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球落地，黑尾铁朗向上撩了一把头发，露出一张干净桀骜的脸，隔着球网对着绿川众人露出一个带着邪气的笑容。

“哈，擅长假动作的绿川也会被假扣真传骗到啊。”

副攻自带的网前挑衅技能被动发动。（也有可能是主动？）

台下某些观众：谁懂啊家人们，R18的气息都溢出来了！！！

发动了假扣真传这项猫猫队标配技能的夏目隐身在黑尾身后。

“这种时候果然还是要小黑站出来当靶子。”曾经，孤爪研磨这么说过，在某一次突袭成功后。

如今的夏目深以为意。

狠狠赞同。

这种拉仇恨的事情果然还是黑尾学长做来的顺畅。

第一局在黑尾铁朗吸引了一大半仇恨值的情况下顺利结束，猫猫们对自家队长的地图炮技能心中有数，并献上诚挚的感谢与敬仰。

反正主攻手们最后扣球扣得很爽。

再次感谢一下他们队长“舍己为人”的优秀品质。

观众席上，木兔光太郎认真地考虑了一下：“Akaashi，你说我们要不要和整个绿川约一场比赛呀？”

赤苇京治微微抽动一下嘴角，“木兔前辈，最好别。”

他怕你到时候被对方玩弄在股掌。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一起发疯（划掉）陷入亢奋状态，不管是哪一种，猫头鹰饲养员都控制不了。

猫又育史趁着在休息期间又给猫猫们重申了一下对面进攻要点，“都记牢了吧？”

猫猫们点头。

“记住了，扣球最好往两个人中间扣，5号前排拦网就扣斜线球，判断二传传给谁看他微表情，1号不擅长一传，接应的上手接球不好。”

老猫咪欣慰地点点头，“很好，下一局就找准这些关键点，尽快解决比赛。”

第一局花费的时间有点长了，即便是对于音驹而言，也算的上是“延长赛”的范畴。

照目前的情况只要绿川没有隐藏的杀手锏，晋级下午的第四轮比赛不难，但若是在上午被消耗了太多，下午的比赛就困难了。

猫猫们听懂了他的话，第二局比赛一开场就马力全开，二次进攻和假扣真传连环套，主力进攻选手夏目和山本两个人接连扣球，把绿川扣得找不着北。

剩下的非主力选手也不闲着，时不时配合一个假扣真传、假传真扣、假扣真吊，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还试了几次时间差，反响很不错。

夏目又一次发球连得四分，其中三球ACE，一球被自由人接住，最后一球手滑撞上了球网。

一举将音驹比分拉到15：10。

事实证明，在摸清楚对方底细之后，音驹不会比任何一队差。

孤爪研磨会不着痕迹地提醒他们该在什么点攻击谁或者谁的状态变差是个很好的突破口了。

感谢他们的外置大脑。

大脑万岁。

血液神教万万岁。

虽然绿川的球风依旧油滑，谁负责进攻也依旧需要每只猫猫自己思考判断。

但有了攻略之后压力一下子减轻好多。

被带飞的感觉真的很爽。

倏地，哨声一响。

音驹换人了。

夏目有点呆滞地看着示意他下场的教练。

他感觉自己还没有扣爽。

但他乖巧地来到场下。

“我会延续你给音驹带来的优势的，贵志。”海信行笑眯眯地说。

他拍了拍他的背。

茶发少年略带纠结地看了眼自家教练。

猫又教练一记小眼神甩了过来，和猫咪老师有几分相像。

“贵志你今天体力消耗比较大，扣球次数也比虎来的多，”他拍了拍长椅，示意他坐下休息，“好好休息一下，下午的比赛恐怕也不简单。”

夏目懂了他的意思。

他比到现在确实扣得很开心，但比赛还是以队伍为重，不能顾此失彼，要是无视体力的流失下午的比赛就会教他做人。

对运动员而言，体力分配的永远的课题。

他听见猫又育史说，“下午的对手已经出来了，是柿木高中，他们的防御也算是东京顶尖的了。”

听了教练的话，夏目更加理解了。

如果说伊达工业是宫城的铁壁，那么柿木就是东京的铁壁，几乎所有选手身高都有一八五，少数几个还超过了一九零，是个以力量和高度为中心的学校。

偏偏音驹也是个以防守为主的学校，要是和柿木对上，单纯凭借技巧得分肯定要消磨很久的时间，对方还具有身高优势，所以速攻选手就显得尤为重要，只要在他们中间突破了一个口子，就能趁虚而入。

夏目认真地点头：“好的教练，我明白了！”

夏目被换下场后，观众席上传来不解的声音。

“音驹把那个13号换下来了？为什么呀？”

“他不是打得挺好的吗？”

柏崎茜听见前后都有人说。

还能为什么？体力分配要均匀一些吧。

和长跑一样，前期把体力消耗掉大半要是后继不足就糟糕了。

脸颊上有几点雀斑的俊美青年用手托着下巴想。

就连他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来，音驹现在已经掌握了比赛的主导权，不出意外能够晋级到下午的比赛，而贵志又是音驹的主力之一，如果上午就全部消耗掉力气下午的比赛又要怎么办？

“贵志他扣球和发球的次数都比4号主攻手要多，体力消耗也较其他人多，被换下场休息也是情理之中的吧。”千切豹马理所当然地说。

换了人上场的音驹也没有绿川以为的那样容易打。

若说有夏目在的音驹是攻守兼备，不仅能躲过进攻，还能在见到敌人时迅速上前给对方连环猫猫拳的不好惹的猫，那么在他下场换上了海信行后，音驹属于防守的一面就被彻底展露了出来。

依旧不好惹，但这回的音驹并不是那种注重进攻性的进攻，而是更加注意了防守的圆滑。

有点恶劣的挑逗。

就像溜铲屎官一样，越想抓住它，就越被它带进沟里去。

永远不要小看了一只猫咪的恶趣味。

有了海信行的加入，音驹三年级们仗着三年的默契一路神挡杀神，各种配合层出不清，加之音驹大脑的时不时来一下神配合，给绿川唬得一愣一愣。

一年级小萝卜堆化身小迷弟。

气氛组到位。

夏目在场下看得目不转睛。

“怎么样，和自己在球场上的感觉有很大不同吧？”猫又教练笑眯眯问他。

“嗯……海学长和研磨学长他们的配合特别流畅，还有黑尾学长的假扣真传。”上一局末尾给黑尾铁朗的假扣真传是对方提前给了他暗号，真要他临时想到这一招，恐怕还真的一时半会脑袋转不过来。

“我知道自己和学长们的配合还没有到家，光是第一节 奏的进攻就做的比较艰难，多点进攻有时候也会跟不上大家的节奏……”

“但是你们都在有意识地配合，也在有意识地融入音驹这个团体。”猫又育史打断了他。

夏目点头。

“这点老头子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像你们几个一年级的，尤其是列夫他，从前单打独斗的更多，想要彻底融进来不是件简单事情，如果有可能，我也希望你们几个和黑尾他们一同站在正式比赛的球场上。”

“有时候一板一眼不见得是坏事，不过流畅默契的配合能够让队伍‘活’起来，”老猫咪咂了一口枸杞茶，眯起眼睛，“你们几个一年级确实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啊。”

……

比赛结束，音驹第二局25：21压制绿川，成功晋级第四轮。

“诶，我们这就进十六强了？”山本猛虎被孤爪研磨敲了一下脑袋，从热血状态中回归。

好没有真实感啊。

“三轮比赛淘汰了八分之七的队伍。”孤爪研磨说。

“那是我们很少打进第四轮的原因吧。”夜久卫辅往自己嘴里叉了一块叉烧。

顺便一提，是黑尾铁朗饭盒里的。

虽然昨天打赌的时候赌注本人不在场，但不影响赌约的执行。

队长大人还是挺好一人，（被迫）把饭菜分享给了队友们。

饭菜不是固定的，但架不住好吃，昨天参与口头赌约的几个人多多少少分到了好吃的。

“果然，今天还要继续赢下去，为了午饭！”山本猛虎一举筷子。

“还有明天也要赢。”

黑尾铁朗护食地把盒饭往自己怀里揣。

好在他的幼驯染饭量小，好心地赏了他多出来的叉烧和烤鱼。

夜久卫辅嘴巴塞得满满的，腮帮子也鼓了起来，也学着山本猛虎把手一举：“为了午饭！”

“为了午饭！！！”

灰羽列夫犬冈走有样学样。

吃好午饭，孤爪研磨打算去趟厕所，夏目也一起去。

刚从厕所出来迎面撞上一个大高个。

大高个穿着橙白色的队服，长得一副健美先生的样子，脸上倒是笑嘻嘻的。

这人自上而下用比正常人稍小一点的瞳仁俯视二人。

“哦呀，抱歉抱歉，我没看见你们，你们是双胞胎吗？这里不是国中生来的地方哦，是来看谁比赛的吗？”

这人语气听上去挺友好，但体验过黑尾铁朗月岛萤这类反讽人才的嘴炮，谁还能听不出此人语气中的嘲讽。

夏目和研磨二人穿着音驹的队服，再怎么眼瞎也不会看不见上面明明白白写着的“NEKOMA”几个字母。

上午的比赛结束，整个东京就剩下了十六支队伍，就算没有见过人也总归听过名字。

在夏目视线平时的正前方，健美先生的穿着的橙色短袖上大大咧咧地用白色写着“柿木”的汉字字样。

这人的脸也很眼熟，刚刚猫又教练刚刚给他们看过下一场比赛的选手资料。

——这人是柿木的强攻兼强拦，叫横田彻平，是柿木的主力选手。

孤爪研磨眼睛微微眯了眯，打量了一下他。

夏目皱起了眉。

“你挡道了。”横田一句话说完，夏目和研磨还没来得及说话，他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

大块头缓缓转过身，看见了个穿着黄绿色队服带着口罩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自然卷。

“井闼山的……佐久早？”

夏目和研磨也看见了他。

佐久早圣臣一只手举着酒精喷雾，皱着眉，对准大块头，闷闷的声音从口罩下传出来：“请让一下，我要进去。”

大有一副你不让我进我就朝你脸喷的既视感。

柿木的大块头面色几度变化，衡量之下还是没有选择在厕所门口搞事。（也有可能是佐久早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危险）

一片寂静中，佐久早出声。

“排球也不是只要个子高就能打的。”

“除了静态天赋，后天的技巧、熟练度、还有和队友的配合也是衡量一名排球选手的重要指标。”

柿木的副攻没敢怼佐久早，脸色又变了好几个色，最后也只敢挑衅一下夏目二人。

“小朋友还是早点回家洗洗睡吧。”他撂下一句话。

“柿木不会打进八强的。”孤爪研磨说。

语气平静的和X道大佬们说“做了谁谁谁”一样。

大块头的脚步一顿。

夏目打赌他绝对听到了。

夏目学着自家队长平时挑衅人的句式也说了句：“绝对会2：0输掉吧。”

“你的语气不够轻佻。”幼驯染权威评价说。

“我努力了，研磨学长。”

柿木的选手走了后，佐久早圣臣打量了下他们。

“谢谢你帮我们说话了。”

“不谢。”

“你们的球打得不错。”

“哦对了，”夏目掏出小瓶装的酒精洗手液，“我看你的酒精喷雾要用完了，需要酒精洗手液吗？”

密码正确。

佐久早圣臣眼睛唰的一下亮了一个色调。

“谢谢。”他说。

今天出门匆忙，只带了一瓶酒精喷雾出来，一场比赛比完就用得差不多了。

虽然不是酒精喷雾，但聊胜于无。

井闼山王牌对音驹的好感度又涨了一小节。

出门口，两个人站在厕所边上人来人往的走廊里，身着不同颜色队服的选手们从他们身边路过。

过了几秒。

“……橙色还是和黑色更配一些。”孤爪研磨小声说。

很难不赞同。

夏目狠狠点了赞。

“没错！”

橙色和黑色才最搭！

橙色和白色是异端！

二人回去将这事和队友们分享，得到了猫猫们的一致认可。

猫猫队，一致对外！！！

“他们擅长拦网是吧？那就看爷爷我怎么扣死他们！”山本猛虎恨不得下一秒就开始比赛，霸气地将衣服一撩，猎猎作响。

孤爪研磨按住福永招平不停扇扇子的手。

“擅长防守是吧？”夜久卫辅冷哼一声，转了转手腕，“那就看看谁更会防了。”

“比防守我们可没输过！”

“燃起来了呢。”海信行依旧一副活佛模样。

*

下午的比赛要到了，柏崎茜坐在早上的位置上打了个哈欠，掏出jump继续看。

千切豹马下午有练习赛先回去了。

柏崎茜将手里的漫画翻了一页，有社团的中学生也好辛苦，只有他这个晨跑结束夜跑没开始的大学生有空在这边看比赛。

旁边座位有了动静，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坐下。

“你也是给音驹加油的？”他微微抬了下眼皮。

山崎宗介点头：“嗯。”

“那正好，”柏崎茜把早上千切豹马剩下的装备从包里掏出来，“要一起吗？”

后者沉默两秒，缓缓点头。

“行。”

*

音驹进场了。

看台上山本茜和灰羽艾丽莎依旧占据了最显眼的位置，换做以往山本猛虎一定会高兴地冲那边挥挥手，这场比赛则不然。

“在积蓄怒火呢。”福永招平的评价得到了很多队友的认同。

谁都别说谁，大家都一肚子气呢。

这可是他们音驹的金蛋蛋！

这是他们的大脑和血液！

他们宝贝还来不及哪里容许外校的家伙欺负？！

音驹正要开始热身，另一边柿木也进场了。

夏目眼神还不错，看见了前面两个人走路的方向有点不对劲。

“他们，是不是在朝我们这边走？”

此话一出，猫猫们含着杀气的目光瞬间齐刷刷飞向了柿木打头的两个人。

柿木的队长是个二传，他的背号也不是常见的1号，是3号。

这人一只手推着夏目中午见过的那个将近两米的大块头，押着他到了音驹众人面前。

以黑尾铁朗为首的众人露出警惕的之色，三年级们齐刷刷向前站了一步，还伸了下手将后辈们挡在身后。

“柿木的？有何贵干？单挑吗？我们只接受群架。”黑尾铁朗嘴上半点不饶人。

在所有人都以为柿木要上来挑衅的时候，柿木队长五十岚晴辉笑着说：

“——抱歉哈，我们家副攻不太懂事，中午冒犯了贵方的二传和攻手，还请各位多担待点。”

一边右手使劲把横田往下压，让他给音驹鞠了个躬。

“三年级了还不懂事啊？”

山本猛虎故意嘲讽一声。

这话在猫猫们耳朵里就和“还是个孩子”没差。

“别看这家伙块头大，他的提前了一年上学的，刚刚17。”五十岚晴辉眯着眼睛，脸上的笑容像是设定好的程序一样没有变过。

黑尾铁朗脸上也堆上和他一样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说：“那还真是抱歉啊，我们音驹一向只接受手下败将的道歉。”

“想要取得原谅的话，还是在赛后道歉吧。”

音驹猫猫，永远护短，永远滚刀肉。

永远不肯吃亏。

人走后，夜久卫辅第一个骂出来。

“他们什么态度啊？谁家道歉这么道的？？！”他拧起了眉毛。

说话还没乌野的月岛和白鸟泽的天童来的让人舒坦。

（他没把户美算进来。）

他讨厌眯眯眼，讨厌说话藏一半的人，自家教练除外。

黑尾铁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可以被称为嘲讽的笑容：“这样也好，大家都更有动力打赢比赛了吧？”

“动力足足的！”犬冈走迈出一步，双手握拳。

山本猛虎企图捶自己胸口并仰天长啸，被孤爪研磨挡住：“你先别哮，把力气省着等下比赛用。”

山本猛虎：“哦。”

芝山优生也挥着拳头给夏目鼓励：“柿木真的太过分了，贵志，等下不要犹豫，就往他们脸上扣！”

手白球彦：“那我就祝大家发球连发十个ACE。”

灰羽列夫：“啊啊啊啊我也想上场，我也要拦网！我要把他们拦死！！！”

“你给我们省省吧！”众人齐刷刷说。

柿木二人无功而返，路上横田彻平还企图说：“我就说你把我押来也没用吧，还不如让我刚刚再挑衅几句话。”

“你给我省点心好吗？”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

横田闭嘴了。

“柿木和音驹之前是有柿木矛盾吗？”

“不造啊。”

“不过柿木的选手还真是高呢，平均都要一八五了吧，感觉音驹这场比赛有点困难呢……”

观众席上吵吵闹闹。

人吃好午饭一到下午就犯困，坐在观众席上不动弹的观众们更是如此。

“嘭！”

一球震响了球场，也震醒了一部分困倦的观众。

夏目轻巧落地。

“手感怎么样？”猫又育史问。

夏目扬起笑容：“好极了！”

“嘭！”

山本猛虎也不甘示弱地在孤爪研磨的托球下扣了个直线球。

“哈，我今天的手感也好极了！”

“哥哥好棒！！”山本茜挥舞着应援棒。

音驹王牌君叉腰，挺直了腰杆。

“别得瑟，刚刚那球的落点有点偏右，”孤爪研磨拆台，“再来一球。”

“哦。”

对面球场仿佛打擂台一样也一声声轰鸣声响起。

夜久卫辅不爽地眯起眼睛：“这是拦网吗？声音这么响？”

拦网还是拆迁呢？

“他们的啦啦队比我们还多？？？”这是调整了一下扣球点之后扣完球落地的山本猛虎，他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毕竟他们学校的男生也都长得挺板正的，身材也不差，很多人都崇尚这种身材呢。”海信行说道。

“研磨，再来一球！”山本猛虎赌气说。

“不来了，你手感已经到了，多来就是浪费。”省电选手坚决不多浪费一丝体力。

犬冈走兴冲冲举手：“到我了到我了研磨学长！”他也要扣球！

下午黑尾铁朗的手气也很好，一上来就赢了柿木的眯眯眼二传。

“还真是幸运啊。”音驹队长用咏叹调的语气夸张说。

“是呢，希望贵校等下比赛的时还能这么幸运。”对方献上祝福。

目睹双方明枪暗箭的主裁：“……”

队长们又互相针对了几个回合，主裁忍不住了：“你们都给我回去！”

别逼他发黄牌！

双方队长瞪着彼此，“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回到自己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