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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记忆的诡计 明月听风 6181 2024-06-04 12:01:43

青山路。

向衡去协调了好半天,交警也赶来了。

这边的车辆终于可以挪动,交警在组织清出一条道来。

葛飞驰原也想下车看看情况,但又怕顾寒山闹出什么事来,转身跑了找不到人就糟糕了。于是他一直在车上等着。顾寒山不说话,车子里很安静,葛飞驰如坐针毡。

指挥中心来电,葛飞驰精神一振,但可惜得到的却是不好的消息。486车牌的车子截住了,上面有司机一人。许光亮的车子也截住了,上面也只有司机一人。后座后备厢都查过了,没藏人。

没有罗峰,没有常鹏。

定位他俩的手机都没成功,关机了。

葛飞驰愣住了:“总不能凭空消失,他们中途换车,监控没拍到吗?”

“没有。”指挥中心道:“从劫车到再次出现在监控面前这段时间里都有可能调包。我们目前仍在监查中,已经安排警力在路上排查。”

葛飞驰憋着一口气,他给聂昊打电话,告诉他有两辆车两个司机正送往分局,让他组织审讯,必须尽快问出常鹏的下落。

葛飞驰看往车外,向衡也在接电话。葛飞驰正待下车跟向衡沟通几句,向衡已经挂了电话往回走。

葛飞驰便等着,向衡上了车,他忙道:“两辆车上都没有常鹏,罗峰也不见了。”

“我已经知道了。”向衡道。“罗以晨已经到了新阳,他们会处理新阳里面的情况。”

“那我们现在怎么安排?”葛飞驰问。

向衡没答,他先转向顾寒山:“一会前面路通了我们就能到新阳去。顾寒山,你现在两个选择,一是我把你扔去新阳,那里有医生有警察,你犯病也好担心安全也好,在那里都能给你安排。”

顾寒山默默瞅着他。

葛飞驰心里着急。哎,这些内容明明可以好声好气说的,做什么吵架的口吻呢。虽然他仍不觉得顾寒山是个理想对象吧,但是活该向衡单身。真的,这脾气。

“你第二个选择。”向衡凶巴巴,“你还可以跟我们一起,但我需要你打起精神来,把你那些歪思邪念全都丢一边去。控制好自己不要发病不要耍性子,好好运用你的能力帮助我们加快速度。总之,发病就去医院,能干活就留下,你选哪个!”

葛飞驰不敢帮腔。

过了一会顾寒山道:“我和你们一起。”

“那行。”向衡点头。

“现在有什么计划吗?”葛飞驰再问。

“计划没变,还是要继续查刘施阳的过去。他的过去就是范志远的过去。刚才罗峰那伙人,还有常鹏,我们现在追不上的。让关队那边和指挥中心处理,我们跟着线索继续查刘施阳。”向衡启动车子,道:“罗峰这次行动,肯定是刘施阳支使的,他们的目标是常鹏,也就是说,刘施阳跟常鹏这边有些冲突。那就是跟简教授和他女儿有冲突。”

“与我们原来预测的关系一样。”葛飞驰道。

“是的。估计今天得出事,必须得抓紧时间救人。”向衡道:“今天范志远的律师童元龙去见了范志远。他是外头团伙与范志远沟通的唯一渠道。如果刘施阳在今天有什么出格的计划,他需要童元龙与范志远传信。葛队,你带人去见童元龙,我和方中汇合,和顾寒山去罗峰那里。”

“行。”葛飞驰马上打电话安排。

“可以审讯律师的吗?”顾寒山问。

“如果没证据显示律师跟他们共同犯罪,妨碍司法公正当然不行。”葛飞驰道:“但现在人命关天,我们可以去了解情况。”

——————

简语隐隐听得钟敏说“跟他们拼了”,不禁紧张起来。他正待说话,钟敏的手机却响了。

钟敏再次靠边停下,拿出了手机。

这是简语没见过的手机。

他听到钟敏道:“你想好了吗?愿意商量一起对付顾寒山?那你说吧,我方便得很。不,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我对你很不放心。不,我不想跟你见面。”

简语皱起眉头。这是在跟谁说话?老王?

突然手机那边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声音大得从手机传了出来,简语吓了一跳。

“常鹏?”钟敏唤。

简语心一跳?常鹏跟那个老王在一起?

那边手机似乎是交给了常鹏。简语偶尔听到一两句,是常鹏的声音,他急切又慌张。

钟敏继续说着话:“好的,常鹏,你听我说,别怕,我会处理好的。我会救你出来,别怕。你把电话再给老王。”

简语探身出去,想听一听这电话说的什么,但钟敏并没有跟他共享的意思。她离得远了点,继续聊着电话:“行,我们见面。你不要再伤害他。不去你的地方,我怕你对我下毒手。好好,行,我不讨价还价,但你得给我留个余地。嗯,是,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两个都别赌气,我把事情给你交代清楚,你就把常鹏放了。是,当然,我没什么不好说的。你对我有误会,我是应该解释清楚的。我希望你也能冷静一点,不要伤害常鹏。好,成功大道的大赢家洗车房,知道了。晚上几点?”

钟敏定好了时间,把电话挂了。简语忙道:“常鹏在他们手上,我们应该通知警察。”

钟敏横了他一眼:“你的年纪大了又有脑震荡,所以糊涂,还是因为心里有鬼?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简语闭了嘴。

钟敏道:“你现在最好能听我的话,不要再有报警的念头。我们能一起相处的时间不多了,你要陪着我,就好好陪,不要再动歪脑筋。不然你就滚蛋。我从前没有你也行,现在要拼命没你也行。”

简语看着她的眼睛,而后叹了一口气,坐回了车子里。

钟敏拧动车把,继续往前开。

——————

车子也不知开了多久,简语没有手表,没有手机,他被晃得有些晕,想吐。因为需要强忍不适,所以感觉时间格外漫长。简语听到了车子外头有人喧闹的声音,他看出去,是一条挺热闹的街,好几间农家乐一样装扮的餐厅。他们还路过了一间派出所。

“快到了。”钟敏似乎感觉到了简语的动静,突然说话。

简语吓了一跳,他坐回去了。

钟敏说快到了,但实际上车子又骑了挺长时间。然后终于停在了一条小路拐角空地上。

钟敏下了车,拉上了简语:“走吧。”

简语回头看了看,车头对着一条巷子,但钟敏拉着他往坡上走。

“这里是我想给你看的另一个地方。”

简语提醒她:“老王约你见面,常鹏还在他们手上。”

“我会安排的。”钟敏拉着简语加快脚步,简语有些喘不上气,但还是跟上了。他观察了周围环境,竟有些空旷,没见什么住家。最后他俩走到了一个自建别墅前。

钟敏报了六位数,让简语去开密码锁。

简语按开了锁,打开门,钟敏笑了笑。

两个人进了屋,钟敏让简语自己找地方坐。简语走了一段确实累了,他坐在了沙发上。

钟敏站在角落打电话,简语左右看看,这别墅里没什么隔断房间,显得非常空旷。巨大的沙发,落灰的地毯,一整面的酒柜,开放式厨房,没有电视,墙上挂着巨大的抽象画。

简语突然站了起来。

抽象画。

这巨大的笔触色块,强烈的色彩对比,血红与纯黑,还有像眼睛一样的花纹。

范志远。

钟敏已经打完了电话,朝简语走过来。

“范志远的地方?”简语问。

“我的地方,但这是他送我的画。我还挺喜欢的,就挂到这里来了。你看这画里的纹路,像不像眼睛?就好像他一直看着我,我每次看到这画,就不敢松懈。”钟敏淡淡地道。“楼上是我工作的地方,你想去看看吗?”

简语摇头。

钟敏也不管他,她自己上楼去了。简语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上面是一室一厅,空间也很大。堂厅靠墙有一排冰柜,屋中间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碎花桌布,上面放着一个烛台。

“其实这是一个手术台。”钟敏把桌布揭开了,给简语看。

简语抬头看了看天花板,那上面果然是一组手术无影灯。

钟敏指了指周围:“这边原本有三组摄像机,后来我们搬走了。”

简语皱起眉头:“我以为孔明之后,你们就不会再敢非法手术了。”

“不一样。”钟敏道:“孔明那次,我是真心想救他的。我如果把他救了,我就是英雄,我能让你刮目相看。但是我搞砸了。我反省过,是我当时学识不够,经验不足,确实需要再好好学习。所以我一直非常努力,但我能得到的资源太有限了。后来我们找到一些研究对象,我一边研究,一边直播解剖学习过程收费。”

简语沉默着。

钟敏看了看他表情:“在暗网,很多变态想看的。他们愿意花很多钱,因为在别的地方看不到。”

“所以确实不是器官买卖。”

“不是,那个很麻烦。”钟敏像是讨论天气一样地说着。“风险更大。那是范志远做的事,器官、人,各种各样的。我不能做跟他一样的事,渠道被他掌握着,他会知道的。我不能让他知道。我通过暗网收币,在各个点换现金,再通过餐厅酒吧这些地方洗一洗。我有自己的人手,我瞒着范志远,像偷情一样,还挺刺激的。”

简语觉得嘴里发苦,非常难受。

“后来这里不太合适了,我们就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做仓库,把东西搬过去。我的朋友找人帮忙,结果不小心喝多漏了嘴,那个人是警察的线人,他发现了仓库。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做了最后一次就收手了。那时候也比较麻烦,你让顾寒山出院了。顾寒山盯上了我的会计。”

简语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打断她,换了个话题:“常鹏怎么办?你怎么安排的。我们还是先处理这个。”

“不怎么办。我们就在这里休息。我已经让朋友去救他了。”钟敏看着简语:“你不想听我说这些吗?人家顾寒山的爸爸,给顾寒山起的名字多威风,他觉得自己女儿是神仙。我的名字就太普通了,你跟妈妈都没有用心。我测试过自己脑子很多次,每次工作完,我就测试一次,我的大脑确实会有一些小变化,太小了,还是一个普通的大脑。”

简语接不上话,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很不放心:“钟敏,常鹏很危险,你的什么朋友去救他?”

“靠得住的朋友,我的忠实追随者。”钟敏把手术台上的碎花桌布拉好,温馨的花色掩盖了冰冷的杀气。她在桌边椅子上坐下了:“你看不起,总是斥责我,你不知道我有多优秀。我知道怎么吸引别人,我能控制他们,利益合作、洗脑技术、药物诱导、精神控制,我做得很好。”

简语实在不想提醒她她现在亡命之徒的身份和处境。

“让我跟老王通话吧。”简语道:“我来跟他周旋。”

“那他就会知道我不去。”钟敏道:“你当我傻吗?”

简语不说话了。过了一会他仍挣扎:“每个人都有所求,老王也有,让我来跟他沟通。”

“他的所求就是要我的命。”钟敏一句话把简语噎回去了。

“我说我会去,就是满足了他的所求。”钟敏看着简语:“你不要以为你特别会说话,别人都会听你的。我们最看不起的就是伪君子。”

我们。

这个词用的,谁跟谁是我们?一伙杀人犯,看不起伪君子。

真是讽刺呀。

钟敏这话,也把简语后面的话全挡回去了。

钟敏看着简语的表情,不说话,似在等他反应。

简语想了半天,苦涩地问:“你真的打算救常鹏吗?”

钟敏没说话。

简语道:“钟敏,你听我说,没人想死,老王也一样。还有机会沟通的,你让我试一试。”

钟敏还是不说话,过了一会她道:“我们来聊聊我的论文吧。”

——————

常鹏一脸的血,身上、腿上也全是血,他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垂着头,奄奄一息。

冯安平泼了水到他脸上,常鹏猛地一惊,清醒过来,他抬起头来,恐惧地看着面前的刘施阳和冯安平。

心狠手辣也是分等级的。跟刘施阳这些人一比,他真的是太天真了。

怎么会认为这些人能帮他杀人断后,他真的太蠢了。

刘施阳粗鲁地扯掉他嘴里的布。

“说。”刘施阳冷声道:“别让我再问你。”

“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儿。”常鹏抖着声音道:“我说的是实话。她说要跟我一起出国,她会找你们原来的路子,偷偷出去。我在等她安排,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刘施阳盯着他,常鹏吸口气,继续道:“我们不能对范志远怎么样,真的。他在看守所里,我们不能对他怎么样。他好大家也才能好呀。”

刘施阳对冯安平道:“把他嘴堵上,手指削下来。”

冯安平还没动,常鹏大哭叫道:“我说我说。”

刘施阳道:“童律师都告诉我了,我问你这些不是不知道,是想对对你们两边的真假,明白吗?”

常鹏抖得厉害:“那个,还在实验阶段,不一定能用的。就是参与实验训练的人,我们设了暗示口令。那口令快得让受试者看不到,但潜意识接收了。这口令与特定的行动感受绑在一起,所以只到看到或者听到口令就有可能感受到强烈的欲望,去做那个特定的行动,以获得绑定的感受。”

刘施阳瞪着他:“范志远被绑定的什么特定行为?”

常鹏恐惧得声音打颤:“一定得是他们最有快感的行为才行。”

刘施阳懂了:“杀人。”

常鹏不敢说话。

刘施阳瞪着他,突然一脚把他踹翻。常鹏惨叫一声,连人带椅倒在了地上。

刘施阳暴怒,这些人模人样的狗东西,居然想诱发范志远在看守所杀人。

冯安平看着刘施阳:“雪人会来吗?”

刘施阳道:“她不会,但她会找别人来。她也想干掉我们。”

冯安平转头看了看罗峰,罗峰道:“刘哥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刘施阳伸手指了指常鹏,冯安平把常鹏连人带椅又拉了起来。

刘施阳甩手给常鹏一个耳光:“别装晕,听着,钟敏会去哪里,你最好一五一十说出来,不然,多等十秒我就削你一块肉,你试试看你身上有多少肉可以刮。”

常鹏惊恐大叫:“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这两年你们都做了什么,有哪些据点,她常去哪里,有什么朋友会冒险帮她。”刘施阳拿着匕首在手里转圈,“我要开始计时了,你说一个名字,就能给自己多争取十秒。”

常鹏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匕首。

刘施阳开始数:“一,二,三……”

常鹏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恐惧地大叫:“吉祥路,吉祥路有一个地方……”

刘施阳停下数数,看着他:“你看,这不就知道了吗。肯定不止一个地方,你再好好想想,我重新开始数。一,二……”

——————

李新武在路上接上了葛飞驰,两人开车朝童元龙的办公室赶去。

向衡与顾寒山暂时得以独处。

向衡喊她:“顾寒山。”

“不用提醒我,我全都记得。”顾寒山道。

向衡没好气道:“你记得什么?”

“我记得杀人之前要给你一个阻止我的机会。”

向衡听得这话超级不爽,他忍了忍,道:“我是想提醒你,你当初想对简语动手,但最终克制住了,虽然痛苦,但都过去了。你想一想现在,是不是庆幸自己管住了自己。”

顾寒山没说话。她当然庆幸自己管住了自己,因为如果没有,她现在就在看守所了。

她的机会只有一次,她要留给最痛恨的人。

“顾寒山。”向衡太了解她,他能猜到她在想什么。“无论是谁,都不值得你葬送一生。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想想你这段时光,你取得的进步,你交到的朋友,你获得的喜怒哀乐,你以后只会比现在更好。”

顾寒山转头看了看他。杀掉那个该死的人感觉才会更好。

向衡道:“真的,你回想一下庆幸自己没动手时的感觉,记住它。”

顾寒山没说话。

向衡看了看她,没再劝。车子开得飞快,他们很快赶到了罗峰家里。

指挥中心安排的派出所民警比他们先到达,他们对这一片社区情况比较了解,已经对周围的一些居民进行了问话。罗峰是两年前搬来的,在这买了房子,开了一间棋牌室,跟邻里老头老太太关系都还不错,虽然为人有些痞气,但也非常仗义,对老人也大方,大家对他评价挺好。罗峰还有一个女朋友,在保险公司上班,邻里说他们感情很好,快结婚了。

于是派出所民警联系了罗峰的女朋友沈梅,让她赶紧回来。

向衡到达时,派出所民警把相关情况跟向衡做了说明。

大家等了一会,沈梅回来了。她因为着急和赶路有些微汗,对警察突然上门感到非常惊讶。在听说罗峰绑架了一个人后,更是吓呆了。

“那不可能呀,他绑谁了,他一直好好的,怎么可能无端端去绑人。”沈梅道。“我早上上班的时候他也下楼了,他今天正常上班的呀。”

“他只开了一会就关门走了。”向衡道:“他没告诉你今天有什么计划安排吗?”

沈梅摇头:“没有,他表现很正常。中午有给我一个电话,问我忙不忙,午饭吃什么,就是很平常的一些聊天。他那时候也没说什么呀。”

“中午之后呢,你们通过话吗?”

“没有。”沈梅道:“就是刚才接到了警察的通知,我就赶紧给他电话,但他关机了。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警官。他不可能去绑架别人啊,这里头一定有误会。”

向衡又问:“你认识刘施阳吗?”

沈梅摇头。

向衡盯着她:“你认识范志远吗?”

沈梅再摇头。

向衡看出了这两次的区别,他再一次问:“你不认识刘施阳吗?”

“你刚才问过了。我不认识。”沈梅答。

“你撒谎。”向衡揭穿她。

沈梅刚要说话。顾寒山在一旁道:“别浪费时间,你是他们同伙,不可能不认识。我见过你。”

沈梅的脸顿时僵了一僵,佯怒道:“你在胡说什么,你见过我?我不认识你。你见过我我就是同伙?你是皇帝吗?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向衡转头朝顾寒山看了一眼。顾寒山虽不想承认,但她觉得心里舒服点了。

“你从进门就没有正眼看我,你在怕什么?”顾寒山又道。

“你是谁啊?”沈梅问,她转向向衡:“警官,我需要回答她的问题吗?”

“不用回答。”没等向衡说话,顾寒山便冷道:“我不需要你回答。2018年9月13日,周四,我在学校门口也看到你了。罗峰靠在车旁,看到我后跟车里的人说话,而你,在离他们两百米左右的奶茶店买饮料。我路过车子往前走,而你从奶茶店离开,朝着车子的方向过来。你手里拿着四杯饮料,两杯像是奶茶,一杯纯茶,还有一瓶依云矿泉水。”

沈梅惊呆了。

顾寒山道:“你在奶茶店等饮料时,手上就拿着一瓶依云矿泉水。奶茶店不卖这个,你是特意去了别的店买的,再转回奶茶店买别的。你们有四个人。罗峰、你,另外两个是谁?”

向衡道:“范志远喝依云。他家里,摆着两箱依云。”

沈梅脸色惨白。

顾寒山踏前一步:“你们聊到了什么要到学校来等我放学?以为是去动物园看猴子吗?觉得我好看吗?你听说过我的传说,但想像不到我的记忆力到什么程度对不对?”

向衡喝道:“沈梅,罗峰中午给你打电话并不是聊家常,他让你一起办事,是吗!你们一起绑架了常鹏。罗峰找人在家里汇合出发,而你因为要上班,就从单位出发。他们负责截人,你负责接应。”

沈梅抿紧嘴。

“说!他们去了哪里?”向衡再喝。

沈梅被喝得一抖,但她仍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干。我也不知道阿峰去了哪里,我什么都不知道。”

向衡盯着她,拿出手机打电话:“喂,我向衡。查一查常鹏失踪时候那段路出入的保险救援车。那救援车拖着一辆车,车子很可能被遮布盖住了。”

沈梅惊恐抬眼。

向衡仍盯着她,挂上了电话:“刘施阳被通缉了,他不方便在路上跑来跑去,他需要有人掩护他。罗峰看到了顾寒山,他觉得事情出问题了,于是便扰乱交通,掩人耳目。而你这个做后援的,趁乱带着刘施阳接走常鹏。之后果然有警察联系你,为了拖延时间,你赶了回来应付。”

沈梅咬了咬牙。

“随机应变的能力这么强,这么有准备,完全不是新手。你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做案了。”向衡道。“两年前你们搬来这里,上班开店,装修屋子,准备结婚,你们是打算过上新生活了吗?因为范志远入狱了,你们解散了吗?现在呢,一声招呼,再次犯错?”

沈梅牙关咬得更紧,眼眶红了。

“告诉我他们在哪里。沈梅。”向衡道:“查出真相只是时间问题,你的拖延毫无用处,只会加重罪责。趁着现在还没有闹出人命,你们还有挽救自己的机会。”

沈梅面露犹豫。

向衡又道:“已经抓了两个人去分局了,谁先招供,谁就立功。还有车子,马上就能查到,你说晚了,就没用了。”

沈梅终于扛不住,道:“阿峰之前弄了个洗车厂,生意不好不做了,转租给了别人,几个月前,那人也不做了,空着。”

“地址!”向衡喝问。

“成功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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