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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和政药做生意?

樱桃痣 杏酪 2730 2024-02-18 11:12:21

他身体一僵,低着头,垂下眼,没有再躲避,也没有推开。

那双手湿热,像一只巨大的潮虫趴在殷姚腿根,似乎因为殷姚没有反抗,那人的五指肆意妄为地动了动。在桌子下无人注意的隐秘角落,隔着裤子,缓缓往上游走。

桌上三三两聊天,无人在意,他更不想惊动谁,因此只是抑着眼底的嫌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只是蹙起眉,低声道,“您自重。”

这副模样在刘总眼里,越看越对味儿。

“好好,我自重。”

说是这样,就将手收了回来。

殷姚没有看他,在以为这人见好就收的时候-——那只手直接用力地揽了一下殷姚的腰,整个身体都贴了过去,殷姚惊得轻吸一口凉气,惊诧地看着他,还能感觉到那只恶心的手在腰后上下摸来划去,又掐得死紧。

那刘总似笑非笑坐得端正,瞧殷姚这样子,眼中的鄙夷连掩饰都不再掩饰。

“您这是……!”殷姚往后避,下意识看了一眼政迟那边,心中一震。

政迟正看着他。

“怎么。”政迟的目光只停留在殷姚的脸上,像是没有发现桌布后的动作,他伸出手抬起殷姚的下巴,凑过去淡淡道,“脸色不太好。”

“……没有。”

“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殷姚见那位年轻的付部长也好奇地望过来,只好露出一个难堪的笑,“……大概是酒喝得有点多,早知道该听你的,刚刚就停下。”

刚说完,陡然觉得腰间一紧,那只手揉捏着他腰部的肉。

很快,便又抽了回去,遗留下皮肤上令人不适的触感。

“殷先生怎么了?”

其他人若有所思的目光太又压力,旁边那人又像个炸弹似的,殷姚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低声说,“ 我去趟卫生间。”

政迟蹙眉,伸手拉他,“姚……”

殷姚下意识地拍开了他的手。

低着头不敢看政迟的表情,咬了下唇,“抱歉。”拉开凳子猛地站起来,也不顾众人,垂着眼自顾自地离开了。

这动静不小,引人侧目。或戏谑或惊诧的目光送走殷姚的背影,原本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付部长略微惊讶地抬了下眉眼,他本年轻俊朗,轻轻一笑,一时间将屋内尴尬气氛打消了些,“这是……”

政迟没有接话,面色沉而危险,原本轻松下的氛围又瞬间尴尬起来,能听见席上一些没有刻意压低的窃窃私语。

“老天囖,真是廿四孝……”

“……对啊,没看错,当众给这位甩脸子是……”

“看来老沈说的没错,这惯成啥了都。”

“政先生,消消气。”又有人对表情微妙的陈韩峰打哈哈道,“您真得找那小姚好好谈一谈了,像什么话……”

刚才凑到殷姚身边的那位刘总满意地对沈丰年笑道,“我说什么来着!”

此起彼伏的劝诫拱火。

只有陈韩峰一言不发,他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正大肆嘲弄的那位刘总,心中担忧,浅浅地叹了口气。

————

今天就没吃多少,此刻更是扒着卫生间的马桶吐了个干净,殷姚瘫坐在干净的地板上,过了很久,才缓缓爬了起来。

推开门跌跌撞撞地攀住洗手池漱口,殷姚低着头,额上的水珠顺着曲卷的发丝凝落,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抬头看镜子。

这里很昏暗。酒店深处隐秘奢华的酒座,隔音暧昧地做得很好,只能隐隐听见楼下夜店的微弱震动,殷姚将卫生间的门关上,就连那点动静都消失了。

很安静。

他回到镜子前,抬起下巴。

喉结上原先明显的痣,看上去很淡,像是脖子脏了一小点,溅到什么污垢似的。

殷姚安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腕处早就愈合的、微不足道的划伤隐隐瘙痒,早就长好的肉藏在几乎看不出来的细疤后面,又酸又涨,想让人再将它重新撕开。

他的表情渐渐扭曲起来,像哭又不像哭,像笑也不像笑,他后退两步,掐着自己手腕,平时偷偷掩藏在麻木外表下的情绪,让他控制不住地喃喃自语,“忍住,要忍住……我要听话些,我……”

要听话点。

只要他乖巧省心,有些事就不会自己折磨自己,和以前一样……

“抱歉,卫生间有人吗。”

殷姚惊了一下,晃了晃昏沉的脑袋,跑去打开公共卫生间的门,“实在不好意思……啊。”

殷姚看清来人,惊讶地瞪大双眼,“是你?”

白燮临见是他,似乎也很意外。

但很快,浓翡色的眼睛眯起来,伸出手,是熟悉的意式口音,带着笑意,用英文和他说,“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殷姚低下头,并没有伸出自己的手。

他对这个男人的映像很模糊。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江边,他说他认识殷时嬿,但似乎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精神状态不太对劲。

后面很多事情,殷姚并不记得了——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家了,没有在那之前的记忆。

虽然并不清楚是什么让自己发病的,但一定和这个人对自己说的话有关。虽然他很温和,态度也亲切,但就是……没来由的抵触。

那人并没有因此觉得尴尬,自然地收回手,礼貌地笑道,“抱歉,能让我先……”

殷姚尴尬地避让开。

那人洗手的动作很慢,也很专心。政迟……也会这样,大概家里学医的都会这么洗手吧,殷姚看了半天,倒是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干什么。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白燮临擦干净手,笑着走来,“看你欲言又止的样子。”

“没什么。”

白燮临说,“我很惊讶啊。”

殷姚问,“什么。”

“你居然还留在他身边。”

殷姚半晌,才说,“我不太清楚,留不留在他身边,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白燮临眯了眯眼。“……你不知道吗?”

越和他相处,心中那点微妙又奇怪的不安就越明显,“……知道什么。”

“等等。”白燮临拉住他,惊讶地发现殷姚力气轻到几乎没有,“你脸色很难看啊,好像是生病了,你生病了吗?”他伸出冰凉的手摸了摸殷姚的脖子,似有若无地滑过那颗痣,见殷姚没什么反应,好奇地问,“你不讨厌我碰你了?”

殷姚并不是没什么反应。

而是愣住了。

那双手带着微湿的凉意,在皮肤上就像是一条蟒蛇一般,像是擦开了什么按键,这种熟悉又诡异的触感让他大脑里电光火石一般闪过一些画面,还是碎片似断断续续的对话。

【看到你的脸,就像是看到背叛他的情人。】

【你越像他,他就越厌恶。等你完全变成越遥了……】

“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白燮临扶着拧按眉心的殷姚,紧张道,“在出冷汗呢……”

“我没事,您……您放开我就行。谢谢。”殷姚抬头问他,“您刚刚说,我不知道什么。”

“好吧。如果你不舒服,和我说,我会帮你找医生的。”白燮临放开他。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不,我是在想,如果你不知道的话,这件事该不该由我来说。”他看殷姚明显失去耐心,又连忙说,“这毕竟是你家里的事。”

殷姚扭头看他。

“说来尴尬,我和殷女士这段时间一直联系得很困难,她总是很忙碌。我也是问了一下才知道,似乎……遇到了难办的事,你母亲和你哥哥最近不是在和政药打官司吗,听说,是药品运输和仓储方面出了问题。”

“我哥哥?”信息太多,殷姚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慢慢道,“等等,我哥……在和政药做生意?”

这回倒是轮到他惊讶了,“你居然不知道吗?噢,是的……你和家里断了联系。”

“我家……”

“你家的银运一直是靠政药维持运转的。最近政药出问题的安定据说就是在物流这一块换的药,现在正在打官司呢,因为牵扯到一部分外药,和海关也有些扯不清的关系。”

殷姚听来听去,只觉得两眼发晕。

“对不起,你还好吗?啧啧,所以我才不想说的。我以为你知道这些事,所以才惊讶,你还待在他身边——我是不是多话了?”白燮临的声音听起来低落极了,“是我的错。”

“具体怎么回事,你还知道多少?能不能再和我……”

“我只知道这些了,这是你家里的事。”他摆了摆手,“殷女士不接受我的帮助,但是再这样下去……你家,应该是要破产了吧。”

“我不知道……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我很久没有和妈妈联系了,我哥也……”

他再一次上前,试图借住殷姚摇摇晃晃的身子,一脸担忧,“你真的没问题吗?要不去我包间坐坐,我今天正好……”

“没事,我想一下,不对,我要问一下,我得问一下他……”殷姚思绪混乱,并没有抗拒他的接触,甚至想抓着他问个清楚明白,却听见背后惊雷般一声大喊。

“小姚!”

陈韩峰并没看利落转过身去的白燮临,他看上去十分焦急,抓着殷姚的手臂,喘着气,满头大汗地说,“到处找你呢!小姚,你快点回去!出事了。”

极少见到陈韩峰能慌张成这副模样,殷姚脸色一白,“……出什么事了?”

一停下来他喘得更不成样子,毕竟是上了年纪,两腮涨红,七零八碎地,大概意思,是说政迟生气了。

生大气。

“……”

陈韩峰说,“情况很麻烦,我实在是劝……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总之你先和我回去。”

殷姚见状,也并未多话,想着和白燮临说一声,扭头一看,却发现他早就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还看什么呢!”陈韩峰急道,“有什么事儿之后再说也不迟。快和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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