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秒，星海光来表情扭曲地跳了起来：“好了！你给我住嘴！！！”
他气冲冲地哼了一声，“等下，我们就专门朝你扣球！等着吧影山！！”
说罢，他一扭头，看见了盯着他看的几个队友。
“都看我干什么？不是说好专打二传吗？我有说错吗？”
队友们：你还挺直接哈。
下一秒就听见球网对面影山飞雄发言：“那我们也会朝星海学长你进攻的，请做好准备。”
星海光来扬起下巴：“看吧，对面也有回应！”
佐久早圣臣吐槽说：“这算是礼尚往来吗？”
古森元也笑得豆豆眉都挤一块儿了：“影山同学是真的很有意思呢~”
是那种看见了就想逗一逗的小孩。
开局依旧是二年级先发。
一年级总觉得这个人工智障系统和他们有仇。
这回是25分制的比赛了。
星海光来将球朝地上砸了砸，黄蓝色圆球反弹回他的手心。
白发少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在哨响之后将球高高一抛，小小的身躯朝上一跃，右臂朝后一引蓄力，重重扣出！
排球像一枚听话的子弹，完全顺从他的心意飞射而来，于空中发出震荡的激鸣。
或许他的力量不算太强，但他对每一场比赛的认真程度和付出的汗水却是清晰可见的。
习惯是人的第二天性。
这是鸥台选手们所信奉的处事态度。
如果你有能力办好一件事却没能做到，那就说明你练得还不够多，还没有将这件事融入你的日常，没有将其转变为习惯的一部分。
比起天赋使然，他们更加相信习惯的养成。
相信日复一日训练得出的成绩。
将接发球扣球传球鱼跃种种当作是平时习惯，一点点养成，一点点磨砺，一点点蜕变成如今的“小巨人”。
不是单纯的天赋使然，也不是单靠着一腔热血闷头练不听旁人的劝，是日复一日的修习、日复一日的锻炼、日复一日从过往弱小的自己当中汲取成长的能量。
临时自由人松岛麟太郎追着排球往落点处移动。
大概一步的距离。
球速很快，旋转力加持下排球“腾”地砸到他并拢的手上，发出一声嘭响。
旋转力作用下，排球直直飞出界外，夏目和远山盛二人朝着界外飞扑鱼跃，接球无果。
二年级发球得分。
星海光来口上说是针对影山，实际上这球明明是扣给自由人的。
——他就是故意朝这自由人方向打，用最直接最暴力的手段打压一年级的斗志。
自由人都接不住他的球，你们其他人还有自信接吗？
即便此人本职并非自由人，但只要他在队伍里，那他就是一年级组的自由人。
星海光来一口气发了4个球，球球朝着自由人方向飞去，不是接偏了就是直接送给二年级们一击机会球。
一旁负责记录的观察员咋舌：“这么发下去，松岛都对他升不起抵抗之心了吧。”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边上一名年长一点点记录员笑笑说。
通过发球来挫败一名选手的斗志与反抗之心，是大多数发球强悍的选手会选择的一种方式。
如果是一名心态好敢于挑战的发球选手，他会朝自由人发球。
只要自由人接不下这球，一支队伍的士气就会直接下降一半。
简单，直白，考验的只有发球员的能力。
一年级们喊了暂停。
虽然是练习赛，但一支队伍依然有两次暂停机会。
“抱歉！是我的问题！！”因为接球好被分配到了自由人位置的松岛麟太郎抿着嘴躬身道歉。
“稳住心态，你本身不是自由人没必要太紧张，星海学长的球本身就不容易接，没必要自责！”
“没错，大家也会帮你分担的！”
“要是感觉这球接不下就喊我们名字，我们打配合！”
就连影山飞雄也说：“你要是接不了，我也可以接一传。”
气氛终结者发威，整个圆阵范围静默了一秒。
“……总之如果松岛你需要帮助，我们会给予你全力支持的！”
这时候团队合作显然比内讧更能起到一定效果。
选手们的表现记录员们也都看在眼里。
很快，星海光来下一球被松岛麟太郎接住一传，球垫得有些靠前，二传影山飞雄一击二次进攻扰乱了二年级阵型。
古森元也一传鱼跃将球垫起，星海光来立刻跑位调整二传。
球传到攻手佐久早圣臣手中，后者大力一扣！
排球呼啸着飞掠球网。
“嗵！”
一双白皙的大手将球死死拦下。
亚久津慎太笑眯眯对佐久早圣臣招招手。
“圣臣学长的球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拦啊～”
元气小狗朝你打招呼.gif
佐久早圣臣：。
不好拦你不还是拦下了？
“对哦，亚久津你是佐久早学长的队友！对他的扣球肯定很熟悉！”一年级们乐道。
“这个亚久津也不错啊，反应快。”
“是个天然的直觉系选手啊。”
记录员们低语道。
不过有的时候直觉强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轮到影山飞雄发球。
他发了个擦网球。
黄蓝色大球在擦到球网一瞬改变了动向，直接朝着侧边偏去。
古森元也在后排没法及时接下，前排副攻酒井哲平鱼跃一扑，排球飞出界外。
影山发球得分。
星海光来：（▼へ▼メ）
可恶的家伙！发谁还不会发擦网球了？！
莫名其妙收获到星海光来怒视的影山飞雄：？
星海学长盯着他看干什么？
他脸上有东西吗？
小蓝莓不理解，小蓝莓只想发球。
第二球越过球网，古森元也一个大跨步，微微屈膝垫球起来，给一秒上到前排的星海光来垫了记漂亮的A·PASS球。
“好球！！”队友忍不住喊道。
星海光来双手一抬，压下后背，后仰背飞直接传球给仅仅慢了一拍起跳的佐久早圣臣。
卷发少年右臂一扣，正中靶心！
第二节 奏快攻！
“星海和佐久早去年有配合过吗？”
“有的吧？我记得他们在那时候就配合得不错。”
“这就是强者的共性吗？”
排球飞旋着穿梭过球网，一双手直直出现！
“咚！”
“一触一触！！”亚久津慎侧过身太大喊。
球在白发副攻的干扰下减缓了飞行速度，却也同样改变了行进路线，朝着边界方向飞去。
夏目一道闪电一般冲了出去。
茶发少年伸出右手，脚下蹬力将身体送出球场。
单侧鱼跃救球！
“咚！”
“救得好！”
“Nice ball！！”
影山飞雄飞速跑向落点处，朝主攻远山盛托出一击快球。
红发三年级生快步助跑，手臂后拉蓄力，猛地朝飞来的球重重一扣！
排球越过球网，被副攻酒井哲平拦下。
“咚！”
另一名攻手小原佑树朝前一铲，救起球来！
“嘭！！”
夏目抬臂一挥！
刺耳的破空声震响于上空。
“嘭——”
黄蓝色大球长驱直入二年级球场。
自由人古森元也朝后方腾空跃起，扑救起球。
一声闷闷的响声响起。
排球飞旋着弹飞，佐久早圣臣抬手试图捞住，球依旧像长了眼睛一般朝后飞去。
一球落地，古森元也一边搓着手臂一遍吸气，“真是越发变态的进攻啊~”
语气却是相当兴致盎然。
佐久早圣臣隔着球网，一双黝黑的深潭般不见底的眼眸在夏目身上停留许久。
“扣得好！夏目！”
“影山你也是！再发一球！！”
一年级们的都是被激发起来了。
除了早就有些熟悉的二年级们，一年级也在同队基础上逐步建立了合作关系。
这才是良性竞争该有的样子嘛~
云雀田吹溜达过来，认可地点了点脑袋。
这场比赛中，双方实力不算特别悬殊，但总体而言二年级略胜一筹，不过一年级们也同他们打得有来有回好不热闹。
火烧呼太郎凑过去看了眼数据，夏目影山星海佐久早等人的发球数据比其他人要高上一截。
有时候在一支队伍之中真的很吃发球啊。
井闼山就是出了名的发球大队，看他们近两年的排名就知道发球占比有多重了。
就算除掉佐久早和古森饭纲这种变态级别的实力，单凭发球他们就能取得一个不俗的成绩。
球场上传来一阵惊呼，火烧呼太郎循声望去。
只见星海光来和佐久早圣臣配合了一个假扣真传。
将一年级的拦网和一传们唬得不要不要，主攻和自由人撞在一块，挡住了二传的行径路线，接应位的夏目临时当二传把球托给影山，后者又一击大力扣杀不知道是碰巧还是有意的，打中了拦网的指尖，一击打手出界达成。
“诶，一年级们还挺有配合的！”
一个训练员道。
“随机应变的能力不错。”火烧呼太郎笑眯眯。
同样的，二年级们也不甘示弱。
古森元也和佐久早圣臣兄弟二人表演了连续鱼跃救球，将球垫回了球场。
打二传的星海光来这回又当了次攻手，小巧的身躯一跃至高空，双手宛若翅膀在身后舒展张开。
对着排球扣下重重一击！
一个超小斜线扣球偏过拦网佐藤司的手，朝侧边压去。
压线得分。
“——啊，总体还是二年级更胜一筹啊！”
“一年级反应也很快了，这才第一天，几天下来应该回磨合得更好。”
火烧呼太郎在自己的本子上给星海光来打了一个重点的圈圈。
星海光来，如果说他在球场上担任主攻，那么便如同一个的得分机器。
但若是担任二传，则是一名连对手二传都为忌惮的传球机器。
他扣球时，明明只是那么一个瘦小的身躯却能展现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不扣球时，能将自己的意志通过传球一贯托予其他攻手。
这正是国家需要的选手。
不论身高，只看实力。
这种不管放在哪个位置都能发光发热的选手，正是他们国青队所需要的！！
同一时间，宫侑一击假传真扣骗过对网的一年级们，为自家队伍拿下了最后一分。
“宫侑的表现一如既往的优秀啊。”
“虽然刚开始托球的时候差点和队友闹掰，不过两个人调整得都很快。”
“嗯，对，比前两年木兔调整得要快。”
另一个球场上，夜久卫辅连续三次救球成功，为队伍奠定了一传基础，已经被整支队伍供起来就差膜拜了。
火烧呼太郎越看越满意。
没错，就是这样，多方位发展，不同领域的人才齐头并进。
这样国家的未来才有希望啊！
……
一天的训练结束，又经过短暂的拉伸，不同项目的选手们纷纷来到餐厅。
要说国青合宿最让他们高兴的，除了能和天南海北的朋友们交流比赛心得和经验教训，剩下就是食堂的自助餐了。
“听说后厨来了只小猫咪，圆溜溜的可爱极了。”
“喂给它吃什么都不挑呢，太可爱了，好想养一只！”
“不过应该是有主人的，脖子上还戴了一个小铃铛呢。”
“它有脖子？？？”
以上，是一些跳绳队的选手们的对话。
拿了盘子正准备挑菜的夏目和夜久卫辅对视一眼。
二人同时想到了什么。
夏目快步走过去，问道：“请问你们说的那只猫大概长什么样？是三花吗？胖胖的那种？脖子上的铃铛是不是还有个猫爪印？”
他目的性很明确。
跳绳队的几个少年看了看彼此，其中一个黑白挑染点点头：“对，你怎么知道的？你也见过？”
“不过那只猫咪的吃相是真的香啊！”
“感觉光看它吃饭我就能一口气吃下三大碗饭！”
夏目谢过跳绳组的选手们，一转头变成了面无表情。
“确定了？”夜久卫辅问。
“确定了。”
茶发少年颔首。
“确定了什么？你们在对暗号吗？？？”千鹿谷荣吉听见二人接头一般的对话，一脸懵。
夜久卫辅活动了一下脖子，“没什么，你不用在意。”
夏目：“嗯，我和夜久学长还有事，等下再来吃饭。”
二人并肩走向后厨的位置。
徒留一只花椰菜脑袋在风中凌乱。
你们这么说让我更加好奇了啊！！！
话说这种语气真的不是要去解决了什么人吗？
他无意间偷听到了内情不会被灭口吧？？！
正在大快朵颐腮帮子鼓鼓的影山飞雄抬头：？？？？
吃啊，这么好吃的饭菜干嘛不吃？
***
后厨，一群穿着厨师服饰的人围成了一个圈。
“已经吃了不少了吧？猫咪还能继续吃吗？”
“你看它这个体型，刚刚那些肯定还不够呢，别着急吃，还有呢！”
“多吃点，嘿嘿，多吃点！”
突然间，大快朵颐的三花猫背后一凉，仿佛有一道鹰隼般的视线盯上了它。
“咕嘟。”
它把一大块肉吞下肚，慢慢转身。
“——猫咪老师，可让我好找啊。”
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
三花猫上下牙齿打着磕巴，快被自己的冷汗浸湿了。
“喵……喵？喵喵？”
啊哈哈哈，铲屎官，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你不是应该在外面吗？
五分钟后，餐厅。
一群人围着三花猫东瞅瞅西瞧瞧，还试图□□瞅瞅性别。
动手的宫侑被喵大人赏了一击猫猫拳。
纵横商业街的斑大人差点晚节不保，但不能影响它即将受到的审判。
“玲子外婆，猫咪老师找到了，在国青营的后厨偷吃。”夏目打通电话。
“喵喵喵喵！”
什么偷吃？明明是后厨看本大爷我可爱给我投喂的！！
夏目一只手捏住了猫的嘴，“嗯，你看能把它带回去吗？”
三花汤圆脸一鼓，直接变成了表情包。
“咔嚓咔嚓咔嚓。”金发混血佐藤司理直气壮地拍了好几张。
宫侑深感他这位新舍友能和角名伦太郎成为朋友。
“……啊，明天你来的时候把猫带走，好的，那就先这样了。”
不太妙，玲子外婆明天才会来国青，走的时候顺便把猫给捎回去。
今天只能先让猫在这里将就（指夏目本人）一下了。
夏目挂断电话，看着表情逐渐变嚣张的三花猫冷笑一声。
他两只手扯过猫的胖脸往两边拉。
看猫几乎扭曲的表情就知道夏目力气没使小。
佐藤司的手机闪光灯和“咔嚓”声没有停过。
“第一次看见贵志生气的样子呢。”宫侑一脸稀奇。
夜久卫辅给自己倒了杯茶，就着袅袅升腾起来的水汽唏嘘地说：“那你是见少了，平时只要有这只猫在，五天时间里贵志能有两天会发火。”
“不过看样子两边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耸了耸肩。
……
国青营的公共休息室放着一台电视机，体育频道偏多，因此，大家平日里闲的无聊也会来公共休息室打发时间的时候，经常能看见其他运动项目的人的比赛。
第一天晚上，洗完澡出来溜达的排球选手们正好看见了电视里的网球比赛。
“不容易啊，一大把年纪了还出来比赛。”宫侑看着电视里一个胡子拉碴的金发选手，唏嘘道。
知道真相的人回复他说：
“不是啊，这个平等院凤凰他今年才19，前几个月刚刚高三毕业现在才开始打职业呢。”
“……”
听见了吗？这是他们一整间屋子里震耳欲聋的沉默。
“恁说啥？”宫侑惊讶得口音都出来了。
星海光来也瞪大了眼：“不好意思我耳朵不好，你可以再重复一遍吗？”
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承认自己耳背。
“你说这个一脸胡子拉碴的大叔在高三毕业没多久？确定没有留级吗？确定他年龄没有篡改过吗？你说他三高都没问题啊！”宫侑指着电视里的金发选手，一口关西呛拐到上了天。
听着和松冈凛声音一样的关西腔，从餐厅端了杯饮料路过的远野日和面无表情推了推眼镜，“我有发言权，我堂弟是打网球的，这是他告诉我的。”
一个打羽毛球数据组选手专门查了下官网：“哦，官网明明白白标注着的，三年前，这家伙高一的时候还是个金发小帅哥，现在就已经沧桑成大叔了。”
“喏，你们看证件照。”
“……”
“他这三四年经历了什么？”
网球催人老吗？
“行吧，这家伙我们先不说。”
星海光来手一抬，指着一边一个红头发的人说，“他旁边那个鬼十次郎总该是真的大叔了吧？”
“他和平等院凤凰同龄。”那个羽毛球的数据组选手继续往下翻官网。
“……”
“……”
“不是这群打网球的怎么都这么显老呀？”
“也没有，”古森元也指了指镜头带过的边边上另一个红头发小少年，“这个就挺显小的。”
“哦，这个远山金太郎，今年国二，还没入职业是过来观摩比赛的。”数据组选手接着说。
高三的远山盛说了句：“啊，这是我堂弟。”
宫侑吐槽极为直接：“你要是不说他们年纪，我都以为是上阵父子兵。”
“正解。”
“中肯的。”
“所以打网球真的不会老的快吧？”
“不会吧，你们看看旁边那个黑皮白发的种岛修二和另一边那个跟个冰山一样的德川和也，不长得挺符合人类正常发育规律的？”
夏目也说道：“我作证，我隔壁不二兄弟和他们的室友也长得挺帅的。”
说着，他还摸出手机给他们看兄弟二人的朋友圈。
看这照片里的三名植物组花美男以及弟弟组的元气小狗们，众人陷入了沉思。
“……我有一个问题。”宫侑举手，认真发问。
“这群打网球的，真的不是看颜值来分配室友的吗？”
“……说不定呢？”不知道是谁回了一句。
同样路过见到这边围了一圈人的后勤组选手橘真琴也加入了讨论，他表示：“我大一的时候有去给网球的U17打过下手，他们都还挺……挺有个性的。”
“听得出来你有在美化他们。”远野日和推了推眼镜，戳破了他的美化。
“我堂弟，远野笃京，前U17一军选手，擅长暴力网球风格，爱好处刑。”
“你们之前提到的那个德川和也，他打球能打出黑洞来。”
“……”
“网球和其他运动有壁的传闻原来是真的！”
“篮球也有一点怪，但也没有变态到能把地板打穿。”
远野日和又指了指屏幕上的平等院凤凰：“像他们打网球，基本都是奔着把球场打坏去的，相信我，如果有房子要拆迁，找一队网球选手绝对比找专门的拆迁办划算。”
选手们：“……”
谢谢提醒。
亚久津慎太：“好的！我记住了！”
影山飞雄：“我也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