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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父母丢失的宝贝

这婚又不离了?! 头发多多 7028 2024-08-21 20:47:28

宴寻原以为楚停云这么急匆匆地拉着他走是因为忽然想起来有什么急事。哪知道车门一关,对方就直接压在他身上亲了过来。

“唔……”

密闭的空间,摩擦的皮肤,交织在一起的急促呼吸,这个突如其来又猝不及防的吻像是秋日的火星,落在干草地上,风一吹便忽地燎原。

短短几秒,宴寻就感觉自己的体温在飙升。

今天楚停云换了辆劳斯莱斯,车子的后座空间已经够宽敞,但是容纳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还是稍微显得有一点局促。此时宴寻被楚停云压在身下,对方的重量让他的身体和自己紧密地贴合着。

男人的西裤因大幅度动作在身上贴紧,勾勒出臀腿漂亮的线条,又隐约印出了里面衬衫夹的痕迹。西裤和青年的牛仔裤不断摩擦着,发出凌乱而细微的声响,但这一切声响都被暧昧的亲吻声压下去了。

“楚停云……有人……”

这个时间点并非全然无人,亲吻间隙时他们还能听见别的车子从旁边启动路过的声音。这意味着还有可能连司机都没有走远。

这样一想,某种类似于偷情的禁忌感顿时爬遍了宴寻的全身,刺激得他的脑子都有些微微发麻,也许楚停云也感觉到了,但是这只让他更加兴奋了起来。

这个男人的吻永远是这样激烈,强势,充满入侵感和掌控欲。宴寻只能搂着对方的腰,单膝曲起,卡在楚停云的大腿中间,免得对方动作太大翻下去。顺便也把两个人贴得太紧的身体隔开一些。

“嗯——”

楚总被他的膝盖顶得弓腰微蜷,低低闷哼一声,

“宴寻,你……”

“……?”

宴寻被他奇怪的反应弄得一怔,接着就发现对方顺势就这样骑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上身仍趴在他的胸口。这个姿势让他腰到臀的线条变得很特别,非常吸睛。裤腰和皮肤没有完全的贴合,而是在后面中线的位置露出一线小缝。

“好看吗?”

楚停云的脸埋在宴寻的颈窝里,却像是脑袋旁边长了眼睛似的。

宴寻:“……”

他像是被这句话轻微电了一下,忽地挪开目光。接着,青年用手推了推身上压着的人没有回答刚才的问题,而是说,

“起来,回家了。”

顿了顿,宴寻又偏过头补了句,

“下次别在车里。”

从小到大循规蹈矩的好学生一做这种事,敏感的神经就有点被刺激到。

“真的吗?”

楚停云在他的颈侧咬出一点浅浅的印子,仰头贴近青年的耳边说,

“可我怎么感觉,寻寻你比我还要喜欢呢?你都快在我肚子上戳个窝了。”

“……”

宴寻的呼吸陡然一滞,随即明显变得有点重。

“楚停云,你闭嘴。”

“嗯?寻寻,之前说你脾气大你还不认,看看现在说都说不得了,还凶我。”

楚停云也不生气,毕竟宴寻羞恼的语气里,羞的成分占多。

“谁让你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还专门跑到公司来勾引我?我这样都能忍一晚上已经算是坐怀不乱了好吗?”

“……”

宴寻觉得楚停云这个人是会倒打一耙的,而且对方还重新定义了什么叫做花枝招展,坐怀不乱。说话间楚总也没消停,老是乱动。宴寻摁了半天也没完全摁住,他有点恼了,索性给对方一点教训。

皮带的滑动声细微响起,接着是男人猝不及防的一声闷哼。

“寻寻……你,你用东西绑人的手法可真熟练。”

之前是领带,现在是皮带。都绑在手腕上,反绞在后腰。

宴寻听得耳朵烧红,但也没答话,因为他知道楚停云很快就说不出话了。从宴寻的角度,可以看见雪色的山峦像是正在经历一场人为操控的小小雪崩。

这时候青年的左手死死扣住了他的后颈,让他无法挣脱,甚至还故意把手上的水抹在了楚停云脸上。只是当时爱干净的男人无暇在意这些,直至许久过后雪崩止息,一切才如退潮般慢慢逝去。楚停云开始逐渐感受到了有点不适。

——他想洗澡。

但车里显然没有那个条件。

宴寻找了几张湿巾纸给擦了擦脸,虽然大概干净了,但楚停云还是难受。

非常别扭的难受。

宴寻当然很清楚这一点,因为每次结束过后,楚停云即便再困再累,也非得要喊着宴寻抱他去洗澡,仔仔细细洗干净才能睡。

他完全忍受不了自己身上黏糊糊的。

“好了,回家洗澡吧。”

宴寻解开了楚停云手腕上的束缚,还非常贴心地帮他穿好裤子,系好皮带。

楚停云其实很想把这条裤子扔了,但现在又没别的换,只能咬牙忍了。

“我要回公司去洗澡。”

总裁办公室内配置有休息的大床,也有单独的洗浴间。

但宴寻偏偏不让,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围在楚停云的腰上,遮挡住对方西裤上一些不明显的痕迹,然后把人摁到驾驶座。

“回家洗。”

“……不行!”

楚停云当然不干,然而他跑下车一次就被宴寻抓回来一次。

其实这么多年仍旧保持着锻炼的习惯,楚停云的力气也不小,早年间和一些人发生冲突的时候也干过架,无一败绩。但面对宴寻,却屡屡总是在武力值上完败。

宴寻说他的养父以前就像书里的大侠,会武功。楚停云觉得宴寻才是那个会武功的,因为对方好像总能一只手就轻轻松松制伏他,甚至最后一次还直接从电梯里把他扛了回来。

早上从头精致到脚的楚总此刻面目全非,发型全乱了,整洁笔挺的西服皱得不行,领带歪了,腰间还围着宴寻的卫衣外套。

反观对方,长袖白T,黑灰色宽松牛仔裤,一顿纠缠下来反倒显得更松弛自然,还帅得更随性。

“宴寻!放我下来!你赶紧放我下来!”

这一刻楚停云才意识到对方是故意的。

故意弄脏他,让他难受,还不让洗。

楚总很恼火。

但这时候,宴寻已经稳稳坐在了副驾,欺身过来帮楚停云系好安全带。

“你再耽搁一会儿就多难受一会儿,快开车回家吧。”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显然是有点故意且得意的。

“……”

事已至此,楚停云只能气闷地启动车子。

他这样坐着实在难受,总感觉裤子很潮湿,恨不得立刻闪现回家洗澡。

一边难受,一边还要打起精神开车,楚停云忽然就觉得的确宴寻有必要再学学开车这门技能了。

不过即便不舒服,楚停云仍旧没有开得很快,而是开得很稳。

一路平安驶入小区。

总算回家,楚停云飞快把脏衣服脱在门口就直奔浴室。宴寻就跟在后面帮他捡起来,放到专门的脏衣区。

家里装了最贵的洗烘套装,但是楚停云的衣服都太金贵了,一般都是由专门的清洗人员上门来取走,仔细洗好熨烫过后再送上门。

所以最后,宴寻也就是帮他把内裤和袜子分别丢到对应的小型洗衣机里面去。等到洗完烘干之后,再收起来放到衣帽间的专属位置。

以前宴寻觉得豪门霸总们是不是穿内裤都只穿新的,穿一条丢一条。

但实际上不是的,因为新的会磨。就算霸总有钱,但霸总也是男人。

而且按照楚总的洁癖,哪怕是新的他也要仔细洗过才肯穿。

不得不说宴寻的小小惩罚确实很有效,总之后面好几天楚停云就再也没有在外面疯狂撩拨他。

宴寻向来是个实践派,说学车立刻就要学,他没过多久就找好了驾校,也找好了教练。

开车可跟他那些工作技能不太一样,再加上宴寻之前就出过车祸,所以他这次不打算自己一个人摸索,而是想跟着专门的教练从头到尾扎扎实实学好。

虽然楚停云说可以帮他安排,但宴寻觉得这点小事而已,没必要大费周章。

另一边,接到这个特殊学员的驾校教练也觉得稀奇。

因为对方有驾照,但是不记得怎么开车了,所以打算从头学一遍,全程按照正常初学者的流程来,只是不去考试,

不考试,还有这么轻松的活?

再加上宴寻也以正常学员的价格交了费,所以教练很是欢喜地答应下来,说时间充裕,场地也有,什么时候来都行。

所以交完学费的宴寻第二天早早就去学车了,楚总又特地让司机绕了路专门送他去。

这次宴寻没问他迟到怎么办,因为公司内确实没人会因为这个扣楚停云的钱。

宴寻下车,笑着跟对方说再见,

“好了,你快去上班吧。”

“嗯。”

看着车子开远,宴寻才转身打算进去找教练。

结果他的余光忽然扫到什么,脚步一顿,扭头看见不远处有个小姑娘盯着自己看。

看起来年纪不大,就是这时候的表情有点古怪。

不过当她发现宴寻朝自己看过来的时候,却立刻对他甜甜地笑了一下,似乎还想过来跟他搭话。

“……”

宴寻没回应,也没等她过来就径直走了进去。

这时候驾校教练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对方身形有点胖,头发稀少,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年男人形象。

教练很热情地迎了过来:

“你好,宴寻先生是吧,我姓刘,你以后叫我刘教练就行。”

“你好,刘教练。”

宴寻礼貌地对他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宴先生。”

开始练车之前,刘教练还是再次跟他解释了一遍,

“你报的是小班教学,不是私人教学,所以一会儿还有一个学员会和你一起。”

“嗯,好。”

这件事宴寻当初报名的时候就清楚了。楚停云让他报个最贵的单人私教,但宴寻觉得没必要,两个人一起学也可以,有足够摸车练习的时间,也没那么昂贵,性价比很高。

虽然手握三百万,还有个豪门霸总老婆,但宴寻仍没有大手大脚挥金如土的习惯,他更倾向于保证质量效果的前提下,选择性价比更高的消费方式。

只是宴寻没想到,和他一起学车的另外一个学员就是刚才在门口看着他笑的那个女孩儿。

对方走近之后,宴寻才仔细看清了她的模样。

这姑娘约莫才十八九岁的样子,不高,也就一米六,白白净净,小小瘦瘦的。

齐刘海,大眼睛,圆脸蛋,穿得五颜六色,像只活泼的小蝴蝶。

“你好啊,小哥哥,我叫叶乐葵。”

她仿佛并不为刚才宴寻的冷待而感到不悦,反而大大方方笑着跟他自我介绍。

既然对方如此礼貌,宴寻也不是那种会让女孩子难堪的人,再加上未来一段时间他们都得一起学车,关系自然不宜闹得太僵。

“宴寻。”

于是他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女孩儿好像听岔了,忽然追问:

“诶,好巧,跟我一个姓吗?”

“宴,宴会的宴。”

宴寻纠正她。

“噢……”

小姑娘摸摸鼻子,有点小尴尬地笑了一下。

后来他们没再说话,因为教练带着两人上车了。刘教练显然是个很负责的教练,他先演示了一遍,仔细讲解每一个点位,再让两人轮流上手试试。

宴寻学得很认真,可坐在后排的小姑娘反而心不在焉,她一直暗搓搓偷看他。

车里三个人,另外两个人都察觉出来了。

刘教练想他果然不应该把一男一女安排在一块儿,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就当没发现。

宴寻也当作不知道,只是对待女孩儿的态度愈发冷淡。

因为对方心思完全不在学车上面,反而一直找机会各种跟他搭话。

“小哥哥,你多大呀?哪年哪月生的?老家是哪儿的啊?家里父母都在吗?有没有什么兄弟姐妹?”

“……”

宴寻觉得这姑娘简直就像是专门来查他户口的,顿时皱起眉。

叶乐葵很快察觉到了他的不悦,反应过来是自己有点越界,问得太多。

“噢,别误会,小哥哥,我就是看你觉得亲近,随便问问。”

她掰着手指,小声说,

“你要是觉得冒犯了,不回答也可以。”

“……”

宴寻看了她几秒,觉得这女孩儿虽然奇奇怪怪,但好像也没什么坏心眼,于是就回答道。

“我今年二十五岁,已经结婚了。”

“二十五岁?”

但对方的关注点并不在他结没结婚,而是年龄。

小姑娘的脸上顿时有点失望,低声喃喃:

“怎么大了一岁啊……”

但她还是有点不死心,脑子一抽,问宴寻说,

“小哥哥,你真的没有说错年龄吗?我怎么看你像二十四呢?”

“……”

宴寻没说话,但那一刻看她的眼神好像是在说“你觉得我会蠢到记错自己的年龄吗”。

以及,二十四和二十五的差距能有多大?

这能肉眼看出来?

这时候叶乐葵也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说了蠢话,她耷拉着脑袋,像朵蔫了的小向日葵,闷声跟宴寻道歉。

“对不起啊,你就当我今天脑子有点问题吧。”

“……”

宴寻沉默。

他觉得这小女孩儿长得挺可爱,就是可惜脑子确实有点问题。

这段对话过后,叶乐葵就安静下来了,她虽然也时不时去偷看一下前面坐着的宴寻,但却没再问什么奇怪的问题。

这一上午,宴寻倒是学得又快又好,但叶乐葵完全不行,或者说她根本没听。

教练苦口婆心地又教了她几遍,最后只能无奈叮嘱她下次来的时候多练练。

一上午学完,宴寻就走了。

叶乐葵慢吞吞跟在他后面,一路看着对方打了车离开。这时候,她才立刻跟闺蜜打电话倾吐心中的郁闷。

“喂?小葵?”

电话那头传来另一个女孩儿的声音。

叶乐葵瞬间激动起来:

“我靠!洛洛我跟你说!我今天在驾校遇见了一个小哥哥……”

她还没说完,对面的女孩儿就立刻兴奋地直接打断她问:

“有照片吗?多帅?!”

“……忘记拍照片了。”

叶乐葵马上就被好闺蜜带偏了,

“但是确实很帅,个子很高,好像比我大伯还高点,腿特别长。还不是那种干干瘦瘦的,而是有肌肉很训练痕迹的……就是性格很高冷,我跟他说了半天话他都没怎么搭理我。”

“嘶——你大伯那可是实打实的一米八帅大叔,比他还高?那确实很高了。”

洛晓月听她这么一描述,顿时也兴奋起来了。

“冷面酷哥,啧,这听起来很不错啊!要不你再试试,想想办法,用点计谋争取拿下他!”

“……”

说到这,叶乐葵才想起来自己之前想说什么,

“哎呀,我对他没那个意思,而且人家都结婚了。我是想跟你说我觉得他跟我大伯年轻的时候长得有点像,特别是他笑起来也有梨涡,跟我大伯母简直一模一样呢。”

“……卧槽?”

洛晓月立刻明白过来好友为何如此激动了,

“所以你觉得,他可能是你大伯家当年丢了的那个小孩儿?你亲堂哥?”

“唉,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我给你说,我今早上看见他从车上下来,跟车里面的人笑着说话。那个梨涡简直就像是从我大伯母脸上扣下来贴上去的一样。”

“当时我都激动死了,血压直接飙到一百八,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人死死抱住不让走,然后马上打电话让我大伯飞过来认儿子……”

叶乐葵原本兴奋得很,可说着说着,又长叹一口气,

“不过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我问过了,年龄对不上。那个小哥哥说他二十五岁,我堂哥如果还活着,今年应该才二十四。可能只是巧合长得像吧。”

毕竟这个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可太多了。

洛晓月听完也跟着可惜:“年龄对不上啊……那应该确实不是了。”

她家和叶家算是世交,所以关于当年叶教授家丢孩子的事情也清楚一些。

叶教授夫妻都是海归博士,各自在专业领域成就颇高,于是直到三十多岁时才有了一个小儿子,宠爱非常。

那年盛夏,夫妻俩总算把假期凑到一起,带着五岁的小儿子去海边旅游。叶夫人因为旅途劳累在酒店休息,叶教授就自己带着小孩去海边玩儿。

彼时恰值傍晚,落日映海,美丽非凡。

小孩就跟爸爸一起在沙滩上堆城堡,父子俩都玩得很开心。

然而没过多久忽然有个姑娘在海里溺水,小孩知道爸爸会游泳,喊他去救姐姐。叶教授也很着急,叮嘱儿子乖乖在原地等着之后,便立刻下了水。

等到他精疲力竭终于把溺水者捞上来之后,沙滩上就只剩下没堆完的城堡了。

那个时候天已经黑了,沙滩上没多少人,而仅有的几个人也全都被溺水者吸引了过去,没谁注意到有个堆城堡的小孩被谁抱走了。

丢了孩子的父母急得崩溃,立刻报警,然而当时国内的监控还没普及,各地外来的游客也不少,更是难查。

两人放弃工作,夜以继日找了两年多却始终一无所获,后来警察终于抓到了一个疑似当年拐走儿子的人贩子团伙,可对方却说小孩早就在路上病死了。

这个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

得知消息的父母备受打击,接连重病一场。后来虽然痊愈,也没有再要孩子,生活就只剩下了工作。

虽然得知小孩已死,但这么多年他们也抱着一点点残留的希望在继续找,可消息寥寥无几,就算有,每每满怀希望地找过去也只是水中捞月一场空。

孩子是父母的命,人间悲剧不过如此。

洛晓月每次听这件事都忍不住叹气,她安慰好友道:

“没事,别想了,你就当今天认识了个大帅哥嘛,是不是赚了!”

“……嗯,倒也对。”

话虽这么说,叶乐葵还是有点郁闷。可能是她刚才的期待值拔得太高,现在发现落了空就难受得很。

“行了洛洛,不跟你说了,我下午还有课,晚上还要去我大伯家吃晚饭,快到点了。”

叶乐葵家不在首都,所以她一个人在这边上大学就经常去大伯家里蹭饭。

“行,拜拜。”

嘟——

叶乐葵挂断了电话。

然而她还是没办法放下这个事,上午学车不专心,下午上课还是没心思,满脑子都是今天上午宴寻笑着跟车里人说话的样子。

真的很像啊,可是为什么偏偏年龄对不上呢。

好烦!

这种感觉就像是强迫症看见了对不整齐的拼图,让她难受得烧心。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叶乐葵提起背包就走了。

她得赶着去大伯家吃晚饭。

乐葵在学校门口打了个车,差不多四十分钟之后就到了。

叶存山夫妻住在单位免费分配的房子里,是一栋四层小洋楼,他们住在三楼。

叶乐葵从小到大来过很多次,小时候父母还想让她寒暑假都来大伯家住,说家里有个孩子好歹也算个慰藉。

当时叶存山直接跟亲弟弟大吵一架,说小姑娘来玩儿可以,什么时候都能来,他们夫妻都欢迎,但没必要说什么谁当谁的慰藉替代。

他们当然对小乐葵也很好,真心爱护,可心里自始至终仍记着丢了的小儿子,并且不让任何人占据属于亲儿子的位置。

所以长大以后,叶乐葵对帮着大伯家找孩子就有一种执念。

爬楼梯的时候心里还在想着这件事,叶乐葵上去之后却发现竟然还有个不认识的男人跟大伯一起站在门口。

对方提着东西,像是来送礼的。

“叶教授,这些都是我家乡的特产,不值什么钱,想着您为我解惑颇多,所以来表示一下感谢。之后几天,还请您多多关照。”

叶乐葵听得微微皱眉,疑惑道:

“大伯,他是……?”

“噢,是首都大学这次负责接待我的学生。”

叶教授简单解释了一句,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

“快进去洗手,你伯母早就把饭做好等你了。”

“嘿嘿,我在楼下就闻着香了,可馋死我了。”

叶乐葵笑嘻嘻的。

站在旁边的何明源本来还想跟这女孩儿打声招呼,结果对方根本没理他,直接往门旁边一扭,像只小猫似的钻进去了。

他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很快恢复如初,这时却听叶教授说:

“为学生答疑解惑是我该做的事情,只不过不好意思,我们家人肠胃都不太好,所以可能吃不了这些。”

话虽然都是些温和的用词,可男人的神色语气却很是冷淡,

“这份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分给同学老师吧。”

何明源没想过会被拒绝,明明之前他和对方还聊得挺好的,这几天相处也十分融洽。

有了这些基础,他这次才特地选了晚饭时间来,又提了东西,想着怎么样对方也该客气客气,不说留他吃饭,让他进去喝杯水才对啊。

“叶教授,可是……”

“快回去吧,天要黑了。”

说完,叶教授就进屋关了门。

砰。

门关得还有点响。

何明源脸色一阴,拳头攥了又攥,但最终只能悻悻离去。

这时屋内的叶乐葵已经洗完手了,她正亲亲热热地抱着大伯母撒娇。

这位年过五十的女士名叫谢逢君,虽然面容已经有明显的衰老之色,但她的骨相极好,眉眼秀丽,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岁月沉淀过后的柔和。

“都多大了,还跟小孩儿一样。”

她戳了戳女孩儿的额头,语气却仍是对待小孩子一般。

回头听见门响,叶乐葵才发现叶存山一个人进来了。

“咦,大伯,他走了啊?”

“嗯。”

叶教授简单应了句,

“吃饭吧。”

叶乐葵坐在位置上,想了想,忽然问,

“大伯,你是不是不喜欢刚才那个人?”

“嗯?怎么说?”

叶乐葵很认真地说:“你刚才都没让他进门啊,而且大伯你不知道你每次遇见不喜欢的人眼神和语气可都冷冰冰的吗,冻死个人了。”

叶教授不置可否。

最近国家工程院跟首都大学合作,要招聘培养一批博士后研究人员。目前刚开始第一期,如果顺利,后面还会继续推行。

所以有博士生想跟他攀好关系很正常。

只是叶存山不喜欢这种太会来事的。当然还有个原因,那就是前几天讲座的时候,那个小何跟他说起以前的同学。

即便他说的都是实话,那个学生也的确做过剽窃的事情,但何明源当时还跟对方有说有笑,一转眼就当着人背后说这种事……叶教授不喜欢。

但这些事情叶存山都没跟小女孩儿说,只是让她好好吃饭。

“哦。”

叶乐葵闷头扒饭,其间,她又偷偷去瞄谢逢君的侧脸。

“大伯母,这么久不见,我可想你了。”

“是吗?”

谢逢君就对她笑,唇角扬起,旁边的梨涡立刻就出现了。

叶乐葵就一直盯着她看,甚至都有点看愣了,这样古怪的举动让夫妻两人都觉得奇怪。

“你今天怎么了小葵?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谢逢君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自己脸上没沾到什么脏东西。

“噢,就是……”

叶乐葵飞快想了个借口,

“就是我觉得大伯母你的梨涡真好看,我好羡慕,也想要一对。”

她还是没把今天上午的事情说出来,因为年龄对不上,就算说了,也只是让他们伤心。

“噢,是吗?”

谢逢君被哄得很开心,不自觉就继续接道,

“我们家人都有梨涡,可能是遗传吧,后来我生下……”

说到这,她忽然噤声,脸上原本的笑容僵住,就连脸色都有点微微发白。

叶乐葵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慌张张想要道歉,但这时候谢逢君却并没有怪她,而是轻轻吸了口气,继续道,

“后来我生下了小孩,就是你堂哥叶澄意,他也有梨涡,笑起来特别可爱,甜得人心都要化了。”

作为母亲,虽然每每提起丢了的小儿子就难过到喘不过气,可她并没有把这当作禁忌。

因为谢逢君怕若是总是刻意回避,自己万一有一天忘了他,那才是真正丢了他。

所以这时候又聊到小孩,她就顺势说了下去,

“他刚学说话的时候念不清楚字。总是把叶念成yan,后来我们就干脆给他取了个小名。”

“——叫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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