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楠被怼了也不恼,吭哧吭哧地憋了少时,红着脸反驳,把那雪人凑得更近点,试图引起杨重镜的怜惜,眨巴了两下眼睛,说:“你再看看嘛,哥哥。”
“很可爱的,”季楠笑了一下,伸出冰凉的指尖,戳了一下杨重镜的唇角,说:“你不要嫌弃它。”
如果季楠是在用美人计的话,显而易见,他成功了。
有了季楠的加成,杨重镜非常主观地在那个小雪人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并给出了中肯的“神似”的评价。
季楠于是满意了,如愿以偿地露出骄矜的得意神色。他跟在杨重镜身后,得寸进尺地问:“那我赢了,哥哥有什么奖励吗?”
杨重镜拧开门,走进后院里,把手上的雪人放在花坛的台面上,笑着反问:“你是不是在耍无赖?”
“嗯,”季楠跟着蹲下身,也不反驳,殷红的唇在雪景下衬得更加鲜艳。他弯了下眼睛,说:“哥哥让我耍赖吗?”
外面的风吹的人有点冷,杨重镜拍了拍手掌上的碎雪,把人拉起来,推着进了房间。
他垂着脑袋开空调,拂去对方肩头的落雪,才说:“嗯。”
“你想要什么奖励?”
杨重镜牵了下唇角,索性伸手揽住了对方的脖颈,齿间的吐息带着温热,尾音轻轻浅浅,落在空中颤动。
季楠眼睑垂下去,眸子暗了一瞬,摇了摇头,轻声说:“不要奖励。”
他顿了顿,推着人摁倒坐在沙发上,单膝跪下去,稍稍仰起脸,眼神和动作都轻佻,哑声道:“哥哥赢了,我给哥哥奖励。”
……
双唇更加红了,活像个吸人精气的妖精。
杨重镜撑在沙发上的手没忍住收紧,脖子无助地向后仰,从喉间滚出一声低哼。
……
季楠双手带着刚从室外进来的冰凉,触碰到滚烫的时候,惹的杨重镜难耐地躬下身子,下意识地想要向后躲。
他无声地张了张唇,微微弓着身,抬手摁住了季楠的左肩。
五指钻入浅金色的假发,最后几番克制,紧绷着转而去掐季楠白皙的脖颈。
狠狠摁向自己。
……
“……去刷牙。”杨重镜拧了下眉,语气有些急,说:“吐出来。”
季楠扶了下沙发边缘,借力稳了下身形,脸憋得痛红,咳了两声。
他不太在意地滚了下喉结,艳红的舌尖舔了下湿润的唇角,冷白的肌肤染上醉酒的酡红,如同品质上好的胭脂。
光是看着,就让人生出蹂躏的欲.望。
杨重镜伸手,用拇指指腹重重抹去他唇边溅上的乳白,浑身都生出激动的战栗。
……
天边泛起鱼肚白,季楠简单收拾了点行李,和杨重镜一起,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江城雾蒙蒙的,下着连绵的雨,像是要彻底冲刷去夏季的炎热。到的时候正是晚高峰的时候,路上堵的厉害,半天都动不了几步路。
街边的路灯亮起来,车水马龙的,让杨重镜恍惚间生出些陌生的熟悉。
这里不再是宁城那座安静的小城,而是他自幼长大,承载着欢乐和苦痛的城市——是江城。
“哥哥,你先去酒店等我。我有点事情,很快就回去找你。”季楠望了眼车外,看见熟悉的建筑物之后,扭过头和杨重镜嘱咐:“如果回不去的话,我会给你发消息,你不要着急。”
他顿了顿,又说:“王叔,你在前面停。”
杨重镜点点头,目送着人下车,看着人的背影,又猛地生出些心慌来。他匆匆摇下车窗,凑到窗边喊季楠的名字,担忧的话到了嘴边几番滚动,只说出一句:“注意身体。”
他见季楠转过身,逼迫自己露出个笑容,说:“不要太累,你才刚刚好一点。明天我陪你去做复查。”
季楠没说话,只弯了弯眼睛,算作无声的回应。
他举着伞,旋即重新转过身去,背影逐渐消失于雨幕中。一直到对方走进悦影的公司大楼,杨重镜才收回眼神,缓慢摇上车窗,说:“走吧。”
其实时间不算早,已经过了下班的点,楼里没什么人。稀稀两两的灯尚且亮着,季楠一路通畅,径直走进专用的电梯,上了最高楼。
“少爷,”门外站着等候多时的助理,显然是提前得知了季楠会来的消息。他没有太大反应,微微躬下身,替对方拉开了办公室的门:“夫人在等您。”
季楠顺手将还在滴水的伞递过去,理了下衣服领口,脸上面对杨重镜时的笑意尽数散去,除了淡漠,再无其他。
他踏进熟悉的办公室门,在女人几米开外停下了脚步,轻声喊:“徐总。”
徐月站在落地窗前的身子僵了僵,她扭过身来,很淡地睨了他一眼,没有应声。
季楠抿了抿嘴,改口道:“妈。”
“嗯,”女人微微颔首,目光清浅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一遍,随即收回视线,抬了下下巴冲他示意:“坐。”
“明天开始,回公司上班。你休息的这几天,堆的事情很多。”她坐回办公椅上,眉目间有点疲惫,说:“那小子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关注了,你不必再操心,分出精力。”
“现在最要紧的东西是什么,我希望你分清楚孰轻孰重。”徐月食指敲了下桌面,身子稍稍后仰,躺在椅背上,美眸半阖,淡淡道:“别让我失望。”
“知道了,”季楠应声,对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充耳不闻,甚至还有心情扯出个笑来,不咸不淡地刺她:“我会和他好好在一起,不会吵架。”
徐月怀疑季楠是成心来气自己的。
她哽了一下,第一反应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难道现在孩子的叛逆期已经延迟到二十岁,所以季楠才会在这几天一而再再而三地顶撞自己,再不像从前那样听话——?
“我会好好工作,妈。”季楠抬了下眸,在对方即将发火之前继续开口:“不过我觉得,您可能有些误解。”
“对我来说,和杨重镜在一起,是第一重要的事。工作是第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