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面临死亡之时,疯狂与善意会交替并行。
那么龙的死亡,祂的疯狂是什么。
一轮黑色的太阳浩然凌空,遮住冷白的满月。
一分钟前……
被贯穿头颅的巨龙,居然在哀嚎的同时展翅升空,祂将路明非拍飞,遥遥飞到看不见的天上,滚烫的鲜血如雨倾洒。
“祂想做什么?”路明非落到众人中间,在被击中的时候他用天羽羽斩挡住了。
“不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凯撒仰头,黄金瞳绽放耀眼的光。
有什么在黑夜中前行摸索,是无穷无尽的风声,也是悄无声息的阴影,它们成群结队的涌出。
言灵·镰鼬。
无数看不见的风摸向了夜空。
“这好像是要释放什么大招的样子。”诺诺说,“做好准备。”
所有人脸色沉重,本来大家都要为路明非精彩绝伦的一击喝彩,但这头龙却突然散发出让人心悸的气息。
这里没人会飞,他们只能看着夜空下的那个龙影与银月重叠。
“镰鼬在……恐惧。”凯撒说,祂拔出了狄克推多。
其他人也拔出了武器,架枪声上膛声和刀剑声频响。而路明非沉默的仰头,那个龙类的情绪反馈到了祂的脑海里。
就像一片岩浆滚动翻腾,但却又不断压缩……如果是在现实中,这将会迎来一场地壳深处的坍塌爆炸,这是愤怒、疯狂与决然。
“这就是龙吗。”路明非自语。
空气诡异的安静着,好像有透明的风渐渐的拂动……不是镰鼬,是真的有风吹起。
天上的银月肉眼可见的变黑了,红色的圆圈虚空中生成,然后成为红光描边的黑日,狂风骤起,远方海际掀起十几米的巨浪,巨龙在黑日中心咆哮。
“吼!!!”
突然骤起的狂风将摩尼亚赫号变成了水里的玩具,大浪滔天,海洋里升起一道道水柱,突如其来的狂风居然造成了龙吸水现象。这股狂风起码达到F5级,舰船表面的钢铁像纸片一样被撕开,发出刺耳的声音。
“快抓住身边的东西!”路明非怒吼,另一手将天羽羽斩卡在钢筋交错的缺口里,死死固定自己,狂风在他脸上割裂伤口。
其他人不是笨蛋,死死的抓住身边能抓住的一切。
路明非抬头瞭望,那个周围的海洋倒流而上,全部融入那黑不见底的太阳里,那个黑日就像黑洞一样,将这片大海吞噬,摩尼亚赫号在上升海流的中央,像是被海水形成的天幕笼罩的珍藏品。
很快路明非发现不对劲了,因为周围都是黝黑的海水和漫天翻滚的白沫,根本没有对应参照物。但天空的黑日和巨龙越来越大……他们连同整个舰队都被吸上了天。
末日一般的绝境。
“会长!”凯撒咬牙低吼。
有红色的火焰冒了出来,一个黑色头发的男人用村雨固定自己,走到了所有人前面,是楚子航。
“我的言灵可以瞬间爆发剧烈高温,这里是海水环境,高温与海水会产生真空爆破的现象,到时候或许能逃脱……”楚子航面朝飓风,眼神平静,“谢谢你路明非。”
言灵·君焰。
无穷尽的火焰在这片虚空轰燃,爆发刺耳的声音与耀眼的光,火焰像浓缩汽油弹一下子摊开,在波及到队友的之前,楚子航松开握住村雨的手,整个人顺着黑日的吸引力飞向高空。
“该死!”凯撒怒喝,拔出腰间经过装备部改装的手枪,对准天空的巨龙射击,“帮助楚子航!”
诺诺咬住自己飞起的裙摆,抓住了随风摆动的船锚铁索,大声喊,“来几个人,改变这个索道方向,接应一下楚子航!”
没有人因为这轮黑日绝望。
“真棒啊,这样的鬼杀队。”沉默的路明非突然说。
楚子航去送死了,这个男孩真是不怕死,那天不愿意出幻境,今天逆流而上,总是去赴死。面对绝境这个人居然连眼都不眨,好像生与死之间的抉择,就像今天中午吃哪块蛋糕一样简单,这样简单的男人怎么能死掉呢……必须……
“必须来鬼杀队啊!”路明非浑身浴火,瞬间燃起的火光吸引每个人的视线。
全心流。
路明非的皮肤变红,血液在他体内以几十倍的速度流通,心脏像重锤作响,发出猛虎低吼声。
这个位置……这个高度……这轮黑日。
“在会长没做决定之前,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擅作主张啊!我很难办哎!”路明非在火焰中歪头,说道。
言灵·时间零。
这次领域内能行动的只有他自己。
然后,路明非的额头爬满红色的纹路,他的头发也从黑色变成了深红,在火焰中乱舞,像一个从火焰中复苏的魔王,对这个世间投入不属于这里的气息。
“日之呼吸……”路明非慢声说,他作居合,整个人倾伏,像蓄势待发的猛虎。
天羽羽斩的剑身慢慢变红,剑刃往上一路到路明非的肩膀连成一线,赤红的熔岩全部流入这把剑里。他冷冷地隔着楚子航看向那条巨龙,巨龙凌空展翅,像十字架。
“七之形……”
路明非轻一口气,然后白色的气流从嘴角逆流成线。这将是完整的七之形,不是上次那种匆匆转变的一斩。
“炭治郎,舍身击是什么意思?”路明非好奇的看着炭治郎,手中拿着一本野谈史记,里面会记载一些武士战斗的桥段,这些桥段一般都是民间杜撰,很少有真的。
但炭治郎好像真的听过,他想了想说:“舍身击啊,就是舍弃自身,将生命与未来交给这一击的意思。”
“有点难懂,攻击不是为了杀死对手吗,这样做岂不是同归于尽?”路明非诧异。
“不一样吧。”炭治郎朝他盘腿坐下,神色认真,“应该是意志的舍身,就好像祢豆子身陷危机,我一定会将自己的生命和未来放弃,不顾一切的去救她……我想应该是这个意思。”
“原来如此。”路明非悟了。
“路君为什么要问这个呢?是找到值得舍身的人了吗?”炭治郎好奇的问,一个咬着竹筒的小脑袋从其腋下钻出来,同样好奇的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尴尬的挠头,“还没有啦,其实我也不清楚值得舍身啥,可能是某个事某个人,我以前看过很多……文艺作品,里面的主角总是喜欢为了一点小事就不顾性命,好像不坚持什么原则就会死掉。”
“会的哦。”炭治郎严肃地说,“如果连内心的原则都抛弃了,那不如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