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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按计划行事

这书我不穿了! 九州月下 2798 2024-04-19 11:27:58

萧衍告别那位殿下后,心情沉重,自上小舟,在这冬季的芦苇丛中等到天色渐暗,才与自家出来打探消息的士卒一起,趁夜去到城墙下,由吊篮回到襄阳城内。

城中一片寂静,只有零星灯光。

城墙上士卒严阵以待,手持火把,随时巡逻,以防魏军夜袭。

萧衍没有回营,而是顺着长长的城墙,走到东北一角,凝视着东边那魏军漫山遍野的营帐。

分别时,少年的最后一句话语,言犹在耳,让他心寒。

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出那少年远在遥远北国,又是如何能给南朝之君服下毒药,更能准确地说出最多七月,他便要过世这话!

理智上,他觉得这是谎言,可一想到那少年的厉害,他便又拿不准了。

要知道,当那少年身边还没有一名兵卒时,就已经随意弄死了身边典签,更是从千军之中,将他擒拿,谈笑间又将他放过,后来更是将北朝君主,也一并欺瞒。

那位殿下甚至对他没有丝毫遮掩,大大方方地命人来寻他,颐指气使地要他帮着寻找茶叶,还要他帮忙联系陈郡谢氏……

偏偏萧衍还真不能将此事告诉萧鸾,那位皇帝行事心狠手辣,从来都是有错杀无放过,这些年来,这三年多来,对朝中势力各种猜忌,高帝、武帝的子嗣已经快被他杀光。

萧衍将此事报上去,恐怕得不到嘉奖,反而要被怀疑早早与临海王勾结,意图颠覆朝廷。

更让他心凉的,是那句“太子不似人君”。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太子萧宝卷,性愽狠戾,无才无德,一但继位,天下必乱。

“唉,若是以往,我还能坐山观虎,徐徐图之……”萧衍有些扼腕。

他自幼便是神童,通读四书,对儒道释皆有钻研,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精。

可如今却发现,那位临海王殿下,才是真正的神佛转世,能洞悉天地奥秘,对世事若观烛火,玩弄天下,让他与这样的人物做对,他还真担心某一日如萧鸾那般,不知死期将至。

好在,由目前看来,那位殿下,对他还是拉拢之态,安全无虞,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是……

“如今襄阳防备甚严,又是雄城,他要如何破之?”萧衍绞尽脑汁也想不通。

那投石炮已经被他们想法克制了,襄阳城高池深,四面环水,护城河便有百丈之宽,一时半会,也休想填平。

这样的城池,怎么可能几日之间便被攻破?

“如若真如他所言……”萧衍心中做下决定,“还需要早早备好轻舟,逃出襄阳才是。”

……

北魏军营中,目前也有一点小小的争执。

那就是要不要继续攻打襄阳。

因为东南边又有大将陈显达、裴叔业二人,带兵来救援襄阳,前者带四万大军将至,后者则开始攻打淮河之北的城池,先前大胜的镇南将军王肃,有些疲于应付。

襄阳毕竟是在大河之南,补给困难,两年前他们在淮河南岸的钟离城就是因为南北通行不畅,被南朝大军困住,损失不小。

而且这次毕竟已经拿下樊城,汉水之北郡县皆落入魏朝之手,算是大胜。

但这些其实都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元宏生性仁慈,不准士卒掠劫南朝的城池,甚至不许入乡里抓捕奴隶,只是用国库钱财做为补偿。

虽然免不了有士卒私下抢掠,但那毕竟是小打小闹,抢不了多少钱,加上如今国库已经空了大半,元宏虽然砍了宗室后宫的俸禄,但也不太给得出钱了。

如此一来,士气便难免得下降,很多低阶士卒,在这冰寒天气里,就不是很想打了。

元宏却是非常、非常、非常的想要襄阳城。

因为他知道,一旦拿下襄阳,将来南下,便可以顺着汉水一路进入长江,大军旬日便可直奔建邺。

一但拿下,那直的是一统天下有望了!

于是,在知道这些困难后,元宏便带着自家司徒,又来到了萧君泽处串门。

……

“他怎么又来了?”

元宏来时,萧君泽在樊城的宅子里和自家舅舅说起南朝如今各地宗室、武帝的心腹将领在什么位置。

他思维敏捷,又知晓后来的历史,正在教授舅舅回到南朝后,如何用茶道结交权贵,以及哪些权贵将来必然有好发展,需要多多结交。

谢川淼听着殿下指点江山,激昂文字,听得热血澎湃,恨不得立刻回到南朝,按君泽办法,先从族兄谢朓入手,以他的诗才带火茶道,再借着谢朓的诗会,拿出几首上佳诗书文章,把谢家在文坛上的名字再加一个。

接着利用谢家姻亲王敬则将军人脉,开始贩卖茶叶到东吴繁华之地,再联络崔景慧等部将,等着皇帝归天,然后在太子想要乱杀功臣时,拥兵自重,等到适当时间,起兵拨乱反正,将自家殿下推上皇帝之位!

到时候,他就是新帝的从龙之臣,位置怎么也该有个尚书,谢家这近百年的沉沦,也终于将在他手里发扬光大……

光是想想,这位美人便眼眶发红,仿佛时间进度已经拉到他死后见列祖列宗时,被各种夸赞,看到姐姐后,斗志昂扬地邀功……

萧君泽也把饼画的点到即止,剩下的剧情全给舅舅自己脑补。

不过他的饼那可都货真价实,只是暂时够不到而已,没看舅舅已经全方位代入了么?

就在一边的青蚨叹息又骗了一个时,在外守着的斛律明月匆忙来报,说是陛下来了。

萧君泽顿时不悦。

谢川淼也有些心神不宁,他连南朝的皇帝都没有见过,却突然要私下要见北朝的皇帝,一时间也有些压力巨大。

萧君泽却不管这些,也没有要出门迎接的意思,只是叹了口气,让人把房里的坐椅撤了,换成席子。

“不用换不用换!”元宏已经自来熟地走了进来,打量着这房里桌椅板凳,笑道,“还是你这东西坐着舒服,比那凭几好用多了。”

萧君泽翻了个白眼,想到元宏是鲜卑人,有穿骑马裤的习惯,便没有拒绝。

皇帝带着冯诞坐下,目光在谢川淼的脸上流连数息,微笑道:“君泽,听说你这位小姨年方廿三,风华正盛,不如便封个县主,也好寻个夫家。”

这是示好,北魏是胡族政权,风气彪悍,别说寡居了,没离婚同时悄悄勾搭的也不少,只要不闹得大家面子上不好看,都不会声张,绝没有二嫁就不好嫁人这事——相反,若是生了儿子的,反而比未婚的姑娘更受欢迎,只因为未婚的姑娘很可能折在生子这事上。

不过这话让谢川淼瞬间花容失色,忍不住躲在了君泽身后。

“别闹了,看你把她吓得,”萧君泽冷淡道,“有话快说。”

元宏惊讶地看了一眼眉目含泪,我见尤怜的美人,感慨了一句果然是江南女子,柔若秋水,便把话题岔开:“听闻你最近圈占了万亩茶园?”

“是十万亩不止。”萧君泽随意道,“怎么,你也想要?”

元宏微微摇头:“哪有那闲情,只是听闻那茶园多在鱼梁州,若是这襄阳不取,将来此处便是刀兵之地,怕是难以有所产出啊。”

萧君泽无语道:“和我你还卖什么关子,分明就是你想拿下襄阳,一时间又苦无良策,这话,是想空手套我么?”

元宏不满:“如何便是凭空占你便宜,你是司徒的阿弟,自然也是朕的阿弟,朕是魏国之君,你是魏国之臣,如此,国有益而臣有功,国有缺则臣有忧,你说说,做为朕之幼弟,你该不该出力?”

谢川淼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殿下真不愧是殿下啊,无论南朝北朝,居然都能轻易得到亲王之名,还能随意对君王使性子,摆脸色,他、他是真敢啊!

萧君泽不吃这套:“这次南征,我出的力还少了么,若不是我以运河输粮,又有投石炮,你哪能打入樊城。襄阳城哪是轻易能拿下的,如今说好的东西,你又有什么给我了?”

元宏脸微微一红,轻咳道:“非是朕不愿封你,只是如今雍州还未拿下全境,若这便说敕封,未免惹人笑话。”

萧君泽这才轻哼一声,及时给出台阶:“也算有理。”

元宏于是立即坐直了身子,认真道:“如此,计将安出?”

萧君泽思考数息:“襄阳城有护城河,但问题不大,护城河连通大河,只要以船装石,沉于河口,在上游河口堵住水位,便能让东边的护城河枯竭,至于其它,倒也没什么诸葛妙计,最多,便是将我那投石炮,改进一番,需要个一两日。”

元宏顿时喜道:“小事而已,若能拿下襄阳,便是再等半载,亦是等得。”

萧君泽于是点头,又和元宏商量了一下改进投石炮后,需要如何进攻,这才送喜笑颜开的陛下出门。

送走元宏,萧君泽长叹了一声,走到自己那几辆马车旁边,有些不舍。

唉,这火药登场,是有些早了。

不过好在,就算自己把简单的配方给了朝廷,没有精确配比,没有制成颗粒,那威力都只是寻常烟花,更多的是观赏效果。

谢川淼倒是有些的担心:“殿、公子,若得襄阳,陛下是否会顺势南下,攻打建业呢?”

如果这样,殿下还怎么当南朝君主啊?

“不会,”萧君泽微微一笑,“北边还准备周全,再者,南朝也非毫无还手之力。”

元宏那运气,就和南边不合,一但来久了,那倒霉事便一串接着一串。

再说,他手下里,除了他自己,那能打的,可真没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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