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有两辆车,一辆是楚停云带着宴寻开来的越野,停在院子里。而另一辆则是负责日常运输木材,粮油,食物等的运货皮卡,放在车库。
但宴寻不知道,他以为只有一辆车,也从没想过摄入少量安眠药沉睡过去的楚停云能这么快就醒过来,或许那个瓶子里装的根本不是安眠药,又或许前几天他哪里露出了马脚……
不过这些东西现在都无关紧要了,他都已经被抓回来了。
于是宴寻和楚停云又一次陷入了冷战,但这次楚停云没有再去别的房间睡了,晚上就跟宴寻睡在一张床上,几乎是时时刻刻守着他。
两人冷战了好几天,终于是楚停云忍不住先开口。
“宴寻,你要是不喜欢我,当初我发烧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照顾我,要给我做饭,还送我去医院守着我一晚上呢?”
面对这个问题,宴寻回答很明白,也很冷漠。
“你未免想得太多了楚停云,我当初那样做,单纯只是出于报答和同情。”
报答楚停云当初在江家为他说话,同情楚停云一个人在家烧得人事不省没人管。
“……”
楚停云明白了。
简而言之,如果当时换做别人,不是他,宴寻也会那样做的。
因为宴寻本身就是这样的人,他善良,知恩图报,并且不喜欢欠人情。
——宴寻从来就不喜欢他。
对方从来喜欢的都是江静姝,喜欢那个温柔可爱,像一只小兔子般无害的女人,而不是自己这样的疯子。
楚停云没再问了,他不想一遍遍自取其辱地去确认这一点。其实他也很清楚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太出格了,已经远远超出了之前的预计。
可是连楚停云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
明明当初本来就只是出于生理欲望和征服欲想把宴寻弄到手而已,明明他已经得手了,要是说报复宴寻,这么多天也该够了,他已经得逞了。
理智告诉楚停云没必要闹到现在这种地步,没必要把自己真的搞成一个疯子。
可是他好像没法停手了。
楚停云一想到宴寻不喜欢他,拼命想要逃离他,他就完全没有办法冷静,他就难过得要死,好像心和理智都碎了,然后被嫉妒和恶意的火焰烧成灰烬。
他疼得彻骨,又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
于是楚停云只能去抱宴寻,去亲吻他,想要用皮肤的接触,肉体的融合来证明对方是错的。
至少这个人对他还是有感觉的,哪怕那只是人类本能的生理反应。
“楚停云!你这个……混蛋,无耻!你简直就是……唔……”
宴寻气得咬他,但楚停云不在乎,他宁愿疼也要吻。
这导致有一两周的时间里楚总的嘴巴总是破的,舌头也疼,他每天只能吃牛奶泡麦片,泡得很软很软,然后用一根吸管小心翼翼地喝下去。
用吸管喝的时候,楚停云会故意跑到宴寻面前去,因为对方看见他这样惨这样痛的样子会笑。
虽是嘲讽的笑,不过也好。
后来,楚停云还把宴寻灌醉后进行了全身脱毛,因为对方醒着会很麻烦,以及他觉得脱毛比较干净卫生,而且美观,最重要的是坐上去不会被扎得不舒服。
但对宴寻而言,这样的举动无异于极大的羞辱。他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在脸上似的,声音都在发抖:
“楚停云,你他妈不如去找根按摩棒!用酒精消毒一百遍不是更干净卫生吗?!”
“不要。”
楚停云深深将自己埋进宴寻的侧颈里,
“我就要你。”
“……”
于是两个人便死死纠缠在一起。
当楚停云跨坐在他身上随手脱掉上衣的时候,宴寻才发现对方竟然把他的玉坠环挂在了腰间。他戴在心口十几年的小观音,是他最最珍视的东西,此时却悬坠于这个男人的小腹,随之轻晃。
这一幕的亵渎感和冲击感几乎灭顶,宴寻只感觉全身的血都烧起来了。
“还给我!”
他想要把自己的玉坠从楚停云身上拽下来,抢回来,可楚停云不知道换了什么绳子,他拉不断,动作间只看见红绳深深陷进男人腰间,将白净的皮肤勒出数道细细的绳痕。
楚停云闷哼着,像是很疼,可那声音听起来又好像有点别样的快意。宴寻恼极了,忽然反身将对方压在身下。链子被楚停云延长了,至少现在他可以在床上自由活动。于是老旧的木床开始晃动得很厉害。
楚停云的脸被深深撞进枕头里,有一种即将窒息的错觉。他死死闭着眼,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湿了枕套,不知道过了多久,全黑的视野里无端炸开了五颜六色的烟花。
那一刻,他的灵魂好像都飘了起来。极致的愉悦让楚停云暂时忘记了他想要忘记的一切。
但下一秒,他的脖子就被那条自己定制的链子锁死。
“钥匙呢?”
宴寻觉得做出这样举动的自己也疯了,但他还是逼问着楚停云,
“把钥匙拿出来。”
“哈……”
楚停云就笑。
他的笑声从湿润的枕头里传出来,闷闷的。
不过没过多久,楚停云就很顺从地从床垫下面摸出钥匙递给了他。
宴寻终于挣脱束缚。
他起身穿衣服,就要走。但下一秒却听见楚停云嘶哑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你找不到路的,你也找不到车钥匙。”
男人赤身躺在床上,整张脸都是湿的,脖子上有一圈被链子勒出来的红痕。
“最近气温降得很快,你要是就靠两条腿,会被冻死在半路上。”
宴寻闻言猛地回头,几个大步过来一把抓住楚停云的手腕,几乎是单臂就把对方整个人提了起来。
“车钥匙呢?”
“……”
楚停云也没挣扎,就这样仰着头看向宴寻,几秒后忽然笑了。他的眼周凉湿一片,在灯光下显得亮晶晶的。
“宴寻,我还以为你又会勒着我的脖子逼问呢。然后再说一句‘不交出来,就杀了你’之类的。”
“……”
宴寻此刻的表情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最后他没有发火,只是讽刺地笑了笑,
“楚停云,你以为你这条命值得我脏了手,赔上未来一辈子吗?”
“……”
楚停云一怔,像是忽然明白过来什么,笑着自嘲叹息,
“当然不值得,你多金贵啊。”
但宴寻此刻不想跟他多扯这些,便再次逼问道——
“车钥匙呢?”
“如果我就是不给,你要怎么办呢宴寻?”
楚停云仰着头看他,像一只快要被折断的天鹅。
“……”
宴寻冷冷盯着他,深黑的眼瞳深处像是烧起了一场大火。
“楚停云,你把我关在这里,就为了床上那点破事儿是吗?”
这个问题他明显不是在问对方,因为下一秒,宴寻就直接将楚停云从床上拽了下来。
“——那好。”
“宴寻……”
楚停云意识到了似乎有些不对,但已经晚了,他被宴寻从卧室一路粗暴地拽着拖到了浴室。
这个人的力气太大了,楚停云根本挣脱不了,更别提他刚刚才经历过一场激烈的青事,此刻双腿都是软的。在这里待了快两个月,宴寻的精神备受折磨,也嫌弃楚停云做的饭难吃,但却从没拒绝过一日三餐。因为他要保持一个健康的身体状况以备离开
所以宴寻的身体状况仍旧良好,可楚停云却瘦了不少。
更别提从当初认识开始,他们俩的武力值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楚停云能把宴寻关这么久,主要是天时地利,加上他提前计划准备了道具。
于是当他解开宴寻的束缚,强制方和被强制方就在一瞬间发生了身份逆转。
浴室里顿时传出了一阵物品碰撞跌落的声音,似乎还有两个人的争执声。
“唔……”
男人忍痛的闷哼从里面传来。许久之后楚停云攀着浴室门,几乎是爬着出来,但紧接着另外一只大手就抓住他的腿弯,又把他拖了回去。
“砰——”
浴室门从里面重重拉上,反锁。只能在半透明的磨砂玻璃上依稀看见男人深深的手印。
“宴寻……宴……”
楚停云真的很想说他已经被彻底榨干了,什么也没有了。可对方仍不放过他。甚至最后他毫无尊严地失禁了……竟是至此才停下。可宴寻当然也没有想过要到这种地步。
他只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楚停云再也不会从自己身上,从这种事中感觉快乐。也许如此,对方就会放他走了。
“哈……”
楚停云躺在地上,哑着嗓子笑了一声。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脏最没有尊严的时刻。
“宴寻,你怎么不干脆搞死我呢?”
“……”
宴寻嗓音发涩,他意识到自己好像错了,错得离谱。
原以为自己用同样的方式报复楚停云,让这个男人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有多恶劣就会感觉畅快。
可并没有。
宴寻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样畅快,只有一种深深的无力和倦怠,甚至难以言喻的自我厌弃。回想起之前那样疯狂的事情,他发现好像已经完全认不出自己了。
于是最终,宴寻去把楚停云抱了起来,把他洗干净,放回到床上去。
整个过程,楚停云没有再说一个字。
结束后,宴寻第一次产生了想要抽烟的念头。他去找到了楚停云的烟和打火机,躲到阁楼去抽。
一支又一支……
原本宴寻闻一下都会皱眉的烟味,他现在好像忽然就能接受了。
半包抽完,宴寻在阁楼睡了一夜,睡得不好,他梦魇了,怎么也醒不过来。最后终于挣扎着睁眼时,第一个看见的却是楚停云。
这个男人正抱着腿蜷在他身边睡。
“……”
那一刻宴寻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楚停云这个人实在难懂。
于是又这样冷着过了几天,宴寻每天晚上都睡不好。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受,明明楚停云已经不锁着他了。他们只是不说话而已。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这个问题已经不知道是宴寻第几次问了。
可楚停云还是不回答,或许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于是第二天,宴寻就开始不吃饭了。
楚停云还是给他做,刚开始被打翻了,男人还会尖锐地刺宴寻几句,让他不想吃就别吃了。
但后来两天,三天,宴寻都是这样,楚停云就软了。
他开始哄着宴寻吃饭,趁对方睡着给他喂水,要是精心做好的食物被掀翻了,楚停云也不生气,打扫过后再去重做一份。
第四天,宴寻明显变得虚弱起来。楚停云强行给他灌了水喝,又强行给他喂吃的,结果对方全吐了。
那个时候楚停云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有洁癖这件事,很仔细地收拾了被弄脏的衣服和地毯。
他看着宴寻惨白虚弱的脸,终于开始害怕起来。
第五天。楚停云红着眼睛,低声下气跟宴寻道歉,说对不起,说等到雪停就带他回去,只求他吃点东西。
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宴寻总算开了口,说他要吃荔枝。
其实他们两个都很清楚,这话纯粹是刁难。但宴寻没想到楚停云还是立刻就去找了。
半夜凌晨,冒着风雪,一家一家去敲门。
他没找到鲜的荔枝,只有荔枝味的水果糖。
水果糖没有荔枝自然的香气,只有工业糖精刻意复制的味道。
可还是甜的,甚至有点太甜了。
就好像楚停云总是给不了宴寻想要的,健康而美好的爱情,只有自以为是的,扭曲的,畸形的,强迫的爱意。
宴寻觉得他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接着又有什么别的东西,像种子一样深深扎了进去。
总之天亮的时候,宴寻就对守在床边的楚停云说:
“我饿了。”
“……”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楚停云的表情先是空白了一秒,接着嘴唇微瘪,似乎想要哭泣。
但最终他还是开心地笑起来,起身踉跄着往厨房去。
吃过一点东西后,楚停云就把宴寻身份证护照,还有手机和车钥匙都给了他。
甚至当着宴寻的面帮他买好了机票。
“等过两天,过两天你好一点,我们就回去。这次是真的,我不骗你了。”
“……嗯。”
因为那天去找荔枝受凉,楚停云感冒了。
这次他没拖,按时吃药,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不过楚停云也不再和宴寻睡一张床了,他怕传染对方,也怕刺激对方。
但楚停云又必须时时刻刻看着宴寻,所以这两天晚上他都抱着一条毛毯蜷缩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像一只必须蜷缩在主人身边的猫咪。
本来事情到这里,一切似乎都好了起来。
然而在回去的前一天晚上,他们遭遇了入室抢劫。
那时候是凌晨三点。
有两个匪徒撬了门锁,悄悄潜了进来。
他们其实观察这座漂亮又偏僻的别墅有一周了,发现只有两个男人住在里面,一个脚步虚浮,脸色苍白,看起来病恹恹的,另一个身形清瘦,空有一张漂亮的脸蛋,看起来也不是个能打的。
于是一番策划之下,他们终于开始行动了。
宴寻是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的,他晚上睡得很浅,加上木质的楼梯被人踩着的时候很容易发出异响。
但当时宴寻还没有往小偷和入室抢劫这方面去想,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安全的国内,加上周围都知道他父亲是开武馆的,所以从未遭遇过类似的事情。
后来去了首都上学,那就更安全了。
所以当时宴寻以为是老鼠,或者木头老旧发出的自然响动。不过恰好他现在睡不着,就打算出去看看。
楚停云吃了感冒药,里面的镇定成分让他晚上睡得很熟,没有醒。
只是没想到,宴寻打开卧室门没走两步,黑暗中一记闷棍就从后面袭来。
嗡!
其实宴寻当时听见了后面棍子呼啸的声音,按道理来说原本是可以躲开的,只是他前几天绝食,虚弱的身体还没缓过来,所以动作慢了一些。
“砰——!”
金属的棒球棍还是打中了他的头。
宴寻闷哼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上。不过他没晕,而是忍着剧痛立刻朝里面还睡着的人示警。
“楚……楚停云!”
被这道声音惊醒的刹那,楚停云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宴寻倒在地上,而有一个黑影正朝他高高举起了棍子。
那一刻楚停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冲上去了。但潜入进来的匪徒并不止一个。
这时宴寻刚在地面一个翻滚躲开第二击,就看见楚停云已经跟另外一个人缠斗在了一起。
后者脖间满是纹身,明显更加身强体壮,又携带武器,楚停云很快就落了下风,他被一棍打在肋下,当即倒在地上。
宴寻迅速起身一脚踢掉了面前匪徒手里的棍子,再反手一刀劈在对方耳朵上。
这个地方看似不起眼,但尤其脆弱,如果用力过猛很容易造成耳膜破裂,严重时还能导致休克,甚至死亡。
果然一击下去,对方就发出了惨叫。
但是宴寻没有下死手,加上对方似乎体质很好,所以并没有立刻就彻底失去战斗力。
他愤怒至极,抽出腰间的匕首,恼恨地喊了几句俄语。
下一秒,那个纹身同伴就放弃了地上的楚停云,赶过来帮忙。却不料楚停云突然一把抱住那人的腿,用旁边的花瓶一下砸在对方的脚上。
“啊——!”
一声恼恨的痛叫过后,楚停云被他猛地踢开,但这里还没结束,对方还在不断用力地猛踹他的腹部。
楚停云疼得要命,突然“哇——”地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宴寻那一刻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都停止了。
吐血……
这样的情况大概率是因为外部重创而导致胃出血了,如果严重一点还有可能是脏器破裂。
如果是后者,楚停云会死的。
他会死在这里。
“……”
宴寻低头躲过一刀,顺势接力抓住男人的手腕朝自己猛地一拉,侧身猛地肘击,正中匪徒心窝。
砰!
闷响过后,对方当即两眼一黑,下一秒他的手就被反折,腕骨发出了很清晰的“咔咔”声。
匕首一下掉在地上。
宴寻七岁跟着养父学武,虽然后来没过几年家里的武馆就关了,但在家的时候,养父仍会带着他练一练。即便对方去世以后,宴寻也没有彻底丢掉这个技能。
他学过比赛场上表演的,供人欣赏的招式,也学过真正遇到危险时的实战方式。
少年时他对这些非常感兴趣,还专门找过一些老纪录片学习,那时候的招式都是杀人技。没有电影里惊险刺激的你来我往,如果目的是要命,通常短短几秒就能见生死。
原本那只是兴趣,现在是宴寻第一次把那些东西付诸实践。干废第一个人之后,他没再留手,直接转身迎上第二个,每一下都对准了致命点。
砰砰几下击打肉体的闷响过后,刚才把楚停云踢到吐血的纹身匪徒就被宴寻跪压着后背摁在了地上。
他鼻梁断了,满脸都是血。
虽然当初林父确实是存了让宴寻以后帮扶亲生儿子的想法,但他并不就是一个完全的坏人。
至少在去世之前,这个男人承担了绝大部分属于父亲的责任。
他第一天将宴寻带到武馆的时候,就告诉过小儿子习武的目的是为了锻炼身体,自保,以及保护弱者,不能仗着自己厉害就随便欺负别人。
就算迫不得已动手,也必须记得点到为止,绝对不能伤人性命。
【好的爸爸,我记住了。】
宴寻一直记得他的话,从七岁到二十二岁,他一直将这些话深深记在心里,并时刻约束着自己的行为。
但是在这一刻,那些东西好像被宴寻完全抛到了脑后。
极致的愤怒,也许还有些并未察觉的仇恨,总之这些黑色的负面情绪洪水般淹没了他的大脑,令素来理智冷静的青年完全失控。
他拿起了匪徒掉在旁边的匕首,高高举起,对准了那人的脖子。
嗡——
刀刃落下的瞬间,不知什么时候爬过来的楚停云一把抓住了宴寻的裤脚。
哧!
下一秒,刀锋便擦着匪徒的脖子深深刺入了旁边的木地板里。
宴寻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后知后觉回头。
他看见楚停云蜷缩在地板上,疼得脸色惨白,身体痉挛,吐出来的血染红了半边脸,连一个字的音都发不出来。
但如此剧痛之下,男人却没松手,而是死死攥紧宴寻的裤脚。
差一步就坠下深渊万劫不复的刹那,他被楚停云生生拽了回来。
“……”
宴寻闭上眼,重重喘了一口气。
他双手发抖,上面全都是别人的血。
但是此时此刻,宴寻根本没有时间后怕,他迅速用当初楚停云用来锁自己的手铐把两个匪徒铐起来,就近锁在楼梯的扶手上。
接着,他把楚停云抱起来,立刻开车送医院。
那天晚上大概是宴寻学会开车以来开得最快的一次,导航三个小时的路,他硬生生一个半小时赶到了。
终于抵达医院的时候,楚停云已经近乎休克,一下车就直接被推进了急诊室抢救。
医生和护士接连出来跟宴寻急切地说着什么,但他们语速太快了,全是俄语,宴寻听不懂,只能不断重复几个仅会的俄语词。
“请……拜托……帮助……”
“救救他……”
他急得全身都在抖。
好在后面有个会英文的医生过来了。宴寻的英文也很好,口语交流基本没什么问题。于是他终于得知了楚停云现在的情况。
果然是脾破裂,如果再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医生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询问道:
“现在需要立刻手术,请问你是他的家属吗?需要签署手术同意书。”
“我……”
宴寻当然不是,他签不了字。
可现在到哪里去找楚停云的家属来签字呢?
那时候他真的想立刻夺过那张手术同意书,然后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让他们尽快给楚停云动手术。
可是不能。
那样只会影响到医院的正常秩序,甚至耽误他们给楚停云动手术。
“他的家人现在都在中国,没办法过来……”
宴寻的声音都在抖,但他还是尽量表达了现在没法找到家属来签字,希望医院事急从权的意思。好在当时医院的院长在,主治医师请示得到批准后就开始进行手术了。
直到后面有护士来询问病人是怎么受伤的,宴寻才后知后觉报了警。
早上九点,手术成功结束,楚停云脱离了危险。
宴寻一路跟着他到病房,没过几个小时,前去抓捕罪犯的警察也回来了。
他们成功抓到了被铐在楼梯上的两个匪徒,又过来找宴寻询问昨晚的具体情况。
一位俄罗斯警官将宴寻叫到病房外,问他和楚停云是什么关系,来这里做什么。
“……”
宴寻隔着玻璃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楚停云,沉默了许久,最终艰涩地开口道:
“Мы ……любовники, приехали……сюда на каникулы.”
怕对方听不懂中文,这句话宴寻是用之前楚停云教他的俄语词拼出来的。
他跟警官说——
我们是恋人,来这里度假的。
作者有话说:
俄语是机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