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恰好是周末,也是约定的,要去北京的日子。
之前和王子衿约定,每个月,必须有一个星期待在北京。
也不知子衿姐是早有预料,还是无心插柳,四个女人,正好每人分配一个星期。
四等分的肾。
临走前,趁着爸妈不在,秦宝宝好歹是演后水平了,摆出深闺怨妇的姿态,却娇媚的让人想啃几口。
“哎,有的人呐,抛妻弃子去私会情人去了。”
“秦爱莉,你叫我一声爸爸,我就不走了。”
“真的?”
“假的。”
“滚!”秦宝宝双手叉腰,骂了一声,又喊道:“哎,等等,今年还去宝岛参加金马奖吗。”
秦泽回首,给姐姐一个死鱼眼:“不去!”
便出门了。
秦宝宝走到客厅窗边,不久后,看到弟弟的车子驶离小区。
她闭上眼睛,轻轻叹息。
十点半抵达北京,开车接人的是王子宁,王子衿的堂弟。
“姐夫,这边!”王子宁招了招手。
秦泽两手空空的过去,领证之后,王家的大别墅里,有一整层是他们夫妻俩的。
说是回家不准确,但秦泽去王家确实不需要带行李箱。
路上,王子宁兴冲冲的说:“姐夫,你们公司真特么的牛,前阵子股市动荡,沪指跌了6%,圈子里朋友打电话问我,是不是亏的底儿掉了。”
“瞧他们幸灾乐祸的狗样,老子直接把收益摆出来,全特么变柠檬精,这几天一个劲儿的问我能不能带带他们。”
王子宁高中刚毕业,现在是大一,这个年纪的毛头小子,正是缺钱花的时候。
王家自然是不缺钱的,但对于王子宁的零花钱,把控的很严。维持在不拮据,但也不别想一掷千金的程度。
开豪车上学,出入呼朋唤友,马仔簇拥的,那是富二代。
到了王家这个级别,基本是脱离低级趣味了。父母即使再溺爱,也懂得孩子的精神富裕远比物质富裕更重要。
王子宁和他姐姐王子衿比起来,境界和段位天差地别,但好歹没长成歪脖子树。
否则秦泽理都懒得理他。
上半年这家伙偷偷摸摸的给了秦泽一张银行卡,省吃俭用攒的二十万,希望姐夫垂怜,带着喝口汤。
半年时间,收益翻了又翻,累积到一百万了。
这可不得了,钱不是重点,关键是这笔钱与父母无关,是自己赚的,这才是值得拿出来吹牛显摆的重点。
王子宁这个级别的少爷,真需要钱了,会缺吗?
但父母那里拿的钱,或者别人看在长辈面子上送的钱,有成就感吗?
一点都没有。
尤其后者,这是在卖长辈的人情,不是二百五,都知道那种钱要不得。
“行,回头你把钱收一收,交给我。”秦泽点了根烟,“事先说好,亏了不赔。”
“亏了算我们的,谁不知道我王子宁的姐夫是股神。”王子宁一拍方向盘,眉开眼笑。
姐夫就是仗义,没驳他的面子,也让他在圈子里更有脸面儿。
小屁孩一个,投资理财可不止股票,我现在都不屑往这东西了……秦泽吐了口烟圈。
去年来京城时,因为他和王子衿分手的缘故,王家上下都不给他脸色,其中就属王子宁这小屁孩儿最激动。
要不是看在这层关系,秦泽不会带他。
在这个基建一般,相较沪市而言甚至是寒酸,实则藏龙卧虎的首都兜兜转转了半个钟头,终于到了王家所在的小区。
遍布着领导,藏龙卧虎中的藏龙卧虎。
刚好饭点。
车子停在别墅外,铁艺大门边站着浅白色牛仔裤,黑色长袖的王子衿,她的风格就是这样,简约清爽的森系美人。
和打扮精致的妖艳姐姐完全是两个类型。
“织女,你的牛郎来了。”秦泽张开双臂,抱住他的子衿姐,在漂亮的鹅蛋脸上亲了一口。
“稳重点。”王子衿嗔他一眼:“让家里长辈看到,会减分的。”
“我都已经把王家女儿骗到手了,减分不减分,谁管呐。”秦泽哼哼两声。
王子衿轻轻掐了他一下。
王家人对秦泽的态度很一般,依旧是不咸不淡,时至今日,秦泽依然不是他们中意的金龟婿。
奈何当爹的王承赋同意了,王老太爷则冷眼旁观。
“姐!”王子宁停好车,蹦跶过来。像个忠诚的马仔。
王子衿微微点头:“二婶让厨房做了你最爱的片烤鸭,进去吃饭吧。”
把王子宁打发走,两人倒是不急,牵着手缓步走。
“说到牛郎织女,就不得不说其中蕴含的人生哲学,以及王母娘娘的苦心。其实所有人都误会王母娘娘了。”秦泽说。
王子衿歪了歪头,青丝如瀑。
“不都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秦泽‘啧’一声:“织女很幸福,因为丈夫每天都如初恋一样待她热情。”
“牛郎也很幸福,因为芭蕉永远不会变香蕉。”秦泽一击掌:“夫妻和谐,幸福美满。王母娘娘用心良苦。”
王子衿斜了他一眼。
“宝宝身体还好吧,孕吐现象严重吗。”王子衿语气平静的问。
“挺严重的……”秦泽点点头。
“脾气还好吧,她性子倔,总觉得是我抢了你。平时能忍,但怀孕期间,孕妇性格难免古怪,要说了什么过分话,你别介意,更不要刺激她。”王子衿轻声说。
啧啧,说话的神态、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皇后娘娘呢。
不愧是大妇风范。
但秦泽对自己的女人什么脾性,门儿清。
王子衿才是黑了心的蛆,这番话说的,可不就是在宣扬自己的主权嘛。
告诉秦泽,我才是你正牌妻子,各种意义上的。
我如此体谅那个翻脸的闺蜜,可见我心胸有多宽阔。
但凡有点良心的,就该更疼爱我。
不管是手腕还是水平,狐媚子姐姐和苏泰迪都差远了。大概就只有世俗沉浮,人情练达的曼姐能跟她一较高下。
王老太爷说的没错,子衿姐不从政,浪费了。
进了大堂,今儿是礼拜天,王家一家子都在,坐了两桌。
然后就是很尴尬的一幕了。
本来是小辈坐一桌,长辈坐一桌。
王子衿长房长女,老太爷一手带大,在家里的地位特别高,她和长辈坐一起是没问题的。
问题在于,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长辈那一桌只剩一个位置。
小辈那一桌也剩一个位置。
这意味着秦泽得去跟王子衿的堂弟表弟妹们坐一起。
老婆坐主位,我跟小辈坐,我难道不要面子的吗……秦泽心里嘀咕着,不过也习惯了。
这种不阴不阳的软刀子,王家人玩的贼溜。毕竟是混体制的。
未必是王家长辈一致的想法,肯定是某个人或几人的主意,其他人冷眼旁观。
秦泽扫了一眼,看见杨萍挨着她妈妈坐,示威般的斜了秦泽一眼。
这个姑娘,是几个小辈里最反感秦泽的,她是张明诚的忠实迷妹,是张灵的铁杆闺蜜。
当初可没冷嘲热讽。
佣人捧着两碗白米饭过来,看了眼秦泽。
秦泽捡起筷子,“啪”一声,敲在杨萍脑瓜上,“这是你坐的位置吗,大人吃饭,小孩坐一边去,有没有点规矩?”
杨萍“哎呦”一声,捂着脑瓜,一脸怒容,立刻挽住王灵花的胳膊,“妈,他打我。”
王灵花看了秦泽一眼,正要说话,秦泽抢先说:
“打你怎么了,当姐夫的打不得?没规没矩,多大人了还找妈妈,你有你姐一半出息我就不打你,给我起开。”
一把拎了起来。
就是这么刚。
招了招手,让佣人把饭端过来。
不需要委曲求全,也不需要绞尽脑汁的想一个你好我好的解决方案。
对于王家这样的家族,舔狗是没前途的,战战兢兢同样如此。
越舔,越让长辈们小觑。
就应该刚,为什么?
我是王家女婿啊,刚一点怎么了。
不会因为太刚,这女婿就当不成。而既然长辈们不喜欢他,但舔狗就能回心转意了?
委屈求全解决不了问题,而硬刚最多就是让长辈们印象更差,不会再有其他了。
所以,刚就完事了。
王灵花怒道:“秦泽!”
“小姑啊,你这教育方式不行,萍萍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五岁小姑娘似的。一点规矩都不懂。咱们王家可不是一般人家,你看她多大的人了,有规矩吗?将来有什么出息?”
秦泽语重心长的说:“慈母多败儿啊。”
“富不过三代啊,就是太多的父母是你一样用错了教育方式,导致后代青黄不接,啧啧。”
“你……”王灵花大怒:“大哥,你看你这女婿,说的是人话吗。”
王承赋淡淡道:“吃饭!”
杨萍用力跺脚,狠狠瞪一眼秦泽,怒气冲冲的跟表哥表姐们一桌去了。
王子宁朝她做了个鬼脸,一脸的幸灾乐祸。
杨萍这傻妞,要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你跟秦泽斗什么心眼,耍什么心机。
人家该揍你就揍你。
退一步说,真给你下马威成功了,子衿姐难道会忍气吞声?
当着她的面欺负她老公,做好被子衿姐暗中使绊子报复的准备了吗?
王子宁看了眼小姑王灵花和小姑父,啧啧了一声。
秦泽端起碗,没刻意注重仪态,吃的随意,就像真的回家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