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床榻上一番折腾,越棠身上衣衫凌乱,领口微微散开,露出半截锁骨。他上半身用锁链紧紧捆绑着,被捏着下颌微微仰面,黑发散乱,喉结至胸膛前面的线条一览无余。
他微微笑着,看她的眼神缠绵着,滚烫又克制。
沈觅手有些软,她迅速移开手,“你刚刚不是还挣扎了吗?”
越棠笑得眼睛都弯起。
“我若是一味顺从,殿下不会觉得没意思吗。”
“……”
沈觅被噎住,忍着想要瞪越棠的冲动,“你还能好好说话吗?”
句句引人遐想!
越棠尽管被捆束着,还是自在极了,笑出了声。
沈觅看了他一会儿,挪到床脚,将他脚踝也用镣铐拷上,随后将他上身的锁链松了一些。
锁链带动衣衫往下滑,将他领口分开地更大了些。
他面上散落着几缕碎发,一撮黑发落在他唇畔。冷白的肌肤、乌黑的发丝、红润的唇色,整个人美得几乎妖冶。
锁链松了许多,越棠勉强能抬起手腕,他看了一眼,便又将手腕放回了身侧。
白金色的锁链映得他肤色更加白皙,手腕处因为忽然被铐住,蹭地微微泛红……诱惑又勾人,看得人心跳微乱。
真是……一副比妖精还妖精的模样。
沈觅将越棠此时的模样收入眼底,面不改色地又侧身躺回了他身边,盯着他,视线从他眉眼到被束缚的身体,眼神带着笑。
越棠好整以暇地任她去看。
沈觅忽然靠近了些,凑上他的耳边,温热的吐息贴近他耳后极为敏感的那颗小痣。
越棠呼吸顿了一下。
沈觅忍了笑,他原来也没有表现地那么淡定。
她在他耳边极慢地低声呢喃,“你真好看。”
气息落在他耳后,越棠长睫颤着,半合上眼眸,沈觅看到他耳尖渐渐变得绯红。
她继续忍着笑。
越棠勉强能够做一些轻微的动作,他稍微侧身,让自己耳后解放出来,看向沈觅。
他面色同样微微带上了一丝绯红,开口却是极为破坏气氛。
“那我和梅承雪相比呢?”
沈觅愣了一下,“这个时候提他做什么?”
“殿下回答我。”
越棠坚持。
沈觅抬手戳了戳越棠的脸颊。
二十五岁的青年越棠已经完全长开,加上这些年作为帝王养出的一身威压气场,梅承雪在他面前,已经完全不能够再和他相提并论。
他还念叨着他和梅承雪谁好看。
还是记挂着当初他给梅承雪面首的名分?
尽管越棠并不喜欢梅承雪,却也没有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过,不曾阻拦梅承雪的仕途。
他是一个极好的人。
沈觅心中软了下来,诚实回答:“你好看。”
越棠满意了些,又追问,“那我还有哪里不如他吗?”
势必要将梅承雪完完全全比下去不可。
沈觅忍着笑瞧着他。
她忽然有些坏心地,不那么想要顺着他。
“有啊。”
越棠一愣,收了这副勾人模样,蹙眉。
沈觅看笑了,退去一旁笑个不停。
越棠想要靠近一些,他一动,身上锁链就被扯紧,让他难以再多移动分毫。
他只好望着沈觅,认真询问。
“那我哪处不如他?”
沈觅看着他,直到越棠皱起眉,才忍着笑,挑高一边眉毛,道:“他比你怂,你这也要和他比吗?”
梅承雪是她见过最识时务的,极为能屈能伸。
越棠被噎了下。
沈觅笑着过去抱住他,“哪用得着这样在意别人啊,你在我心中哪哪都是最好的。”
越棠抿了一下唇,将脸颊偏向一边,不让她看他的神色,却将他红透的耳尖暴露了出来。
沈觅心中又软又甜,她去把锁链又松开了些,将缠绕在越棠身上的几道锁链解开,只余手腕脚踝上的镣铐。
她躺到越棠身边。
灯台噼啪一声,灯油用尽,室内忽然暗下,床榻上仅余窗外而来的几缕微弱月光。
黑暗中,心跳呼吸都彼此可闻。
锁链声忽然响起,沈觅看向越棠,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沈觅唇角笑容压不下去。
“还有多少折子没看完啊?”
越棠道:“都看完了。”
沈觅“哦”了一声,侧过身,面对着他,上方的那只手自然垂放着,将越棠一条手臂抱在怀中。
“困了。”
她闭上眼睛,做出要睡觉的模样。
寂静中,沈觅等着,越棠却没有什么动作。
良久,锁链才轻轻响动起来,沈觅感觉到越棠也面对着她侧过身,伸手去里面够叠放着的被子,轻轻将她整个人罩住,连同他一起。
沈觅唇角的笑压不下去。
她闭着眼睛,摸到他手腕上的镣铐,凭着指下触感,将镣铐解开,随后枕着他的手臂,窝在他身前。
黑暗中,过了一会儿,越棠将沈觅抱得更紧了些,手扶在她腰后,将她按在自己怀中。
以一个相拥的姿态,在今夜入眠。
-
这晚之后,很自然地,越棠夜夜宿在梧桐殿之中。
每日奏折也都送往梧桐殿,除了每日必须要做的公事之外,晚上的时间,两人几乎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
沈觅能察觉出越棠还是有些不安和患得患失,她也不急着出宫,时常自己动手学着做出来些糕点,去寻他陪着他。
闻致远和梅承雪知道沈觅回来后,不约而同地都没有大肆宣扬,倒是都单独来求见过沈觅。
考虑到越棠,见梅承雪时,沈觅就喊来他陪在她身侧。
有越棠在,梅承雪浑身不自在,没说几句,就立刻溜走。
这些年里,尽管整个天下统一,政权重组,可公主府的权势地位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
云霏仍然留在丽阳,越棠着手准备宣告天下沈觅的回归,先往丽阳去了消息。
云霏当初是亲眼见了沈觅死亡的,也见了越棠几乎行尸走肉的模样。
说沈觅回来了,首先要说服的就是她。
云霏再希望这是真的,可心底总归是不信的。
越棠给出的理由是,当初沈觅只是假死,靠着房中的暗道留下了一条命,房中的只是一个替死之人。
是他想要独占殿下,才设计了这一出。
如今八年过后,殿下终于醒过来了,殿下总归还是要恢复原本身份的。
云霏难以相信,却还是怀着希冀,即刻从丽阳赶往雍都。
等到再过几日,见了云霏,有云霏的配合,便能彻底落实下沈觅这八年以来是一直昏迷着无法苏醒,如今刚刚醒来。
届时便昭告天下沈觅的身份。
如今四海皆为大晏疆土,越棠独自掌天下大权,尽管他处理公务速度很快,每日大部分时间还是要投入在公事之中。
近日还要筹划着公主府的重新出世,除了晚上相拥入眠,越棠白日几乎抽不出时间。
挑了一个时间,沈觅在越棠安排的暗卫陪同下,去看了雍都公主府。
里面的格局和陈设与八年前一模一样,人也还都是当初的那些人。
正值三月末,当初越棠居住的那处院落,那株桃花也正开地烂漫。
沈觅走去后院正房,窗边的那个青釉琵琶尊也还在原来的位置。因为没有人居住,里面也还是空空如也,没有一枝花束。
当年她将所有情思都寄托在那枝桃花上,是想作为她单方面的,和越棠最后的道别。
可是,那日清晨,她和昏睡的越棠不是最后一次见面。
那枝桃花……他就算看到了,大概也不会去想,是她留下的。
沈觅站在窗边,眼前好像又看到了当年,她一意孤行要走,越棠还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被迫接受她给他的结局。
好在,如今都不一样了。
她不用再在越棠和现实之间做二选一的抉择。
想到越棠,沈觅走到了当年那棵桃花树下,和那年一样,仰头看了一会儿,找到了开得最漂亮的那枝桃花,踮起脚尖,去将这枝桃花折下。
回到宫中,沈觅让人先将桃花带去梧桐殿养着,随后问了越棠在哪,便去寻他。
越棠今日处理完公务,沈觅不在,他便去了皇宫中的藏书阁看书。
藏书阁在皇宫东南角,独占一处极大的宫殿,上下共三层。
偏殿设置有茶室,另外旁边和另一处宫殿群打通,设有琴室、画室。
沈觅过去时,越棠也不在藏书阁,而是去了一旁的宫殿群之中。
她得了越棠的去处,便沿路先往琴室去找,还没走近左侧的琴室,就听到右侧的画室有说话的声音。
在画室?
沈觅有些好奇,越棠这些年也学了画?
“陛下……您、您可有打算,给梧桐殿主子封个位份?”
没有回答,这道声音犹豫了下,继续道:“您专宠梧桐殿主子,宫内宫外都在看着呢,等着寻机会来参拜。已经好些时日了,不如,早些将梧桐殿主子的位份定下来?”
越棠淡淡道:“不封,日后不必再问。”
沈觅脚步顿了顿,神情没什么变化,画室的大门很快打开。
越棠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沈觅,愣了一下,转身将画室的门关上,随即便走到她身边,牵住她的手。
“回梧桐殿吗?”
越棠出门还将画室关上,他独自在画室做什么?
沈觅看了一眼画室,没说什么。
这些时日,越棠的手好了七七八八,已经不用再包扎着。
沈觅握着他的手,朝着梧桐殿走回去。
“还以为,你要在宫外一整日,没想到半日就回来了。”
越棠笑着。
还不是怕他又有不安。
沈觅正要回答,忽然嗅到有一丝血腥气。
她皱了皱眉。
“血腥味,你又杀人了?”
“……嗯。”
越棠应了一声。
沈觅皱紧了眉,“这回是为什么?”
越棠拉紧沈觅的手,“是他们都想杀我。”
声音中还有些委屈。
越棠这些时日着手减轻赋税,改变各项法制,确实得罪了朝中不少人。
过去那些年越棠身边不设防,有不满直接来刺杀他的习惯如今还是继续延续着。
沈觅道:“这回查出来都是谁刺杀你了吗?”
越棠应了一声,“查出来了,会解决掉的。”
沈觅看着越棠,好像信了他的说辞,没有再说什么。
走到梧桐殿,进到寝殿之中,沈觅关上隔扇门。
越棠将外面繁复的龙袍解下,挂到门边的衣架上。
龙袍干净整洁,没有沾上一丝半点血迹,血腥味不知道是沾染在哪里的。
她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淡淡说了一句,“别骗我。”
越棠怔了怔。
“不敢骗您。”
沈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抬手去圈住他脖颈,用力往下压了些。
越棠顺着她的力道俯身。
沈觅仰头去吻他。
齿关分开,唇舌纠缠,殿堂中暧昧的气息蔓延开来。
越棠将沈觅抱得更紧了些,手扶在她脑后,亲吻渐渐加深。
沈觅推着越棠倒退着往寝殿中的床榻上而去。
最后两人躺倒在床上,沈觅趴在他身边,好像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和平日一样,抱怨了一句。
“你都没主动亲吻过我。”
越棠翻身将沈觅抱在怀中,轻声道:“我想的。只是,我怕不合时宜,会让你不喜欢。”
沈觅埋在他身前,声音有些闷。
“喜欢的。哪会有什么不合时宜,我亲吻你,不也是在没人的时候想亲就亲了。”
沈觅用力掐了一下他腰间软肉。
“你想怎样都行。不喜欢我会说的,不说就是喜欢。你不要总是太过小心。”
越棠笑了一声。
沈觅感觉到他胸腔的微微震动,随即越棠就轻轻将她平躺在床上。
沈觅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越棠。
他俯身过来,手肘撑着他身体的重量,主动吻住她。
沈觅闭上眼睛。
越棠尽量收敛着,沈觅还是能察觉到,他一直以来隐忍着的强势,此时终于从克制中泄露出来了一丝。
这些天的亲吻都是在沈觅喜欢的程度之内,就像是棋逢对手,互有输赢,她也从不觉得吃力。
这回越棠扣住她的手,沈觅承受着,手指几乎痉挛,被吻地有些头晕。
唇瓣又麻又痒,喘息声交织,沈觅不受控制地全身发软。
耳鬓厮磨着平复了片刻,越棠又吻了一下她唇角,和往日一样,正要起身出门,沈觅忽然又拉住他亲吻过去。
门窗都关着,宫室内光线不明朗。
暧.昧的声响又起。
越棠单腿屈起,一只手肘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抚着沈觅后颈,身体极为刻意地保持着距离,没让身体和沈觅有半点多余的碰触。
沈觅睁开了眼睛。
越棠睫毛很长,微微皱着眉,看得出,他这回比之前哪次都要更努力隐忍着。
沈觅将手从他手中挣开,往一旁去够床脚的镣铐。
镣铐带动锁链移动,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
越棠也睁开了眼睛,分开了些。
沈觅躺在他身下,将镣铐解开就去抓住他一只手腕。
“想看你被锁链缠着的样子了。特别漂亮,怎么看都看不够。”
越棠皱了一下眉。
“今日吗?”
沈觅“嗯”了一声,嗓音因为情动而微哑,声音软着,听在耳中微微酥痒。
“行吗?”
越棠按住她的手,“殿下,今日不能再继续了。”
今日本来就比往日更情动,再继续,他也会忍不住。
沈觅握紧镣铐,抱住他,“你是在拒绝我?”
越棠蹙眉。
“殿下……”
沈觅直接将镣铐扣上。
越棠抿紧了唇,沈觅在他耳边轻哄,“我就看几眼,很快就松开了。你那么好看,好不好呀?”
沈觅平日哪会这样说话,越棠不堪挑.逗,沈觅看他神色有些拒绝,但是动作没有反抗,随即便将另一只手也铐住。
越棠叹了一口气。
沈觅将他推倒在床上,越棠闭着眼睛,神色极为隐忍。
锁链横在他身上,衬着他此时凌乱又情动的神色,禁忌又靡艳。
脚踝也很快被锁住,沈觅将锁链收紧,越棠手腕脚踝被朝着床榻四角被拉开,沈觅趴在他身侧去解他腰带,随后将他衣襟扯开,露出大片肌肤。手指碰触过他身体,越棠微微颤抖。m.miaoshuzhai.net
上身衣衫渐渐不能蔽体,他睁开眼睛,嗓音已经忍到微微喑哑。
“殿下,不能继续了。”
沈觅分神应了一声。
越棠想阻拦沈觅继续的动作,可手腕脚踝都被紧紧锁着,他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他咬住沈觅一缕发丝。
沈觅看向他,被眼前的画面冲击地心神微动。
“解开我吧。再继续下去,殿下是想要锁着我,自己来吗?”
好像是想要激她放开他。
沈觅也跟着笑了一下,丝毫不为所动,她嗓音软地让人耳朵都微微发痒,“我这不是在自己来了吗?”
她瞥了他身下一眼,抬手在他小腹戳了一下。
越棠全身一瞬间绷紧起来,他皱紧眉侧过脸颊,还是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身体微微颤着。
趁他心神不属,沈觅没有再继续撩拨他,伸手过去,一寸寸抚摸他的手臂,好像是要解他手腕的镣铐。
越棠喘.息.剧.烈,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在意她细微的动作。
沈觅迅速解开他的护腕,拉开了他两边中衣的袖口。
越棠猛地睁开眼睛。
却见沈觅已经面无表情地盘腿坐在他手边。
护腕不算好解,沈觅是趁着他注意不在手边时解开的。护腕下面的肌肤被细布包扎着,最上面一层已经透出殷殷血色。
越棠跟着看过去。
沈觅问道:“受伤了?”
越棠看着沈觅,有些不确定地“嗯”了一声,“不小心被伤到了。”
沈觅托腮看他,她面上还带着红晕,唇瓣红肿,甚至喘息还没有平复下来,可她的眼神已经足够清明。
“被刺客……”
她顿了顿,“还是你自己?”
越棠怔了一下,看着沈觅,随即挑了挑眉,眼神暧.昧。
“只是看伤吗,我还以为,今日殿下要和我……”
沈觅淡声道:“别转移话题。”
越棠龙袍上面没有血,还是她今晨出门时他穿的那套。
那就只能是他自己的血。
要是别人伤的他,越棠绝不会避着不想让她知道。
所以她只能锁着他,趁他意乱情迷之时去检查他的身体,强硬地自己去找,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伤,伤在哪里。
越棠抿了一下唇。
“是我自己不小心。”
沈觅看着他,“不小心?”
越棠皱紧眉:“殿下,我错了,你先解开我。”
沈觅没有去解。
她知道,说开之后,越棠还是一直都难以心安。
所以她也不再急着出宫,也不急着去见人,今日唯一一次出宫也只有半日。
她总觉得,时间还长,她能够慢慢来,让越棠不再患得患失。
可是越棠并不是如她所想。
他会伤害他自己。
沈觅不喜欢看到越棠这样,她看到越棠不顾惜身体就已经很生气,更遑论他主动去受伤。
沈觅看着外间还没有撤下去的炭盆,轻声道:“还记得在酒窖那日吗?我说过,你喝多少酒,我就要喝多少。”
她转过头来看他,眸光微深,叹了一口气。
“小棠,你还是不懂啊。”
沈觅低声道:“有什么是不能我们一起面对一起解决的?”
用得着他自残。
沈觅没有解开越棠身上的镣铐,起身没有穿木屐,直接赤足踩在地板上,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三月底了,此时梧桐殿没有再烧地龙,地板冰凉,沈觅白皙的足尖被冻得微红。
她走到外间的炭盆前。
因为越棠的手总是冰凉,梧桐殿中就没有撤下这炭盆。
沈觅在柜子中找出来一把剪刀。
她撩起衣袖,将手放到炭盆上方,同时将剪刀打开锋利的那一面。
越棠一怔,他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挣扎起来,锁链跟着剧烈晃动。
“沈、沈觅!你放手!”
沈觅没有理会他,抿紧唇,先果断地将手朝着炭盆中压下去。
手指被烫地缩了一下,她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退缩,继续向下。
越棠用尽全身力气挣扎,锁链声响又急又乱。他武功极好,前世他戒断五石散时,必须要用专门炼出来的最坚固的钢铁才行,梧桐殿中的这副锁链是为了沈觅打造,足够轻,可对于越棠来说,并不能算足够坚固。
越棠被锁住的姿势有些不方便施力,他用尽全身力气,终于一边锁链应声而断。
他顾不上被磨破出血的手腕,扯断另外三条,立即飞身过去直接把沈觅手中剪刀抢过,迅速将她抱离炭盆。
“沈觅,你是疯了吗!”
越棠几乎是颤抖着去看沈觅放在炭盆中的手。
她细嫩的手指被烧红一片。
一看到沈觅的手,越棠脸色很快就苍白下来,他一把将沈觅横抱起来,立刻就要直往太医署而去。
沈觅抱住他脖颈,看着他慌乱的神色,淡淡道:“我没疯,疯的是你。”
越棠看着她,眼眶微红,几乎要被她逼得哭出来。
他全身都微微颤抖。
沈觅捧着被灼伤的手,意犹未尽地去看一旁的剪刀。
“好疼啊。”
越棠推开殿门,大滴的眼泪砸到沈觅颈边,嗓音颤着,“不疼了,殿下,很快就能不疼了。我们这就去找太医!”
沈觅抬手拉住门框,“我不要去太医署,我还有话要说,你让人去把太医请过来。”
越棠几乎哀求,“很疼的,殿下,不要耽搁了。”
“你也知道很疼。”沈觅淡淡看他,“我的疼是疼,你自己就不疼了吗?”
“我没关系的。殿下,我求求你,太医太慢了,让我带你去太医署……”
越棠看着沈觅的手,慌张地几乎整个人都颤抖着。
他眼中盈满泪水,沈觅搂住他脖颈,吻上他眼睛。
是苦的。
“越棠,我要你记住。”
“今后,你有多疯,我就都跟你学着。”
“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