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做这狐族女帝?为什么会想着去把狐族变革?”
许落不紧不慢的问着,苏茉低头望着他的脸,轻笑了一下,“哪需要那么多理由?”
“凡事总有个因果。”
苏茉轻蔑的笑,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裹着黑丝裤袜的美足倒是仍旧轻轻晃动着,声音不紧不慢,“你可知道,千百年前的狐族,有将近半数的狐族,到快成年的时候,就要有专人教导着,怎么去侍奉男人或者女人吗?”
许落一愣,这好像是在曾经的古籍有看到的事情,但却从未关注过。
“狐族地位低下,所以一出生就注定了卑贱,到了年纪,被卖到世界各地,以此换求和平和安生,我们西域妖族的狐狸,不也总被你们东域修士拍卖成鼎炉吗?你是东域修士,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许落只好沉默以对,他当然知道这样的事情,有部分修士都以能有个狐族侍妾为炫耀的资本。
“我是狐族千百年来最有天赋的狐狸,也是最后一脉的皇族,那时候……我的母后为了保证我的元阴纯净,能够安稳的修行到出窍期,不惜委身给蛇族的那位族长做妃子,才换得了我安全的长大。”
许落沉默。
气氛仿佛忽然就变得有些沉重起来,“我恨透了我父亲的懦弱,恨透了所有人的软弱,我知道他们没有力量去反抗,也早已习惯了奴役,习惯了被压迫,改变不了环境,就逐渐一点点的被环境改变,一辈子都直不起腰来,天生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可大家都是妖,为何要有这高低贵贱之分?”
苏茉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微咬牙,就连力气都加重了几分。
“后来,我突破炼虚期那天,我把那位族长给杀了,剁成了一滩肉泥,狐族与蛇族的仇怨,也来自于这里。”
许落没有能够反驳苏茉的话,就只好沉默。
总要有那么一个先驱者站出来,从现在许落看到的,狐族的现状来说,苏茉做的很不错,很完美,可许落却不太敢想象那个画面。
她仅仅凭借一人之力,守护住了这整个种族,千百年来,又承载了多少压力与恐惧呢?她是否也会在在深夜里,在这深宫偷偷垂泪呢。
这些问题的答案当然只有苏茉一个人知道。
“如果你真的能够给我想要的东西,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对我而言……你现在只是个小辈。”
“像只咸鱼?”许落轻声问。
“差不多。”
“那希望以后你能对我改观。”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了,最多轻一点。”
“……”
……
清晨。
许落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脸颊有毛茸茸的感觉,大概是有那么一条尾巴正搭在他的脸上,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抓住那只尾巴,却听见耳边清冷慵懒的声音。
“你醒了?”
许落回忆了一下昨晚都发生了什么,好吧,并不是很想回忆。他也不知道苏茉发什么疯,但这家伙肯定是个抖S没错,大概是这么多年积压下来的情绪,以莫名其妙的方式发泄到了他的身上来,许落也没什么好说的,记忆里他昨晚大概是被苏茉折磨的昏了过去。
许落倒并不生气,既然没力量反抗,那就试着享受好了,他也只是一条咸鱼而已。
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他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冠,其实仔仔细细的来看,他确实有做小白脸的资格,白衣胜雪,眉目若星,就是看上去柔弱了几分,少了几分修士的血气,多了几分淡薄。
“我去找瑾汐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三天后离开狐族,两个月后再相见,到时候,你应该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许落回头看了一眼苏茉。
她穿着白色的亵衣,正缩在被子里,眸子就这么望着他,微微有几分清冷,说不上来的情绪,“你还没给我源血。”
许落望着她粉色的眼瞳,“你想做我的道侣吗?”
“你在痴人说梦?”
“啊?你只需要点个头,口头承认了,我就给你,至于你心底怎么想,那是你的事情。”
“那……有何意义?满足你的虚荣心?”
“没什么好虚荣的,给你两秒的犹豫时间,你想做我的道侣么?”
苏茉大概是犹豫了三秒,然后微不可查的嗯了一声。
许落听到了耳边响起的积分获得提示,与狐帝绑定道侣关系以后,获得奖励积分300W,他现在积分余额又变成了六百万。
许落将整整五滴源血丢给了她,与苏茉绑定了以后,系统赠送了很多的东西。许落在心底笑了笑,有些东西她自己承认了,那接下来有些事情,可就变得好玩起来了。
“一个人撑死只能吸收一滴,改善血脉的,第一个玉瓶里装的是最适合你的血脉,上古的那些九尾狐仙同样有着不同的血脉天赋,第一个最强,其它的,你自己分发给你信的过的狐狸吧。”
“走了,和苏瑾汐去别的地方逛逛,瑾汐说要带我去看看星花海,两个月后再见,勿念。”
许落双手撑着脑袋就离开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几分留恋,苏茉躺在床上,看着这几个玉瓶发了一会儿呆,又过了一会儿,她忽然笑了。
……
“瑾汐长老……我也想去。”
苏清茴抓着苏瑾汐的尾巴,轻轻的摇晃着,微微有几分撒娇的怯懦模样,可苏瑾汐眯着眼睛,揉了揉她的脑袋,微笑,“不好。”
苏夜凝早就知道结果,所以她才不会蠢呼呼的上去和苏瑾汐说这件事。
许落看着这两只小狐狸,给她们一人拿了一袋糖果,就当是临别的礼物。
至于其它的……改日再说吧,谁知道未来会如何呢?
许落和苏瑾汐现在要去星花海,在青丘城外几百里的地方,那里的风景很美,许落很期待和她一起看。
看过以后,许落打算直接用空幻石回东域了,现在有很多事情不能再等了。
……
剑宗,暮雪山。
竹清月已经在这里跟着秦暮雪修行了五天。
薛凝与白初晴去了剑宗的考核任务,所以还没回来,秦暮雪大概摸清楚了竹清月的底细,但是没有挑明,竹清月同样没有主动解释,因为懒。
就是因为懒。
这个山上估摸着大多都是许落的……妻妾?所以她没什么好说的,也不想去说。
秦暮雪也并不着急问,她已经知道了竹清月的修为,渡劫九重,就她一个人在这里,在剑宗也翻不起什么波浪,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来剑宗。
竹清月只说,她没有恶意。
直到第五日,薛凝与白初晴回来了。
白初晴在上山以前,就带薛凝去买了一身衣服,可薛凝最偏爱的还是那身灰色的长裙,简简单单的,许落不在山上,她也不想穿别的衣服。
而这时候,薛凝和白初晴,才意外的发觉,院子里多了一个正在浇花的女人。
竹清月转过头,看向薛凝。
然后朝着她招了招手。
“好久不见。”
薛凝微微皱眉,她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她根本就不认识,可看着她的眼睛,却还是隐隐约约的给了她几分熟悉的感觉。
“竹家上下都是邪修,当年灭了季家全族,估计是某位长老想突破境界,制作血魄珠,这些都是许落和我说的,现在看来,也都是真相。”
“我是竹清月,刚从竹家手里逃出来。”
“许落说他大概这个月内,就会回到东域,让我在此地等候。”
竹清月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你现在叫薛凝,对吗?那么……我问你,薛凝,你恨我吗?”
竹清月静默的望着薛凝,并没有胆怯,并没有嘲笑,并没有居高临下,也并没有歉意。
她从不觉得她有做错,所以不会卑躬屈膝。
她若是恨,自己离开这剑宗就是了,总不能让薛凝砍她两剑出气,这不是竹清月会做的事情。
薛凝的眼瞳放大了许许多多,半晌,她才说出几个字来。
“你为什么会来剑宗……许落呢?”
“他?他救了我一命,让我来剑宗等他回来,我来剑宗……是确认一下,他是不是还活着?”
“他现在在哪……他现在在哪……”薛凝的声音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这才是她现在关心的,在意的,焦急的事情。
“我不知道。”
“他说他有办法回来,所以我在这等他,当然,如果你看不惯我,我离开就好了,也没什么所谓。”
“他去哪了,为什么会这样,他在哪?!”
“北域魔族。”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去那里?!”
“找一株金乌花。”
在竹清月这几个字落下以后,薛凝像是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脸颊变得苍白如纸,整个人几乎快要晕厥在地,被白初晴给扶住了。
秦暮雪皱了皱眉。
她凑了上来,看向竹清月,“许落遇到什么了?”
“他说他这个月会回来,大多数时候,他说过的话,都做到了,听他的口气,确实是有把握。”竹清月的声音很轻,“不用担心太多。”
她并没有说许落遇到的是魔帝,也没说许落在北域都遭遇了什么……这些事情如果说出来,怕是现在的薛凝,白初晴,还有他这个师尊,都会崩溃。
他会回来的吧,竹清月有一种盲目的自信,许落当时说话和眼神让她很熟悉,所以她没有担心太多,或许这也算是一种默契。
但希望他不是在骗自己。
无论如何,她也只能试着自己说服自己。
竹清月静默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