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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好好伺候

查无此鸟 苏二两 3246 2024-01-29 11:01:39

工地附近有个小夜市,沿着街路不过三百来米,却衣食娱乐,包罗万象。

牛杂面被热油一浇,滋啦一声,散发出厚重的浓香。张弛掰开一双一次性筷子,交错刮了刮木屑,蹲齐,挑起了一箸面条。

他吃得专心,不怎么瞧热闹,只有喝水时才会捡一些乐子看,每回目光都轻飘飘地刮过角落那桌,然后重新回到自己的面碗。

吃完面,付了账,他在夜市中走走停停地闲逛,琳琅的小玩意逐一看过,却忘了将水瓶放在了哪个摊子上。急转回去找,与身后隔了几米的三个男人打了个照面,张弛心急,只略略扫了一眼,没留意他们眼中瞬间而起的错愕与慌乱。

找回水瓶,捏在手里,张弛站在了一家银行门前。这是附近几公里唯一的一家银行,设了ATM机,24小时皆可提款。

他推门进入独立的隔间,却没有走向提款机,门边立着一个粉红色的铁箱,上面印着“毕孕套免费发放机”几个字。

张弛掏出身份证在指定区域一贴,哔的一声,一盒套子应声落在了取货区。

套子每个月只能领一次,里面有五只,张弛来工地不久,只领过一次,都用在了前段时间从酒吧街带回的男人身上。

倒也不是他神勇,第一只撕开后不小心脱手落地,第二只戴上之后不舒服,换了第三只依然如此,直到第四只才弄明白是型号小了,与自己的家伙匹配不上。

别别扭扭的将就着做了两次,带回来的男人花样翻新骂得难听,张弛一边做一边想,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的把他带回来了呢?

那夜的晚风有些凉,张弛按照网上的说法找到了城里的一家gay吧。他在门前站了站,左右观察了地形,又习惯性地去确定酒吧后门的位置。

转入旁边的窄巷子,光线暗淡下来,街面的灯火送不到巷子深处,起先自己身前还有长长的影子,后来暗得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有人。

即便视物不清,张弛也敏锐地感觉到了前方有人,他放缓脚步,继续前行。

是个醉鬼。坐在地上,靠着墙壁,耷拉着脑袋,看得出来很瘦,窄窄的一条不占什么地方。

巷子不宽,张弛从他脚边跨了过去。看好了后门的位置,反身往回走,再次跨过男人,大腿外侧却忽然贴上了一只冰冷的手!

指尖搅住裤子,张弛被醉酒的男人一把拉住。

“带我走。”男人的声音有些虚弱。

张弛犹豫了一下:“我还有事。”

他回得和气,健硕的腿一抬,破开了那只手:“你找别人帮忙吧。”

可下一刻,长腿又被醉鬼两只手合力抱住,腿根内侧的敏感皮肉被紧紧箍着,张弛一凛,咬了一口腮帮子肉。

“带老子走,求求你。”

腿根火烧火燎的,张弛向下推那双手,不料却被反握住了手掌。

“你要什么都行。”醉鬼的声音有些颤抖。

细腻的掌纹让张弛的心思有点散,他想快点打发掉难缠的男人,因而实话实说:“我是来找人睡觉的。”

“可以。”男人想都没想便给了回复,他抬起头再次保证,“老子可以。”

“你是出来…卖的?”

又轻又缓的一声“嗯”荡开了张弛的心。

他慢慢蹲在男人面前,手探进了男人的衣服下摆,摸上了那截温热的腰。

很薄很窄,又很劲韧,皮肤很滑,微微探身,一股子香水味钻进鼻腔:“我那里有点远,条件一般。”

手下用了力,揉得那处皮肉开始发热:“可以吗?”

男人哼唧了几声,忽然用手抓住了张弛的衣领,身子向前一倒,下巴垫着肩膀,猫一样的凶狠:“别逼逼,带老子走。”

后来,张弛是有些后悔的。

他第一次开荤,不求天仙一样的人物,怎么说也要耐看。可他带出巷子的男人一脸青青紫紫,遮了大半皮肤,除了能确定皮肤挺白,下颌瘦窄,睫毛浓密,其他鬼都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

想了一路要不扔了算了,可最终那点狗撒了尿圈了地盘的劣根性占了上风,张弛一咬牙一闭眼认了。

好在有一个好屁股,挺,翘,圆。

收回思绪,将套子装入口袋,张弛推开银行的门,眼锋向路边的树影扫了一眼,才举步向工地的方向走去。

出了集市,是一段荒僻路,月影半遮,风息树静。

沙沙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张弛手臂向下一甩,一把弹簧刀骤然落入手中……

夜晚的山风争先恐后地从敞开的窗子呼啸而进,在几近哧粿的男人身上狂野地打了一个卷,无情地瓜分了男人体表仅存不多的温度。

男人双手被缚于身后,身上仅着一条短裤,被人压着半跪在地上。他低垂着头,目光暗扫,神色还算冷静。

蓦地,别墅的大门弹开,阴风率先而入,与未关的窗子形成对流,窗帘的坠脚哗啦啦地碰撞,哧粿的男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进门的是一个身量瘦高的男人,他的身后随行两个喽啰,面相不善。

“抓到了?”那人声音里带着恨意,几步便窜至跪着的男人面前,抬腿猛然将他踹翻。

“你个死基佬,我说过的迟早要弄死你的!”

地上的男人块头很大,肩宽背厚,肌肉扎实。即便被束缚,也不见落了下乘,麻绳紧束,胸肌鼓胀,反倒看出些暴力的美感。

他抬起头,看着居高临下、双目喷火的男人,眼中露出一点疑惑:“…你是二百块?”

二、百、块!

薛宝添想起了拍在自己脸侧的二百块钱,和那句“不能再多了,你长得不好看”。

“我草你妈的!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薛宝添抬腿再踹,大皮靴高高扬起,本应是重重一击,却不料半伏在地的男人伶俐地撤身一躲,让薛宝添一脚踏空,险些来了个趔趄。

用力过猛,鞋底落地,震得半条腿都麻了。薛宝添瘸着腿震怒,指着男人身旁立着的几个黑衣保镖:“我雇你们来干什么的?都他妈吃屎的啊!给我摁着他!”

地上的男人被七手八脚地控制,躲无可躲,结结实实挨了薛宝添十几脚。

被胡乱踹了一通,男人吐了一口血沫子,抬眼看着面色阴狠、气喘吁吁的薛宝添,语气竟是不温不火的在讲道理:“上次那事也不能全怪我,再说我也和你道过歉了,钱我也给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一提钱,薛宝添又火了,嘴里骂骂咧咧地四处找趁手的家伙。

男人也不想再挨皮肉之苦,加快了语速分辨:“再说,你身上被人揍的那些伤,都是我给你上的药,后面也是。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这事翻篇不论了,你怎么还事后算账呢?”

薛宝添的牙齿都要磨碎了,半个月前的那个傍晚他先被人无故痛殴,又被这人捡回机尖,事后还不让骂人,威胁他骂一句草一回,他憋得像个临炸的气球,又因全身是伤,疼得动不了半步。

这人中途离开了一会儿,买了两管药膏和几袋方便面,一边用小电炉煮面,一边给他淤青的伤口涂药。

薛宝添养了一身好皮肉,是个少爷羔子,药膏清凉,暂时缓解了伤痛。因而他虽有心抗拒,但也不多,推推搡搡就从了。

“最疼的是他妈后面!你他妈驴啊,不掂量掂量自己那东西就…那什么?放古代报官就得淹了你,现在也得化学淹割!”

“你还是要报警?”男人涂药的手停在了薛宝添的后颈,虚虚地搭着,不轻不重,让人提心吊胆。

薛宝添张了好几次嘴,最终还是怂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以后爷爷弄不死你!

拧盖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男人似乎换了药膏。冰凉的触感从后面传来,薛宝添猛然一凛,脊背瞬间僵直!

“你干什么?”声音变调,他费力地转头后视,颤抖着问道。

“给你擦药,你不是说疼吗。”

“我他妈自己来,不不,我不擦,赶紧拿开!”

男人觉得他嗔怪,转手不再理他,蹲在小炉子前专心煮面。

薛宝添给自己的亲信打了电话,让他来接。放下电话时面已出锅,年轻的男人坐在小凳子上埋头吃面。

面香四溢,充满了逼仄的斗室。

薛宝添的肚子一咕噜,胃疼得厉害。他喝了一肚子酒,被揍又被尖,如今早已腹中空空,期待添一粟热食。

“来一碗?”男人头都没抬地问道。

“谁他妈吃这垃圾食品。”薛宝添恨恨地别过脸。

五分钟后,他在满室的面香中别回脸:“那什么,我就喝口汤。”

这段记忆是薛宝添最想消除的,又怂又贱。多少个午夜梦回,他都懊恼地想抽自己大嘴巴子!

在别墅里转了一圈,他找到了一个玻璃烟灰缸,挂在指尖上踱步回到男人面前缓缓蹲下。

男人抬眸,细细看过薛宝添,才道:“原来你长这样。”

薛宝添想到半个月前鼻青脸肿的自己,愤然一怒:“草你大爷的!我他妈…”

“先谈事儿。”男人的话紧随其后,“少骂人。”

薛宝添压了压脾气,咬齿磨牙:“好,张弛,就依你,先谈事儿。”他用烟灰缸拍打着男人的面颊,“我一个正常男人被你这个死基佬…,你说咱俩这账怎么算?”

张弛面容年轻,五官俊朗,嫩且爷们。

他略略思考,开口的话竟带着点真诚:“我是gay,权衡不出这事对你的伤害有多大,你要是心里真过不去,就由着性子揍我一顿。”

“揍你一顿?”薛宝添狞笑,“当然要揍,不过…”他微微倾身,贴近男人的耳朵,“不过我也会让你尝尝这种事对人的伤害有、多、大。”

身子蓦地撤开,薛宝添在张弛疑惑的目光中,举手狠落,厚重的玻璃烟灰缸重重地砸在男人头上,皮肉骤然翻出一道血口子,温热的鲜血蜿蜒而下!

男人泄了一声闷哼,脊梁却还是直的,连个摆子都没打。

薛宝添缓步走到沙发前坐下,双腿交叠,点了一支烟,缭绕的烟雾中藏着恶劣的笑容:“挺男人啊,请坚持住,一会儿可别怂了。”

流淌的鲜血糊住了男人的一只眼,眉峰缓蹙,他沉声问道:“你还要做什么?”

薛宝添瞥了一眼身后站着的喽啰,有些不耐烦:“人还没到吗?”

“到了,候在外面呢。”

唇角高挑:“那就进来吧。”

别墅的大门再次打开,这次与山风一同进来的是裙角翩跹的几个女人,大冷的天露着白花花的大腿和胸脯,白炽灯一晃,波涛汹涌。

浓妆艳抹的女人们排排站好,薛宝添目光扫视,轻啧一声:“怎么选的人?我在电话里没说清楚吗?”

身后的喽啰赶紧屈身上前,解释道:“这些女人是我们从三个夜总会找来的,真是最老最丑的了。”

薛大少爷扁嘴:“草,夜总会的生意现在做的这么良心了吗?还是又老又丑的妇女不允许失足了?”

他大手一挥,颇为无奈:“就这样吧,把钱拿过来。”

十摞大钞码得整整齐齐,双腿交叠的薛宝添晃悠着高档皮鞋。

他用目光引着几个女人去看跪在地上的张弛:“你们几个今天只要将他伺候好了,这些钱就归你们了。”

张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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