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是什么, 又和肉|体存在什么关系?
试图寻求永生的大蛇丸喜欢思考这种问题,佐助在得到轮回眼之前,只短暂地思索过一瞬——在他看到鼬哥的秽土转生时。
随即, 他就一心追了上去,把这件事完全抛在脑后。
得到轮回眼后, 他又重新开始思索这个问题。
在这个世界,佐助见到了鼬的查克拉残留,随后发现自己能够察觉到灵魂的存在、并且这种能力正在不断增强。
一开始只是近乎错觉的视觉,第二次见到江户川柯南时他已经可以看得十分清楚, 到了现在,他可以清楚的理解心层潜的原理,意识到自己的绝大部分忍术,都只是在攻击对手的躯壳, 而难以影响他们的灵魂。
灵魂的定义似乎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它不过是承载更多信息的力量而已。
说它是人的躯壳、血肉, 或是查克拉、咒力,都差不多。
普通人的血肉就是他们的身份,忍者的查克拉保有他们的精神,咒术师的咒力代表他们的意志。
但这不代表三者的灵魂就真的是那种泾渭分明、完全不同的东西了。
只要是有实体的人类, 灵魂都源自肉|体, 而纯粹由咒力组成的咒灵,所谓的肉|体也不过是咒力捏造出的外衣,本质并无区别。
而他恰好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才能影响到对方的本质。
“你都已经能抵抗我的攻击了, 为什么还有攻击灵魂的手段?”真人脸上露出了痛苦中夹杂着迷惑的神情。
他完全没想到,这种本应只存在于人类脸上的表情, 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和人类相比, 诅咒这种原本就是由苦痛汇聚而成的生物并没有□□, 也不存在所谓的器官、肌肉、血液与神经,那些东西本质上都是外来的情绪、是咒力,少了也很容易补上。
他们不会感到疼痛,也不会觉得疲累,只要咒力充足,便可以一直战斗下去。
——在一般情况下。
“你既然想看能伤害到灵魂的术式,我就让你体验一下,算是礼尚往来,感谢你挖空心思牵制我。”佐助居高临下地把刀转了转,踩着真人的胸膛,让挟带着黑色火焰的唐刀再一次穿透空气,钉在蓝发咒灵意图变形的右臂上。
火焰在惨叫声中迅速变形,沿着刀刃攀上对方的手臂,缓慢而坚定地燃烧起来。
天照。
希望仁王雅治不要吓坏了,现在这个情况,他已经不能在保证对方精神完好的情况下,强制让人忘记这段记忆了,佐助平静地想。
他到这里这么久,总共只用了三次天照。
第一次是在奈良,佐助意识到天照可以燃烧咒力。当时咒灵也表现得十分痛苦,但五条悟没有露出太过惊讶的表情,他也就觉得没什么问题。
第二次是为了试验能不能烧掉两面宿傩的手指。五条悟当时突然提出这个要求,他还有点奇怪。现在看来,可能是想到了了天照的不同之处。
第三次就是现在。
佐助一直把诅咒视同于和尾兽相似的存在——都是力量的聚合体,都能被他触碰,区别只在于智力的高低。尾兽能感到痛苦是件正常的事,那诅咒会有这种知觉应该也不奇怪。
但在和真人相互试探的过程中,他发现咒灵并不会因为普通的攻击感到疼痛,就算喉咙被整个穿透,也完全不影响对方发出声音。
如果诅咒没有痛觉,当时奈良那只特级痛苦地嘶鸣,究竟是因为什么?。
天照可以燃烧咒力,可以让咒力构造的灵魂直接感知到痛苦。
远处的咒力正急速靠近,然后又突兀地停了下来,身边那个奇怪的气息则去了另一个方向。
终于肯往这边跑了。是要找普通人吗?还是想偷袭他?
黑发少年把刀留在原地——天照在真人的几次尝试中覆盖了咒灵的胸膛与手臂,让对方无力抬手解放自己——然后转身看向仁王雅治。
“仁王,到我身边来。”他淡淡地说。
——
仁王雅治觉得自己的四肢像灌了水泥,有点行动迟缓。
无他,宇智波佐助刚才的举动,注定会让一个生活在和平社会的普通学生感到恐惧。
就算理智上知道那个缝合脸不是什么好东西,黑发少年的做法也显得有些残忍。
——背对着他说完那句话,宇智波佐助就动了。他和那个真人很快的过了几招,对方就突然惨叫着倒在地上,被手掌拍过的胸膛出现了黑色的火苗。
缝合脸每尝试摆脱一次那些火苗、或是攻击宇智波佐助,后者就会用燃烧着黑炎的唐刀毫不犹豫地将对方钉在地上,然后抓着刀柄,仿佛那把刀有千钧重一样,慢吞吞地、磨蹭着把刀旋出来,剜出一处崭新的、火焰包裹的裂口。
缝合脸的惨叫已经弱了不少,仁王雅治发现对方大概是试图治疗过自己,但不知为何失败了,现在正在泥土与碎石间无声地抽搐,指尖深深陷入了地面。
这是折磨。
但宇智波佐助是为了保护他们。
就算刚才双方打得那么激烈,他所处的位置也干干净净、甚至没有一块碎石。
仁王雅治挪动了一下,试图像一开始那样,露出一个给同学的笑来。
他不太清楚自己成功了没有。
——
那个咒灵还没有动。
佐助看着仁王雅治稍微有点牵强的笑容,默不作声地跃了过去,把真人所在的位置让了出来。
如果这样他们还不出现的话,情况就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了。
佐助一把将仁王雅治拉出了窗外,抬眼看向空中。
看来,这些诅咒还是有点同伴之情的。
仁王雅治编的理由应该很不错,希望这个理由在接下来也能发挥作用,多少拖延一下其他人来的速度,让他把这件事了结。
下一秒,火焰夹杂着轰鸣吞没了他们的身影。
碎石飞溅,钢筋断裂,整栋教学楼似乎也晃动了几下,勉强没有完全坍塌。
漏瑚落在地面,伸手把插在真人身上的刀拔|出来丢到一边,警惕地盯着还未完全散尽的烟尘。
那里的咒力反应比之前还要强烈。
“一直躲躲藏藏,现在终于舍得出来了吗?”
烟尘散去,紫色的咒力第一次显出了特殊的形态,一节节脊柱和肋骨将黑发式神环绕其中,仿佛给少年穿上了一层骨骼盔甲,挡掉了他的攻击。
但漏瑚看见,那些骨骼上也出现了一点裂痕。
领域延展吗。只要加大攻击,说不定可以……不行,他不是来打架的。
同样打断漏瑚战意的还有宇智波佐助的话。
佐助没有撤掉须佐能乎。
他双手抱胸,动了动手指:“让我高兴一点,我可以饶他一命。”
随着他的话,真人身上的火焰猛地高涨了一个度,好像烧得更欢快了一些。
火山头头顶也随之喷出一股火苗,看起来有些焦躁:“你我都是咒灵,杀掉他对你没好处。”
“那又如何?”佐助看着对面又一个特殊的咒灵。仁王雅治在他身后,同样被查克拉骨骼包裹,但呼吸还是稍微有些沉重。
大概是温度太高了。
漏瑚个子不高,也有人形,只是长相里明显非人的特点更多一些:只有一只巨大的眼睛在头部正中间,头顶看起来像是个火山,翻滚着火焰与岩浆,牙齿漆黑一片。
他一出现,这里的气温似乎又向上攀升了好几度,跨越了让人感到炎热的区间,直接到了仿佛能点燃空气的程度。
“我们才是同类,”漏瑚说,视线从佐助脸上转移到了他背后的仁王雅治露出的一点身体上,“人类那么虚伪,知道你是异类之后只会厌恶你、远离你,就算你喜欢他们、救了他们也一样。你杀了真人,我们就少了一份力量,你不会不明白吧?”
像他们一样有智慧的咒灵太少了。
所以他今天本来也不打算出手——除非真人玩脱了,没能控制场上的情况,就像现在这样。
“所以我没有杀他,”佐助头也没回,似乎根本不在意仁王雅治是什么表情、有没有感到恐惧,“只是给他一个教训,让他涨涨记性,不要随便惹我。至于人类,他们的意志与我何干?”
但那些黑色的火苗仍然没有消失。
真人的手臂已经被烧得几近溃散,不断有紫色的咒力从伤口溢出,徒劳的抵抗两秒就湮灭在天照的火焰中。
“那你也教训够了吧,”漏瑚大概是觉得自己已经说服了佐助,不耐烦地问他:“还不满足吗?”
佐助冷笑了一下。
这个咒灵也太直接了吧。当初在电话里,怕不是别人说一句他重复一句,才没把不该说的说出来。
“既然他敢用束缚限制我,你们也得付出代价,和我达成束缚。”他冷淡地说,“我说的不只是你们两个,还有藏在后面的那些人。”
如果是人类来找他的话,佐助大可以直接把人弄死,去尸体的脑子里找答案,有时间的话拖到束缚结束也可以。
但诅咒和人类不同。
他们是无序而混乱的咒力,记忆在他们体内不论是存储的方式、位置还是形式都和人类不同,所以不论是月读还是心层潜,对诅咒来说用处都十分有限。
就算是佐助拖到今天结束,用写轮眼控制他们,这些诅咒的眼睛估计也会像尾兽一样,直接变成轮回眼的形态,根本无法糊弄其他人。
更不要说,佐助也没法等。
仁王雅治状态越来越差了。
漏瑚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说了不会杀真人的吗?”
他头顶的火山口甚至喷出了几滴岩浆,溅到地面上,发出嘶嘶的响声。
“那也是我心情好的时候。”佐助漫不经心地说,抬了抬手,千鸟锐枪擦着漏瑚的小腿,再一次将真人钉死在地面。
真人所谓“伤害不到灵魂”的攻击,这时却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完全打消了他最后一点希望。
他动弹不得地趴在地上,自“诞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这种情绪。
真的会死,不答应的话,他马上就要消失了
他不想死。他不能死。
“你快说啊!”蓝发咒灵爆发出了最后一点力气,“我什么都答应!”
佐助勾了勾嘴角。
他看不见对方扭曲的表情,不过单听声音就能想象的出来,真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你呢?”他几乎称得上是气定神闲地看着对面的咒灵。
漏瑚的眼睛瞪得简直要脱出眼眶了,他瞳孔缩小到了极点,头顶的岩浆不停地涌出来,显然就快要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准备动手了。“……你不怕我杀了这里的人类吗?”他咬牙切齿地说。
“随你,只是人类而已,要多少有多少。”佐助露出了一个不论是五条悟还是其他什么人都没见过的、满是恶意的笑容,看起来简直比漏瑚还像个诅咒,“干脆我先告诉五条悟你们的存在,再杀光所有人好了。反正都已经被捆住了,我倒想最后乱来一把、给他添添堵。”
不就是疯吗,大不了就违背束缚,等代价出现再想办法就是了。
而且,漏瑚敢杀吗?现在只是建筑的损害,想要掩盖非常容易,若是死了几个学生,他们再想控制局面,可能性就不大了。
他突然往后轻轻撤了一步,躲开了空中飞来的根茎,但还是被笼罩在一片瞬间盛开的花海之中。千鸟锐枪消散在空气中。
“花御!”漏瑚看着自己的另一位同伴带着陀艮出现在身边,还顺便解救了真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又立刻把注意力放回了宇智波佐助身上。
手上聚集了一团暴虐的咒力。
就算不能杀了对方,也要出了心中这口气。
“——无聊。”佐助走了两步,俯身把被丢到一边的唐刀捡了起来,丝毫没有顾及身后的仁王雅治,任由他暴露在对面四个咒灵面前,“没用的。”他漫不经心地说。
他本来对这个天然免疫瞳术控制的咒灵很感兴趣——对方的眼眶中并没有双眼,而是伸出了两根弯折的树枝——这个名为“花御”的咒灵在隐匿方面也确实有一手,给他的感觉和绝有点像,但这位不论是术式,还是性格看起来都有点平淡。
绕了一大圈,只是回去找了个会用水的同伴过来,好歹多找几个普通人来啊。
他现在还没过瘾呢。
[漏瑚,火焰熄灭不了。]花御的声音同时在在场所有人脑海中响了起来。
漏瑚猛地回过头去。
[我答应你的条件。陀艮也不会违背束缚。]
“只有四个?”佐助把刀插回背后的刀鞘内,抬了下下巴,示意花御带着真人走过来。
“我只有三个同伴,剩下的都只是临时的合作对象。”那个总是打扮成和尚的夏油杰并不是他们的同伴,只是互相利用的合作者而已。
“不允许攻击这个学校的师生,不允许以任何手段限制我的术式[写轮眼],不允许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告知咒术师,交换我同样不告知他人你们的情报,不用写轮眼催眠你们四个,并且饶他一命。”佐助把手按在蓝发咒灵的手臂上。“在这个基础上,你们如果能给出我想要的东西,我们也可以合作。”
“你不是不介意我杀了普通人吗?”漏瑚狐疑地问。
“原本你们杀一两个也无所谓,”佐助垂眼看着蓝发咒灵扭曲的面孔,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但现在不一样了。我的地盘,恶心的家伙还是滚远点好。”
“……我同意。”
漏瑚看着黑发式神垂着眼,冷淡地把手插进火焰里。
原本不允许任何事物接近、能燃烧一切存在的火苗在对方的手下却变得温顺不已,似乎不带一点热度,温柔地包裹着少年白皙的手掌,就连衬衣袖口也没有烧到一点。
火苗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空气中。
他本来做好了宇智波佐助狮子大开口的准备,甚至觉得要是对方的条件实在难以令人忍受,就让真人去死,然后自己再杀了宇智波佐助,权当为他报仇。
漏瑚毕竟是诅咒,暂时没有那种为了救同伴甘愿把自己搭进去的牺牲精神。
只要为了实现诅咒的盛世,牺牲谁都无所谓。
结果宇智波佐助提出的三个条件都不痛不痒,第三条就算对方不提他们也不会主动去说,而一二两条基本都是针对真人的,甚至告诉了他们自己的术式名称,对漏瑚来说,这个束缚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果然还是因为真人太欠揍了,对方才会生气吧。
不远处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现在告诉我,你们能给我什么,让我和五条悟对着干?”宇智波佐助表情未动,平静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