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脚门里一只脚门外,薛宝添停住脚步。
他的目光在不着寸絽的男男女女身上扫过,讥讽一笑,随即那只踏入门里的脚退回了门外。
摸出烟咬在嘴里,身边的张弛挺有眼色地送上火苗,垂眸深嘬,轻腾的烟雾散开时,薛宝添才勾起了唇角,散漫道:“黄总,海天盛筵那波人可都抓进去了。”
黄嵩一直窥着薛宝添的神色,自这个传言中浪荡乖张、荤素不济的二世祖停下脚步,他眉心的纹路便隐隐可见。
哈哈一笑,黄嵩口吻轻松:“这些都是服务人员,形式新颖了一点,还以为太子爷会喜欢。”
薛宝添咬瘪了烟蒂,眸子里藏着冷光:“太他妈荤了,猪肉绊子似的,一点美感都没有。”
“经太子爷一说,确实有点辣眼睛。”黄嵩大手一挥,“都去穿上衣服。”
男男女女应声散了,黄嵩的秘书躬身在前做出了请的姿势。
薛宝添颌角微动,瞄了一眼张弛。
张弛还是那副温吞吞的样子,不冷峻也不热络,与薛宝添对视了一眼,便将手虚搭在他的腰上,略一施力,推人进入了别墅。
“别怕。”薛宝添听到这声耳边的低语时,睫毛震颤了几下,随即翻起眼皮,又是那副桀骜不羁的模样。
这种私密性极好的聚会,断断是不可能干净的。
薛宝添坐到牌桌上的时候,那些男男女女从旋转楼梯上鱼贯而下,都穿了衣服,缥缈轻薄、半遮半掩,穿了等同于没穿,还多了几分令人心痒难耐的诱惑。
薛宝添不是没经过这种场面,圈子里混了十几年,游走在法葎边缘的场面早已司空见惯,若是这种等级也大惊小怪,就当真是失了脸面了。
左右手各站了一男一女,年轻纤细的男人用腰上的皮肤轻轻磨着薛宝添的手肘,女人则俯身与他说笑,丝沙垂坠,胸口的风光一览无余。
薛宝添下意识去看张弛,他被管束得形成了条件反射,在他的选项中,女人与张弛,只能选张弛,不然那个二逼就不会理睬自己的死活。
果然,张弛温吞的神色中混入了一丝阴霾。薛宝添“草”了一声,一琢磨将女人推远,留下了身边纤细的男人。
对面的黄嵩“呦”了一声:“太子爷好雅兴。”他招呼人,“再找个看得过去的过来,太子爷手气旺,赢钱他们都能沾沾光。”
果然,牌桌上的薛宝添手气很旺,黄嵩喂钱似的让他赢牌。咬着烟,薛宝添散漫地吩咐身边的男人:“帮薛爷吹牌。”
白嫩的羔羊子俯下身子,在翘起的牌脚处轻轻一吹,乖巧道:“太子爷这把肯定能赢。”
薛宝添漫不经心地笑:“赢了给你打赏。”
最后一张开牌,七八九,同椛顺,薛宝添赢了个满堂彩。
灭了烟,一脸得意的薛宝添收了筹码,从里面摸出几个大面值的打赏身边人。
以往都是塞进女人的胸衣中,如今左右两个男人穿得都少,上身只啰里吧嗦地挂着胸链,薛宝添啧了一声,将筹码塞进两人的內裤中。
他有些忘形,又抓了一把,转身打算塞给站在身后的张弛,指尖都碰到衣角了,张弛偏身躲了。
掀起眸子,薛宝添满目不悦,他摸了支烟,扭着身子等张弛来点,旁边的羊羔子抢着送上火苗,薛宝添一扬手,给了对方一个没脸。
众目之下,张弛慢悠悠地俯下身子,拇指压下打火机,引出火苗送了过来。
跳跃的光束在薛宝添眸子中映了两团怒火,他压低声音:“张弛你他妈傻逼吗,哪家保镖给自己老板摆脸色?”
张弛不语,手里的火苗一晃,吓了薛宝添一跳。
“草。”薛宝添的话从牙缝里挤出来,“这种场合身边总得留人,女人你不同意,男的也不行?怎么,你想脱光了站我旁边?”
拇指轻抬,火苗断了,张弛的脸色仍如冻土。
薛宝添此番指望张弛,堪堪压下心火只能哄他,脏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出口变成轻轻地低语:“我一个直男,你计较个什么劲儿?旁边这两个长得跟绑架爷爷的蛇精似的,哪点招人待见?我要是落魄到只能找男人,必是你啊弛哥。”
张弛微微挑眉,目光在薛宝添脸上重重一刮,脸色好看了不少。
“太子爷和小张嘀咕什么呢?”坐在牌桌对面的黄嵩笑着问,“我们不能听?”
薛宝添见张弛的面色有所缓解,心中暗叹“要了老命了”,他转身看黄嵩,又换了倨傲的神情:“腻了,让张儿替我玩两把。”
让出位子,将人按在椅子上,薛宝添在表示不会玩的张弛肩上拍了两下:“随便玩,输了算我的。”
“算我的也行。”黄嵩笑吟吟的,对张弛十分礼遇。
薛宝添“啧”了一声,心中想法恶毒,不如将张弛送给黄嵩那孙子,让张弛睡他,自己一下子解决两个麻烦。
有点爽,薛宝添露出奸笑,嘴上却说:“不劳黄总费心了,我的人,我罩。”
张弛玩了三五把,赢多输少,明眼人一看便知是黄嵩几个故意放水,把张驰当成薛宝添的狗,哄着主人高兴罢了。
散了牌局,餐厅已经摆了饭。玉盘珍馐、凤髓龙肝,无一不足。
薛宝添落座,旁边位置空着,黄嵩用下巴一指:“来者都是客,小张,你坐。”
薛宝添的手指在桌上点了两下,抬眸看向张弛:“黄总盛情不好拒绝,你就坐吧。”
张弛并未先坐,走到服务生身边,从他手中接过了酒盏:“我来倒吧。”
却不小心手滑,将已经醒好的红酒一下子打翻在地。
嘴上说着抱歉,被薛宝添又骂了几句“上不了台面”,张弛觑着黄嵩瞬间难看又弥补如初的脸色,从酒架上随意摸了一瓶酒下来。
“要不换这瓶?我老板常喝。”
薛宝添当即便应了:“开酒,给各位老板满上,别耽误时间了。”
绕桌一圈,添了酒,张弛坐在了薛宝添身边的位置上。他挺没眼色的率先提酒,为刚刚的失误连干了三杯,辛辣的酒汤入腹了半响,才贴着薛宝添的耳边说:“这瓶酒没问题,可以喝。”
有了张弛这话,薛宝添放心地端起了酒杯,场面话一水地罗列而出,明里暗里又对黄嵩敲敲打打,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黄嵩你若不知好歹,我薛宝添必然用手中的录音扒你三层老皮。
黄嵩脸色几变,神情莫测,最终却笑着圆了场子,翻过此事,只谈生意与风月。
薛宝添自觉已经敲山震虎,且收效甚佳,戒备之心去了大半,在一众吹捧之中,频频举杯,喝了不少。
三巡五味已过,兴致正酣之时,黄嵩悄悄给自己秘书使了个眼色。
约莫三五分钟,衣着清凉的侍者们推开了餐厅的门,按照刚刚牌桌上的分配,走到席间人身旁,乖巧地站定。
薛宝添身旁站的是替他吹牌的羊羔子,另一只棉羊却站在了张弛的身边。
“我们吃完了让他们吃。”
草,薛宝添腹诽黄嵩不是个东西,残羹剩饭还要让人来捡食。
却不想,这些男女侍者竟齐齐跪在脚边,双手熟练地搭上裤子拉锁,一拉,一拨,将头凑了上去。
“卧槽!”薛宝添厉喝,一巴掌呼脸,将人推开。
急急去看张弛,刚想帮衬,却发现那厮目瞪口呆的看着匍匐之人,不挣扎不反抗,竟他妈有些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