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不算很黑,他们可以看到彼此眼睛里的情绪,藏都藏不住。
陆以朝就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在紧张地等待一个结果。
祁砚清很少有这样哑然无措的情况,陆以朝眼里的执拗让他想躲,他推着陆以朝,“你先放开……”
“祁砚清。”陆以朝按住他的后背抱进怀中,带着鼻音的声音闷沉无力,他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把人紧紧抱住,“我不放手。”
祁砚清被困在这一片气息中,陆以朝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颈间,张狂的alpha信息素却处处透着不安。
祁砚清说:“陆以朝,你这是在浪费时间。”
闻言,陆以朝猛地收紧手臂,“那我要是能浪费一辈子,才好。”
“我不是非要你答应什么,就是别什么都拒绝我,行不行。”陆以朝细碎的吻落在他颈间,讨好一般轻轻碰着。
“我不想只是朋友关系了,那些说要放手的大话我根本做不到,我舍不得你,我看不了你是别人的,我心脏疼……祁砚清。”
祁砚清感觉到他说话的时候,嘴唇擦过自己的脖子,那一片都是烫的,他们现在的关系早已经不清不楚了,哪还是什么朋友关系。
陆以朝的吻一点一点地落下,从他的脖颈到耳后,将软而薄的耳垂吻到粉红。
他明明吃过抑制反向标记的药了,可为什么还是控制不住地想着祁砚清。
他像是某种濒死的寄生物,离开祁砚清就会死,他需要祁砚清的呼吸,需要祁砚清的拥抱,需要亲吻,需要得到一点点回应。
祁砚清听着陆以朝急促又沉重的呼吸,冷白的皮肤渐渐染了颜色,眼梢勾勒出一尾红。
他呼吸不稳,声调变了几次,抓着陆以朝的衣领,手上却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别蹭了……”
陆以朝像是听不到他说话,从侧颈吻到锁骨,“祁砚清,你抱我一下……就一下。”
祁砚清呼吸微喘,他们对彼此的身体太熟悉了,抛开想法,身体的反应永远是最真实的。
他抓着陆以朝的衣领,让他脑袋别再乱拱,“你就想追我?”
“嗯。”陆以朝眼睛很红,好不容易才拉回一点理智,声音哑得不像话,紧握着拳头渴望祁砚清的触碰。
祁砚清脸上有细汗,他捏着陆以朝的下巴,提了口气慢慢说:“那你要清楚,是你要追,我就是转头跟别人在一起了也跟你没关系,我有了喜欢的人还是会结婚,是你要浪费时间……”
他的话突然停住,陆以朝的眼泪掉在他脸上了。
“真有那么一天……”陆以朝声音越来越抖,说的每个字都是极力克制过的,几乎只剩气音,夹杂着几个字,“那我比你还……高兴。”
他的腺体尖锐地疼起来,叫嚣着像是要被连根拔起,他的心脏很疼,想到祁砚清会不属于他就疼。
这种强烈的不安和渴望,无法控制情绪……分明是反向标记发作时才有的状态。
可他吃过药了,怎么会这样?
他急需祁砚清的安抚,他担心一会儿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来……
“别哭了。”祁砚清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陆以朝,你怎么又哭了。”
昨天生病也哭了,今天说要追人又哭了。
陆以朝腺体很疼,可他们之间已经没有标记了,他没办法再得到安抚信息素。
陆以朝贴上了他的唇角,慢慢啄着,轻轻蹭着,“那我们可以接吻了吗……”
祁砚清勾住他的脖子,身体抬了抬主动吻过去,吻得深情,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然后说:“我这是玩你,不生气吗。”
“给你玩。”陆以朝不依不饶地继续亲,唇齿纠缠,想要沾满他的气息才觉得有安全感。
夜很深了,陆以朝长手长脚地抱着祁砚清,迷迷糊糊地呓语,发烧让他鼻音很重,说话声很慢。
听不清哼唧着说了些什么,只能听出三个字。
祁砚清。
祁砚清睡不着,腰间扣着陆以朝的手,感觉到隔一会儿就动几下,睡得不安稳。
他往后靠了靠,真的很暖和,随后长吐出口气,眼睛无神地盯着墙壁。
陆以朝这么不安,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
可能相比喜欢他,占据陆以朝内心更多的是愧疚吧。
祁家。
“你哥在哪儿?”白繁跟祁楚星在客厅待着。
祁楚星摇着头,一脸认真:“爸,我真的不知道。”
“楚星,你不能总向着他就瞒着很多事,这种日子在外面自己生活你觉得好吗?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回家了吧,你们现在长大了就这么不听劝了?”
祁楚星无奈地耷拉着肩膀,“可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是有你哥的联系方式吗,你叫他回家一趟。”白繁捏了捏眉心,“你爷爷要是还在,我也就不着急了,现在这样……怎么能放心。”
祁楚星拿着手机,迟迟没有打出这个电话。
“打呀。”白繁温和地说,“问问他在哪里,别说是我问的。”
“问什么问,他不爱回来就别回来,非得别人求他吗?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臭毛病,我是欠了他多少。”祁盛暴怒的声音猛地响起。
“你又喝酒了。”白繁过去扶着他,“又喝这么多。”
“最近公司出了点问题,几个项目都打了水漂……楚星,你跟我过来!”祁盛眉头紧皱着,和祁楚星一起进了书房。
“这里我是不是教过你,怎么犯这种低级错误?”
“公司运营不是玩游戏,你瞻前顾后的毛病必须改!”
“你自己看看这三份合同,告诉我哪里不对。”
祁楚星把文件放在腿上,新年十二点了,外面在放烟花,他往窗外扫了一眼。
祁盛敲了敲桌子,“不要三心二意,烟花有什么好看的,看文件。”
“你还是有这方面的天赋,你很多思路活泛,就是不够有气势。”
祁楚星收回目光,“爸,公司高层出事了吗。”
“你不用管这些,先打好你的基础一步步接手公司,过两天就给你换职位,现在那个地方待很久了。
祁楚星笑着点头,不发表自己的看法。
祁盛喝太多了,虽然没醉但是头疼,看见人又忍不住说教。
“楚星,别嫌公司的事麻烦,这以后都是你的,他不要谁求着他,他爱要不要!”
“就因为过去那点事就记恨一辈子,谁家孩子不是那样长大的,到他这儿就成大事了,简直不可理喻!”
白繁端着蜂蜜水进来,“你少说两句吧,楚星你出去吧,文件明天再看。”
祁楚星抱着文件出来,回了自己卧室还是先看了几遍文件,把他能看出来的问题都勾住。
去年的大年初一,他是在国外的医院过的。
跟很多站不起来的人在一起,也就不觉得自己是异类了。
就是很可惜,说的是进去治疗,可是没几个人能治好,花费了大把时间和钱,吃药按摩针灸手术,都试过了,站不起来的还是站不起来,包括他。
手机里有很多条短信,大部分都是国外的病友发来的。
祁楚星一条一条的回复,然后看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你该不会还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吧?把祁砚清赶走,公司就是你一个人的了,还是你会玩。】
祁楚星看着这内容,会不会又是他哥的极端粉丝?上次那个还没消停多久。
他没回复,打算明天去公司查一下这个号码。
正想着,手机又震动几下,还是这个号码。
【怎么不敢回复?享受着你爸爸们的宠爱,忘了公司原本是属于你们两个的?】
【你说你缺不缺德,钱啊权啊都是你拿的最多,到来头做选择的时候,沾光被选的还是你,你怎么还有脸霸占着公司不滚走,脸皮这么厚。】
祁楚星看着这人的疯言疯语,看不明白究竟想表达什么,倒是几次提到了公司。
他打字回过去:【商业间谍?想套话挑拨离间?拉黑了。】
国外的一家高级会所,躺椅上的人正在做着足底按摩,看着手机里回过来的短信,狠狠啐了一口。
“妈的,这小傻叉真把我拉黑了!以为这我就没办法了?祁家迟早要败在这一辈了。”
他对面坐着的人是叶威,叶威裹着浴巾长腿交叠,笑的时候脸上那道疤更显眼了。
“真没想到,祁砚清的过去那么可怜,可真是让我……心疼死了。” 。
柏村。
邓爷爷和小铃铛把人送到门口,给他们带了不少特产。
“回去好好养身体,你们两一个比一个瘦。”邓爷爷叮嘱着。
祁砚清笑着点头:“小铃铛,照顾好爷爷,有事给我打电话。”
“小鸟……”小铃铛依依不舍地拽着他的袖子,“你什么时候再来呀。”
祁砚清揉着她的头顶,“想我就给我打电话,随时可以回来。”
“啊?真的吗!”小铃铛兴奋地跳了几下,“那你一定要接啊!”
陆以朝再次向邓爷爷道谢,被邓爷爷赶走,“快上车!路上小心,到了报平安。”
他们回去的时候没坐船,约了车来接他们。
坐船时间要快一半,开车的话不仅慢,路还特别颠。
陆以朝和祁砚清都坐在后排,祁砚清看了会儿视频觉得眼晕,再看下去怕是要晕车。
放下平板看窗外,没过多久就打了个哈欠。
“昨晚没睡好?”陆以朝揽着他的肩膀,让他靠过来。
祁砚清皱眉:“你别动我。”
陆以朝抱着他,让他舒服地靠进自己怀里,“昨天刚说好的不拒绝我。”
祁砚清:……
陆以朝低了低头,蹭了蹭他的脸,“怕我晕船,特意换成车了。你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