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被褥拱起,隐约勾勒出两道互相依偎的线条。
贺淳手臂绕过林述文后颈揽着他睡,一夜过去麻得失去知觉,可一看到林述文枕在手臂上睡得嘴角微张,一手搭在胸膛,另一只手还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摆,又傻又乖的,贺淳舍不得抽出手。
林述文的昨晚哭得惨兮兮的,现在眼尾还染着红,本就是一双精致漂亮的桃花眼,装点上色彩后格外勾人,有一种魅惑人心的脆弱感。
贺淳还记得刚跟林述文发生关系时,这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永远保持着把人玩弄于股掌间的高傲姿态,那时他们的性爱常常很粗暴,却从不见林述文轻易示弱。而现在,稍微操猛一点就哼哼唧唧委委屈屈可怜兮兮的,身体却又缠得很紧。
贺淳盯着林述文的睡颜沉沉地笑,暗道,委屈个屁,就是撒娇,喜欢被哄。
忽地,睫毛煽动,林述文睁开眼睛,清澈的眸色带着淡淡的疏离感,眼珠迷茫迟缓地转动,遇上贺淳那道深邃漆黑的视线,疏离的目光变得黏糊糊且懒洋洋的。
“早。”贺淳笑着摸林述文的头发。
林述文被薅得头皮发麻,后背颤了颤打个激灵,慵懒的眯起眸子撑一个长长的懒腰……中途动作一滞,腰疼。
贺淳看出来了,愧疚又心虚,“我帮你揉揉。”
“唔。”林述文含糊地应一声,翻身平平扁扁地趴好在床,示意贺淳,按吧。
贺淳从被窝里钻出来,赤身裸体虚虚跨坐在同样赤裸的林述文身后,手法娴熟地给他按摩。
腰部酸疼的肌肉在力道适中地揉摁下逐渐放松,林述文舒服地长叹一声,脚丫子悠闲地晃动,偶尔贺淳手劲大了,他就会又爽又痛地勾起小腿,脚后跟无意间撞到贺淳的屁股。
贺淳冷着一张酷脸专心按摩,鸡巴却不受控制地变硬抬头。
林述文感受到了,幽幽回头,“你敢?”
“我不敢。”贺淳尴尬地抬了抬腰,把戳在林述文屁股上的肉棒挪挪位置,尽量不顶到对方。结果小心翼翼地给人按了个爽,软绵绵的林述文慢吞吞一翻身,也是硬的。
贺淳本想调侃两句,但回想起刚才那副沙哑的嗓音,哀怨的眼神,忍了。
林述文撑起身体,起身下床,双脚踩上地面,走了没两步,咚地一声直挺挺跪倒在地面。昨晚被操得腿都合不拢,后穴高潮时双腿肌肉痉挛太久,腿软。
贺淳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一跳,一个大跨步从床上跃到林述文身边,“乖,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林述文一手推开贺淳那张关切的狗……帅脸,一手捂住双眼,颜面尽失。
贺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脸上不由自主挂起欠抽的笑意,手臂一揽轻松地把林述文横抱而其,得瑟道,“怪老公太猛了,对不起哦。”
林述文:“……”好气。
生气也好可爱,贺淳没脸没皮,低头去亲林述文拧起的眉心,还伸舌头舔了一下。
林述文:“……”还气,但喜欢。
贺淳先是扶着林述文嘘嘘,又抱到马桶上嗯嗯。林述文从厕所出来时,脸都是黑的。
贺淳心虚啊,小心又试探地问,“痛吗?要不要涂点药?”
林述文幽幽对他竖起一根手指。
贺淳纠结道,“一星期?”
“一个月。”林述文咬牙切齿,“不准碰我!”
贺淳人高马大,超大只,被吼得险些要飞机耳,不敢反驳。
“哼。”
哼的时候尾音飘飘扬,贺淳太了解林述文了,从这别扭又模棱两可的一声轻哼,精准判断出对方也觉得一个月时间太长。贺淳想笑,又不太敢。
……
林述文高贵冷艳理所当然地坐到餐桌旁边,支着下巴等投喂。
贺淳在厨房里做三明治,煎蛋动作娴熟又流畅。
林述文隔着厨房的玻璃门看他的背影,胡思乱想。现在还是热恋期,贺淳喜欢他,愿意给他做饭吃。等热情消退回归平淡,要是贺淳变懒不愿意做了,就换自己来。
他能这么热情多久?
三年?一年?半年?
贺淳对林述文的喜欢从一开始就是强烈炙热的,而林述文对贺淳的喜欢却是伴随着时间逐渐加深。像一道潺潺溪流,细弱却流畅地不断流淌,最终汇聚成一汪深潭。
林述文莫名其妙难过起来。等我彻彻底底爱上他时,他会不会已经没有现在这般爱我了。
一杯牛奶热可可放在面前。
贺淳一手握着杯底,一手撑餐桌,凑过去看林述文,“亲爱的。”
“嗯?”林述文回神。
“干嘛耷拉眼角,在委屈什么?”
“我没有。”
“你有。”贺淳挑眉,凑近他,“老实交代,在瞎想什么?”
林述文想推开他,“真没有。”手掌下的那张帅脸都被挤变形了,贺淳还是不愿乖乖退下,无奈,林述文只好道,“你昨晚太过分了,我在想该怎么收拾你。”
贺淳闻言,噌一下跑了。
林述文哭笑不得,端起牛奶喝一口,举起三明治咬了一口,手机突然响起,响铃伴随着振动,打破宁静。
单手拿起手机,陌生来电。摁下接通键,侧头用耳朵和肩膀夹住,“喂,您好。”林述文嗓子昨晚喊太久,沙沙懒懒的,贺淳做的早餐很好吃,他忍不住又咬了一口。
电话那头安静片刻,确认林述文身份后,进行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林述文喉咙一梗,咳!
贺淳眼疾手快,展臂一捞,举起牛奶杯给林述文喂了一口,让他咽下险些卡住的三明治。
林述文缓过气,微微侧过身,表情严肃起来,垂下视线专心接电话。
贺淳安安静静坐好,望着他。
三分钟后,林述文挂断电话,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也不看贺淳,抓起吃了一半的三明治专心致志继续啃。
林述文吃得很香,贺淳眼巴巴地望着他,抓心挠肝。什么电话?是什么电话啊?
慢条斯理咽下最后一口,喝光牛奶,林述文起身,贺淳昂起头,直勾勾地瞅。林述文端起餐盘打算收拾,贺淳终于憋不住了。
“林述文!”
“干嘛?”
“你说干嘛?”
林述文故意摆出一脸茫然。
贺淳憋得耳朵都红了,可怜兮兮道,“别吊我胃口了,刚才是谁给你打电话啊?”那么谨慎,那么专注,还故意把说话声音压得那么动听,贺淳好酸。
林述文捏住贺淳耳垂揉了揉,幽幽道,“你不是要去海城么,我中意的一家公司HR给我电话了,让我下周去面试。”
贺淳笑起来,“真的?宝贝你好棒。”
好不容易适应了‘亲爱的’,又迎来了新词汇‘宝贝’。林述文后脊一片酥麻,耳根发烫,“行了,只是面试而已,我没有太大把握。”
“你那么优秀,肯定没问题。”
林述文嘴巴张了张,见贺淳比自己还亢奋,犹豫片刻,选择沉默。算了,他开心就好。
贺淳抱起林述文,转了一个圈,不够,又转一圈,再一圈,一圈接一圈。
晕头转向的林述文无力地倒进沙发里,天旋地转。贺淳覆上去,把他困在身下,亲耳朵,亲眼睛,亲鼻尖。林述文忍无可忍地捧起他的脸,凑上去,跟他接吻。
林述文用指腹轻轻摸索贺淳的颈部,上下滚动的喉结很性感,颈侧的脉动彰显着蓬勃热烈的生命力。林述文霸道地想,这人,我的。
“狗子。”林述文咬着贺淳的下唇,含糊道,“我想好要怎么收拾你了。”
“夫夫没有隔夜仇,猫猫,记仇是不对的。”
“……不准这样喊我。”
“就不。”贺淳得瑟地笑,一字一顿,“林猫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