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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反派被迫营业 翻云袖 2829 2023-12-09 20:59:01

其实要说传送法术,倒也并非没有。

剑阁的水牢与冰狱就是两处截然不同的所在,只是这类术法通常要巧借山水的自然之力,与凡人所制的机关非常相似,都需要在建造之前先定位,而且距离必定极为相近。然而如今遭遇种种正如崔嵬所言,所谓水性无常,地宫本就是一处自由移动的活泉眼,除了一次次重复寻找,根本没有办法确定它会飘荡到何处。

倘若这只是一口深潭,倒也罢了,偏偏这是一条大江,绵延千里不止,未东明实在想不通什么法术能做到这个地步。

于观真蹲下身来查看墙壁上的火蛾蛊,突然发觉墙壁上这些火蛾并不是真实的昆虫,而更像是一种颜料,似乎是血液与一种奇怪的粉末调和而成的,他一边观察一边漫不经心道:“你听说过苗疆的大巫祝吗?”

“听说过。”未东明不明所以地跟着他一块儿蹲下来,“尘艳郎说他很讨人厌。”

于观真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他想起自己在苗疆的种种遭遇还心有余悸,然后将圣山的事跟未东明说了一遍:“苗疆的大巫祝体内有一种神血,用神血之力可以打开域,他利用域将九座山连在一处,无论你从哪座山爬起,最终都会抵达同一个地方。”

这的确骇住了未东明,纵然大山不长脚,的确没办法自由移动,可苗疆地形辽阔,那九座圣山分布不一,本身就打破了传送术法的限制。

“而且域并非如寻常的术法那样,它本身就是一个空间。”于观真若有所思起来,“镜花水月,它不需要知道位置,只是将两个地方连接在一起。”

举个例子来讲,传送术法类似现代人坐地铁,位置永远是固定的,区别只在这会儿靠灵力,以后靠电能;而域则是直接将两个空间连接在一起,它只有定位处,比如说另一头是某辆地铁的二号座位,不管当时地铁到底是静止还是移动,当人从域之中出来时,他一定就站在二号座位上。

域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神通,在于观真印象里能使用自如的只有大巫祝本人,然而他正因此等神力终身受困于苗疆,命运这种东西,有时候真是一场滑稽的玩笑。

尘艳郎体内的神血是消耗品,根本没办法做到大巫祝那种地步,因此不得不在水底做一条通道。然而他能顶着千钧水势,在水底施展域,已足以令人惊叹。

于观真看着陷入深思的未东明,不由得一歪头:“奇了,你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吗?这还是我从一个大夫那儿听来的,这年头做坏人都用不着看书的?”

未东明幽幽道:“真是好问题,我也期望剑阁的冰狱随我来去自如。”

这让于观真一时语塞,他这才回想起来未东明是实打实在冰狱里蹲了十年,而方小大夫也不是普通的寻常大夫,是被苗疆发过通缉令的男人。

两人无言地看了半天的墙壁,未东明又问道:“然后呢?”

于观真看向他,语气温和道:“还有什么然后,没看见我正在找触发入口的机关吗?”

未东明:“……纸上谈兵我也会,那你看出什么没有。”

“啧,算是有些眉目吧。”于观真指向墙壁,“你来仔细看,这些火蛾看起来栩栩如生,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飞蛾,而是颜料,你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问题。”

未东明凑过来仔细看了看,掂量掂量手里发光的蛟鳞,没所谓道:“还真是,不过也没什么稀奇的,蛊毒蛊毒,苗疆的蛊有千百种,活物死物都有。我听说还有什么石蛊,竹蛊,颜料也不奇怪啊,说不准尘艳郎就是防到这一手,若有人如我们一样手持蛟鳞这等冰寒之物来此,火蛾蛊难以醒来,人就会找寻出口,难免摸来摸去,这时肌肤沾染到毒粉,顷刻间就能暴毙而亡。”

“……”于观真下意识收回隔空比划的手来,无语地看向未东明,不过仔细想了想,觉得未东明说得也有道理,毕竟这人对尘艳郎的了解远远超过自己,于是道:“照这么来说,门口已如此危险了,里头不知道是何等龙潭虎穴。”

“怕了?”未东明觑了他一眼,忽然笑道,“也用不着怕,咱们现在连入口都找不到,说不准只是白费劲,里头有多深的龙潭虎穴,都跟我们无关。”

于观真皮笑肉不笑:“听着真让人安心。”

两人扯了一会儿皮,愣是没找出什么东西来,而这时木屋忽然受到了大力的撞击,震得整座木屋都晃动起来,墙壁上的火蛾蛊愈发明亮起来。

未东明脸色大变:“糟了!快走!”

两人借着蛟鳞逃出木屋,只看到之前那尾怪鱼不知何时回来了,正在疯狂地撞击着木屋,火蛾蛊就是受到它的攻击纷纷觉醒过来,倘若未东明喊得再慢一些,他们就得面对内外夹击,运气好一些烧个皮焦肉烂,运气差一点就成了铁匠手里的红烧铁片。

两人才游出不过半里,怪鱼发觉他们二人踪影,立刻发起了冲锋,然而它似乎并无伤人之意,只是疯狂地围绕二人打转,叫水波冲得他们俩头晕脑胀。

未东明狼狈逃出,又在水中浮浮沉沉了片刻,见着始作俑者不由得大怒,手中沸火滚开水面,烧出一小片真空,那怪鱼极为警觉,见势不好竟立刻游走。

自觉折了颜面的九幽君怒气冲冲道:“之前钓鱼你嫌鱼小,这条够大了吧!”

这条是够大,全城都够吃了。

“等等!”于观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一把拦住未东明,他心中其实并不喜欢这怪鱼,觉得它甚是面目可憎,然而有几处疑点令他想不透,“你确定要杀它吗?你怎知道尘艳郎是不是就在等你杀它?”

未东明转头看他,一时迟疑:“你的意思是?”

“尘艳郎如果当真能料到有人进入木屋毫发无损,却又无法进入其中,使这怪鱼来袭击木屋,那他怎么会不留后手,想不到他人杀鱼的可能。”

未东明恍然惊觉:“不错!他要是在怪鱼体内下毒,你我一动手,说不准也要中招。”

于观真:“……你到底是中过尘艳郎多少毒手,又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他终于意识到,难怪尘艳郎只有这么一个朋友,除了未东明这种只有别人怕他死的人敢跟他玩之外,其他人就算有九条命,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未东明摇摇头,十分诚恳:“我也不记得了。”

怪鱼正在远处虎视眈眈,两人知晓今日恐难折返,只好先浮上水面回去再做打算,好在这次怪鱼并不曾追赶来,它似乎的确是在守着那座小木屋。

这会儿天色已晚,未东明抹了把脸上的水,趴在船边皱眉道:“眼下地方倒是知道了,可每每都由着那怪鱼来搅局也不是办法,杀不能杀,拦不能拦,你打算怎么办。”

“只能明日再来了,而且我们不能在木屋之内待得过久。”于观真拧了把自己的衣服,发愁道,“眼下哪怕有点线索也好过自己瞎摸索。”

未东明生怕他殃及自己,立刻声明:“我跟尘艳郎只是酒肉朋友,偶尔放放血的交情。”

于观真哭笑不得,侧头看见未东明怀中的蛟鳞,忽然道:“对了,你把鳞片给我看看,它既是木屋的钥匙,又是地宫主人的随身物,说不准与域也有所联系。”

“你该不会是想撇开我吧。”未东明半信半疑地看着他,“难道不能我们二人一道研究吗?”

于观真在船上晃晃悠悠,说出了一个让未东明难以拒绝的理由:“你愿意与崔嵬共处一室一整夜的话,我倒是没有意见。”

之前就是崔嵬的线索给予了提醒,未东明倒没怀疑,十分干脆利落地掏出了鳞片:“……归你了。”

虽然的确得到了蛟鳞,但是于观真不知道为何,还是感觉到了一点不爽。

有必要这么嫌弃崔嵬吗!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很快就回到了城主府里,他们逃窜时都沾了不少鱼卵的粘液,一身腥臭味,刚出来时还不觉得,这时才反应过来,赶忙着回去沐浴。

浴桶里的热水腾腾,于观真试了试,温度正好,他掏出一个锦囊打开,里头藏着几只纸鹤,正鼓鼓胀胀地撑开了布料。于观真取出其中一只,在入水前于手中彻底烧毁,脸上没有方才的无奈,反倒变得异常严肃起来。

崔嵬来得比于观真想得更快,他甚至没有敲门,而是直接走了进来,看来这只纸鹤的优先级远远高出了于观真的想象。

误闯他人沐浴场所,这是崔嵬始料未及的事,屋内此时满是热水冒出的白烟,还有香料的气味,他看到屏风上的倒影时不觉皱起眉头,坐在边上的桌子旁,沉声道:“情急至此,是什么事?”

“我已找到了入口。”于观真言简意赅,不准备浪费时间,“我信不过未东明,你愿不愿意跟我一同进去,只是里面恐怕很危险。”

于观真信不过未东明,一直都信不过,两人合作时的确亲密得犹如一对相识多年的朋友,那是建立在他们两人有共同的目标上,不过之前的经历同样说明,未东明翻脸也是转瞬之间的事。

这么危险的事,于观真不会把性命托付在一个不稳定因素上,更不会寄托在未东明的一念之间。

即便方才没有那只怪鱼捣乱,于观真也会找个借口改日再来。

崔嵬甚至没有问到底多危险,只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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