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以为是自己判断出错了——如果连妖精的国度都已经被魔王军击破吗,那我们这次行动的理由就滑稽到了可笑的程度。
但那片饱经战火的焦土却做不了假。
即便是精通魔法而且热爱恶作剧的妖精,也不会在自己的家园里放上一把地狱火。
随后在入口附近找到的深渊兽人和妖精的尸体则更是验证了我的猜想。
我没有多做停留,而是干脆砍断了车辕上的绳索,直接翻身坐上了骑龙,跑上了血迹斑驳的大路。
歌薇告诉我她能够撑五个小时,但这必定只是为了让我安心而夸大其词的话,即便相信其中只有20%的水分,考虑到还需要来回,我能够搜索对目前有帮助的战力的时间只有不到两个小时!
几乎只思忖了片刻,我就决定了前进的方向。
因为穿越过来才三个月左右,我自然不可能来过妖精的国度,对于这个国家的了解,除了偶尔听到的坊间传闻之外,也就只有前几天出发之前恶补学到的知识而已。
万幸,妖精的国度本身就不算太过巨大,光以面积来说的话,似乎只有外界的一个郡那么大。而且我要去的地方,还有一个明显到不行的地标。
一座恢弘的树之城堡。
地球上有独木成林的说法,我记得那好像形容的是榕树……而在奥拉维亚,独木可以成的,不仅仅是林。
那并不是“用树木搭建而成”或是“建造在树木上”这样的城堡,而是通过魔法,引导一棵与天狼树大小相近,乃至细看要更加高大一些的巨大树木自然生长出来的,活着的城堡!
虽然从高度来说,妖精城堡比不上人类建造的雷霆之王的城堡,气势方面跟矮人们在地下挖出来的燃钢之城也有些差距,但恢弘程度却不相上下,加上完全由树木自己长成,所以更多了一份别样的震撼,足以成为令妖精们骄傲的地标性建筑了。
即便是远远望去,也能够看到那棵孤零零地长在平原上的巨树。
那就是妖精王的所在之处,理论上来说,也是妖精的国度防卫最严密的地方。
如果现在妖精的国度……仙国里还有成建制的部队,那应该就在那里了。
我驾着骑龙,在平原上狂奔。
我跑过了号称可以令人重返青春的不老泉。这种泉水里含有相当大量的魔素,虽然并没有传闻里那种令人永葆青春的神奇功效,但确实对人类有点好处。只不过此刻半只克拉肯的尸体却占据了大半的泉水,腥臭的血液污染了这片美丽的大地,令不老泉变得浑浊不堪,周围的土地也呈现一种诡异的暗红色。
我跑过了传说中的金树林。这里出产的金苹果在外界是近乎珍宝般的存在。此时金树林却满目狼藉,就好像刚刚被十二级台风肆虐过一样,几乎没有一棵完整的树木,就连传说中守护金树林的黑龙也只剩一具残破不堪的尸体,倒在了树林的中央,在它周围还有许许多多的魔王军怪物尸体。
我跑过了被人们所憧憬的财宝之丘。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财宝之丘就是财宝所堆成的小山只是外界流传的谣言,毕竟当初马可波罗也用过“遍地黄金”之类的说法形容那个时代的天朝;结果来到这里之后,我却惊讶的发现财宝之丘居然真的是用黄金、宝石和其他贵重的宝物所堆成的。
但不论魔王军也好,妖精也罢,似乎都不太重视这片战略意义不大的小山丘,以至于它居然是路上唯一比较完整的妖精奇观。
穿过了那些在外界脍炙人口的地方,我来到了树之城堡所在的原野上。
本来应该是翠绿一片的美丽原野,现在却到处可以见到战火所留下的疮痍。
令我感到疑惑的是,虽说魔物和妖精的尸体随处可见,但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看到“活生生”的魔王军。
我无法判断这是不是一个好兆头:如果是妖精已经击退了魔王军,那固然是一件好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是魔王军占据了上风,而且已经打到了树之城堡的内部,那么我这次过去无疑就是自投罗网。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别无选择了。
所以我毫不犹豫地朝着那里前进。
在进入妖精国度前拖着车厢跑,以及进来之后被我骑着跑,这将近大半天的狂奔终于超过了骑龙的极限,它的脚一崴,就跌倒在了地上,呼哧呼哧地喘了几口气后,就那样猝死了。
而我也因为惯性,整个人被甩出去了好几米,摔在地上后滚出了好几圈这才停止了势头。
如果还是穿越前的我,估计这一下就真的要摔个半死,乃至失去行动能力了。
但经过了三个月的训练和实战,这种程度的情况也不是完全没有经历过,在落地时,我全程保持着双手抱头的动作,那种姿势虽然不好看,但却能够最大限度保护住自己的脑袋。
虽然身上被撞得很痛,事后再看估计也要青一块紫一块了,但却成功保持住了自己的清醒状态和行动能力。
几乎没有留给自己任何喘息的时间,我强忍着痛楚踉踉跄跄地跑完了最后的路程,然后在树之城堡前,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进了树之城堡的入口之处。
尸体、尸体、尸体。
树之城堡里也遍布着尸体。
墙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血痕。
唯独有一点令我感到疑惑,和外面那种明显有过激烈的交锋不同,城堡里那些死尸所在之处却完全看不出曾经有过战斗的迹象。
就好像,所有人都是在睡梦中被杀死的一样。
之前的摔伤也让我的全身火辣辣的痛了起来,我觉得可能是自己摔断了一两个骨头的关系——可能不少人都会有类似的感觉,在受伤的当天,伤口并不会太疼,反倒是在那之后的第二天,伤口才会像是有延迟似的疼痛起来。
深呼吸了一下之后,我继续向城堡深处走去。
但越是往前,就越感到不对劲。
如果说刚才那些地方还能够看到攻入城堡内的,魔王军所属的怪物的话,那么现在这些地方倒在地上,流干了血液的尸体却全都是妖精一组的。
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我突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仔细看的话,可以在地板上遍布的血泊边缘处隐约看到沾满了血的脚印。
于是我开始循着脚印前进……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了退路,如果找不到可以救助我们的人,那么歌薇就危在旦夕了。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经历过肋骨骨折,总之在循着血脚印走的时候,我发现脚印似乎正在想着城堡高层走去,在楼梯上每走一步,胸口都会隐隐作痛。
为了缓解这种疼痛,我只能试着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
譬如地上的脚印上去。
根据脚印的步伐,脚印的主人并不是那种正在慌乱的奔逃,反而是一步一步,十分沉稳的行走,甚至就连脚印间的距离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近乎完全相同。
这令我有了一些不太妙的猜测:莫非这个脚印的主人并非逃难的受害人,而是将整个城堡的生者都残杀殆尽的凶手吗?
在我如此思量的同时,大概是因为已经到了比较高的地方,周围已经没有什么尸体了,自然也没有血迹,暗红色的鞋印也变得越来越淡,到最后消失在了阶梯上。
好在之后的路已经没有岔道了——这条楼梯通向的是一座位于树之城堡顶端的高台。
走出楼梯后,我的视野豁然开朗了起来。
作为可能是整个妖精国度的最高处,树之城堡的高台几乎可以将这片游离在奥拉维亚的小天地尽收眼底。
它过去必然是一副壮阔兼具着绝美的景象吧;映照天穹的不老泉、金光闪烁的黄金树林、珠光宝气的财宝之求,此外还有很多我没有经过的奇观,比如晶莹剔透的水晶丛林、争奇斗艳的蘑菇沼泽、流淌着牛奶般甜美汁液的生命河流……
但此刻,这片曾经美好的世界给人的感觉却只有那满目的疮痍。
袅袅的烟柱在各处升起,如同黑色的通天之柱,用那无法忽视的存在感提醒着人们,那里已经被战争的烽火蹂躏过了的事实。
在高台最前端,有着一座如同大理石雕琢而成的王座一般的纯白色巨大雕塑。
乍一看,那座雕塑就如同一只展翅的雄鹰,或是数把巨剑组成的扇形屏风。
而这毕竟不是真的王座,在雕塑下方,是一尊四四方方的平台。
平台前站着一个人。
他身穿着凤尾蝶配色的长长披风,肌肉高高鼓起的右肩裸露在外,头发是有些类似法官头那样的灰色卷发,即便是只能隐约看到一点侧脸,还是可以发现他有着浓密的络腮胡子。
哪怕是保守估计,对方的身高都在一米九以上。
身材更是魁梧到跟健美冠军一样。
哪怕是佣兵团里,这么夸张的肌肉也就只有来自高地的那个野蛮人战士才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悲怆和绝望的心情。
随后,我才发现了对方头顶那个和他块头成反比,大概只有半个巴掌大的王冠。
“抱歉,”于是我出声问道:“您是妖精王陛下吗?”
对方的动作显然被我的问话打断了。
他缓缓地回过头。
和我猜测的一样,对方有着一张典型的欧洲人种的脸孔,脸上的胡子也并非络腮胡子的程度,更接近于虬髯大汉的级别。
只是他的脸色极为灰败,哪怕用形容枯槁这个词来描述也不为过。
人的脑袋显然无法转过一百八十度,即便对方是妖精王也一样,因此在回过头的同时,他的身体也微微地侧开了一些,让我看到了对方被我打断之前在做什么。
——他正在将一把剑插进雕塑屏风下方的石台之中。
之所以是插进去而不是拔出来,是因为我还能够看到剑刃上残余着一些血迹……
“人类,你从何而来?”
“我是来自人类国王,向你们妖精请求结盟的。”
因为对方身上的气息太过危险,加上那种毫不掩饰的戒备态度,我也没有继续向前走,只是将贴身保管的公主殿下的信笺拿了出来,放在自己面前的地面上。
但对方并没有要接受的意思。
他甚至连弯腰捡一下肥皂……咳咳,信笺的意思都没有。
“结盟?”
对方脸上露出了讽刺的色彩,不过我并不清楚他到底嘲讽的是他自己还是我,亦或是想要联盟的公主殿下。
“没错,世界正遭逢大难,人类也好,妖精也罢,现在只有将所有的有生力量联合起来,才能够与魔王军对抗。”
我将自己的焦急埋到心底,努力只在脸上透露出真诚地试着说服他。
“你的话里只有一句是对的。”
然而对方脸上的嘲讽意味却更浓了,他淡淡地说道:“‘世界正遭逢大难’。”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种时候,即便是反应比较慢的我也听出了他话里不对劲的地方。
“世界正遭逢大难,但灾难不是魔王军,而是我。”
“什……”
我被对方的话给惊到了。
“想必你也已经隐约察觉到了。”
对方继续说道:“妖精王国已经不存在了……除了我之外,所有的妖精都死了。”
虽然我确实隐约有这种感觉,但是等他真的说出来时,我还是由衷的感到了震惊。
同时也对歌薇的处境更加担忧了。
如果没有了妖精的军队,那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救她呢?
但很快,我就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到目前的情况上来。
“是魔王军干的吗?”
现在这种诡异的局面总让我心里有些毛毛的。
“是我干的。”他供认不讳:“大概一半左右吧。”
果然。
“你不是妖精的王吗?为什么……”
我对于他的动机难以理解。
“妖精世世代代传承着一把受到诅咒的魔剑。”
他松开手,让我看到了那把插在石台上的剑。
从外形来看,那是一把很标准的西洋双手剑,不过铸造它的人也许是个艺术家或工艺大师什么的,总之鎏金的剑锷、精巧别致的剑柄和看起来十分雅致的剑刃以及剑刃上的铭文,无一不让人觉得这把剑与其说是武器,倒不如说更像是艺术品。
只不过它有超过一半被插进了石头里,因此看不到剑尖那一段的样子。
“每一代仙王在上任之前,都会受到告诫,除非遭逢妖精一族将要覆灭的绝境,否则绝对不能将被镇守在树根中心的这把剑拿出来。”
他缓缓地说道:“我本以为我和自己的父亲一样,一辈子都用不到这把剑……但是没想到,因为一个小小的疏忽,导致那些怪物流窜进了仙国……我的族人被它们杀死、尸体被吃掉,而我却只能坐在城堡里,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尽量号召我的族人前来城堡避难……”
大概是一个人压抑的太痛苦了,他就那样毫不忌讳地将一切都告诉了我。
“最后,它们终于一路攻打到了我的城堡前。我的族人们不是那些怪物的对手,继续那样下去的话,迟早都会死在这里。所以最后我拿出了那把镇压在树心中的魔剑。”
“魔剑?”
我愣愣地重复了一遍。人类王国里也有魔剑这种东西,不过基本都是“带有魔法的剑”那样的魔法武器。
“没错,魔剑!那是拥有着恐怖的力量,同时也能蛊惑人心的武器……”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狂热了起来,就那样缓缓地说道:“一旦握上剑柄,一旦拔出剑鞘,一旦开始使用它,就停不下来了……砍杀、斩断、劈碎,将所有的生物全部杀光之前绝对不会停下来的魔剑!”
我想到了下面的那些尸体。
几乎都是一击毙命,而且连反抗和交手的痕迹都没有。
如果能够做到那种程度都是因为那把剑的话,那么确实是足以称得上真正的魔剑的恐怖武器。
“等到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我的敌人、我的子民、我的妻子和孩子,全部死在了我的手里!这就是魔剑!我本该更早意识到的!在握上它的那一刻就该意识到的!哪怕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率领着我的子民杀出重围,也比现在这样苟活于世更好!”
他歇斯底里了起来,看样子亲手杀死了自己的臣民以及妻儿对他的打击很大。
“都是这个世界的错!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世界,那些该死的魔王军,一切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他疯狂地大笑了起来:“所以,就让这个世界,为我的子民,为塔莉莎和玫玫陪葬吧!”
“你想干什么!”
我不由得出声问道。
“仙国是飘在奥拉维亚之外的空间,但它本身是不稳定的,我的先祖曾经为了我们这些羸弱的妖精设计了世界上最伟大的武器。”
他的目光落到了身后那座大理石雕像上:“只要用‘钥匙’把锁打开,这座空间炼成阵就会启动……整个仙国都会在‘钥匙’的牵引下化为一把利剑,刺入奥拉维亚世界!将那个该死的世界摧毁!”
很显然,那把魔剑就是所谓的“钥匙”。
而且这种自杀式攻击无疑也会让仙国彻底崩毁。
往常的话,这种东西与其说是决战兵器,反倒是更像地球上的核武器,不用的时候才是威慑力最大的,一旦使用就大家一起狗带,回石器时代玩泥巴。
“你这个疯子……”
对此,我也只能做出这样的评价了。
“也好,在世界毁灭之前,做一下最后的热身吧。”
他松开剑柄,然后朝我缓步走来。
我则立刻如临大敌地拔出了剑鞘内那把已经满是豁口的制式长剑,摆出了最标准的起手式。
“你打算不拿武器,赤手空拳和我战斗吗?”我努力用话语打乱对方的节奏。
“你以为我是谁?”
对方却不以为然,只是随手一拳,就让数米开外的我觉得被一辆迎面驶来的小汽车撞到了似的,全身钝痛的同时,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撞在了后面的木墙上。
“咕哈……”那一撞力道是如此的大,甚至让我觉得肺里的空气都被挤了出去一样。
刚才那一拳是风魔法吗?没有咏唱、没有施咒、甚至连一丁点的前兆都看不到,自己这边就中招了,差距确实大的有点令人绝望。
但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
摸了摸胸口,确定断掉的肋骨没有插进内脏之后,我再度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想着对手举起了剑。
“剑士的自傲吗?哼。”
对方嘴角微微一撇,然后伸手虚虚一握,跟绝地○士那样的光剑就出现在了他手中。
看样子他似乎打算用我最擅长的剑术来打倒我。
虽说也听说过有这种某些方面微妙的有些偏执的家伙,不过实际上见到还是第一次。
说不定还是因为对方疯了的缘故。
不过这样一来,我也算是有了一点点的胜机。
那个时候的我实在太弱小了,如果对方一直保持距离用魔法和我战斗的话,我八成在躲过一两个魔法后就会被轰出渣滓……
虽然我已经重伤了,不过为了追求那渺小的胜机,我没有多作犹豫,拖着重伤的身躯就朝着对方先手劈砍了过去。
和天朝以刺削为主的剑不同,佣兵团里的双手剑基本都是以劈砍为主的,实际上来说用法更接近天朝十八般武器里的刀。
妖精王见到我那拙劣的攻击,眼中轻蔑的神色更重了,他干脆轻轻侧身,然后就那样顺着我的剑刃一削。如果我的招式不变的话,在我的剑势砍到他之前,我的手指就会先一步被削下来。
然而他的应对却正中我的下怀。
之前也说过,那个时候的我唯一会的剑术名叫寒鸦回击。
我之所以会学这个剑术,主要就是因为这个剑术用起来很帅,而且确实非常实用。
从名字就能够看出,这是一种在对方攻击之后,趁势滑开攻击并反击的剑术,用起来潇洒飘逸,甚至可以给人一种使用者能够预测未来的感觉。
实际上这招对于敌人攻击路线的预判、以及对方变招的预测都非常严格,理论上来说只有经验丰富的老手才能学会,因此当初我学会这一招的时候,团长才会觉得不可思议,并且认为我在剑术上颇有天赋。
在妖精王做出那个动作的同时,我也立刻用出了寒鸦回击,打算用剑身绞开对方的光剑,结果我的长剑反而被光剑熔断。
不过这多少也在我的预料之中,几乎是同一时刻,我立刻伸出右手抓住熔断的老铁剑尖,朝着对方的心口扎去!
但这也被对方一手肘就打偏了。
只是我的第三波攻击也已经到了,只剩半截的剑因为用力过度直接一抖翻了个身吗,我也顺水推舟,扬起剑柄直接朝着对方太阳穴上砸去!
他的右手还在维持光剑,左手则刚刚作出了肘击的动作,理论上来说,已经没有能够挡住我这一击的方法了。
但这毕竟只是理论上,当敌人是个魔法师的时候,理论就不那么靠得住了。
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对方就撤去了光剑——虽说他也能试着用光剑把我捅个对穿,但那么一来也会吃我一记剑柄锤击,会不会受伤姑且不论,但刹那间头昏眼花是肯定的。对于一个剑士来说,那一瞬间足够我把断剑再次插进他脑子里了。
然后他就保持着右手搭在腹部稍微靠上一点的地方朝着我张开手掌。
下一刻,我就被和刚才差不多的风弹吹飞了出去。
“咳……”这次因为距离太近,我整个人飞的比上次更远,最后重重地撞在了石台上。
在那一刻,我几乎觉得自己就要死掉了。
极近距离的风弹就算没把我的内脏搅烂,也能把我打成内出血。
在没有牧师能够及时进行治疗的现在,这和死刑基本没有任何区别。
大概是因为没有能够只用剑士的部分打败我,妖精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脸上的表情变个不停。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因为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我用尽最后的那点力气扒到了石台上。
“你想干什么?!”
妖精王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估计他也已经在用魔力传动之类的魔法试图将我从这里拉开了。
不过我的动作要更快!
我就那样双手握上了魔剑的剑柄。
下一刻,世界仿佛停滞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只是好像有很多画面在我周围闪过。
再下一刻,我突然理解了。
那是预言。
当我握上魔剑的剑柄之时,魔剑就对我的未来做出了预言。
我会杀死这个世上的一切。
不论是我喜爱的,还是我讨厌的,不论是熟人,还是陌生人,不论是男女,还是老少,最后他们终将死于我的剑下。
公主也好,歌薇也罢。
我所珍视的一切,我想要保护的一切,都会被我亲手摧毁。
等到一切的终末,我也将那个疯子妖精一样,毁灭这个世界。
我将会如同人偶般,一步一步,无法挽回的走向既定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