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威和祁砚清是认识的。
曾经两人还算是能说得上话,都是强者,自带傲骨又珍惜对手。
直到叶威越来越疯狂,一跳舞就跟疯了似的,无底线的碾压对手,利用舞蹈动作“合理”撞击对手,许多新人舞者和他solo过一次都不想再面对了。
“暴戾舞者”这个称号就是给他的。
叶威身高体壮,除了跳舞还是拳击爱好者,让他捶一下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祁砚清也是从这个时候起不再跟他有交集,见面了话都不多说一句。
用祁砚清的话来说就是:“让你跳舞,没让你发癫。”
除了跳舞两人还有什么矛盾,周简也不太清楚,就只知道叶威脸上的疤跟祁砚清有关。
周简还见过几次祁砚清跟叶威动手,生怕被叶威反手打趴了,体型差太多了!
他都对这个人PTSD了!
钟深白看他一直叹气,问了句:“周哥,这么不想带我?”
“呃,倒也不是,没事没事,我抽空陪你参加几场比赛。”
周简又问他,“你主要跳什么的?”
钟深白:“芭蕾。”
周简咽了下口水,他目测最少185,alpha,穿小裙子跳芭蕾啊……
“清神从不跳芭蕾?”看着周简诧异的神情,钟深白反问。
“没有歧视你的意思!所有舞种我都喜欢。”周简拿出手机,“加个微信吧,有事联系。”
钟深白加了微信,问道:“清神什么时候回来?他不打算回舞协了?”
“禁止套话,我走了。”周简挥挥手走了。
钟深白朝着他离开的方向看去。
一周后,谈妄接祁楚星来了爷爷这里,试剂已经准备好了。
祁砚清现在想起不少事情了,但还是有些混乱。
谈妄带他检查了脑袋里的血块,已经缩小了一半,看来是被吸收了。
“吃药了。”陆以朝把药片和水拿给祁砚清。
然后也不让他自己动手吃。
“张嘴。”陆以朝把药片塞他嘴里,又慢慢给他灌水,看他苦得皱眉,低头吻他。
祁砚清偏开脑袋,“……干嘛又亲我。”
“不是不讨厌我亲你吗,药太苦了,我亲亲你安慰你。”陆以朝坐在他身边抱着他,又亲吻他的侧颈,完全不想在别人面前收敛。
有助眠的药,祁砚清慢慢闭上眼睛,靠在陆以朝怀里睡着了。
祁楚星看了谈妄一眼,看他正盯着两人看。
下一秒,谈妄看向他。
祁楚星紧张了一下,下意识转动轮椅往后退了一点,才又出声问:“谈妄,我需要做什么吗?”
“只需要释放信息素,慢慢来。”
谈妄拿出试剂,淡黄色液体,他抽到针管里弹了几下,“只有十分钟的时效。”
“好,我知道了。”祁楚星长出口气,轻轻咬着嘴唇,手心全是冷汗。
他真的紧张,他的腺体已经五六年没用过了,不知道用了这种药能不能释放出信息素。
“有点疼。”谈妄给他注射药剂,手法温柔,“好了,现在可以试试了。”
一股淡淡的白蔷薇信息素释放出来。
谈妄把他推的离床近一点。
但还是太淡了。
祁楚星脸色发白,攥紧在发抖的手指。
祁砚清有了反应,拧着眉头,在昏睡中想触碰腺体。
“不碰。”陆以朝握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
祁砚清看起来很难受,腺体肉眼可见的泛红,高肿。
“呃……”祁砚清痛苦蜷起身体,他想去碰腺体,但是双手动弹不得。
陆以朝抱着他,攥着他的手腕,一下下亲他的脸颊,“马上就好了,再忍一下……忍一下……”
试剂可以让祁楚星释放的信息素带有特定的物质,刺激祁砚清的腺体活度。
这和陆以朝的安抚信息素不同,这不是安抚,是在治病。
十分钟的时间一到,淡淡的白蔷薇信息素就消失了。
祁砚清在陆以朝怀里挣扎着,迷离的眼里写满了痛苦,腺体上钻心的痒和疼在反复折磨他。
谈妄说:“你用信息素安抚他,晚上只要没发烧这个方案就是可行的。”
“知道了。”陆以朝立刻释放白兰地信息素。
浓郁的酒香将祁砚清包裹起来,他把人圈在怀中,摸着他湿透的睡衣,轻吻他滚烫的腺体。
“嗯……”祁砚清舒服地靠在他肩上,眼角还有泪花,含糊不清地说:“喜欢……”
“喜欢我吻你的腺体?”陆以朝揉他的后脑勺,又吻了一下,“很香,红玫瑰很好闻。”
祁砚清脑子里一片浆糊,疼痛让他麻木,熟悉气味和触感让他想哭,心脏仿佛成了一张被揉皱的纸。
祁砚清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是你说、你喜欢我……的。”
陆以朝浑身一震,脑袋里嗡的一下,手脚发麻心慌意乱,他看向怀中的人,喉咙艰难地滚动着:“清清?”
祁砚清像是陷进了回忆里,一直在说着两个字。
“……骗子。”
陆以朝呼吸带血,他也快疼死了,被一把无形的刀劈骨削肉,刀刃在心窝子上反复抽扯。
“没有骗你。”他慌乱地抱着祁砚清,深邃的黑眸满是焦急,“我没有骗你,我没有,我是真的、真的……”
最后几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祁砚清睁眼,痛楚消散了大半,腺体还在不舒服。
陆以朝一直抱着他,跟他躺在一起,释放安抚信息素。
“清清?”他小声叫着。
祁砚清转头,陆以朝看到了他的神情,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很失落。
还是没想起来。
“睡吧,我抱着你睡。”陆以朝靠过去亲了他一下。
祁砚清却没有睡意,一直睁着眼睛看窗外的月亮。
“不困?”陆以朝小声问。
祁砚清眨了下干涩的眼睛,“困了,但是睡不着。”
陆以朝又悄悄释放出安抚信息素,“闭上眼睛就能睡着。”
祁砚清却慢慢摇头。
陆以朝紧了紧手臂,把他牢牢圈在怀里,声音很低很沉,“在我身边也睡不着了?”
明明只在他身边能睡着。
祁砚清不说话,一直看着外面,直到身体撑不住了才昏睡过去。
陆以朝除了抱紧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连着一周,祁楚星都在用试剂释放信息素,祁砚清每天都有改变,没有发烧,腺体频频红肿发热,信息素的气味浓了很多。
谈妄抚着祁砚清的腺体,包扎好伤口,“活度增加了,数值在恢复,停药三天,不然你们两个都吃不消了。”
祁砚清好不容易被养起来的一点肉,这几天又折腾下去了,再加上又开始失眠了,白天总没精神,一整天都时醒时睡。
“我也觉得要停一下。”陆以朝皱眉,“他现在饭量小太多了,吃不下去饭。”
谈妄点点头,又转头问祁楚星,“你还好吗?”
“我没事。”祁楚星抿了下青白的唇,“我不疼的,你们陪陪我哥,我去处理一下工作。”
然后就转着轮椅慢慢走了。
谈妄睡前拿了杯牛奶去祁楚星的房间,敲了敲门没人应声。
“那我进去了。”谈妄说着就推开门,房间里没人,床上的被子都没展开过。
谈妄环视一周,看到卫生间开着灯,门半开着。
他往前走了几步,透过窄长的门缝看到了祁楚星。
他坐在轮椅上,对着马桶的方向,身体微微前倾着,手肘撑在膝盖上,掌心捂着脸。
看了好一会儿,里面的人一动不动。
谈妄往前走去,推门声惊动了祁楚星,祁楚星吓的往后一躲,一双眼睛泛红惊愕,被吓得不轻。
“谈、谈妄?!”祁楚星按着心脏,“你、你有事吗?”
谈妄拿着牛奶,“晚上看你脸色不太好,试剂有副作用,头晕恶心,头部刺痛,呼吸和心跳都会变快,身体亢奋颤栗,是这样吗?”
这个卫生间太小了,两个人显得有些憋仄。
祁楚星转着轮椅往后走,直到靠着墙,这才笑着说:“没有啦,晚饭吃的有点多。”
“医生在问你话。”谈妄语气平静,“你要说真实情况,我才能更好的分析砚清的病情。”
“啊……”祁楚星攥着裤子,目光游离,“你说的那些症状是都有。”
“几天了。”
“就一直。”祁楚星咽着口水,勉强撑起笑容,“对不起啊,我是不是应该早点说?我不知道影响你判断病情……”
“你就整晚坐在卫生间?”谈妄打断他的话。
“没有没有。”祁楚星连忙摆手,“不想吐了就去睡了。”
“明天跟我去做个检查。”谈妄把牛奶拿给他,“喝一点容易睡觉。”
祁楚星手指用力搓着裤子,盯着面前这杯牛奶,“不喝了,谢谢你啊。”
谈妄又问:“需要我抱你上床吗?”
“不不不!”祁楚星紧张地直摇头,“我轮椅玩得可溜了,我自己来就行。”
谈妄是觉出来了,祁楚星和祁砚清一样倔,都不怎么听人说。
“那我出去了,有不舒服了别撑着。”
“好的好的,谢谢你谈妄。”
谈妄也没有非要给人看病的毛病,走到门口,“早点休息吧,明天做个检查。”
“谈、谈妄!你、现在还……”祁楚星的脑子没跟上嘴,说叫就叫出去了,他赶紧用力咬住舌尖。
谈妄回头,等他的话。
“你现在还喝牛奶啊哈哈哈。”祁楚星干巴巴地笑着,“怪不得长那么高。”
谈妄被逗笑了,出去后还在笑。
祁楚星叹了口气,掌心搓了几下腿……回去就好了,见不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