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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反派被迫营业 翻云袖 5539 2023-12-09 20:59:01

“巧了,我正好知道。”

于观真生性多疑,这青年人纵然挑不出什么问题,可他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故作冷淡道:“他住在白波巷口,你到那里一打听就知道了。”

青年人道过谢,用那手杖指着地慢腾腾地往人群里走去了,他并不是个老练的瞎子,正如所说那般,是才害了眼病,显得十分不熟练。丹阳的夜间更繁华,路上行人不少,他孑然一身在人群之中行走,有几分可怜。

寻常人莫名其妙地害了眼病,身边钱财又失,其中惊恐慌张可想而知。

于观真从安稳和平的现代突然来到这怪力乱神的封建社会,心中正是焦虑茫然,见着青年不恼不怨,不由平和许多,暗想:我虽是跨越了不知道多少年,但好歹不至于眼盲无措,情况到底比这青年强得多了。

他见此人苦楚,联想到自己,不由得后悔起方才的冷言冷语来,心下一软:“我何必猜测一个瞎子有什么坏心眼,反正待在家里又没什么事,还不如跟上去看看,磊之平日如此勤恳,他的朋友也该照顾一下。退一万步来说,要真是什么坏人,总不能真让磊之真从穷鬼变成鬼吧。”

于观真身形极快,脚步又轻盈,他看着那青年在人群里跌跌撞撞,不知冲撞了多少人,惹来不少闲言碎语。只是此人态度谦和,声音轻柔,纵然有人大发脾气,也皆诚恳道歉,总算没惹出什么是非来。

有几人想要帮忙,他却也婉拒,不敢劳烦他人。

两人一前一后,于观真跟了一阵,几次有心想上前帮忙,可之前没提,现在更是不好意思,这一迟疑,就直接走到了王磊之的家门口。

不知为何,青年人只是站在王磊之家外头,半晌都没有敲门。

莫非是情怯?

于观真站在他身后有些疑虑,却发现王磊之家的窗户上居然显出两条身影来,不由得心下一跳。

他耳力极佳,方才专心在这青年身上,并未察觉,这会儿稍稍移神,就听到屋里人在说话,不觉有几分讶异地看了看那青年,听说人眼睛不好使的话,耳朵跟鼻子就会格外灵便,看来是真的。

难怪他不敢敲门,王磊之家里另一个身影是个女子。

还是个病怏怏的女子。

“磊之……磊之……”那女子轻声喘息着,痛苦难当,低声道,“我身上好冷,恐怕是要死了。”

王磊之颤声回她:“怎么会呢,不会的,吃了药你就会好的,你别怕,我去找先生来看你的病,不不,我去找大夫,我挨家挨户去敲门,一定能找到能治好你的大夫的。”

“傻子,你哪有那么多钱。”女子轻笑起来,又很快哀求道,“别走,磊之,我不想你离开。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告诉我,我死也甘心了。”

于观真大感奇怪,又很是莫名其妙,他原以为王磊之手拿倩女幽魂的剧本,怎么现在上演魂归离恨天的戏码。

“你问。”王磊之声音哽咽,“只是不准说死啊活的傻话,你不过是水土不服生了病,会好的。”

望着影子,那女子靠在他肩头,问道:“你到底到底喜不喜欢我?”

“我……”

王磊之一时语塞,他沉默许久,女子轻轻叹了口气,其中无限失望难过:“你纵然连骗骗我,都不愿意吗?”

这怎么好骗,怎知听的人会不会当真?

于观真翻了好大一个白眼,他听里面女子气息尚稳,断不至于一时半会就一命呜呼,想来只是病了之后愁绪满怀,才说这些黏黏糊糊的话。这女子是谁,于观真大概已有几分眉目,虽不曾听王磊之提起过,但他这人是君子风度,不可能家中私藏女人,生平也不为美色轻易所动,这女子既然能登堂入室,最有可能就是那位李小姐。

或者是“李小姐”。

王磊之却轻柔道:“不是,嫣然,我方才只是在想,我家境不堪,若承蒙你不嫌弃,你我就结为夫妻。”

“当真?”女子伸出两条胳膊来,在窗户上犹如两条妖娆的蟒蛇,将王磊之环住,她声音渐渐低沉下去,“磊之,你这话叫我听了好欢喜,只是你不知道……只是你不知道……我不是故意骗你,我也不知道,你要是知道了,你就一定不会与我成亲了。”

那女子语带哽咽,说到结尾处已是泪流不止,全是泣音。

王磊之紧紧抱着她,重复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不是嫣然……我知道。”

“是么?”女子欣喜起来,她本是埋在王磊之怀中,此刻却仰起头来,“你瞧见的真是我,不是……不是李小姐么?”

“是你。”王磊之道,“只有你。”

“真好,我真是……真是……”女子勉强道,“磊之,你那个朋友并不是什……并不是……”

女子的声音不知怎么,忽然轻下去,叫于观真暗叫不好,他原以为这女子病得不重,可听她此刻却似是垂死之相,顿时也顾不得许多,当即上前去推开门。

内室门正开着,王磊之抱着个女子,模样与画纸上有七八分相似,她枕在心上人怀中,脸色苍白,模样安然,可再无呼吸之声,便知是气绝身亡了。

于观真脸色大变,他原只当是件小事,没想到这女子情况严重如此,不由得上前来又看了看,只见对方秀发披散,脸颊带笑,身体果然不再动了。

王磊之抱着她,泪流不止,对外界全无半分反应。

于观真到底不是局内人,纵然心中不忍,却也还算平静,他伸手抚着王磊之的肩膀,有许多安慰之语想要说出,还不待开口,那女子竟在王磊之怀中消失了。

果然是位“李小姐”。

“东家,嫣然……李小姐……”王磊之如梦初醒,他接连换了好几种称呼,最后止不住哽咽,眼泪簌簌而下,开口道:“我爱妻不幸福薄,在世未尝叫她受过一日好处,我只在今日买了块糖糕叫她吃,买了一样珠钗哄她开心,还有许多话没有告诉她,我知晓灵姑娘是个有大本事的人,我求求你,你请她帮帮我,好么?”

于观真怎忍心说不好,更何况他也是一头雾水,只叹气道:“非是我不肯帮你,阿灵她出门采药去了,要四五日才能回来。”

王磊之不再说话,只是面色凄然。

正当王磊之心碎欲绝之时,那盲眼的青年人竟悠闲自得地走进屋来,他仍然拄着青竹杖,语调轻柔:“王兄,不过是画中人而已,何以如此悲痛。”

他语调轻扬自在,好似知道事情来龙去脉。

王磊之望着他,已听出言下之意,不可置信道:“先生……你……你……”

那青年人却抛弃青竹杖,摘下帷帽,又将眼上白布松开,露出星子般明亮的眼睛,没再多分一眼给王磊之,而是看向了于观真,轻声叹息道:“师尊,久别重逢,当真是不胜之喜,知你身边少了那位厉害的帮手,我总算放心了。”

于观真头皮都快炸开了,心中暗叫糟糕,一张脸顿时变作冷冰冰的模样,这人相貌全然陌生,恐怕就是那个反水成功的大徒弟白鹤生。

他顿时感觉身上的伤口痛了起来。

王磊之目瞪口呆,满心疑虑,忍不住道:“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先生你又是?”

“王兄当真是舍近求远,鼎鼎大名的尘艳郎就在你眼前,他善巫蛊,懂医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白鹤生恢复原本模样后,就全无原先斯文谦卑之意,反倒显得风流洒脱,他冷笑一声,“纵然是要死人复活,恐怕也不算难事,我这点微末伎俩对他更是不值一提。”

王磊之听得晕头转向:“什……什么?”

白鹤生却不理他,只是看向于观真:“师尊见我这逆徒,难道无话可说?不过我原以为师尊性情有所转变,没想到仍是如此铁石心肠。我扮瞎子扮得如此惟妙惟肖,路上不知多少好心人愿意帮我一段路程,师尊跟在其后,竟能眼睁睁看着,害我丝毫不敢松懈。”

他叹息起来,好似真的十分遗憾。

于观真心道:我他妈要是知道你是白鹤生,我岂止看着,早就一脚把你踹到河里去,还好我脸皮薄。

他大脑只空白了一瞬,此刻已经冷静下来,淡淡道:“拙劣。”

白鹤生的脸微微一僵,很快又笑起来:“纵然拙劣,师尊却也不敢肯定,不是吗?夜间昏暗,本就易于遮掩,我以帷帽掩盖脸面,眼布挡去大半面容,又说是害了眼疾,寻常人必然心生怜悯同情,对我真容视而不见。可即便如此,师尊仍对我抱有戒备之心,甚至跟着我,看我有没有露出马脚。”

“师尊还未动手,是想知道峥嵘的下落吧。”白鹤生故作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亦或者是,根本无法动手?”

我是想要刺激一点的生活,可没想要这么刺激!

于观真冷哼,心念骤转:“你以为我的伤有多重?”

白鹤生唇边笑意微止。

王磊之站在原地,一脸迷惑。

他看了看东家,又看了看引为知己的先生,一时间怔住,只喃喃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磊之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觉得喉咙里好似塞了无数石头,吞不下去,吐不出来,几乎令人窒息:“嫣然她……她死了,我……我如今这样,都是先生你所为?还是,还是只……因为想要报复东家,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我之交都是假!”

他声音初时平和,到最后却凄厉高昂起来。

其实不怪王磊之,连于观真自己都觉得他是无辜受了牵连的倒霉鬼,毕竟整件事都显得很有点杀鸡儆猴的意味。

白鹤生显然没料到王磊之居然有勇气说话,他略有些讶异地开口道:“你怎会这么想?”

王磊之含泪望着他,目光之中仍存些许希望:“那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他绝不希望事情如自己所想那般可怖,知音背弃,心上人逝去,这些事居然在一日之间尽数发生,未免让人绝望。

“磊之。”白鹤生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怀疑地打量着王磊之,“我有时候真奇怪,师尊到底对你青眼相加在何处,也许是这份执念,也许是这份灵气,可你的脾性本是最惹他厌烦的那类庸俗才是。”

他垂下头,仍警惕着一言未发的于观真,慢条斯理地开口道:“这世间从来欢乐少,痛苦多,纵然似你与李嫣然那般互通心意,仍不得不为柴米油盐发愁。你今日请我看诊,在厨房之中叹气,不正是因为你家中贫困,无法对她好,无法照顾她,感到愧疚不安吗?当你知道她根本不是李嫣然的时候,难道不曾恼怒恐惧,震惊于自己上当受骗,空付心意吗?”

王磊之道:“这又如何?你就为了这个……你……你难不成想说是为我排忧解难?”

于观真略有些讶异,心道:看不出来啊,磊之也蛮毒舌的。

“排忧解难?人只要在世上一日,就绝不可能有祛除忧难的那天。才吃饱饭,就想穿新衣,穿了新衣,又想住新屋,人的贪欲无穷无尽,不是吗?”白鹤生好像完全没听出他的讽刺,低垂着脸,“你爱上的当真是李嫣然吗?你所爱的,不过是一个女子,一个待你极好,月貌花容,体贴温柔的女子,纵然不是李嫣然也一样。”

于观真已听出不对劲,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王磊之还没懂:“我确实是一片真心!”

“我并未说你的情意是假。”白鹤生略有些厌倦地看着他,“倒不如说,正因为是真,这位李姑娘方才会死去。”

“你说什么?”王磊之错愕道,“你说什么!”

白鹤生淡淡道:“她是你的造物,王磊之,你还不明白吗?你将自己一切情思幻梦都寄托在李嫣然的身上,因而诞生了她,她应你的心意才从画上走下来,这是你自己的神通。可当你意识到她不是李嫣然那一刻,当你爱上真正的她那一刻,支撑着她成为灵的执念就顿时消散了。”

他脸上极缓慢地露出一个微笑:“你只有不爱她,她才能活下去;一旦你爱上她了,她就被你杀死了。”

“对一个全心全意爱着你的女子来讲,是多么残酷的选择。枉费我如此努力想要挽救她的性命,可惜她仍是如此驽钝,仍要问出那个问题,选择了爱,而不是选择了生。”

“我原本以为……”白鹤生略有些遗憾地说道,“你会憎恨她的欺骗,厌恶她的虚假,无法接受她是画上走下的人。我甚至期待着她用你亲手赠送的珠钗杀死你那一刻,却没有想到你最终还是接受了她,你确实是个了不得的好人,好在这样的结局也令我满意,造物者摧毁自己最完美的作品,不同样叫人快慰吗?”

白鹤生那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光芒:“真正杀死她的人,正是你。不过她为了得到你的爱,也如此决绝地放弃你,你大可不必这样伤心。”

他每说一句话,王磊之的脸色就苍白一分,说到最后,几无半点血色:“怎么会……”

王磊之原以为那样的真相就已经足够令人痛苦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更深更冷的绝望,他简直想要吐出来了,嘶声力竭道:“你是想救她?你是想告诉我真相?还是……还是什么原因,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残忍!”

他瘫坐在地,捂着脸呜咽起来。

于观真吸了口凉气,他已经明白过来当时画中人要说的那句遗言是什么了:你的那位朋友不是什么好人。

这哪里不是什么好人,这完全是个恐怖的变态啊!

“不要这样孩子气。”白鹤生神情很平淡,甚至显得有些厌烦,“为什么总要问这样愚蠢的问题,你擅自画下她,擅自给予她生命,令她的一切都变得截然不同时,你可有想过自己是如何的残忍。即便你之后做得再好,可惜此事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自然得不到什么好的结局。”

“投入的情感越多,摧毁起来就越快,个中滋味岂非最是畅快淋漓。”白鹤生柔声道,“你难道不骄傲?不自豪?这也许是你一生最接近神明的那一刻,不为人所知时就被自己亲手毁灭,再无人有此荣幸得见这样的神迹。”

“你不也欣赏诗词,不也爱听乐曲,而我恰好喜爱七情六欲的纠葛,欣赏由死而生的勇气,苍天怜见,做出抉择的本就是你们自己啊,我从头到尾并未说过一句谎言。”

“你这疯子!”王磊之的身体颤抖起来,“你真是……真是个疯子!”

于观真干脆坐在了桌边,他略微有些腿软,怕等会支撑不住,跟王磊之一样跪在地上就麻烦了。

大概是因为惧怕这位曾经的知己好友,王磊之的身体下意识往于观真处偏移。

白鹤生歪着头道:“疯子?这倒叫人稀奇,磊之如今所信赖依偎的人,正是我的恩师啊。”

王磊之打了个激灵,他惊恐又绝望地凝视着于观真,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活像是只无辜的兔子走进了狮群当中,团团乱撞,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相信谁。

“我相信东家。”王磊之苍白着脸色,他下意识看着于观真,觉得自己平淡的生命此刻尽数被摧毁,只好紧紧牢抓住自己所信任的人,“东家,东家绝不是你这样的人!纵然他教导出了你这样丧心病狂的恶人,也不是他的过错。”

“人啊。”白鹤生哼笑一声,他伸出一双手来,轻声道,“你不是曾问过我,手上的白纹是如何来的吗?”

“我不想听!”王磊之尖声叫起来,捂住自己的双耳,“我不听!”

白鹤生却自顾自地说道:“这个故事,师尊必然非常清楚,也许你听来,感觉大有不同。”

于观真看着他伸出一双手臂来,上面竟果然有许许多多白色的纹路,心知必然不是什么好事,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

“师尊倒是安静。”白鹤生笑了笑,很快又不笑了,冷冰冰地说道,“从许多年前,我就在期待这一刻,期待着师尊能停下来听听我说的话,如今真的实现了,倒也不觉得很有意思。”

于观真心道:跟你相比,我都能跻身感动国家十大青年之首了,不知道原主人到底是多脏心烂肺,还是倒了天霉遇到这群神经病,以为自己是神经病院院长在收集图鉴吗?

“你的废话未免过多了些。”

于观真很是平静,他观察到方才这么大的动静,四周居然没有任何反应,想来是白鹤生开了结界,隔绝其他声音,能拖一刻是一刻吧。

白鹤生叹息了一声。

多年夙愿,竟然一夕得偿,白鹤生心中却有几分不快,他仍记得于观真方才对王磊之的关切,那固然不多,落在这个人身上就更为稀少。白鹤生追随他几十年,见惯了此人冷酷无情,可憎可恨之处,还以为他天生铁石心肠,绝不会为任何事动摇。

原来,原来不过是他不愿意罢了。

那些温柔,那些关切,他肆意抛给其他毫不相干的人,也不肯给予亲近的弟子。

又或者,他如此的行为也不过是在刺激自己,纵然他对所有人心软,也绝不会对自己稍降辞色。

拿捏人心之处,绝不会有比眼前此人更擅长的存在了。

白鹤生思虑此处,声更柔,色更浓:“我是个孤儿,是师尊将我带在身旁教导照顾,他对我的恩情,我今生实在万死也难报其一。只是有一日,我突然发现自己实在过于愚钝了些。”

王磊之虽说不听,但仍忍不住道:“你那日说功亏一篑,难道就是……就是……”

“是啊,可惜了。”白鹤生望向于观真,轻佻道,“那一剑本该毙命,怎奈师尊风华绝世,竟叫我禁不住多看了一眼,因此错失良机。”

于观真冷笑一声,打架不行,对线也得输人不输阵:“只怕没这一眼,毙命当场的就是你了。”

白鹤生也不反驳,笑吟吟道:“不错,可是世间焉有后悔药,看来是我仍是赚了。”

王磊之怒道:“东家既对你有养育之恩,你何以恩将仇报!你真是……你真是狼子野心,可恶至极!”

“你急什么?”白鹤生淡淡道,“声高理便壮么?你可知你这位心善的恩公对我做了什么?”

王磊之冷下声来:“难道他还能做出比你更可恶,更可憎的事吗?”

于观真暗道:我是不会,可原来那位就难说了,话说得这么满总感觉要打脸啊。

“难道师尊不想说些什么?”白鹤生看向他,“这书生可是百般维护你,你忍心叫他失望吗?”

于观真比王磊之还迷茫,还不能让人看不出,声音愈发冷淡:“既是做好万全准备而来,多年郁结,你要是不发泄得尽兴,怎肯罢休。如此,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不错。”

“毕竟这实在是段令人难以忘记的过往。”白鹤生低声道,“我已自负残忍无情,回忆起来仍觉不寒而栗。”

王磊之心中不知怎的,生出巨大的恐惧感来,仿佛自己正在陷入一个无底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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