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影神啊啊啊啊!见到活的神仙了!!!求您开直播间吧!】
【影神正装好帅, 白手套也太涩了呜呜呜呜呜!我可以!】
【平常影神总是阴沉样子戳不到我,但是今天换正装好涩,我疯狂舔屏!!!】
【不只有影神啊, 还有上轮比赛的空降新人!小哥套破麻袋都那么好看!泪水从嘴角流了出来……】
【哈哈哈哈整个弹幕加起来都凑不齐一条裤子】
【影神也在, 燃神也在,燕哥也在,这他妈是神仙打架本吧我靠?】
【绝了哈哈哈剧场绝对他妈是故意的,这种战力配置不得是个三星以上】
【啊啊啊啊我知道!他们之前在衔尾蛇副本里合作过!那个本才叫高智商博弈, 我看回放看了三遍才看懂燃神是怎么出去的!】
【求个链接!】
……
郁燃只愣怔了片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影作为明星榜前十是有独立特权的,对于剧本他有一定程度的自由选择权, 和娱乐圈里知名演员挑剧本一样。
燕时澈不知道什么时候与这家伙勾结上了, 直接被带了进来。
青年瞟了一眼影的双手, 果然左手掌心弯曲的弧度有些僵硬, 和他当初第一次进本, 为了带燕时澈的割伤一模一样。
“……”郁燃神色阴郁, 恨不得把对面那个多管闲事的家伙扔进海里喂鱼。
“主子们往这里来了, 都站好!”杂役管事的人喝了一句, 餐厅渐渐静下来。
最开始进来的是个花甲已过的花胡子老头,老头天生长着一副肃穆相, 身着檀色绸面夹绒长衫,头戴同色圆帽, 领口围了一圈油亮的黑貂毛, 杵着一根玄武拐棍, 颤颤巍巍地被人扶了进来。
这是蝴蝶号这几日的主人, 寿宴的主角, 杨福水。杨家以渔业为支柱, 家业强盛,是海市数一数二的大富商。
他左边是一个着宝蓝色绒呢旗袍的妖娆女人,是最近风头正盛的三姨娘江罗春。她看不出年龄,面相比身材更惹眼,肤色如玉红唇似火,抬眸就是上挑的狐狸眼,卷发精心地盘在脑后,梳得隆起,颊边散了两绺卷曲到恰到好处的发须。
鲜艳的丹蔻在指尖晃动,一进门就捂着唇媚笑,碧绿的水滴翡翠坠在莹莹生辉的白耳垂上晃动,手上是同源的一串珠子和金戒指,纤细的脖颈间戴着一个与她外貌极不相符的镀金十字架,手臂上环着一条雪白的长条貂绒。
另一边则是杨家当家的正房夫人,安叶君。相比于江罗春的艳,她显得极为朴素,只着一袭竹青绒长衫,全然不着粉黛,手中捏着一圈檀木佛珠,素雅得很,一看就是吃斋念佛的样。
后面的少爷小姐郁燃都再没心思看,即便是早已料到,身体本能的反应也超出了他的控制。
他谨慎地压抑着自己发抖的呼吸,心脏被忽得捏紧成了一团,待他感受到疼痛时,指甲已经深深地掐进了掌心,浸出一排月牙型的淤血。
此时那江罗春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微微偏过头,双眸仿佛也含着翡翠,见到郁燃忽地笑了起来,艳色被笑意冲淡,倒显出了几分和蔼。
郁燃下意识屏气,对方的样貌与他印象中的郁媛亦如出一辙,就连微笑的弧度都不差毫厘。
郁燃忽然恍惚了一下,剧情和现实带来的交错感化作一团混沌,他有些分不清眼前的女人究竟是真实的,还是仅存在他脑海中的幻觉。
“怎的,小家伙。”江罗春冲郁燃招了招手,“你来你来。”
印在记忆中早已失真的声音在这一刻如刀扎般刺入郁燃的耳膜,穿过翻来覆去的老视频片段,生动地跃出了屏幕。
他不可自制地回忆起,偶尔他妈心血来潮时接他放学,戴着墨镜围巾,悄悄地藏在车后,一边怕被人认出来,一边向儿子挥手,你来你来……
他僵硬地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灌着铅,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思绪浮在心上,给他绑上了沉重的枷锁。
青年很快就意识到这不是真的,这只是那部未拍完的剧情再现。
江罗春笑道:“来,我那小厮告假,今日就你来侍候。”
郁燃哑声答了个是。
杨福水入座之后,寿宴很快就开始了。
燕时澈盯着郁燃的身影,眉头皱了皱,不过在青年闲下来回望时陡地舒展开,若无其事地挂上了之前那般讨嫌的假笑。
郁燃放下盘子,朝男人走来。
“怎么?”燕时澈挑眉,眸如点漆,“找我有事?”
“你进来干什么。”郁燃抿唇,“我不是留了纸条——”
“抱歉啊,老板。”男人似笑非笑地打断他,“工作时间外,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青年眉角忽地一抽,用尽平生最大的涵养压住了脱口而出的脏话,既然这男人拒绝沟通,他也没义务管他。
郁燃鼻腔里发出了一声恼怒的嗤笑,冷冷地瞥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午宴过后,杨福水精神不济,便由作为贴身小厮的鲁双双扶着上去休息。影和燕时澈也一同消失,郁燃观察到影那家伙西装革履,应该掌着管家的职责,被船长拉着好像去谈事。
其余人都去了后头的迷你赌场,夫人姨娘们围着一桌打麻将,少爷小姐去侧面大厅围着玩扑克牌和骰子。
郁燃被江罗春放在身边,替她端茶倒水。
安叶君身旁侍候着一个丫鬟,五官平平,却很会来事,备好了水果瓜子,端坐在小凳子上给夫人剥。
“柔羽死了,夫人位置坐得好牢啊。”江罗春涂满丹蔻的指尖捻着十字架,打出一张牌后,见安叶君端着热茶,也道,“小家伙,给我倒杯热咖啡。”
郁燃拿起旁边的热气腾腾的铁壶,往杯中掺咖啡和热牛乳。
江罗春笑吟吟地只抿了一口,就搁下了,她也不是真渴,就是处处都要与安叶君作对,安叶君喜茶,她就喝咖啡,安叶君念佛,她就信耶稣,能惹得安夫人不痛快,就是她平生最痛快的事情。
不过安夫人倒似没有领会到这一点,波澜不惊地道:“柔羽有她的错,做错了事情总是要受到惩罚,得付出代价,不然这世上就没有了规矩和章法。”
“夫人怎天天念叨规矩啊章法啊,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哎,二姨娘你说对吗?”
麻将桌另一方坐着一位着月白长旗袍的女人,相比于两人,她的存在感实在过低,性格也唯唯诺诺的,只含糊地咕哝了两句,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这两位她谁也得罪不起。
江罗春呀了一声,推倒手中的牌,“胡了。”
“罗春的牌运一直都很好。”安叶君道。
江罗春摆手,“牌运好有什么用,不如您的命好。”
“赌!赌!赌!”赌场另一头传来了整齐的呼和声。
江罗春手一抖,差点把咖啡撒自己身上,蹙起秀眉,“又怎么啦?”
骰子在木筒里哒哒哒地响,夹杂着哭泣求饶的声音。
一个堂小姐急匆匆地跑过来,扯着安叶君的袖子,“姑母,姑母!他们在赌博!”
“赌博有什么,咱们不都在吗?”江罗春笑呵呵地打出一张幺鸡,“小孩子,没见过世面。”
“不——不是!”小姐急得满脸通红,“堂哥他们说要赌大的,谁输了跳海游一圈,小厮去劝,惹恼了他们,就说改赌小厮的舌头,要当场用刀割下来!”
“哟。”江罗春惊讶地喝道。
安夫人问:“大少爷、二少爷呢?”
“二堂哥早就上去回房了。”堂小姐指着赌桌边的人,“大堂哥根本就不管。”
郁燃顺着她的手臂望过去,果然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站在赌桌前,戴着一架六边形的细金眼镜,白衬衫的领口大开,弓着背双手插在兜里,不仅不管,还跟着起哄凑热闹。
青年扫过对方脑袋上挑染成绿色的一撮毛,毫无疑问地确定了对方的演员身份。
安叶君挥手,点着旁边侍奉的丫鬟,“含夏,去看看,带我的话,让他们别胡闹。”
“是。”含夏恭敬行了个礼,就要走,被江罗春叫住。
女人笑道:“再去餐厅厨房拿一篮冻荔枝过来,饭前我差人冻上的,现在可以吃了。”
含夏为难地看了一眼安叶君,江罗春装模作样地叹气,“哎,我说的话就没旁人来得管用。”
“去吧。”安夫人颔首,懒得与她掰扯。
“对了,小家伙。”江罗春又把目光转向了郁燃,“你去货舱里把我带的那套英国进口茶具拿来,用这粗糙杯子喝咖啡,好扫兴致。”
郁燃应了一声,目光下意识避开女人的脸,转身去了下层甲板找茶具,货舱比较大,杂物也多,他找了许久才把江罗春要的东西找出来。
可他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插空的功夫,上面就出事了。
等郁燃捧着水晶茶具往上走时,上甲板已经乱作一团,他顿了顿,飞快地搁下东西,就往最闹哄哄的蝴蝶餐厅里跑。
还没有等他靠近,就听见有人大嚎:“人已经不行了!断气儿啦!”
透过人群层层叠叠的夹缝,郁燃见方才还生龙活虎的丫鬟含夏正仰面躺在地上,头发散乱,唇角淌血,双目瞪大,仿佛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而在她的手里,攥着一截血淋淋的舌头。
*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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