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老夫开坛做法之时，不得有闲杂人等打扰。”
等警察们准备完了一切之后，那个老道士才拈着胡须，缓缓说道。
警察们不由面面相觑。
“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快出去！”
胖所长立刻向其他警察说道。
“所长，这再怎么说也太过头了点吧？”
有的警察表示有些为难。
本来在派出所里做法这种事说出去就已经有些难听了，还要妨碍正常工作的话，怎么说都有些过分了。
更何况派出所里也有很多需要保密，不能随随便便对外部人员开放的卷宗，让一个来路不明的老头待在这里面的话，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们懂个屁！我这都是为了咱们派出所好！”胖所长挥着拳头咆哮道。
不过看来这个派出所里上下级的关系并不怎么严苛，因此那些警察们还在零零散散地发出抗议声。
“可是工作还没做完啊，本来就已经因为人力不够很多案子都拖着了……”
“对啊对啊，要是有人打电话报警怎么办啊？而且待会儿我还要出警。”
“老大你这是在宣扬封建迷信啊！”
“我是坚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无神论者。”
“所长你在哔站直播女装跳极乐净土的话我就出去。”
“喂，那个太辣眼睛了吧？”
“画面太美不敢看。”
“咳（喷茶），唯有这一刻我这么憎恨自己强大的想象力……”
“那就加工资！”
“对啊对啊，加工资！”
一群警察们莫名其妙就歪楼吵闹了起来。
“所长命令，刚刚说话的混球们都给我轮流打扫一周厕所！”
胖所长被这群家伙气得直哆嗦，最后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说道。
在警察们的抱怨声中，白胡子老头仙气凌然地淡淡一笑：“老夫自然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相信我这种修道之人，不过无妨，我只需要一会儿就行了，而且你们只要站在门外就行，不必关门，甚至可以在门口看老夫做法，这样也不用担心老夫会乱动你们的东西对吧？”
“麻烦你了，大师。”
胖所长顿时大喜过望，还向其他警察说道：“你们还不谢谢大师宽容大量，没跟你们这群兔崽子计较！”
回应他的自然是嘘声一片。
但胖所长似乎已经习惯被这群下属喝倒彩了，倒也不生气，而是看向了一旁的肖正义和徐慎行。
“这个，小肖啊……”
他似乎正在构思要怎么才能把肖正义说动，让他也一并出去的样子。
而那个老头则看了眼徐慎行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不知为何一阵心虚，于是干咳一声。
“这两位小友和贫道也有一面之缘，老夫相信他们不会打扰做法的，楚所长您不放心的话，也可以留下。”
因为看到徐慎行和肖正义站在一起，似乎是一伙的样子，所以老头干脆一并作保了下来，算是卖了徐慎行一个人情，让他不要乱说话。
“这样吗？那也行，也行……”
胖所长搓了搓手，很是乖巧地站到了一边。
那些警察也陆陆续续地走了出去，不过并没有走远，而是聚集在门口或窗口，注视着老道士，似乎想看看他打算玩些什么花样。
只见那个老道士先是从自己怀里拿出一块杏黄色的阵图往香案上一铺，上面绣着太极八卦和一些大概是易经里的其他符号。
随后他又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一个巴掌大的紫色小葫芦，往香案中央，阵图太极所在的地方一放，顺手就拔掉了葫芦的塞子。
虽然其他人可能看不到，但徐慎行却看见葫芦里居然飘出了一股清气，见风而涨，片刻后就便成了半透明的，下半身像是一道青烟，上半身却是个佝偻汉子的灵体。
徐慎行听到身边的肖正义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你也能看到？哦，对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灵气灌顶，能看到也不奇怪来着……”
“那是个啥玩意？”肖正义也懒得吐槽灌顶什么的，只是小声向徐慎行问道。
和秦星嫣恶补过一段时间地球超自然知识（主要是东亚这一带道教和神道教方面的知识）后，徐慎行也大概猜出了那东西的真相。
“那是一只寄物鬼”
寄物鬼的形成方式千奇百怪，不过总的来说，也属于怨灵的一种。
所谓的怨灵，往往起怨念的深浅能够决定这种灵体的强弱。
由于大部分怨灵会残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原因只是对于现世还有着某种留恋，所以比起徐慎行身边那些用残酷手段炼制而成，心中原本只有刻骨铭心的仇恨的灵鬼要弱得多。
如果说灵鬼杀个人就跟玩一样的话，那么大部分的怨灵只能起到令人觉得“啊，突然感觉有点冷”这种跟空调差不多程度的作用，而能够物理性地影响到现实世界，比如可以举起个粉笔之类的，也已经能算是比较强大的怨灵了。
在放出寄物鬼之后，老头口中就对着香案念念有词。
不过徐慎行仔细听了片刻，发现根本听不懂他念的到底是什么……也就是说这个老头要么在瞎几把乱念，要么就是在说和那个寄物鬼定下的暗号——暗号这种东西因为本身不被算作语言，所以徐慎行的“万族的加护”也对它没辙。
显而易见的，这个老头饲养的寄物鬼属于“比较强大”的类型。
在他瞎几把念完咒之后，那个寄物鬼就像是得到了命令一样，开始四处瞎闹腾。
于是在普通人眼中，现在的派出所办公室里就跟闹鬼了一样……好吧，这么说不对，因为现在确实在闹鬼。
文件什么的都被它随便乱扔，并尽量作出天女散花的样子，还开着的电脑上也被打出了奇怪的字符，一些白色的打印纸上更是莫名其妙地出现了血手印……
关于没有在文件上按下血手印这一点，还算这头寄物鬼有些良知……
外面围观的警察们都发出了不明觉厉的惊呼声，而身处其中的胖所长则更是因为觉得自己浑身发冷而面无血色不敢动弹。
只有徐慎行和肖正义一同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搞了半天，这个老头居然是个骗子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