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遇到狭窄的巷子就像孩子遇到水洼,总想撒欢。
薛宝添抿着怀儿,站在巷子深处与张弛对峙。
张弛走近了半步:“二百块,你出尔反尔?”
薛宝添退后了两步:“你他妈刚刚也见死不救,我现在肩膀还疼呢。”
“帮你还回去了。”
薛宝添琢磨了一下:“你最后返回去的那声惨叫?”
“嗯,帮你出气了。”
“少来卖乖。”薛宝添不领情,“你明明可以不让我挨那一下子。”
他靠在巷子的墙壁上,审视张弛:“我发现你表面看着挺和气,其实是个很阴险的人。不就是逼我留房吗?”靠在墙壁上的男人与自己的影子相连,那影子跟随着身体的动作也无所谓地耸动了一下肩膀,“房可以不退,薛爷不在乎那千八百块,你也可以去住,在高档酒店好好洗个澡,去去身上的公狗味儿!”
薛宝添站直身体向巷子口走去,那条影子从墙面落在地面上,跟了两步停了下来。
一只大手握在薛宝添的腕子上,张弛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二百块,你又耍赖。”
“是又怎样?”
“我不喜欢强求,但欠我的,我得拿回来。”张弛脸上那点浅浅的笑意缓缓地收了,“二百块,今晚你欠我的。”
腕子被蓦地一拉,薛宝添撞上了坚实温暖的胸膛,耳侧被俯身的张弛嗅了嗅,薛宝添听他轻言:“不去酒店也可以。”
“弛哥!”薛宝添急忙拍拍男人的脸,“你可别在这发疯,咱俩之间哪有什么过不去的,有话好好说。”
他被张弛搂得更紧,风衣内,腰身上一只温热的大掌反复摩挲揉捏,微微的痛感让薛宝添咬了咬牙,痛下决心。
“弛哥,你不是没打过奔儿吗,今天我教你怎么样?算我还你的。”他开始蛊惑,“打奔儿有很多学问,你要是不懂,以后会被小情儿笑话的。”
他用力拉开与张弛的距离:“怎么样?你不吃亏的。”
张弛垂眸看着他,像是在审视一个巧舌如簧的骗子,在薛宝添第三次滑动喉结后,他才勉为其难地开口:“很多技巧?”
“…很多。”
“包教保会?”
对面的声音犹豫了一下,咬着牙:“包教保会。”
“那开始吧。”
人被按到巷子深处,连影子都没跟来。两道呼吸交缠到了一起,张弛扳起薛宝添的下颌,再次催促:“薛爷,开始吧。”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薛宝添深吸了一口气,站直身体,拉开架势,冷言:“闭上眼睛。”
张弛依言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炽热的呼吸在自己面前远远近近、来来去去,有时似乎都已触碰到了皮肤上的细软绒毛,却在下一刻又拉远了距离。
张弛没催,只是轻轻地揉着薛宝添的发丝,他感觉手下人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自己的唇上蓦地一暖。
很软,却凉。张弛脑子一空,臂膀收得越发紧了,他心里胀得发疼,箍着薛宝添的腰,贴着身体将他抵在墙上。
“张弛!”薛宝添离开他的唇,慌乱地低斥,“让你动了吗?”
张弛稳了稳心绪,道了声“抱歉”,再次闭上眼睛,一副予取予求的样子。
薛宝添双手犹豫地捧上张弛的面颊,心中将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佛经叨念了一遍,才扬起头再次吻了上去。
“先吻唇角。”贴着嘴唇发出的声音听着有些绵软,带着凉意的柔软在张弛唇角碰了碰后,逐渐偏移覆上了唇峰:“再亲过来,多吻一会儿。”
说着多吻,那抹凉意却率先离开了:“你自己领会一会儿,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弛又拉了回去:“领会了,多吻一会儿。”
温暖和冰冷交缠了很久,张弛才贴着薛宝添的唇问:“下一步呢,可以继续了。”
“继续你妈壁。”薛宝添推开张弛,用袖子抹了一下的自己唇,“张弛真牛逼你今晚就弄死我,我他妈不哄你过家家了!”
他别开脸,掩下眸子中的慌乱和悸动,妈的,素得时间太长了,和男人打个奔儿都能弄得心潮彭拜。
“二百块,”张弛移动脚步,沉身看着薛宝添的眼睛,辗转碾压的微红的唇,吐出的沙哑低语近乎情人间的呢喃,“求你了,继续好吗?”
“草!”陌生的潮涌瞬间淹没了理智,薛宝添一把拉近张弛,凑上去在张弛的唇上狠咬了一口,微红的唇立时变得殷红,让人看起来更想进犯。
“这种也继续吗?”薛宝添恼怒的声音震颤着空气,却将夜色搅扰得更加暧昧。
没人回答,只有薛宝添被人再次按在墙上窸窸窣窣的声音。
张弛俯身覆上去,唇上感觉到一抹湿润的同时,听到了冷厉的命令:“张嘴。”
炽热的吻中带着失控的热烈,起初还是薛宝添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不知什么时候,张弛悄悄地反客为主,用现学现卖的技术掌控了局面。
后知后觉的薛宝添伸手推他,却被男人握住双手压在墙上。这是一个十足的侵略动作,强者与弱者,进犯与妥协,薛宝添的愤怒只在脑子里存留了一瞬,就被张弛的再度抵进的唇舌夺走了心神与呼吸,他被吻到全身无力、脑子发昏,忘了不甘、忘了羞恼,忘了性别,忘了不该有的悸动,只想凭着本能回应身前的男人。
“二百块,”唇贴着唇,张驰的声音在两人的口腔中变得暧昧含混,“再叫声对象听听。”
“想死吗?”
沙哑绵软的骂声引得张驰轻笑,他的指腹下滑,顺着薛宝添的后颈,划到后背,又到腰际,停在衬衫下摆,顺势往里探。
似乎吻到最后也没什么技巧了,薛宝添被人托着腰深压,曾经冰冷的唇早已变得滚烫,寒夜里清晰的吻声挑动着隐秘的神经,一切变化在两具紧密相贴的身体下无所遁形。
“去酒店好吗?我帮你。”张弛的唇终于离开,带着火热从面颊一路吻到耳垂,在最近的地方哄他,“只帮你,不做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