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0,是个不管放在哪里都极为少见的分数。
越来越多的人听说了这场比赛的分数后从各个场馆蜂拥而来,包括其他或晋级或淘汰的排球队教练经理。
谁都没想到只是一场十六进八的选拔赛,会有队伍打到这种看着就一阵心悸的比分。
双方都用掉了最后一次暂停,已经没有机会再让选手们在这局比赛中继续休息了。
奔跑,不停地奔跑。
喘息,急促地喘息。
排球在球网上空不断来回翻越,嘭嘭咚咚的扣球接球声接连不断回荡在赛场。
整个球场的目光交汇于此。
原先在隔壁比赛的两支队伍也决出了最后的胜者,此时他们都未离场,而是站在边上旁观。
球员们的目光追逐排球,脚下动作随之不断移动。
球鞋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无人在意。
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世界几乎都颠倒了过来。
接球声、扣球声、周遭的呼喊声全融杂在一处,排山倒海地由耳膜灌入脑海。
汗水顺着脖颈一路淌下,没入已经被汗湿的衣领中。
孤爪研磨觉得自己简直疯了。
居然一局比赛打了这么久。
完全不符合他的风格。
汗湿的头发湿答答地垂在耳鬓,在跑动过程中时不时会挡住视线。
抬手,上举,托球。
几乎是麻木地做着相同的动作。
不爽地摆了一下头,又一次将垂到眼前的头发甩到脑后。
山本猛虎抬手扣球,攻向柿木拦网缝隙处。
“嘭!”
原先空出来的缝隙被一双大手严丝合缝地盖住,东京最强的铁壁又一次贴合起来,不漏过任何一丝孔隙。
是陷阱!
头脑已经没有最开始转的快的山本猛虎心下一惊,身体下落的当下便朝球落下地方扑去。
球朝下急速坠落,唯一接近球网的拦网选手——夏目,伸长了手臂,朝球拦去!
排球重重砸上夏目举起的手腕,斜飞向界外。
夜久卫辅奔向场外,却晚了一步。
“该死!”音驹的王牌愤愤地锤了一下地面。
“小猫咪居然这么能打?”大将优瞪圆了眼睛,下意识抬手扒拉了一下自己梳得丝滑的光可鉴人的发型,还是没能从这个比分中回过神。
其他人还好说,音驹那个小二传真的能坚持这么久吗?
虽然他不喜欢音驹,但好歹也是打了几场比赛的“老朋友”。
还没有被我们缠死,别栽倒在这群蛮力拦网的家伙手下啊。
比起同样打赢过户美的柿木,大将优情愿音驹赢下比赛。
猫咪虽然难缠,但比那群嘴臭又欠揍的臭拦网好多了。(在他这边,5黑尾=1柿木选手。)
要是这局输了,下一局就更难办了。
同样担忧研磨的还有队友们。
“呼,呼——”
音驹的大脑喘着粗气,一贯冷静的眼中透露出几分茫然和对世俗的看淡。
黑尾铁朗担心他身体状况:“研磨,你需要休息吗?”
“还行,能呼吸。”
大脑说。
黑尾铁朗:……
所以都这样的真的不休息吗?
也只是想想,音驹无法将研磨换下去。
他们离不开他,正如同柿木离不开他们的自由人。
即便有替补在,但实力差距过大情况下一旦换上替补就是自掘坟墓,填不上主力缺陷的队伍对手一定会找准死角一举击溃他们的。
大家心知肚明。
犬冈走因为不停拦网拦得脑袋隆隆响。
好在副攻轮转到后排时能和自由人轮换着进出场,他和黑尾两个状态不算多差。
夏目状态一般,仅限于体力和脑细胞消耗过多。
再一次感谢灰二哥拉他晨跑的那段日子,他的体力和耐力主要就是在那阵子提上去的,后面也没有荒废掉。
长时间跳跃跑动造成的大脑缺氧状态选手很难立刻感知到,只有在某一瞬间大脑转不过弯或者愣在原地的时候才恍然惊醒。
站在球场上,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球网另一侧站在发球位转着球的二传手。
音驹不能丢掉这局。
要是输了,下一局拼体力他们不是柿木的对手,打起来只会更加艰难。
体力是永远的难题。
柿木更加不愿意放弃这一局。
只有赢下这局才有打进八强的机会。
五十岚晴辉转着球,哨声一响,抬手发球。
旋转角度与众不同的排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夜久卫辅目光紧紧追着球,迈着酸胀的腿朝落点方向飞奔而去。
“咚!”高球接起。
“调整调整!”
孤爪研磨二传调整,给了夏目一个第二节 奏快攻。
夏目毫不犹豫起跳,大力挥臂!
“砰!”
球重重击在柿木拦网横田彻平宽大的手上,将他的手向后撞了一段距离。
二传五十岚晴辉直接传球调整,接应松冈浩司后排进攻重扣。
前排黑尾铁朗及时跟进,不料这个接应关键时刻爆发出比先前更强的力量,一球砸在黑尾铁朗指尖。
黑尾铁朗一触,球飞出球场。
“福永——”他侧身看见猛窜出球场的主攻手。
福永招平冲向场外,飞身鱼跃一传垫球,球垫歪了些。
孤爪研磨咬着牙,朝落点迈去,最后一步踏出,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身体内流失的体力。
举起发酸的手臂,双手同时对着球一托。
糟了!球没托稳!!
他睁着眼,视野当中,茶发少年高高跃起,动作几乎和第一局开始时没有区别。
跃起的身姿挺拔依旧,双腿后翘,胸腔打开,右手后拉蓄力。
整个人像张被优质木材制成的弓。
夏目视线凝视着排球,积蓄起力量的后自后向前挥出。
——张弓射箭。
球低了!
二人同时反应过来。
右手在扣向球的瞬间,夏目及时转腕,该直线暴扣为斜线内角球。
一只手从边上拦了出来。
在碰到球的前一刻,被另一只大手抓住。
队长五十岚晴辉强硬地拉过横田彻平的手,语气中透着一分惊喜两分慌乱三分笃定四分扬眉吐气。
“——出界!”
他大喊。
“嘭!”球大力砸在地上,用几乎能够贯穿地板的力量。
整个球馆霎那安静了下来。
因为柿木队长那一嗓子。
主裁看看边裁,后者手臂一抬。
出界。
哨声响起,给这场持续了许久的比赛短暂地画下一个句点。
“扑通。”
身体和地面碰撞的声响。
“研磨——”
“研磨学长!”
黑尾铁朗第一个冲上去,和一脸疲惫的少年对上视线。
“死不了。”布丁猫唧哝出声。
还要打一局。
不如死了算了。
音驹大脑认真思考了一下。
算了,死了不划算。
都这么累了,不赢下一局都对不起他今天的运动量。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排球这种累死人的比赛存在??
“研磨,还有力气吗?”夜久卫辅问他。
孤爪研磨沉吟不语,两秒后点点头。
他撑着地面站起来。
黑尾铁朗焦虑地护在他身旁,见他站的挺稳,才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啊——好可惜,都打到这个分数了!”木兔光太郎代入一下音驹,整个人瞬间陷入消极模式变成低落猫头鹰。
木叶秋纪和赤苇京治都没怎么搭理他,木兔这两天打比赛精神一直很亢奋,几乎没怎么陷入消极状态,以往基本上一两天一次或多次,他们还担心后面比赛的时候突然消极一下,现在看来倒不用太担心了。
他们都担心音驹。
“孤爪脱力了啊,下一局想打好恐怕更困难了。”木叶秋纪说。
赤苇京治点头,担忧得蹙起眉:“音驹不好打。”
作为和音驹打练习赛打的最多的队伍,他们几个也算了解音驹。
别的不说,就说二传的体力,能不能支撑他完成整场比赛都是难事。
*
音驹这边,猫又育史和他们分析了一下比赛情况。
除了他之外没人说话。
所有人都在狼吞虎咽地补充体力,一边吃一边嗯嗯嗯点头。
黑尾铁朗给孤爪研磨硬塞了根剥了皮的香蕉,逼他吃掉。
“再吃不下也要逼自己吃掉,香蕉是能最快补充维生素、糖分和电解质的食物了。”
夜久卫辅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还能缓解疲劳,防止肌肉痉挛。”
三年级学霸组插空科普香蕉的多种功效。
还好今天早上多轨多带了一袋子,粮食储备充足,不然他们就要和隔壁柿木一样在前面几场比赛就把能补充能量的食物吃完了。
山本猛虎连吃了两根香蕉之后被黑尾铁朗揪着衣领,“够了,小心吃撑了等下跳不动。”
山本猛虎这才止住疯狂吞咽的动作,又一口气喝了把剩余的小半瓶功能饮料喝完了。
夏目吃完一根香蕉又开始吃果冻,动作相较于前者优雅多了。
“下一局适当放弃硬攻,假动作不变,找准拦网的空隙扣。”说话时猫又育史也一直在关注研磨的状态。
“研磨你下一局能打多久?”他问。
众人看过去。
咽下最后一口香蕉的二传抬眸,看上去分外认真:“虽然我不能肯定是否打完,但我会尽我全力的。”
就当是为了弥补刚刚那一球的失误。
“行,既然研磨你这么说,我就算豁出去了也要得分!”山本猛虎一拍椅子,椅子被拍得乱晃。
坐他身边的夜久卫辅也顺其自然地给了他一记手刀。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黑尾铁朗哈哈一笑,又递给孤爪研磨一瓶饮料。
“不管如何,我们都要为研磨开路,音驹可是通过全员来支持并辅佐我们大脑运作的队伍!”
孤爪研磨环视一周,嘴巴动了动,但没有说话。
柿木这边,教练中谷浩太也盯着自家自由人,神色颇为纠结。
“下一局比赛,二宫你还能坚持嘛?”
自由人二宫北斗看了看自己的脚,肿的不厉害。
他点点头:“我可以。”
二传兼队长五十岚晴辉皱起眉:“你已经连续高强度运动两局了,第二局堪比平时的两场比赛,你是忘了昨天校医怎么和你说的了吗?”
“我很冷静。”二宫北斗说。
“音驹的二传刚刚脱力了吧,除非音驹下一局也把他割舍掉,不然我不会下场。”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不是为了比赛不顾身体的人,只是——”他深吸一口气,“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站上高中赛场了呀。”
队友们知道,他下半年就要和家里人一起移民去国外,这是他和他们最后一次一起比赛的机会了。
主攻福原大翔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吸着鼻子说:“好兄弟,我们一定不会辜负你托起的每一个球的!”
二宫北斗一手拍开,“谢可以,别拍。”
这群猩猩的力量,他42分打完已经遭不住了。
教练抱着胸,又盯着他看了半晌,点头答应了。
“但我会时刻注意你的情况,一有问题我就喊停。”
不是不能派替补自由人上,但他们一年级的自由人还远远没有训练到这个程度,如果受了伤的二宫北斗还有80.lv的话,那么他们的替补自由人只有50.lv,对方自由人却是超过了90.lv的,原先双方差距不大,柿木加上一向铁腕的拦网防御甚至比音驹更甚一筹,可若是将正选自由人换下,双方的防守差距一下拉大,对于柿木便是毁灭性的打击。
没人愿意赌这个可能性。
“音驹的二传体力也不足了,等下你们就盯着他进攻,往死里扣,不管他周围有谁替他接下一传,总有一两个漏网之鱼。”
“明白!”
多轨透收到了最新消息,和队友们分享:“井闼山比赛结束,如果我们赢了这场,下场比赛的对手就是他们。”
“枭谷也打完了比赛,晋级到八强。”
“户美折戟在十六强。”
听到熟悉的队名。黑尾铁朗扯扯嘴角:“至少要比户美强吧。”
夜久卫辅给自己灌了一口水,“这话我爱听,不管怎么样,不能比户美差吧?”
猫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就算豁出去了也要把下一局打下来。
*
万众瞩目中,第三局比赛开始了。
柏崎茜坐在观众席上,觉得这时候应该放一首悲壮的歌曲,用来烘托双方这种几乎和赴死没区别的气氛。
他听见身边山崎宗介说话:“两边的配置到现在应该差不太多,音驹二传后劲不足支持不完全场,柿木的自由人脚踝受伤前两局跑动太多这局绝对会影响他的发挥。”
柏崎茜恍然,“柿木的自由人受伤了吗?”他刚刚都在看球,反倒没怎么注意选手的表现。
旁边的人点点头,“左脚脚踝有伤,在跑动的时候会刻意右脚多发力,减轻左脚负担。不过在紧急时刻还是会用上左脚,但是成效不好。”
看了一会儿,山崎宗介又说:“虽然只是猜测,不过在他受伤之前,应该是可以和音驹自由人相媲美吧。”
柏崎茜看得很认真,一边听一边点头。
仔细一看,确实能发现柿木自由人的脚伤,走路时还好,一旦跑起来两条腿受力多少不太均匀,这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
第三局开始,双方都将目标放在了彼此的薄弱点上。
柿木专攻二传方向,发球扣球都朝孤爪研磨脸上呼,后者几乎不动,就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任凭柿木的人朝他这这边扣。
每次都会有队友及时出现,将球拦下。
只有少数几次他看球路合适,直接出手一传当二传接给攻手。
音驹的一传不是浪得虚名,即便是一年级的两名选手夏目和犬冈,多多少少也能将球救起,只是完整度较差。
而每当这时,音驹其他人就会有意识地接过“二传”的任务,避免孤爪研磨因为频繁跑动而再次消耗体力。
老样子,把球扣过网,只要不出界管它落到哪里去?只要球没有落在我球场就算一半成功了。
剩下的,有余力再在扣球时找角度。
这是最省力也是最贴合音驹的模式。
全场观众眼睁睁看着音驹又回归到朴素也最常见的站桩传球战术。
木兔光太郎豆豆眼:“好眼熟的配置啊。”音驹是不是经常在他们面前用这个模式?
木叶秋纪语气中透着一些无奈:“该说不愧是音驹吗?”
他又说,“木兔,你多少还是有点脑子的。
赤苇京治没说话。
他笑了一下。
大将优皱着眉头后仰:“这熟悉的站桩二传,啧,音驹还真是不忘初心啊。”
柿木专挑二传进攻,音驹也和他们差不多,区别是孤爪研磨看出了几个攻手的小偏好。
上场前,布丁头二传指着战术板说:“1号主攻,扣球时习惯朝拦网左手边空半肩方位扣球,拦网时需要注意;2号副攻,拦防意识特别强,滞空力也强,他在前排拦网时可以采用时间差或者不明显的吊球战术;3号二传,他的一传水平不是很好,可以朝他来扣;4号主攻……”
至少上一局打到40分也不是全无好处,虽然一直在跑,但突出的观察力令他观测到了几乎所有柿木正选的优势和缺点,只有对症下药才能见效。
至于柿木自由人,音驹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队伍,不会刻意使绊子,但对方最好祈祷不要在接球的过程中二度受伤或者加重伤情,毕竟他们时不时会朝边线扣点球。这也难免,谁让前排拦网难突破,只好多多另辟蹊径呢?
柿木自由人二宫北斗除了最初轮转不变的站位,后面但凡有动作都会刻意朝左边靠,这样只要专心接右路的球就好,若有打手出界就另当别论了。
“音驹肯定看出来二宫的伤了,没有刻意朝他左边扣算是仁慈了。”教练中谷浩太和轮到了场下休息的副攻横田彻平说。
横田的表情看上去不太好。
“就算他们有几个人的控制力强,想要突破我们的防守扣到这么刁钻的位置也很困难吧。”他皱着眉反驳说。
见识多的教练睨了他一眼:“要是朝着二宫薄弱的左边区域攻还算好,在战术中也算常见,也有人直接朝着人受伤的部位扣的,直接把人扣到骨折进医院也不是没有过。”
这么一比,音驹还真是够好心的了。
横田彻平没说话了,很快他就和自由人换了位置。
此时比分是10:6,夏目的发球到了第三局依旧开场为音驹拉开了分差。
——感谢玲子的馈赠。
柿木轮到了横田彻平的发球局。
身材健硕的选手将球一抛,几乎没有怎么助跑就跃了起来,引臂一挥,排球擦过球网。
“靠!擦网!!”
山本猛虎朝地上一扑,头发差点擦到球网。
球被垫了起来,孤爪研磨面(sheng)无(wu)表(ke)情(lian)地双手上举,对着球一托,排球呈弧线撞飞向4号位方向。
福永招平助跑起跳,边线位置只有他一人。
柿木前排三人拦网迅速汇合起跳,三双大手挡住了球网另一端的景色。
“嘭!”
夏目骤然从中截断,对着瞬间来到自己跟前的球振臂一挥!
音驹加塞战术get√。
攻手福原大翔反应迅速,即刻调整了方向,双手立刻从右边移向左侧。
“嗵!”
球从他手中弹起,朝场外飞去。
接应松冈浩司跑了出去,对着球来了个不算稳但也不差的一传。
横田彻平起跳,高抬起右手,对着黄蓝色大球扣下重重一击!
球呼啸着飞来。
站在前排的犬冈走看着球越来越近的路径,汗湿的胸膛中一颗心不断跳动。
作为副攻,他远远不如已经三年级了的黑尾学长,作为同样一年级就加入首发的选手,他在战场上起到的作用也远不如掌握了跳发和大力扣杀的夏目,除了身高和速度,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势。
但他没有气馁过。
作为一只乐天派的小狗狗,犬冈走一直觉得自己能够进入音驹就已经是一件让他十分快乐的事情了。
大家都很友善,笑呵呵的教练,偶尔拌嘴但比起很好的前辈们,还有知道他饭量大经常给他带好吃的的同级们。
他很喜欢音驹这支队伍。
所以想为音驹再做些什么。
最好体现出自己的价值来。
想让大家走得更远一些。
随着球逐渐飞近,他走马灯一样地回忆起从前黑尾铁朗教他的一幕。
“在对手比你高很多的情况下,可以不用把球直接拦死。”
鸡冠头主将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一旁对着墙垫球的灰羽列夫陪他一起做示范,“你可以选择慢点起跳,举起手时手腕上扬,在触球的一瞬间,把球向后顶。”
“——像这样。”
他“咚”的起跳,手腕一翻,把球弹起来。
“看见没,这样拦网虽然不会直接把球拦死,但能把球弹高,方便队友接球,组织有效的进攻。”
他解释说,“这种拦网又被叫做有效拦起。”
“黑尾学长,可以再做一遍吗?我没有看清楚诶。”他说。
黑尾铁朗很有耐心地又给他示范了两遍(被灰羽列夫磨出来的耐心)。
“啊,我懂啦!”红棕色冲天发的汪汪队成员激动地说。
“是球‘唰’的过来,然后我手一翻,‘嗵’的把球弹开这样吗?”
他做了一遍动作。
黑尾铁朗皱着眉听他说话,“动作倒是没错,来,咱们试一下。”
“好——”
*
球飞过来了!
在空中摩擦发出了唰的声响。
越来越近了!
红棕色的眼睛盯着排球,犬冈走回忆着记忆中的动作。
找准时机,起跳,举起手,在接触到球的瞬间,他将手向上翻转一扬。
“嗵!”
黄蓝色大球向身后弹开。
“一触——”他扭过脑袋喊出声。
和黑尾铁朗当时教他的动作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