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阎野单膝落地,跪在了薛宝添面前!
常年的对抗训练,让阎野本能的就进入了战斗状态,肌肉瞬间绷紧,单手骤然握住绞着他领带的那截手腕,逆时针一拧的同时,冷如薄刃的眸光向上一送!
“二百……!”凌厉的目光瞬间碎了一地,阎野应激之后终于清醒,急忙卸了手上的力道,紧张惶恐地问,“弄疼你了吗?”
虽然动作收得快,但以阎野的手劲儿,自然弄疼了。薛宝添忍着腕子上的疼痛又卷紧了一圈领带,居高临下地问他:“想对我动手?”
可以轻松起身的阎野此时却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被绞紧的领带拉直了他的脊背,声音从丫紧的候咙发出,饱含歉意:“没有,那是下意识反应,抱歉。”
可阎野再出口的话却变了调子,算不得坏,也绝谈不上好:“这招‘接腿回勾’是标准的擒拿术动作,薛爷在哪学的?”又自问自答,“和保护你姐姐的保镖学的?我记得他这招用得挺好的。”
薛宝添向上一提领带:“我他妈是在和你聊这个吗?”
“二百块,以后想学什么找我,我连年内测第一,比他们都厉害。”阎野扬手去摸薛宝添的脸颊,“你想学什么我都教你。”
薛宝添冷笑一声:“学会了用你身上?”
“可以,只要你高兴。”
薛宝添沉身,口鼻间的呼吸烫着阎野的脸颊:“阎野,你耳朵也罢工了?我说没说过不要叫我二百块,也不要碰我!”
一把打开阎野的手,他露出一个满怀恶意的笑容:“想让薛爷高兴?那还不简单,和薛爷一起散个步,便是讨我开心了。”
缓缓直起身子,薛宝添向旁边悠然地迈了一步,绕着领带的手向前一拽,做了一个牵引的动作。
一拉未动,再拉仍旧纹丝不动,薛宝添垂着冷眸去看阎野,见他依旧单膝跪着,即便居于劣势,也看不出半分狼狈。阎野偏爱深色西服,衬衫也是低调的黑色,如今除了领口有些散乱,仍是合体又严谨的模样。
为了保持现在的跪姿,他衬衫下的凶肌愈发保满壮朔,绷紧得西库更秃显了优越的屯线,因为屈膝,裤脚被微微拉起,露出了脚踝的一截白袜,在通身的沉暗之色中引人不住地窥探。
这样一个高大强健的男人,如今却臣服在自己脚下,薛宝添忽然觉得身体的血液开始燥动,按耐不住的征服欲从胸口翻涌而上。
轻慢的腔调不容拒绝,带着高高在上的语气:“我曾经说过吧,做薛爷的狗就要乖一点。”
光影交错,阎野的五官更显立体利落,即便被如此对待,他看着薛宝添的目光依旧是温和的,语气也颇为无奈:“薛爷,跪一跪就算了,这个…真不行。”
“不行?”薛宝添从口袋里翻出跟烟叼在嘴里,点了火,回身半蹲在阎野面前,与他视线一平,“以为我在侮辱你?”
他嗤的一笑,一边抽烟,一边用手机搜索图片,好不容翻到一张举到阎野面前:“看看,不是侮辱,是晴去。”
阎野盯着屏幕的目光逐渐震惊,下意识的伸出手想拿过手机仔细看。
薛宝添扬手,熄灭了屏幕,冷言问:“没见过?”
阎野嗓音微哑:“第一次知道…还可以…这样。”
头顶的冷光洒落在薛宝添的鸦羽上,衬得他眼底的神色更为凌厉:“阎野,又在这装小傻逼呢?这种人设有意思吗?你踏马王叭壳子套了一层又一层,到薛爷这是第几层啊?”
“二百块……”
薛宝添根本不给阎野说话的机会,咬着烟将手里的领带绕了两扣,将人用力拉到身前:“张弛,张天泽,阎野,你他妈到底叫什么?身后还藏着多少名字,多少身份,多少好哥哥?”
徐徐升腾的烟雾中,薛宝添半眯着眼轻笑:“话说回来,薛爷根本就不在乎你背了多少壳子,有几个名字,至于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哥哥弟弟,别说咱俩之间没什么,就算我他妈是你老公,薛爷也不会在乎你以前的事情,谁曾经还他妈没有几段风刘运事?但你阎野不能把我薛宝添当猴耍!”
“装纯,装初儿,不想落个趁人之危的名声,就装得可怜兮兮,说有什么雏鸟情节,见到我就把持不住,骗我和你尚床是吗?你天天在床上腻腻歪歪的那些话,是用你那放大镜都找不到脑仁想多久才编出来的?!”
薛宝添将烟咬在嘴里,空出一只手拍了拍阎野的脸蛋:“真不用这样,我现在欠阎总的钱,你想和我睡觉,不用弄这么多花招。”
阎野的身体被领带拉低,在不反抗的前提下,只能微微弓着身子。他一直没有打断薛宝添的话,也没有为自己辩解,直到此时才沉缓地说道:“我没有骗你,你是我第一个人,我确实会对你产生强于别人的充动,我想这段日子你也感觉到了。”
薛宝添嘲讽一笑:“你薛爷脾气是不好,但却不傻。你原来说过你身边没有同类,所以一直单身,可你认识方斐比认识我早多了,方斐长得好看性格又好,对你念念不忘,你怎么没考虑?行,你可以说不合眼缘,感情的事不能勉强,那夜总会的白宇呢?”
阎野诧异:“你怎么知道白宇?”
“我不但知道白宇,还知道你认识他同样早于认识我。咱们两个是怎么见面的?是你花钱约泡,把我当成了丫子!白宇在夜总会,他甘心情愿给你税,我那时候鼻青脸肿你都税得下去,别他妈说你挑人!”
即便有领带拉着,阎野也慢慢直起了脊背,他将薛宝添嘴里的烟取下灭了,又在那人愤怒的目光中扳着他的下颌强迫他看向自己。
“看来你是见过白宇了,那薛爷觉得我税过他吗?”
“白宇倒是没有,可是一天之内我就见了你两个备胎,阎总身份多,备胎也多,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一下您翻了我的牌子?”
阎野静默了片刻后,一把握住薛宝添绕着领带的那只手,向自己的方向一带,拥着半蹲着的他往身边的墙壁靠坐过去。
“跪不住了,你的酒后劲太大。”简单两个动作就将试图挣扎薛宝添箍在怀里,阎野低沉的声音似贴着耳朵灌入,逐渐分明,“二百块,没有别人,我和他们两个也没关系。我不瞒你,你乖一点听我说。”
薛宝添刚要呛声,就被阎野俯身在唇上咬了一口,他口中醇厚的酒香丝丝绕绕地漫过来,是最好的威胁:“薛爷想尝尝你自己调的醉生梦死吗?”
心中飙了一筐脏话,薛宝添才黑着脸斥道:“有屁快放。”
醉生梦死的确厉害,阎野酒量极好,如今却也露了醉态,眼神已不灵光,话说得还算顺畅,只是偶尔咬字不清,听着费劲。
“方斐是第一个向我明确表明性向的同类,我之所以没对他动过念头,一方面是觉得方斐与我那个前辈,也就是他的老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另一方面……”
薛宝添还没放弃那条领带,用手拉着一拽:“另一方面怎么了?”
阎野似乎看着有点羞赧,散着酒气的他掌握不好分寸,将薛宝添箍得几乎断气:“另外…我觉得他有些瘦弱…不奈草。”
“草!”薛宝添博然大怒,“我他妈皮糙禸厚抗折腾是不是?”
阎野竟然不要脸地点头:“你只是看着瘦,韧性…”
“你他妈给我闭嘴!”
阎野权当没听见,又说:“你问我为什么是你,不是白宇。”男人确实醉了,说了清醒时绝不会说的蠢话,“因为白宇眼里还有光,他不应该属于那里,我不能和他做那种交易。”
薛宝添动作都慢了半拍,不可置信地将阎野话中的意思又琢磨了一遍,才一怒而起扼住他的脖子:“合着我眼里无光,就应该深陷泥潭,我他妈一个直男你不可怜,可怜人家心甘情愿的?!你他妈善心都发别人那了,可着我一个人祸害是不是?阎野,我他妈就是让你活得时间太长了,今天咱俩谁也别活,我搭上自己的命与同归于尽!”
实在是气得紧了,薛宝添爆发力十足,阎野醉着又不敢还手,只能被一路追打。
仰躺在沙发上,阎野笑着将薛宝添拉到在自己怀里,知道自己惹了祸,赶紧换了话题:“薛爷知道我为什么总换名字吗?”
薛宝添微怔。
“一方面是出一些特殊任务时的需要,最重要的还是我不喜欢我的名字。”
“阎野?”
“嗯,阎野,小时候被叫太多次‘野种’了,以至于听到‘野’这个字就会感到生理不适。”
薛宝添低垂的睫毛缓慢地抖动了两下,“啧”了一声,又翻起眼皮看着阎野轻轻骂道:“小傻逼。”
阎野将薛宝添的头发向后拢,露出他俊逸的眉眼:“知道这些名字中我最喜欢哪个吗?”
薛宝添将脸别到一旁:“都他妈够难听的了。”
“张弛。是张弛遇到了你,遇到了薛宝添。”
修长有力的手轻轻地在发间摩梭:“我带你离开那条巷子时,没有考虑任何事情,你刚一出声求我,我的心忽然就像被攥了两把似的。”阎野将薛宝添拉近,声音缓缓入耳,“恨不得在那里就糙了你。”
“你他妈的!”薛宝添心火再起,去茶几翻找趁手的东西,“还他妈是同归于尽吧!”
阎野笑得胸腔微微震动,似乎嘟囔了一句“可爱”,薛宝添火气烧得更旺,边找东西边咬牙切齿:“赶紧在最后的人生笑几声,也应了那句‘哭着来笑着走’。”
终于翻到一本厚重的宾馆简介,薛宝添用手掂了掂分量:“凑合用吧。”
恶狠狠地回眸行凶,却见阎野刚刚扔了笔,从便签本上撕下了一张纸举到薛宝添面前。
指间的手册滑脱了寸余,便签纸上那几个还算规整的字生生扎入眼中。
“二百块,我会写你的名字。”他听到了阎野温柔的声音,“薛宝添,‘薛’和‘添’都很不好写,我练了很久。”
三个字很近,阎野的声音好像很远,薛宝添脑子里是空的还是满的,他也不知道。手册再次滑脱,薛宝添看向阎野,男人正巧也在看他。
无声的对视被阎野手上的动作打断,他的手指慢慢解开皱得不像样子的领带,将它搭在了薛宝添的颈子上,指腹似有似无地划过颈间的皮肤,男人缓声道:“你很适合图片上那个铃铛的。”
“想死吗?”薛宝添沉静地威胁。
阎野将领带向下一拉:“亲一下吧,二百块。”
不容拒绝,急切的男人深深地吻了下来,嘴唇碰到了嘴唇,温热遇到了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