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你以为你是谁,然而你以为的却并不是你以为的,有的时候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
这就是于洲现在的状态。
自从雷劫渡完后,于洲就处于一种持续性的懵逼状态中。
于洲的师尊以及师兄们则比于洲更加懵逼,大师兄双目涣散,喃喃低语:“我竟养大了一个半只脚踏入飞升境界的大佬。”
师尊也神色恍惚,“我随手捡来的山下弃婴,竟然是个半步飞升的绝世大能。”
于洲站在桃花树下,手里握着那把上古魔剑,充沛的力量可以移山拔海,可是他此刻却感到了一丝不安和惊慌。
所有的认知都被颠覆,就连自己的存在也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我是谁。
谁是我。
这世上又有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是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所谓红尘劫,便是修心,心境不稳,就会生出心魔。
短暂的迷茫之后,于洲便平静下来,看向站在一旁的师尊和几位师兄,对他们行了一礼后,便声音低沉的说道:“师尊,各位师兄,我便是我,弟子不论前尘,只论今生。”
师尊南柯道人摸了摸雪白的胡子,一脸欣慰的点了点头。
大师兄笑道:“小师弟说的对,我们不论前尘,只论今生,说不定大家都是在渡红尘劫的一方大能呢。”
这番打趣,让在场的几人忍俊不禁,凝重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师尊拍了拍于洲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徒儿,不管你是半步飞升的大能,还是被人遗弃在山脚下的弃婴,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徒儿,也永远是你师兄们的小师弟。”
这一瞬间,于洲眼眶一酸,竟有几分想要落泪的冲动。
师尊和师兄们化作数道流光离开了于洲的洞府,于洲站在桃花树下怔怔出神。
翟昙折了一枝桃花去蹭他的脸,沾着露水的花瓣蹭过于洲的眉间,露水化作涓涓细流,顺着于洲的脸颊缓缓流下,于洲接过花枝,握住了翟昙的手腕。
于洲握着手里的上古魔剑,轻声问道:“你说的那个将你捉去,让你成为榻上玩物,将你日夜玩弄的剑修是我么?”
翟昙长睫微颤,目光入水,柔情缱绻。
一切尽在不言中,此时无声胜有声。
于洲的眉宇间露出一抹沉痛的神色,喃喃自语:“这不应该,我们修无情道的男人,不举。”
听到不举这两个字,翟昙眼中的柔情顿时消散了一大半。
他冷冷一笑:“嘴上说不举,身体却很诚实。”
翟昙拿着手里的那只桃花,对着于洲的心口戳来戳去。
“你说不论前尘,只论今生,却浑然忘了你是如何将我捉去置于你的床塌之上,任凭我如何挣扎哀嚎也不放我离开,又是如何将我禁锢在那方寸之地日夜玩弄不休,让我遍体鳞伤神思疲倦。”
他越说越愤慨,气的连狐狸耳朵都冒了出来,雪白的狐狸耳朵一抖一抖的,九条尾巴也钻出了大红袍子,在身后甩来甩去,掀起落花无数。
翟昙的狐眼里泛起了泪花,“当年你玩弄我的身体,如今又开始玩弄我的心灵了吗,你还死不认账,说什么自己修无情道,不举,谁知道你是真不举,还是假不举。”
他的声音又腻又甜,嗓子里像掺了蜜似的,手里的那根桃花枝一下一下戳着于洲的胸口,不疼,倒是有些微微发痒。
于洲的耳根微微泛红,他微微别过脸,神色郑重,低声说道:“在下是真的不举,不过此时举与不举并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寻找我四师兄的下落。”
翟昙身后的狐狸尾巴又是一顿乱甩,雪白的狐狸尾巴粘着无数粉色的桃花花瓣,看上去倒怪漂亮的。
“那好吧,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寻你四师兄的下落,不过今天晚上,你要让我快乐。”
一阵风吹来,翟昙的大红袍子被风吹得鼓荡起来,露出了两条雪白诱人的大腿。
在合欢宗待了一阵后,翟昙也沾染了合欢宗的坏习气,总喜欢真空上阵。
于洲沉默着伸出一只手,把翟昙身上被风吹起的袍子又按了下去。
翟昙气的跳脚:“你按我的袍子干什么呀!”
“你应该把手伸进去,对我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
于洲不知道该如何对翟昙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按在翟昙袍子上的手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翟昙看他这个样子,下意识的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唉,你这个不解风情的呆子。”
他甩掉脚上的鞋子,露出一只雪白赤足,在于洲的小腿上轻轻磨蹭,又伸出双臂搂住于洲宽阔的肩膀,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于洲抱着他窄瘦柔韧的腰肢,像一块僵硬的木头。
虽然业务还不够熟练,但于洲最终依靠外物,还是让翟昙得到了他想要的快乐。
胡闹了整整一夜,快乐了一宿的翟昙趴在于洲的胸膛上打盹,于洲躺在床榻上,摸着翟昙头顶上的狐狸耳朵。
很少有人知道,沉默寡言的小师弟是一个骨灰级毛绒控,奈何身上剑意太过凛冽,灵兽们不敢靠近,见了他便要退避三舍。
此时此刻撸到了狐狸,于洲心中也有一阵满足感。
日上三竿时,于洲揪揪了揪翟昙的狐狸耳朵,轻声说道:“我们该启程了。”
翟昙身体酥软,哼哼唧唧的在于洲胸口上蹭了又蹭,这才软着骨头磨磨蹭蹭的穿好衣服下了床。
将四师兄掳走的初焱是一名魔修,魔修大多聚集在魔域。
魔域是3000年前那个九阴之体渡劫时开辟出的一方天地,用于躲避渡劫期雷劫,那里魔气滔天,常年黑云密布,正道修士进入魔域便会颇感不适,要是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正道修士是不会踏足这里的。
“然而修行一道不分正邪,修真界自古以来都是弱肉强食,魔域的魔修们只是在修行方面稍微激进了一点而已。”
风声呼啸,两人正御剑飞行赶往魔域,飞剑穿过一层厚厚的积云,翟昙趴在于洲的肩膀上,讲起了魔域的风土人情。
于洲对翟昙口中的“稍微”二字颇有异议。
他现在已经猜出翟昙就是3000年前的那个九阴之体,而那个凶名赫赫的九阴之体正是一名魔修。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就好了,没有必要全都说出来,于洲继续淡定地驾驶着飞剑,听翟昙讲魔域的故事。
“魔域的烧烤就很不错,我还想吃炸鸡,再来一扎归元啤酒。”
3000年过去了,炸鸡烧烤和归元啤酒的创始者已经消散于天地之间,一位有着饕餮血统的食客不忍心看着这些美食消散在历史的长河中,于是将这些美食发扬光大,传给了他的子子孙孙。
翟昙咂咂嘴:“饕餮后代做出的烧烤和炸鸡,还有酿造出的归元啤酒才是最正宗的。”
于洲点头:“我知道,我师尊就是下山吃烧烤的时候在山脚下捡到我的。”
昼夜兼程,小半个月后两人终于抵达魔域。
魔域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滴打在青石板上,溅起一朵一朵小小水花。
这里到处都是高大的花树,枝杈上开满了一朵朵白色的小花,像是把雪堆在了树上。
青石地砖上铺着一朵朵的白色落花,被淅淅沥沥的小雨打湿,又被水流卷到远处。
两旁的建筑也很精巧,都是用石砖搭建而成的两层楼阁,屋檐下挂着风铃,时不时有娇俏的姑娘从窗子里探出头,看着街道上过往的行人。
魔域倒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可怕,反而像潮湿多雨的古镇。
“来之前倒不曾想过,魔域竟然如此清幽。”
翟昙说道:“就是阳光少了些,一个月也就那么几个晴天。”
于洲买了一把画着水墨的油纸伞,他打着伞,和翟昙肩并肩走过一座石桥,寻着食物的香气来到一家餐馆。
厨子正在店门口烤烧鸡,手里拿着一把刷子往烤鸡身上涂着蜜汁。
狐狸爱吃鸡。
翟昙顿时喜笑颜开,他眼冒绿光围着烤炉转了一圈,挑出了一只最为肥美的烤鸡,拎着烤鸡的脖子走进了店里。
店小二立刻热情的拿着菜单走了过来:“两位客官,来一份炸鸡和归元啤酒吗?”
“我们的啤酒是最正宗的归元啤酒,是用灵气充足的天山雪麦酿造而成,可以补气活血,养心宁神,对修士的修为大有裨益!”
“我们的炸鸡是用自家养育的七彩珍珠鸡炸制而成,肉质鲜嫩,灵气充溢,在阴雨天食用可去除体内寒气,横扫饥饿!”
在店小二不遗余力的推销下,于洲和翟昙各自要了一份炸鸡和归元啤酒。
当店小二把食物端上来时,于洲掏出一块上品灵石给店小二做小费,还不等店小二道谢,于洲便轻声问道:“这位小哥,你可知道魔修初焱?”
店小二动作熟练的接过于洲手里的上品灵石,左左右右看了一圈后,才凑到于洲身边轻声说道:“嘿,这可巧了,昨个初焱带着一个男剑修在我店里吃了炸鸡和啤酒,我上菜的时候隐约听到他们说悦来客栈。”
于洲心中一喜,问道:“小哥可知那悦来客栈在哪里?”
店小二说道:“出门左拐路过两个街道往前走一段路路过两个接口往左拐再拐一个弯儿再路过两条街道走过一个石桥再拐一个弯就是悦来客栈了。”
于洲:“......”
于洲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将桌上的食物打包后带着翟昙去找悦来客栈。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悦来客栈天字1号房。
四师兄正在帮魔修初焱脱裤子。
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
长话短说。
初焱和一个妖修大佬大打出手,两人谁也没有占到便宜,他拔了妖修大佬的好几枚鳞片,自己的大腿根也中了一枚来自妖修大佬的毒针。
那个妖修大佬是一条剧毒无比色彩斑斓的大蟒蛇。
蛇性本淫,所以这根毒针有一个难以启齿的副作用。
四师兄擅长炼丹,懂一些医术,正准备用嘴吸出魔修大佬伤口处的毒血。
魔修大佬脸色潮红,身上的衣服被他撕扯的乱七八糟,因为毒药的原因,两条大腿都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色。
伤口在左腿的大腿根,这个位置多多少少有些尴尬和羞耻。
四师兄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终于缓缓低下头。
毒液吸出一半。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倒吸冷气的声音。
四师兄警觉抬头。
就见小师弟瞪圆眼睛站在窗边,手里还拿着一只烧鸡。
师兄弟二人手忙脚乱,语无伦次。
小师弟于洲:“四师兄,你你你......”
四师兄秦酒:“小师弟,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