾元道友,你可知他师出何门?不,师从何人?”
“不但在社会上白手起家,闯下偌大家业,还精通各种绝学,造诣不浅,过于惊艳了。”
“不,这简直是在浪费他的天赋,暴殄天物。一心多用的情况下,还能取得如此成就,如果他专心修行,摒除杂念,那么,未必会低于戒色和丹尘子。”
“这话说得,过头了,戒色和丹尘子已经不是纯粹的天赋了。”
话题顿时歪了,大佬们在争论秦泽和戒色、丹尘子的天赋高低,成就高低。
乾元观主默默窥屏,二指禅在屏幕上戳了戳,又删除,又戳了戳,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话说出来。
或许他还有更强大的天赋……但我自己都不太相信……
乾元观主心里始终有一个疑惑,秦泽是真的隐藏实力,还是完全不通雷法?
两个猜测都有悖论,首先,如果秦泽隐藏实力,其实精通雷法,那么,他为什么还要以雷法为赌注?
这是多此一举。
但是,如果他并不会雷法,上门挑战是为雷法而来,那么他又怎么干掉沈平,一天就把雷法融会贯通?
这里不合理。
“也可能是他本就精通雷法,需要玉阳观的五雷正法,是想触类旁通?嗯,这个解释可以,但是与我交手时为何要隐藏实力?不败金身也是同样道理……莫非是为了上海这次风波做铺垫?”
“如果是这样,换成我的话,我甚至都不会来三江市,看,暴露自己了吧。”
乾元观主没能想明白原因,于是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群里的道友们。
……
王家,书房。
刚刚用过午餐的王老太爷拄着拐杖,在秘书的搀扶下回到书房。
今天不是周末,中午在家用餐的只有王老太爷一个人,王家第二代和第三代,要么在读书,要么已经参加工作。
王老太爷照例来到阳台,晒着暖融融的阳光,抬起手边放着的茶杯抿了一口,接着是听孙秘书读报纸。
报纸当然不是外头那种,而是党内的特殊报纸,类似于企业单位内部刊物。
王老太爷没有退下来之前,还曾经做过这种报纸的主编。
半个小时候,王老太爷感慨道:“未来十几二十年,经济是我们的头号大敌。”
“内有瓶颈,外有虎狼,一个不慎,就会元气大伤。好在咱们国家体量庞大,打的起消耗战,不会那么快落败……信用纸币时代,通货膨胀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上一任做的事,这一任还在做,下一任估计难逃窠臼,这钱啊,印着印着,百姓日子就难过咯。”
“所以转型很重要,老美摸准了这个关键时刻,又是煽动分裂,又是打贸易战。”
“不听了不听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秦泽的以商制政,将来大有所为啊。他的集团财务状况良好,花出去的钱都是自己挣的,而不是银行贷款,这一点太可贵了。”
“没了银行这个债主,说话做事就能硬气。”
王老太爷捏了捏眉心,又道:“最近有他的消息吗。”
孙秘书就等这句话,顺势道:“有一件事,最近上海血裔界出了点状况。李市长找了位神秘高手,拉拢起上海市的散修,组建了血裔工会,与道佛协会分庭抗礼。”
王老太爷白眉一挑:“李家那小子的魄力是有的,这步棋走的不错,中央正准备组建特殊部门,取代道佛协会,首先得说服佛头来担任顾问,其次,道佛协会里一些高手,应该会保留职务。所以最需要安抚的还是道佛协会,上海血裔工会的是,可以当成一个试点。”
“这对中央有参考意义,同时,也表明了那位市长有把中央的政策放在心里,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奇怪的是,姓赵的小子不会同意吧。那位神秘高手什么来头,李家最近有和什么势力有往来吗?”
孙秘书笑道:“老太爷就算退下来,眼光还是那么犀利,赵书记当然有阻止,血裔工会成立当天,道门一位顶尖S级出手,但还是败了。”
王老太爷好一阵子没有说话,叹了口气,有些羡慕,“李家竟能请来顶尖S级了。”
顶尖S级倒不是关键,关键点在于,愿意给李家卖命,对李家忠心。
仅仅是请顶尖S级,王家不难办到。
孙秘书犹豫一下,“关于那位神秘高手的身份,我有一个猜测。”
王老太爷看了他一眼,倒也没太好奇,毕竟是个无关紧要的舔头。知道与否,满足好奇心罢了。
“他,他……”孙秘书不自觉的压低声音:“可能是秦泽。”
这句话说完,孙秘书便发现王老太爷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尽管老人没表态,且面无表情,但所有的情绪都在眼神里。
“秦泽这段时间没有在三江市,他回上海了。另外,血裔工会的会长是一个叫裴南曼的女人,她是李市长的小姨子,也是宝泽的股东,与秦泽关系匪浅。”
“关系匪浅?”王老太爷眯了眯眼睛。
老太爷忽然想起宝泽集团的股东成分,语气淡淡的问道:“你觉得秦泽和这位关系匪浅的女人是什么关系。和另外一位又是什么关系。”
孙秘书满头大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斟酌道:“秦泽创业之初,有受过她们的照拂,宝泽的成立,也是正常的融资。”
“那位李家的白手套先不说,姓苏的女娃娃,已经对他的事业产生不了太大的助力,以优胜劣汰的市场规则,她本该被踢出局了。”王老太爷笑道。
孙秘书张了张嘴,理智阻止了他搭话。
他是王老太爷的生活秘书,兼私人保镖,王承赋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
但也仅是客气,讨论王家女婿和外面女人是否有私情,这不是他该去评头论足的范围。
“你继续说。”王老太爷适可而止的中断话题,没继续为难孙秘书。
换成是别的女婿,在外面养情人,以老太爷对王子衿的宠爱,此时已经大动肝火,绝对无法善了。
秦泽终究和别人不一样,他和王家是互惠互利的关系,而不是附庸关系。
换而言之,就算没有王家,他也能过的很好,非常好。
尤其是现在,这位王家女婿展现出超乎寻常的天赋,有望在血裔界闯出一番天地,为王家的颓败之势力挽狂澜。
王老太爷就算再疼爱王子衿,眼下也只能捏着鼻子认。
不过话说回来,一夫一妻制度是基础,但面向的是普通群众,对于手握权势的人而言,其实没什么约束力。
官场不提,在民间,很多不发达地区,或者发达地区的村镇,总会有几个资产好几亿的土豪,而那些土豪的家庭状况普遍都是三妻四妾,且得到原配妻子的妥协、认同。
在孙秘书看来,秦泽这是基操,根本不6。
当然,这话不能说给王老太爷听。
“我这里有一份视频……”孙秘书折身回屋,给王老太爷拿了老花镜出来,然后打开视频观看。
王老太爷前所未有的认真,沧桑的脸庞写满严肃。
他本身不是血裔,看不懂门道,但战力评估能力还是有的。
“刚才……佛门狮子吼和雷法?”王老太爷低沉着声音。
“不仅是佛门狮子吼和雷法,还有太极劲。”孙秘书说:“这些都是秦泽擅长的。”
是的,佛门狮子吼和太极劲还是王家给的。
“你怀疑他是秦泽。”王老太爷明白了孙秘书给他看视频的原因。
“可秦泽不会不败金身。”王老太爷摇头。
“其实,他还在三江市的时候,就问过我不败金身的绝学,我拿不出来。”孙秘书道。
王老太爷陷入了长达十分钟的沉默,指头轻轻敲击扶手。
孙秘书知道,老太爷这会儿的心情绝不平静。
遇大事有静气,这是老太爷的理念,而越是情绪波动剧烈时,他越会克制自己,于是表现出眼下的沉默。
“手机拿来,我亲自给他打电话。”老太爷发话。
孙秘书取了电话过来,拨出后,电话交给老人。
接下来的事情有点尴尬,铃声响了几次后,被挂断了。
老太爷皱了皱眉,再拨。
再一次被挂断。
老太爷顿时沉了脸。
“……对了,秦泽应该没有您的私人号码,用我的手机吧。”孙秘书尴尬的致歉:“是我疏忽了。”
老太爷跟这个女婿不算亲近,他平时连家里的小辈都不联系,更别说秦泽。
当然就没有过交换号码。
而秦泽那边,肯定是拒听了陌生号码。
孙秘书掏出自己的手机个秦泽拨通,这回立刻就通了,他打开了免提,扩音器里传来秦泽爽朗的笑声:“孙哥,什么事儿。”
不等孙秘书说话,老太爷招了招手,示意手机拿过来。
“是我!”
电话那头的秦泽沉默了几秒:“老太爷?”
老太爷‘嗯’了一声,开门见山:“在上海搅风搅雨的,是你吧。”
孙秘书敏锐的注意到,历经沧桑,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太爷,这一刻竟然露出了期待和前所未有的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