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丧钟，摸摸他的脸，像是察觉了什么却没有拆穿，只是温柔地说：

“那谢谢你咯？”

“呵呵，不用客气，你以前帮过我很多，那么我也应该帮你才对。”苏明拍拍自己的胸口，黑黄盔甲发出沉闷的砰砰声：“下次我如果再找你帮忙，你别再问我要什么代价就好了。”

“放心，不会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斯莱德。”路西法转身看向大海，却只在排水口周围看到了漂浮着的各种垃圾：“等到你哪一天死了，我就带你的灵魂去地狱，帮你转生成恶魔，永远陪在我身边当个二把手。”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挂了，那我的灵魂也早就被死亡预定了。”丧钟用原力从海面上捡起了一个空牛奶盒子，拿在手里看了看：“我们言归正传，我的撒旦大人，你有什么发现吗？”

“别这么叫我，感觉亚历山大，现在的撒旦是麦子。”路西法伸了个懒腰，他发出舒服的声音：“我确实有所发现，那就是所有实现心愿的人，全都是无信者，有趣吧？”

“无信者……”

苏明扭头去看身旁的蝙蝠侠。

“别看我，我的信仰就是哥谭。”蝙蝠侠自然是知道丧钟在想什么，他立刻出声把那可能性否定：“我试过许愿，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唔，说得有道理。”路西法走过去摸摸蝙蝠侠的胸口，手指勾勒着蝙蝠的图案边缘：“我一直听说你只爱哥谭，爱到发狂的程度。好吧，蝙蝠侠是不算了，丧钟，你有信仰吗？”

摸出一根烟来点上，苏明抽了一口，他的目光变得悠远又平静：“我信仰的是黑暗，而且我刚才也试过了，我许愿不灵。”

“你可是至尊法师，不信维山帝代表的公正和秩序，居然信另一种概念。”海拉一脸黑人问号的表情，像是觉得不可思议：“你这话说得，简直像是多玛姆的信徒一样。”

“不，多玛姆不如我，他如今还是阶下囚。”苏明看向了卡萝尔，想要在队伍内部挖掘潜力，找一个无信者出来试试许愿的过程。

如果能够亲眼看到愿望实现的过程，也许自己和蝙蝠侠能看出什么来。

海拉不用问，她阿萨神族来着，世界树的铁信徒，连命都是那大树给的。

橘猫就更不用问了，它连人都不是。

“呃，我应该是无信者吧。”卡萝尔不太确定地摸摸自己的腰：“不过如果说我有信仰的话，那么我是信丧钟的。”

“给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搞个人崇拜，我是人，又不是神。”苏明无语地敲了她脑袋一下，又塞了一瓶汽水到她手里：“你先试试许愿，看看能不能实现。”

瓜子脸的美女听话地照做了，她为了方便让大家观察，许下的愿望也很直观，她许愿自己的手里能出现一把枪。

按理来说，枪械并不值钱，也比较容易搞到，所以她觉得这个愿望实现起来难度并不高。

可惜结果不尽如人意，她许下的愿望没有被回应，尽管她伸着的手不断合拢又张开，做出了抓钱一样的动作，可是大家等了一分钟，她的手里还是只有一根猫毛。

“行了，不用试了，这位小妹妹真的把你当神一样来崇拜着。”

路西法打断了这次实验，表示不用看下去了：

“我们要找真正的那种无信者，要么是反社会疯子，要么是智力有问题的流浪汉，否则普通人多多少少都有自己信奉的东西，哪怕是生活中被铁锅砸了脚，下意识地念叨一句‘上帝啊’，那都算是浅信徒了，这样的人是没法用的。”

晚风吹过，黑色的大海泛着波涛，发出沙沙的响声，配合着恶魔的低语，让人的耳朵发痒。

“怪不得你跑到了普利茅斯这里来。”丧钟明白了一些路西法的想法：“这里是当年五月花号的新教徒登录北美的地方，而到了如今，很多人把这里看做诞生最大资本主义国家的罪恶温床，你想要在这里找新时代的嬉皮士，他们反对一切能反对的东西。”

“呵，我就知道你懂我。”路西法拍拍丧钟的胳膊，随后转头又看向排污管道：“不过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人，他刚才还被你吓跑了，你们谁能帮我把他请回来吗？温柔一点的那种邀请。”

“我来，主人！”

麦子自告奋勇，她脚底冒出火焰，像是疯了一样冲进下水道。

……

地狱来的女妖十分变态，但也十分强力，普通的流浪汉以凡人之躯，怎么可能逃出撒旦的五指山？

不出十秒，那个脏兮兮的流浪汉就被抓回来了，即便这样他还是死死抱着自己的钱箱子，就仿佛钱是他的命。

麦子把人交回主人的手中，就像是狗把叼回来的飞盘交给主人那样。

“滚一边去，蹲好。”路西法踢了她一脚作为奖励，随后弯下腰笑着对缩成一团的流浪汉说：“抬头，看着我。”

他的声音之中充满了罪孽的诱惑力，就像是当年的初堕者诱惑亚当和夏娃吃下红果子一样，凡人无法对抗堕天使的魅力，流浪汉双眼发直地看向了充满魅力的金发少年。

尽管流浪汉的双眼被眼屎和各种污秽围绕着，可这也无损于路西法的美貌，他的美是在看到他的人心中生成的，而不是单纯依靠视觉。

“我有一个愿望，你能帮我实现吗？”

路西法这么说着，同时抚摸着流浪汉的胸口，柔声道：

“我们不会伤害你，也不要你的钱，我想要一个汉堡包，你能帮我搞到吗？”

脏兮兮的流浪汉拼命点头，他打绺的头发中不知道有多少跳蚤和臭虫都被甩了出来，可见他是多么渴望为路西法服务。

他伸出两只手来，手背上的垢甲就像鳞片一起翘着边，但他完全沉迷于美色之中，只会按照路西法的指示行事：

“我要一个汉堡！”

“啪嗒。”

一个包着白色塑料纸，看起来十分廉价的汉堡就出现在他手中，他立刻就笑了，双手捧着那食物，献到路西法面前。

上帝长子微笑着点点头，接过单薄的汉堡后撕开包装纸，直接咬了一口：

“很好吃，谢谢你，现在你可以继续睡觉了。”

被迷惑了心智的流浪汉当场就打了个哈欠，然后把自己装钱的纸箱子罩在破毯子下面，抱着它一起倒向墙角，下一秒就陷入了沉睡。

“好了，二位人类中的聪明人，你们看出什么来了吗？”

吃着人们供奉的食物，哪怕是最廉价的人造肉汉堡，路西法也吃得很开心，他一边快速咀嚼着垃圾食品，一边询问丧钟和蝙蝠的发现，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方向。

路西法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能力很全面，战斗力也很强，但要说观察入微的调查案件能力？那就可惜了，自己并不是全知全能，而且最讨厌麻烦，现在有人类愿意代劳，就让他们去思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