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与闻洗完澡坐在床上看剧本,方雨陪他看了一会儿,下床进了卫生间。回来时双手湿淋淋的,陆与闻掀起睡衣包住方雨的手,替他擦干。
方雨凑到陆与闻脸前道:“你的内裤我帮你洗了。”
陆与闻眯起眼睛,摊开睡衣下摆,抓住方雨浸过凉水泛白冰凉的指尖,他亲了亲方雨的手指和手背,“奖励你一颗糖吃好不好?”
枕头边放着一袋牛奶糖,陆与闻刚才翻背包找出来的,美其名曰是给方雨带的礼物,结果只有他一个人在吃。
方雨抿抿嘴唇,在陆与闻耳边悄声道:“我要吃你嘴里那颗。”
陆与闻神情一凛,攥紧了方雨的手指,“要吃我的口水?”
方雨嗯了一声,上身倾向陆与闻,微微张开嘴巴。从陆与闻的角度看过去,殷红的舌头已然急不可耐。
陆与闻捏着方雨的后颈,吻上他的唇,将嘴里的奶糖渡了过去。
方雨含着奶糖,认真地品尝起一颗糖的滋味,时而皱眉时而展颜,最后面含笑意地将软软的唇印在陆与闻嘴角。
陆与闻把方雨抱到腿上,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不打一声招呼便含住方雨的唇,彼此都睁着眼睛,视线胶着,一两秒后唇却分开了。
陆与闻试探地舔方雨的唇,似乎从中得了趣,继而一下接一下。这种舔舐方雨更受不住,身体轻微一激灵,他无意识地张嘴,舌头像失了控制的鱼。
两根柔软物事甫一触碰,方雨浑身犹如过电那般,陆与闻抱紧了他,一个顺理成章的吻发生了。
屋里很安静,接吻没有声音,外面的嘈杂与他们无关。陆与闻专心吻着怀里人,喂给方雨的奶糖最后还是被他吃了,连同那甜津津的口水,方雨的甜全都叫他尝了去。
陆与闻意犹未尽地放开,他用鼻子磨蹭方雨的脸,着迷地道:“你好甜,再让我亲一亲好不好?”
但凡陆与闻提的要求,方雨从来没有拒绝过,他搂着陆与闻的脖子身体往后倒,指引陆与闻压在他身上。
陆与闻双手撑在方雨脸侧,自上而下俯视着他。方雨眼睛湿润,看着他忽然说了一句:“我爱你。”
陆与闻没有应景地回一句我也爱你,不管爱不爱,他都要亲下去。
因为他是坏人,而这里是他不容外人打扰的秘境,秘境里没有什么能束缚他,他可以肆无忌惮到为所欲为的地步。
他吻住方雨的唇,辗转深入,方雨在他吻下来的那一刻便乖得不像话,只会张嘴和配合,一副任他予取予求的把自己完全交付出去的模样。
不仅如此,陆与闻的手还无师自通地钻进方雨衣服里,方雨一下子揪住陆与闻的衣角,半睁开眼睛,忽而发觉陆与闻正盯着他看。
方雨本就意乱情迷,此时更是面红耳赤,原来陆与闻睁着眼亲吻他,必定将他的痴迷情态全都看在眼里。
陆与闻陡然停下来,唇离开他的唇,手堪堪停留在小腹。方雨叫了两声陆与闻的名字,紧张得拽他的衣角。
陆与闻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在那样缜密、不留余地的注视下,方雨顿觉无所适从,没被压住的小腿和脚后跟难耐地蹭着床面,他求饶地喊出陆与闻的名字。
陆与闻倏尔把手抽了出来,在方雨额头印下一吻,随后从他身上起来。
房间电压不稳,灯光偏暗淡,陆与闻靠着床头看剧本,方雨挽着他的胳膊,把头枕在他肩上。
两人已维持这个姿势快半小时,陆与闻一直心无旁骛地看剧本,想象明天的戏该怎么演,方雨则安安静静地陪着他。
医院的戏份延后拍摄,明天拍董乾回到山上,冒雨去找向晴,向晴把淋得全身湿透的董乾带回家,找来毛巾给他擦干,两人在晦暗的夜里接了第二次吻。
整场戏的重点是那无端端发生却又持续了很久的吻。
这也是陆与闻今晚光看剧本、没有提前演一遍的原因,他准备翻过这一页,左胳膊被箍得有点久,肩膀处有些酸痛。他侧头看方雨,方雨没察觉他的目光,不知想什么愣愣的出了神。
陆与闻轻声叫方雨的名字,方雨抬头,眼圈发红,陆与闻心里一惊,丢下剧本抬起方雨的下巴,细看后问道:“怎么了?”
方雨把他的胳膊抱得更紧了,眼圈有越来越红的趋势,他小声地问:“你是不是还不能接受,所以你不想碰我。”
陆与闻一时没听明白方雨的话,“不能接受什么?”
方雨受伤地看着他,抓住他的手覆上自己的腹部,再往下一点是私密部位。陆与闻瞬间明白过来,他既好气又好笑,“你觉得我不能接受你?因为这个?亲得都抱一块去了还叫不能接受?”
“平时挺聪明的,这会儿智商哪去了?”
陆与闻的手掌心拢着方雨的小腹,他细细抚摸了一遍,凝注方雨的眼睛,“说话啊,你到底在想什么?”
方雨红着眼睛与他对视,并不答话。
陆与闻耐心地解释:“你以为我停在这里是不想碰你?我只是看出你很紧张,我没有非得要碰你的理由,明白吗方雨。”
方雨哽咽地问:“为什么没有?”
“我已经够混蛋了,你还想让我罪加一等?”
陆与闻自嘲地笑,在方雨紧抿的唇上亲了亲,“不该亲你的,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占你便宜,可你看我都干了,并且干得毫不羞愧。”
“我是坏人,你说得对,我这样坏不坏?”
陆与闻贴着方雨的唇,似吮似咬,大手仍在方雨的腹部游移,只不过这回他的手真真切切地触摸方雨的小腹,手指头距离内裤边缘不到半指远。
他跟方雨咬耳朵,低笑地问:“今晚又穿了白色的?”
方雨呼吸变得急促,他勾住陆与闻的脖子,喃喃地道:“我给你看。”
房间灯光忽明忽暗,方雨下了床,反锁好门,再将窗帘拉严实了。他走到床边,侧身对着陆与闻,双手交叉置于胸前,手臂缓缓抬高,上衣渐渐剥离身体。
衣服掉到地上,方雨动作没有停下,他稍稍弯腰,手捏着睡裤,眼睛一闭将裤子脱了下来,全身只余一条内裤,如陆与闻所想,是白色的。
陆与闻也下了床,他捡起地上方雨的衣服,方雨转身和他面对面。
两人四目相对,方雨慢慢地环住陆与闻的腰,他的勇气、希望,全都孤注一掷地压在了这一刻。
藉由双臂、藉由赤裸的身体,他想给陆与闻看到他的决心,以及这世上最不值钱、但偏偏是他的全部的赤诚的爱意。
陆与闻揽着他的腰,把他的头按向肩膀,良久,陆与闻开口:“我看到了,你说的后腰上有一粒痣。”
方雨问:“记住位置了吗?”
陆与闻笑,“没有,但我以后还能看很多遍,我不用刻意去记,对不对?”
方雨猛地抬头,对上陆与闻带笑意的眼眸。
陆与闻抚上方雨的后腰,准确地按住那一粒痣,“你什么都愿意给我,我把你当成我的人了,方雨,我会想个办法,让你留在我身边,我们的关系会很牢固。”
方雨仰着头,殷切道:“不要当你的弟弟。”
“好,不当弟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听你的。”陆与闻亲亲方雨的脸颊,“回床上去?冷不冷,把衣服穿上?”
“你抱着我就不冷。”方雨仍痴痴地盯着他看,眼里噙着泪,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
陆与闻刮了刮方雨的鼻梁,问:“高兴吗?不高兴吗?”
方雨回答:“高兴的。”
“笑一下?我总不能老惹你哭。”
方雨抿了抿嘴角,试图扯出一个笑,结果却是眼泪先掉下来,方雨眨眨眼睛,含泪笑道:“高兴的,我很高兴。”
很久以后陆与闻回忆起今晚,他参透的关于爱的第一课是,原来爱会让人笑着流泪。
这晚格外的长,房间的灯关了,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说了很久的话。
方雨光溜溜的缩在陆与闻怀里,陆与闻抱着他,用手指梳理他的头发,给他讲童年糗事和趣事,讲到好笑处两个人都笑了,而后一起捂着嘴巴忍笑,唯恐吵醒隔壁房间的人。
轮到方雨讲小时候的事,陆与闻异常沉默,他搂紧了方雨,不时在方雨脸颊或额头亲一口。方雨被他亲得哭笑不得,索性闭上眼睛,陆与闻看懂方雨的暗示,吻来到了嘴唇。
克制的轻柔的吻。
许是知道这夜很长,而他们不赶时间,不争这一分一秒,会有很多很多个吻在以后等着他们。
一吻毕,方雨又说了一次我爱你,陆与闻握住方雨的手,把它按在胸口,方雨感受陆与闻跳动的心脏,所有澎湃的汹涌的情感都从这里奔涌而出。
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太贪心,不该妄想更多,他的爱从来不是要挟的工具。
如梦境般甜美的夜里,方雨对陆与闻说:“没关系的,我爱你就够了,你可以不回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