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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饿了

病美人是修真界的白月光 千青色 1812 2023-12-05 09:58:43

此话刚出,屈行一便觉脖后一凉,四处打量并无风吹来,他摸了摸脖子道:“奇怪,怎么有点冷。”

还有种未知的不祥预感。

“快入冬了,自然冷。”

沈越山问道:“离天府大会还有多久?”

提起这个屈行一就头疼:“约莫还有一个多月吧,咱们宗门一向不善战,破财消灾,希望他们收了灵石别出尔反尔。”

沈越山低低‘嗯’了声,丢出一个囊袋:“这个拿去。”

屈行一问道:“这是——?”

“你且看着。”沈越山捻起一张符纸,五指灵活轻折弯绕,一只精巧的纸人跃然与掌心。

把纸人放到桌上,他轻轻一推,纸人便好似活了一般,关节灵活的搬起桌上的茶盏,嘿咻嘿咻的往屈行一那边送。

在屈行一震惊的目光中,沈越山轻描淡写道:“纸人我叠了不少,你分发给前去天府大会的弟子各自注入灵力认主,元婴以下强攻不得,平日可以驱使干些杂活,也可抵化神一击,拿给弟子去保命。”

屈行一哑然半响,翻了翻灵囊,看到里头堆得满满当当的纸人,他倒吸一口凉气:“……傀儡纸人术,失传已有百年了。”

沈越山愣了愣,“是吗?”

他之前学得很多,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这是唯一一个不耗费灵力还能做出防御性法器的办法,只需要动动手,从前他犯懒,便常叠纸人来给他端茶倒水。

“其实比起纸人,弟子们更需要您。”屈行一道。

沈越山垂眼轻拨火炉,令煮茶的火更旺些,又将茶壶放回去:“要我做什么?”

“霍洵带弟子去参比终归勉强了些,撑不住场子,上一届大比我也花了不少钱财打点,结果临时还是有不少门派反水。”

屈行一羞愧道:“若是咱们宗门有一位实力高强的长老跟着去坐镇,自然会好上许多,所以……”

他低着头,眼神小心瞄了瞄慢吞吞给茶壶里添茶叶的沈越山,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沈越山动作一顿,静静盯着屈行一:“所以叫我去?”

“咱宗门,只有您一位长老,求您可怜可怜吧。”

屈行一唉声叹气,“无念宗离不得人,我一走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往届咱们宗多多少少要吃些暗亏,好不容易您来咱们宗了,也就只能麻烦您了。”

气氛一时沉寂。

放下茶镊,沈越山长睫微垂,细长的睫毛拢下一层阴影,盖住了下眼睑,也将他眼底情绪掩去。

天府大会,修真界但凡有名有姓的宗门皆要参加,举办地通常在第一仙门的庚辰仙宗,因庚辰仙宗地处最为辽阔。

参加天府大会的,除去为首十二大家仙门,其余还有大小仙门近百家,参赛者超过近万人,只为了争长竹碑上两百个名额。

而去庚辰仙宗,免不了会遇到曾经相熟的人,又是这么个场合。

他……不想见那些人。

静默须臾,沈越山道:“能否换人?你去,我留下。”

此言一出,屈行一竟不顾掌门身份,趴在桌上开始呜呜的哭:“实在没旁人了,若非无奈又何故拜托您带着病体出去。”

他说:“我也不是没去过天府大会,十多年前我也带弟子们去过一次,结果我一走,就有小宗门来闹事,小弟子们打不过伤得伤,死得死,比去参加天府大会还伤得重,只有我在,他们才不敢来。”

沈越山:“……”

自古以来,有财而无守财之力,多招祸患。

想想无念宗一帮生机勃勃活力四射的弟子,沈越山到底有些不忍心,叹道:“也罢。”

总不能见死不救,让一群年轻人在天府大会白白丢了性命,而他留在宗内也管不了过多的事宜。

沈越山垂眸,淡淡道:“你去准备吧,临行前叫我。”只是跟着走一趟,他注意些尽量避开从前认识的那些人便是。

屈行一光速变脸,也不哭闹了,笑眯眯道:“这就去准备,辛苦您嘞!”旋即又风风火火的离开,带起檐下铎铃又轻响几声。

风吹进屋子,沈越山受不得风蹙眉低咳了几声,挥袖打出一道清风将窗子关上,动的灵力不多,却牵得他心口一阵剧痛,登时低头吐出一口鲜血。

……

猩红染上长案。

容荒目光不自觉落到沈越山衣襟上沾染的两滴血渍,猩红在白皙衣襟上格外鲜明刺目。

察觉到容荒视线触及的位置,沈越山面不改色擦去唇边血迹,低声道:“以后我会经常吐血,吐得不多习惯就好。”

沈越山抬手轻挥,驱走容荒身旁的冷意,坐到榻前淡淡问:“饿了吗?”

他摸了摸稚子的头,感觉有些凉,褪下搭在肩头的外裳披到容荒身上,轻道:“海谷位置偏僻,比别处要了冷一些,等过几日我带你去静阳城裁些冬衣。”

外裳内层缝有皮毛,衣襟薄薄一层毛领,孩子身量太小衣服太大,沈越山在帮容荒穿上后,顺手把拖长的袖口衣摆截断,衣襟拉拢另外打了两个绳扣固定,才算勉强穿上。

在沈越山身上显薄的毛领,却把容荒整个脖子都围住了。

柔软绒毛扫到脸颊,容荒甚至能闻到一些清冷的雪松香,淡淡的,散不去。

他长眸微眯,盯了沈越山半响,在感觉到对方似乎是真把他当儿子养的时候,试探唤道:“义父?”

在听到沈越山低低应声后,他笑了笑主动伸手抱住了沈越山,状似天真道:“义父,我饿了。”

和沈越山接触的地方,几丝鬼气悄无声息落回体内,感知到本源力量回归,容荒眼底戾气一闪而过,笑容中霎时多出几分残忍。

沈越山并未瞧见容荒的蠢蠢欲动,向门外道:“周江南,你会做饭吗?”

周江南在屋外的院子里捣药,听到沈长老问他,有些发愁挠了挠头:“做饭啊?我十五岁就入道了,打小吃辟谷丹不会做饭,沈长老要吃饭吗?”

“我不吃,容荒饿了。”沈越山想了想,问:“去取一些米过来吧,在提两只鸡鸭。”

他探过容荒的灵脉,小孩尚未入道暂且吃不得精心练出的灵丹,何况又是重伤之后刚苏醒,辟谷丹虽能吃,营养却抵不上无念宗种植出的灵米和灵气豢养的鸡鸭。

给孩子做顿饭,煮个米和熬个汤应当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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