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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是不是动了心了?

樱桃痣 杏酪 3384 2024-02-18 11:12:21

“先生、先生我错了……”

少年哭着跪在地上,衣服凌乱,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凄惨,他想爬过去抱着金主的腿求情,却动弹不得。

同行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作声,自己本质工作做起来都小心翼翼,深怕一个不注意被风暴波及。

付矜垣看出他本意,只两手一摊,爱莫能助道,“和我说什么,也不是我生你的气。”

少年一愣,原本清纯漂亮的脸蛋满是狼藉,再防水的底妆也经不住眼泪冲洗,他反应过来,怯懦地看着那个男人,并不敢过去,只抖着唇,“是我错了,政先生……”

“看,人家道歉了。”付矜垣乐呵地说,“别折腾了,怪可怜的。”

政迟看了眼时间,眉峰一蹙,拿起手机发消息,问殷姚还不回来是干什么去了。

他颤颤巍巍地抬眼一瞧,发现男人并没有理会他,委屈地开口,“求您……”

“我也没把你怎么样。”政迟又发了几条信息,按着眉心,再睁开眼的时候,瞧了他一会儿,问,“你是付部长带来的人,想做甚么都不必要我原谅。”

付矜垣听得受不了,“你他妈多大岁数了和我置这种气,至于吗政二爷,我亲自给你赔罪成不成?我嘴贱,我带来的人也嘴贱,怎么着?难不成我也给你嗑一个。”

政迟给自己点了烟,隔着雾看他。

“你真要我磕啊?!”

见付矜垣瞪着眼就差拍案而起,有人来打圆场,懒洋洋道,“都开玩笑呢,怎么还急眼了。政二,都理解的,你替那心肝宝贝出气,但也别波及无辜啊,看这一屋子人吓得。我瞅着就是无心之失,就算有心,这小东西多嘴一句罢了,到底也没把谁怎么着。”

却见政迟一顿,罕见地露出个笑容来,呵笑道,“心肝?”

付矜垣气笑了,嘲讽道,“何止啊,看我们政董这真真假假的,就怕哪天得罪人家,连我都得地上裹一圈涕泪横流地求原谅。”

话一出,听着好像是真不高兴了,又是一片附和的是啊是啊。

政迟对地上那个点了点,他灵敏地连忙爬了过去,政迟一顿,好笑道,“过来干什么。”

“是我不知分寸……”男孩讨好笑道,泪痕还在,却能谄媚又卑微地贴着,“想赔罪的,和付先生没关系,都是我的错。您要是能消气,做什么都可以……”

同行惊叹于他的业务能力,这种情况下还不忘想尽办法推销自己。

他说罢,眼尖地发现政迟的烟已燃尽,乖巧地伸手接了烟灰,又说,“也可以在我手里灭烟的,哪里都行……”

“付矜垣,这你教的?”

他还憋着气,语气很不客气,“管天管地管老子性癖。”

有人听着听着笑出声来。

说是豺狼虎豹,还真就没有一只羊。可见再人模人样的畜生私底下也这般品行低劣。

政迟掐了烟,没有再为难的心思。

“付部长说得是,”有人深有体会,“嘴也长得漂亮,适合含灭。”

少年急道,“我可以的。”

“要你可以有什么用?”插话那人说,“得小姚来,政二才觉得赏心悦目——”

像是想到了那画面,政迟笑了笑,“舍不得。”

也算不上羞辱,但男孩依旧面红耳赤,悻悻地躲到一边。

是他惹了不该惹的,分不清云泥之别,明知那是个矜贵的,偏要挑衅,咎由自取。

“说起来着小姚人呢。”

“去找他老相好了。”

“政迟。”付矜垣突然问,“你是不是陷进去了。”

这一问,一双双耳朵就都竖了起来。

这不就是在问政迟是不是动了心了?

“我看你也太上心了,又不像。”一直都是摸不透的性格,近年来更甚,以前和越遥那会儿不怎么藏心思,虽然对外表现的不在乎,但实际上大伙都知道,就凭那一天到外地待在身边,猜也猜得出来。

付矜垣想知道,“虽然一提这事儿你就不高兴,但我还是得说,在坐没有外人就不避讳了。殷姚要真和那姓白的有来往牵扯,你不设防,到最后小心刀子刀柄全砸心窝里,刻不死你也疼死你。”

“他不会。”

“他说你就信。”

政迟低笑一声,“信啊。”

“你不会真栽了吧,为啥?就因为他长得像越遥?”

听见这句,政迟沉思半晌,突然转过来,把付矜垣盯得寒毛直竖,让他有话就说不要装神弄鬼。

“其实以前就想问。”

“想问什么。”

政迟说,“殷姚长得,像越遥吗。”

这话一出,大伙都安静了。

付矜垣好半天,才发出一个单音,“啊?”

什么屁问题。

你但凡长了双眼睛,就能看出来,是有些不同,但绝对是一个模拓出来的。

政迟这话问得诡异,连带着旁人都捉摸不透。

“逗乐呢还是。”

“您老养着这位,不就图他长得像越遥吗?”

连折腾带打压的,就算你是走了心,那可都是做过的事说过的话,难不成一句话就想推翻。

自从殷姚现了世,一露面,这位怎么个想法看一眼就知道了,都不消问,明摆着拉人做替身。

这待遇差别也大啊,从前藏着越遥,烟酒场合能不带他就不带他,殷姚呢?没离过身,就差没贴个签拴手里。

政迟没有否认,也没再继续起这话题,付矜垣反应过来,气道,“别转移矛盾,你能不能把我的话正经当回事。”也不客气,“这事儿牵扯得不止你一户的荣华富贵,设备拿捏在人家手上,是生计命脉的问题,再闹下去会非常难看,上头不听你那些恩怨情仇,要共赢,明白吗,不然会很麻烦。”

“口说无凭。”

“油盐不进!”

“做什么出来消遣为公事急眼,说翻脸就翻脸?”政迟笑道,“付矜垣,不论我态度如何,就你的了解,要是殷姚在中间插了手脚,我会正经坐着和你谈这件事吗。”

“你敢说你不是在护着?你心里清楚。”付矜垣冷道,“是,口说无凭,但也仔细想想,不是睡在枕头边的,谁有滔天的本事在你眼皮子底下犯事!”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

有人插进来劝着,政迟低头看了眼手机,发现殷姚回了信息,但信息的内容却很奇怪。

殷姚:[我现、]

两个字,和匆忙打出的顿号,没头没尾。

政迟:[你在哪里。]

消息发出去便石沉大海,久久等不到回信。

政迟:[殷姚]

政迟:[回消息]

付矜垣在那边被一堆人哄好了,也觉得自己发作不挑时候,怪没意思的,正想找政迟说句话缓和下气氛,却见他拿着手机面色冷峻,像是在等谁的消息。

他奇怪问道,“怎么了?”

政迟没有理他,给殷姚拨了电话和视频,一分钟的铃从头响到尾,打了三遍,无人接听。

见他面色是少见的凝重,付矜垣沉声问,“是殷姚?出什么事了。”

政迟收起手机,站起来系了袖扣,“我暂时出去一趟。”

既然是急三火四的事情,也不再问了,付矜垣说,“需要人手吗。”

他摇头,还未说话,门却被人扣响。

这一般人是进不来的地方,顶层四面透窗,船上付矜垣造来待客的议事厅,除了心腹没有人回来打扰,也没有人上得来这地方。

政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来人似乎并不打算接受邀请再进来,只是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把手就被轻轻拧开。

“啊。”来人一边笑着,一边坦荡地踏入室内,四下环视一圈,带着礼貌的笑容,温和道。“诸位都在啊。”

谁也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会出现这号人物。

付矜垣首先站出来,用自己都不确定的语气,愕然道,“白燮临?”

……

一抬脸,正对上政迟极沉的目光。

虽说平时关系也还算不错,但人到底是真被惹恼了,还是开玩笑做样子,区别还是很大的。

连忙压低声音解释说,“别胡思乱想,可不是我下的帖!我都不知道他在船上,我们先把事情搞明白——”

“付部长稍安勿躁。”白燮临面若自如地走过来,还是穿着旧中式的服装,配着那站洋人面相,诡异地没什么违和感,“这确实是我自己搞来的渠道,私自渡上船的,做着不光彩的事。政先生,别误会了人。”

付矜垣不和他起冲突,平复了一下,面不改色地问,“贵客好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上了我的船,快一周了也无人发觉。”

白燮临和善地笑着,“我有心瞒您,做了亏心事,自然不敢叫人知道。想我是不招人待见的,讨不来帖子,却又想恬着脸与诸位做番交际,”他捻着手里的河石,有些落魄,“我把诸位当同胞,这么一看,还是个外人。”

付矜垣没有说话,看了眼政迟,未见他表情有丝毫松动,急了,“这么看我做什么?你不信?我没事干拉座两虎山到我船上?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急什么。”

“……什么?”

政迟脸上挂起了笑,轻松道,“你这一手,真是叫人防不胜防。”

“政迟!”

政迟却摆了摆手,“付部长多虑了,我没有责怪的意思。想你说得有道理,做事得为将来发展考虑,并肩向前共同建设的事,都是栋梁分什么你我。”

这话一说,气氛便凝重了起来。

要说政迟这号人行事作风大伙心里都清楚,要一直黑着脸或许还有转圜余地。一旦开始说这些面子话,那就是在心底分了亲疏,逆鳞给人梳起来,只等如何发作。

话闭,付矜垣明白了政迟的态度,他看了一眼笑盈盈置身事外的白燮临,半阖上眼,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再与政迟对视的时候,那表情神一样诡谲变换。

变得彻底,由阴转晴,又挂上那副与先前并无二致的和善容颜,在椅子上深深叹了口气。

“赌了一把,还以为你多重情义。”

政迟淡道,“这和那没什么关系。”

这是实话。

在座的谁人没被心腹背刺过那么几回,至少都经历过数次死里逃生,不然也坐不稳当今的位置。他不疑付矜垣,若是这事没什么损耗地过去,也是说翻篇就翻篇的事,亲是亲利是利,互不干涉,互不排挤,是可以共存的。

“是你的意思,还是老部长的意思。”

“既是他的意思,也有我的成分在。”付矜垣说,“这事必须在年前解决,拖不得,影响太大闹到国际上,在不在乎是一回事,可担责任的是我家老头子。”

政迟好奇道,“你想怎么解决。”

付矜垣指了指站着的人,“白燮临说了,设备是他的,政药可以自主研发,但不能普及,一切供应要优先进口,”又疲惫地捏着眉心,“就是这么个状况,别和我说窝囊不窝囊的话,我们的需求是个什么体量,你干这行的比谁都清楚,老百姓一时半会儿的也不太能接受国产设备。你老实和政月顾中医药的大头,我会尽全力帮衬,亏不了你。何苦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本来就舆论缠身了……还是说。”

付矜垣瞄了一眼,见政迟神色淡淡,轻咳一声,“也不是说和别的有牵扯,但你最好不要感情用事,过去的都过去了。你刚说得不错啊,做事得为将来发展考虑。”

政迟听明白了,问,“如果我不愿意,你要怎么做。”

“这是我的船,也是片空旷的海。上头急着要个结果。”付矜垣不咸不淡说,“三天后船经停圣彼得堡,那是个好地方,值得一逛。要么下去两个,要么下去一个。”

像是为了缓解气氛,又笑着说,“不管什么结果,也不过是多一张嘴少一张嘴的事,我招待的过来。”

“白燮临。”政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过去。

他笑着回应,“有何指教?”

政迟看了眼依旧未见任何回应的手机,殷姚那边,依旧一条信息都没有回过来。

已经过去两个小时,杳无音信。

“越遥,”政迟收回目光,问道,“他现在,人也在这艘船上。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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