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曼大怒,伸手捞起游过来的水蛇,打了个结,随手一抛,看着它扭动着身子被水冲走。
少妇曼面容如罩寒霜,一言不发的盯着秦泽。
曼姐好虎……
秦泽胆战心惊的返回溪边,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曼姐真厉害。”
“呵呵。”裴南曼扯了扯嘴角。
“那啥,”秦泽蛋疼道:“本能反应,我怕蛇。”
“没毒的你也怕?”裴南曼道。
“不是有毒没毒,我从小就怕一些光溜溜的爬行动物,壁虎啊蜥蜴啊蛇啊,还有青蛙蝙蝠什么的……”说着,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这个季节不冷不暖,衣着大体单薄,裴南曼今儿就穿了一件白色单衣,浸了水之后就变成肉色的,紧贴着锻炼有质的娇躯,文胸是黑色的,半杯型,胸前沟壑那叫一个深不见底……
秦泽忙伸出手,表示要拉她上来。
裴南曼板着脸,把自己的手交在秦泽手里,但在两人相握时,裴南曼骤然发力,将秦泽拽人溪水。
秦泽落实的姿势不够优雅,狗啃泥似的扎入水中,浑身包括头发全部湿透,狼狈的抹着脸起身。
裴南曼也站在水中,眼神罕见的有几分俏皮。
两人都湿了身,肯定没法再玩了,只能打道回家。
“诶等等,”秦泽顿住脚步,四顾无人,把黑色的单衣脱下来递给她。
裴南曼不解其意。
“换上啊,你都走光了,”秦泽道:“就这么走回家?我多吃亏。”
原来是这样。
裴南曼环顾自身,发现确实不适合穿着它走回去,顿时眼睛荡起笑意,道:
“那你呢?”
秦泽摆摆手:“我光着膀子回去。”
她看着秦泽赏心悦目的上半身,撇撇嘴:“那我不也吃亏?”
秦泽:“你吃亏总好过我吃亏。”
裴南曼哼一声。
秦泽顺手掏出口罩,戴上,嘿嘿两声:“跟你讲个笑话。”
裴南曼点头。
“有天,女浴室着火了,女人们吓得光着身子往外跑,纷纷捂住下半身。但一个年长者大喊:“捂住脸,下面都一样。”他正了正口罩,朝裴南曼挤眉弄眼:“我捂住脸,你就不吃亏了。”
裴南曼气的伸手去夺口罩:“那我也捂住脸,你不吃亏。”
秦泽撒欢的往前跑。
裴南曼没追,踢了踢脚边的碎石子,弯着眼儿,步伐轻快的跟上去。
下午彪叔出了趟门,买了十斤驴肉回来,吩咐秦泽把驴肉清洗一遍后,再次背着双手出门,隔了一小时回家,带回来红辣椒、香料以及一些秦泽认不出名字的草本植物,是刚摘的。
家里没有备着香料,老人这个年纪,吃什么东西都讲一个清淡。
晚上准备炖驴肉,就像女婿第一次登门,岳父跑东跑西的准备丰盛晚餐。这种感觉很好,有种温馨和淡淡的幸福,裴南曼整个下午,笑脸很多。
秦泽被拉壮丁,负责生火,土灶这玩意儿他见过,小学时许阿姨家也是这种土灶,但生火他不太会。
烧火做饭,烧火做饭,话是这么说,但这年头,会做饭的大厨比比皆是,会烧火的怕是不多。
裴南曼磕着瓜子,在一边指手画脚,指导秦泽烧火,但其实她自己也不会,失败了就呵呵一声,嘲讽秦泽没用。
忍无可忍的海泽旺往她臀部扇了一巴掌,啪的作响,然后就被恼羞成怒的少妇曼拧着耳朵死不撒手。
一直到晚上七点,驴肉才算炖好,满屋飘香,秦泽估摸着大概炖了四个小时。
原本按照他的意思,放高压锅里炖就好了,不用这么麻烦,但彪叔说高压锅里炖出来的肉没味儿。坚持用土灶。
晚上,秦泽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天上龙肉,地上驴肉,味道确实很独特,口感比牛肉更好,肉筋炖的稀烂,入口即化,肉香在味蕾上发酵。
十斤驴肉吃了一半,其中大多都是秦泽解决的,彪叔和裴南曼吃的不多,尤其后者,吃什么都是点到即止,再喜欢也掌握分寸。
晚饭后秦泽主动刷锅洗碗,彪叔没让他把汤汁倒掉,说家里正好有鸭蛋,丢汤汁里煮,任何卤蛋。茶叶蛋都比不了。
晚上陪着裴南曼在院子里看星星,顺便等驴汁鸭蛋。
“好多年没看到星星了,这儿的夜空很清澈,像我小时候看到的那样。”秦泽感慨。
“也就这个季节能看到,入秋就没了。”裴南曼道。
“你们北方雾霾遮天蔽日,能看到才有鬼嘞,沪市更惨,长年累月的不见星辰,能看到星星的日子比男人来大姨妈还罕见。”秦泽道:“以后有钱了,一定要在乡下盖栋别墅。”
裴南曼拆台:“和谁住?”
秦泽:“……我,我自己住不行么。”
她戏谑道:“也是,你那几个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她们见面,一辈子不相往来最好,最安分。”
秦泽看她:“你呢?”
裴南曼想了想,直言道:“如果苏钰知道了,我和她的交情就到尽头了。”
秦泽一脑门冷汗,“她不会的。”
裴南曼失笑,伸手轻轻拎了一下他耳朵,“这话说的不亏心?没有哪个女人会愿意和别人分享男人的。妥协了,容忍了,不代表心里是愿意的。好姐妹之间尤其不能抢男人,不然感情越深,裂痕越大,这和你们男人兄弟之间抢女人是一样的道理。你姐和王子衿就是最好的例子。而且嫌隙只会比我和苏钰更深,我终究是抢了她的男人,心里有愧。你姐和王子衿,她们互相抢了对方的男人,都不觉得自己有错,都觉得对方是小三。以后对你姐好点,她爱你最深,执念也就最深,这个心结啊,十几年都结不开咯。苏钰呢,到底是她离不开你,不是你离不开她,别太宠着了,她就是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性格,不然好好瞒着,生了娃你姐都不一定知道。王子衿的话,这是个有主见的,对她保持初心即可。她爱你,就算和全世界翻脸也可以,她不爱你了,就算你把全世界给她,也没用。”
她顿了顿,伸手抚平秦泽紧皱的眉纹,笑道:“但她们终究都是爱你的。”
“那你呢?”
“我?”裴南曼矫情了一下:“我就是一个人闲太久了,觉得寂寞,找个还顺眼的小男人搭伙过日子。说不定哪天就把你踹了。”
秦泽咧嘴:“那我一定把自己吃成胖猪,让你踹不动。”
他把裴南曼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裴南曼象征性挣扎一下,便从了,把头靠在他肩膀,望着寥落的星子,目光迷离。
过了好久,裴南曼轻轻皱眉。
耳边,秦泽低声道:“曼姐,给你讲个笑话。”
裴南曼不舒服的调整坐姿,温婉的“嗯”一声。
秦泽道:“从前有杯水,它听了个冷笑话,然后它说……”
顿在这里,没继续往下,裴南曼歪了歪头,把目光转向他。
秦泽沉声道:“它说:我硬了。”
裴南曼娇躯顿时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