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板先是一顿。
而后莫名的,被取悦到了。
指腹摩挲兔子的眼角,把洇出的眼泪一点点擦掉,低沉的嗓音也染上了几分柔软:
“为什么要找这个盒子?”
“很重要。”
兔子咬着唇小声说。
“是生日礼物,好贵好贵的礼物。”
“有多贵?”霍老板低着嗓音问,“有兔子这么贵吗?”
“贵好多。”
兔子比划了一下,然后更沮丧了。
“但是它丢了。”
“丢了就丢了,没有兔子贵。”霍老板半哄地亲了亲兔子,就被兔子捂着嘴巴红着眼睛瞪。
“不能亲。”
兔子声音有点凶。
色厉内荏的,反而引得霍老板想笑。
霍老板睨着兔子的眼睛,亲在他捂着嘴巴的手背上,看兔子愣愣地瞪大眼睛,咬住了他的手指。
唇舌刚卷上去,兔子就被烫得缩回了手,露出了艳色的唇。
接着,就被得逞霍老板捏着后颈,好一顿亲。
兔子喝的红酒,全是被霍老板亲着喂的,现在口腔里还残留着红酒的醇甜,现在又被霍老板一点点地吃了回去。
被吃干抹净了,兔子还傻愣愣地抿唇,小小声地说,
“不能亲的。”
“为什么不能亲?”
“只不给我亲,还是别人也不给亲?”
“给谁亲?”
霍老板三连问,把醉酒兔子问蒙了,脑子转不过来,讷讷地说,“都、都不给……?”
不给就不给,怎么还带个问号。
霍老板低声笑了一下,把兔子笑得更懵了,犹豫着说,“只给胡萝卜亲。”
“嗯?”霍老板问他,“胡萝卜还是霍老板?”
兔子想了想,然后十分认真且肯定地说,“胡萝卜。”
还用手比划了下,“很高,很帅,还会咬人的胡萝卜,咬人很疼。”
咬人很疼的胡萝卜。
笨兔子还挺会形容的。
霍老板把兔子放在床上,兔子就想跑,被霍老板抓回来,在额头上敲了一下,边口吻训道,“衣服都没穿,跑哪里去?“
不单止没穿,身上红红紫紫的,不是吻痕就是牙印。
还有不听话时,被打在屁股上的巴掌印。
被人看见了,说不定要打电话报警,不是告兔子裸奔,就是告霍老板搞虐待。
——谁让霍老板属狗的呢,咬得确实重了点。
但兔子看起来有点委屈。
捂着额头,好像被狠狠打了一顿一样。
霍老板自己敲的,力度他清楚,疼应该是不疼的。
额角都没红。
那应该就是被他说得委屈了。
——都没说他什么,这就委屈了?
霍老板心下又叹了叹气,揉着兔子被敲的那一块,嗓音里透出喜欢,“很疼?“
“疼。”
真娇气。
没醉的时候那么乖,醉了怎么这么娇气。
霍老板心里想,嘴上却没说什么,给兔子揉额头揉了好一会儿,才又问,“还疼不疼?”
兔子摇头。
“乖乖在这里等着,哪儿都别跑,知道吗?“
“嗯。“
兔子乖乖点头。
霍老板盯了他三秒,确定他真的不跑了,才去床头柜里拿出兔子心心念念的那只盒子。
闻凌给的,那只黑丝绒的盒子。
装了一套江景房的钥匙,价值几千万。
这么贵重,兔子当然记着了,万一真丢了,他卖了自己也赔不起。
——除非是卖给霍老板。
见兔子眼睛都亮了,霍老板故意把盒子藏到身后,看兔子着急地跑过来,又把盒子举高。
很坏心眼的问,“这是谁的盒子?“
“……“
兔子张了张嘴,忘了是谁的了。
“不说是谁的,我就扔了。“
“不行!“
兔子脱口而出,急忙去拦。
但霍老板仗着身高优势,没被兔子抢到,又低声问了兔子一遍,
“谁的盒子?“
“我的。“
“嗯?“
“……胡萝卜的。“
霍老板不太满意,盯着兔子问道,
“再说一遍,谁给的盒子?”
兔子嘀咕了一声讨厌鬼,说得小声极了,还是被霍老板抓住了。
“你刚刚是不是说我讨厌鬼?”
“没有。”
兔子回答飞快,倒显得有些心虚。
“长能耐了,连我的坏话都会说了?“
霍老板把人抓过来,一顿打屁股,边打边问,”平时是不是在背后也说我坏话?说了我什么?也是讨厌鬼?“
醉酒的兔子脑容量很小,反应也慢,压根处理不了这一连串的问题,被打得不疼,也闷声呜咽两句。
然后就没动静了。
霍老板低头去看,才发现兔子抱着枕头睡着了。
连澡都没洗。
喝醉了还挺会闹腾的。
不过,起码不像闻凌一样,喝酒了就跑大街上乱拉人唱歌。
霍老板抱起兔子去洗澡。
洗完澡,兔子反而睡得更甜了。
半点也不忸怩,睡觉不是缩成一团,而是手脚大开,睡得颇有些四仰八叉的。
挺狂野的。
反观霍老板身上,一件配西装的价值不菲的白衬衫,不但之前被兔子揉得皱巴巴的,现在还湿了不少地方。
——也不知道怎么闹成现在的场面,兔子连洗澡也要他亲力亲为了。
霍老板心想。
明明一开始,是图秦一省事又乖巧,才一时兴起养的兔子。
-
霍老板性格怪,眼光也怪。
高的不喜欢。
矮的看不上。
长得桃色似雪,活泼摇曳的,嫌太娇艳。相貌清新端庄,婉约文静的,又嫌太寡淡。
大家闺秀,小家碧玉。
豪门御姐,邻家妹妹。
递过情书的女孩数不过来,爬床的男孩也年年一大把。
愣是没一个看得上。
偏偏霍老板工作狂又不愿意费时间哄人,快三十了,都没谈过恋爱。
要不是上次,那个玩得花又相熟的合作伙伴一个劲儿地撺掇他,霍老板烦不胜烦,不然也不会来那种会所。
——谈生意就谈生意,做什么要一群女人男孩陪着。
又不是逛窑.子。
但霍老板自己也没想到,他鬼使神差的,也养了一只兔子。
挺笨的。
霍老板第一眼见到这只兔子,就觉得他是真挺笨的。
别人就算是想搭上他,目光或隐晦或热烈,都暗示性十足。
只有这只笨兔子。
盯着他也不知道避一避,躲一躲,都对上了霍老板的视线,还傻愣愣的。
兔子表情直白极了。
霍老板能轻而易举地在他的眼睛里,捕捉到他的情绪变化。
先是紧张。
——被发现了?
然后心藏侥幸。
——这里人这么多,应该不是看我吧?
接着自我说服。
——他的目光移过去了,不是在看我。
说服成功,而且心虚。
——再看几眼也没事吧?
真的。
除了上学的时候,霍老板就没见过这么清澈而且有些愚蠢的眼神了。
很像一只第一次出来觅食,在一群食人花里傻乎乎吃草的兔子。
吃着草,还要跟食人花说抱歉。
“对不起,应该没挡到你晒太阳吧?”
兔子边收拾桌上地上凌乱的酒瓶、烟蒂,边不知道掩饰地偷看他。
从远的门口,一步一步,走到霍老板所在的沙发卡座。
兔子穿着会所统一发的工服,白衬衫,小马甲,明明一点没露,却难言的很勾引人。
——前凸后翘。
霍老板本来没太注意的。
但兔子收酒瓶的时候,那个圆润的饱满的地方,蹭到了他的腿上。
不算柔软。
但很有弹性。
霍老板穿的西装裤很薄。
所以能清晰地感觉到,圆润的兔子被轻微挤压时,往下陷出的一点弧度,又在离开时,是如何地恢复原状。
霍老板有想过,这只兔子是故意装笨,借着机会勾引他。
但正如兔子偷看时的光明磊落,兔子离开包厢时也毫不留恋。
——工作做完了。
——去下一个包厢。
——还有两个小时就能下班了,真好。
这些情绪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
霍老板都不需要多少揣摩,也不必要去怀疑。
霍老板目光犀利,看人很准,面对商界那些老狐狸都游刃有余的,还不至于分不出哪些情绪是装的。
合作伙伴叫进来的那些女人和男孩,都不是安分的。
打着敬酒的幌子,故意把酒撒在霍老板身上,然后借机去摸霍老板的大腿,或者胸膛,制造肢体接触和暧昧。
爬床都没个新花样。
霍老板对这些小伎俩都看透了,看倦了。
就是躲的时候,那女人端的酒杯太满了,没能全部躲掉,西装上多少沾了点酒液。
虽然是深色,看不太出来。
但霍老板还是挺烦躁的,推开那个女人出了包厢,想透个气,顺便去洗手间放个水。
就看到那只兔子被人缠住了。
脸色难看。
嘴里说着解释拒绝的话。
但应该是顾及着工作,或者性子温吞,言辞不太尖锐。
颇有些低三下四的。
醉酒客人一而再地被拒绝,恼羞成怒了,嘴里不干不净的,还要上手。
——说是喝醉,实际上就是借着酒劲暴露恶臭本性罢了。
不然怎么会一看到霍老板,脸上要骂娘的愤怒就泄了气,变成了惊疑不定和讨好。
然后连滚带爬地出了厕所。
刚刚抓了那人的手,霍老板洁癖犯了,开了水龙头,斯条慢理洗了两遍。
擦手的时候,笨兔子还没反应过来,呆愣愣地盯着他的手看。
“没有什么想说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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