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凇意揣着林北司塞给他的纸巾,脸色越发复杂了。
他滚了滚漆黑的眼珠,突然摘下裴渡的耳机,在裴渡偏头看他时,含蓄说:“你们四个,谁比较厉害一些?”
闻凇意原本想问的是,谁比较持久一些的,但他实在不好意思问得这么open。
裴渡:“???”
什么谁比较厉害一些?
灯突然被熄灭,裴渡的疑问堵在嗓子眼。
影片开始播放时,闻凇意心说,好家伙,还是个外国小黄/片。
等他继续往下看时,渐渐发现不太对劲,这开场怎么跟正常电影似的。
三十秒后。
闻凇意:“......”
这就是部普通电影。
闻凇意心说,难道惊喜在后头,不然纸巾备着是干嘛用的。
过了半个小时,电影还是很纯情的剧情,有点感人,闻凇意默默抹了把脸,血色从脖颈蔓延至耳朵尖,他以为小影院黑漆漆的,不会有人发现他在脸红。
但他忽略了Alpha的夜视能力,裴渡看得一清二楚,白玉一般的人,突然就像掺进了胭脂红,赏心悦目不说,更添几分欲色。
裴渡悄无声息凑近闻凇意,觑着他血红的耳垂,喉结轻滚:“你在脸红什么?”
闻凇意:“你怎么知道我在脸......”
他一咬舌尖,截住了话,差点忘了,Alpha的视力是个挂。
裴渡说:“回答我的问题。”
闻凇意:“......”
他总不能老老实实说,我还以为你们要看的片是少儿不宜,备的纸巾是用在下半身的。
“你不觉得这里有点热吗?一定是房间太闷了。”闻凇意故意拎着睡衣领口,一只手往里头扇风。
裴渡似乎无语了一下:“冷气已经打到二十二度,要不再低点?”
闻凇意:“......”再低他就要冻死啦。
他配合着点了点头,裴渡就又往下调了两个度。
宋宁帆擦着眼泪,一边搓了搓胳膊:“我草,渡哥你想冻死我们呀。”
裴渡戏谑地看着闻凇意。
闻凇意:“......”
有点心虚,裴渡不会猜到他方才在想什么了吧。
避免被冻死,闻凇意站起身,溜达着朝门口去:“你们看吧,我泪点低,看不得这些。”
闻凇意退出房间关上门,靠门长长吁了一口气:“真丢人,裴渡肯定猜到了,真讨厌,那副看透一切的拽样。”
闻凇意去一楼倒了杯水回到二楼,闲着无聊,打开学习软件选了几道奥数题磕。
过了一个小时,他做完了五道,准备睡觉,手机就开始热闹起来,不停地叮叮咚咚。
闻凇意躺在床上熄了灯,看着他们聊。
一会是宋宁帆说电影太感人了,明天上学眼睛肯定要肿了。
沈郁又在群里问,要不要再看个片助助兴。
林北司说还想打游戏。
裴渡倒是没动静。
闻凇意装死,绝不冒泡。
几个人最后还是决定打游戏。
闻凇意心说,你们有病吧,明明在一起还用手机聊天。
但他是在太困了,把充电线往手机屁股一怼,也不管充没充上,直接阵亡了。
......
第二天一大早,闻凇意还沉浸在睡梦里,铃声刺耳地在耳边炸开,他一个激灵,猛地惊坐起来,捂着被吓到的狂跳的心脏,将卡在嗓子眼的那口气吐了出来。
摁灭了闹钟,他就发现自己昨晚压根没有给手机充上电,此刻电量摇摇欲坠,随时会有阵亡的危机,但他也顾不上了,开了省电模式,随手塞进了书包。
他下了床换上校服,简单洗漱后,就直奔三楼。
那四个Alpha昨晚肯定玩得很晚,今天要是能起得很早,估计就是一夜没睡。
他来到裴渡卧室,连门都懒得敲,手一握住把手就直直往里闯,房间很黑,闻凇意片刻没犹豫,去拉开了窗帘,大片灿烂的阳光就撒了进来。
裴渡草了一声,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闻凇意不管不顾去扯被子,手指触到了裴渡温热手臂,他顺势握住,就要把人拉起来:“裴渡,起床啦,太阳晒屁股了,上学要迟到了。”
闻凇意体温一向比较低,裴渡被凉了一下,困意褪去了些,他惺忪着眼,勉强半坐起来,闻凇意见状,积极扒他睡衣,谁知裴渡却摁住了他手,嗓音低迷又沉:“等等,等一下。”
那嗓音低沉地仿佛上了磁,闻凇意耳朵一阵发痒,心说,若是那些Omega听了,估计会产生怀孕的错觉。
闻凇意才不管他要等什么,楼下还有三位祖宗等着他叫早服务。
昨晚睡前,宋宁帆也不管他睡没睡,直接哎特了他,让他明天起来记得喊大家起床。
闻凇意阵亡的前一秒还在想,真是欠你们的。
“赶紧的,有什么好等的。”闻凇意两三下扒了裴渡的睡衣,手摸向他平时摆放校服的地方,扯了上衣过来,就要给裴渡套上,没成想,动作大了,身体没平衡住,他整个人扑到了裴渡怀里。
柔软的腹部撞上某样异物,隔着薄薄的布料,那热度似要把他的皮肤烫伤,闻凇意整个人都懵了。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裴渡为什么强调要他等等,这王八蛋分明是在等旗杆消下去。
闻凇意磨了磨牙,耳根子一阵滚烫。
头顶传来一声由喉咙溢出的笑,纯粹的仿佛碰上了有趣的事。
闻凇意整个人僵硬不成样子,他同手同脚地从裴渡身上爬起来,胡乱把校服罩在了裴渡头上,烦躁抓了抓头发,磕磕绊绊说:“那、那个......你你你你你赶紧穿衣服,我先去楼下喊他们了。”
闻凇意比陀螺还忙,一连跑了三个卧室,六点半他瘫在客厅沙发,四个Alpha堪比模特走秀,慢条斯理沿着旋转楼梯下来。
白蓝校服是种干净、美好的颜色,穿在Alpha身上,活力四射,洋溢着的少年气息挡也挡不住的散发着。
闻凇意无心欣赏Alpha们的脸蛋和身材,他更想赶紧填饱肚子。
......
从上车到学校到班级,闻凇意眼神都不怎么和裴渡对视,看书看黑板看卷子,就是不看裴渡。
早自习过后,第一节第二节都是语文课,任课教师是个秀气知性的男Omega,三十左右,皮肤白皙,看起来有些丰腴,据说是刚坐完月子,正式开学,语文代课老师就调走了。
这位语文老师先是温柔地和闻凇意介绍了一下自己,对闻凇意长得像莫瑜也并未表现出多大的惊讶,给班上的同学看了看他的宝宝,聊了会天。
剩下二十分钟的时候,他慢悠悠掏出了一叠练习卷,班级的哀嚎声此起彼伏,他无视后,温声细语地不做人说:“新同学都没说什么,你们这么激动做什么。嗯,抓紧时间发卷子,还有十九分钟。”
闻凇意:“......”这什么鬼操作。
高峰趁着前面在发卷子,转过身为他解释说:“三篇阅读理解,规定时间内完成,即使错了也不用抄错题,但要是规定时间没完成,还错了,抄三十遍。唉,别提了,从高一到现在,我们都习惯了。”
闻凇意:“......”温柔什么的,果然是错觉,本质是魔鬼吧。
教室里提笔刷刷刷,语文老师见状,慢悠悠从挎包里掏出织一半的毛衣继续织,脸上满是父爱的光辉。
闻凇意:“......”这学校的老师,个个身怀技能,织毛衣都会。
似乎觉察到闻凇意投来的探究的目光,语文老师抬起头,朝他笑了笑:“闻凇意同学,抓紧时间呦,只剩十五分钟了。”
闻凇意:“......”
他毫不例外也成了奋笔疾书的一员。
裴渡手掌懒懒托着下颚,一只手答题,矢车菊蓝色的眼珠斜向眼角,视网膜捕捉到闻凇意秀气侧脸,嘴角勾了个揶揄的弧度:“闻凇意,你看看我啊,为什么不敢看我。”
——明知自己儿子这次出征一定会死,却还是要眼睁睁看着他送死,为什么不阻止?这表达了什么样的情感?
什么破问题。
闻凇意看了问题再去通读整篇文章,脑子正思考着,就被裴渡骚骚地打断了。
他抿了抿唇,选择了不搭理。
“是因为早上吗?”
闻凇意准备划出重点,听到这句话,笔尖一顿,渐渐在试卷上晕染出黑点。
“唉,我都不尴尬,你尴尬什么,反正大家早上都会那样。”裴渡手欠地撂下笔,捏着闻凇意下巴,转向自己,撒娇似的说:“你就不能看看我?从早上开始,你一个目光都没落到我身上。”
前桌的高峰身躯抖了抖,心说,我草,这还是那个桀骜不驯、脾气暴躁的大佬吗?怎么还会撒上娇了。
闻凇意被他捏着下巴,不得不抬眼看他,他的眼珠天生就黑,映着亮堂的光线,笼罩了一层沁凉的无机质玻璃似的,脸上表情是大写的无语。
他沉默看了裴渡几秒,一下子拍掉他手,不满地揉了揉下巴:“你脸上长答案了?还是......”
他眼睛重新看向文章,故意恶心他说:“还是你觉得早上那种情况,我帮你解决,再增加条收费项目?”
裴渡回想了下那画面,呼吸突然加快,心跳也不受控制砰砰直跳,他觑了眼闻凇意,修长食指蹭了蹭鼻尖,很不要脸说:“也不是不可以,不就是加钱的事嘛,价格你开。”
闻凇意:“......”
高峰装成鸵鸟也抵挡不住裴渡的声音往他耳朵灌,怕被灭口的他,颤巍巍举起了手,说:“老师,我想上厕所。”
语文老师叹了口气,笑得和蔼可亲:“去吧,反正三十遍你也抄定了。”
高峰:“......”
高峰逃命似的躲去了厕所。
闻凇意有口无心,纯粹是为了恶心裴渡,裴渡却当真了。
裴渡看他睁着乌溜溜眼睛,平静不说话,再次心虚又不要脸说:“要不,你考虑考虑,你平时难受了不是也要给自己解决解决,多我一个不多,你也增加了一项收入。”
Alpha都这么不要脸吗?
还是就裴渡一个这么不要脸。
裴渡睁着矢车菊蓝眼睛巴巴望着他。
闻凇意望着三道阅读理解,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他放下笔,叹了口气。
然后,缓慢清晰地说:“滚,不要!不考虑!!”
裴渡:“......”不识好歹,简直不识好歹!
这个Beta怎么这么死脑筋。
他不是缺钱吗?不是很爱钱吗?钱送到他面前,他为什么又不要?
平时体育课让他买瓶水还要自己水费加跑腿费转给他,不过是增加了项手工活,价格还随他开,他怎么就不干。
裴渡想起他在台球室,那只抓住他球杆的手,手指白得毫无血色,又细又长,骨节匀称并没有普通男性的粗糙,与那只手交握时,柔软干燥夹杂着清冷。
停停停。
在想下去,他估计就要当场表演举旗杆了。
......
没了裴渡的打扰,闻凇意又行了。
课后十分钟,被语文老师名正言顺占用。
似乎每位任课老师都有一个通病,讲题的时候,会偏移主题,讲到别的地方去。
就如此刻,语文老师明明讲的是阅读理解,下一秒,却是揪出个别同学的毛病,开始讲阅读理解和诗词鉴赏的答题技巧,又说了作文如何做到抒情不跑题。
最后,语文老师突然很感谢裴渡,因为他靠走后门,为他们班输送了个人才,这人才的语文这门学科每次考的都很高。
上课铃声响了,语文老师望着还有剩下的两道阅读理解,尴尬地笑了笑,说:“卷子我放课代表那,大家可以对一对。对了,课代表监督一下没做完的同学,抄好交我办公室。”说完就挎着包走了。
大家却感觉是逃过一劫,纷纷朝课代表拱手作揖,一拥而上抄答案去了。
裴渡是一字没动,而闻凇意早已经做别的去了。
这节课是任静的课,讲了一半时间的课,剩下的时间用来做卷子。
时间缩短一半,很多人都感到吃力,但也勉强能跟得上。
裴渡轻飘飘地做完题,第一个交卷,用剩余的时间,转转笔,趴趴桌子,检查闻凇意的卷子。
在闻凇意要交卷时,他一把摁住。
闻凇意不解:“?”
裴渡指着其中一道:“答案错了。”
闻凇意只好重新在稿纸上演算了一遍,可答案还是原先的。
他用怀疑的眼神盯着裴渡。
裴渡啧了一声,亲自算给他看。
还真是他把答案算错了。
闻凇意交完卷回来,屁股刚挨着椅子,裴渡觑了眼他,都快得意地翘尾巴:“你如果不想加钱,那我们以物易物。你帮我,我帮你,两全其美。”
这个帮字,透着一股猥琐。
闻凇意“啪”地将草稿纸摁在他脸上,冷冷拒绝说:“不要。”
裴渡:“......”
big胆,这个Beta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他老板。
班上几个做完的同学猛地看到这一出戏,倒吸口冷气,忍不住在心里给闻凇意送了个大拇指,心说,这个Beta真是厉害,都这样对渡哥了,也没见渡哥有发火的迹象。
有的卷子没做完,先看热闹了,任静没好气地提醒:“请个别同学管好自己,完成任务,再分散精力吃瓜。可别竹篮打水一场空。”
闻凇意:“......”
都怪裴渡,不知羞耻。
......
一天下来的课,除了讲题就是做卷子,也就一周唯一的一节体育课能让大家撒撒野。
跑完步,原地解散,裴渡抱着球招呼着一帮人风风火火往球场跑。
闻凇意找了个树荫乘凉,看他们为了抢个球满场奔跑,热火朝天的,汗水流的比下地开荒还多,就一阵牙疼。
心说,傻子才打。
有一个女生Omega在其她女生的推搡下,期期艾艾地朝闻凇意走去,拦在了他前面。
闻凇意抬头,正好撞见女生红着脸,以为她是热的,想要乘凉,就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让出了一个位置。
女生:“......”
诶,这。
她是坐还是不坐啊。
女生还站着,闻凇意纳闷地问她:“你怎么不坐啊?是有什么事吗?”
女生拽着衣服的手立刻松开了,点点头,说:“闻凇意,你可不可以陪我们去器材室拿点球拍啊。”
闻凇意左瞧瞧右看看,旁边还有别的Alpha在乘凉,但他也不好拒绝让女生难堪,就站起来说:“可以。”
女生笑了一下:“真的啊?谢谢谢谢。”
器材室距离操场有十分钟的路程,女生一路上叽叽喳喳嘴巴就没听过,一会说器材室灯坏了乌漆嘛黑的学校也不知道给修修,一会又说马上要期中考了好紧张,全市联考,想想就害怕。
闻凇意安静听女生抱怨着,偶然应答一句。
器材室在高一段的地下室,位置不好,一开门就是一股霉味,灯光了,可见度也就门外光线斜进去的范围,是个天然的鬼屋,要是有人恶作剧把人锁里头,可能会被吓呆。
闻凇意打开手机,开了灯,女生吃惊地说:“你......你不怕被没收啊。”
闻凇意递给她,轻轻笑了下:“怕,平时小心藏着就行了。”
女生被他的笑晃了晃眼,不自在看向别处,很快转回来,接过,照亮里头阴暗的环境。
闻凇意说:“灰尘大,要什么跟我说一声,我帮你拿。”
女生眨了眨眼睛,将要玩的一一报出来。
借着微弱的灯光,闻凇意很快找齐,他举手抬足间,手臂和裤子蹭到了货架,沾上了一层灰。
“抱歉啊,让你搞得这么脏。”女生盯着他脸颊蹭的一块灰尘,想伸手擦,又不敢逾距。
“没事,出去吧。”
女生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闻凇意,咬了咬唇:“你脸上蹭到了一点,需要我帮你擦吗?”
闻凇意摇了摇头:“我待会去洗一把脸就好了,先帮你把东西送过去吧。”
手机震了一下,女生下意识瞄了一眼,又抱歉地朝他笑笑,把手机递还给他:“你好像有信息进来了。”
闻凇意不在意,冲她抬了抬下巴:“放我口袋里就好。”
女生照做,心里有点失落。
她看到信息了,那个外刚内狠的校霸,用撒娇似的口吻请求闻凇意给他买水。
两人回到操场,闻凇意放下球拍之类的,就转身朝小卖部去。
女生追了两步,想把一整包纸巾塞给他,想到了什么,表情默默黯淡下去。
“你想送就赶紧追上去了,犹犹豫豫的干嘛。”方才怂恿的一群女生里的其中一个女生推了推她。
女生摇摇头:“算了,他不是我能得到的。”
“也是,人家是校霸的人,还是别沾染的好。幸好刚刚没有怂恿你表白。”
“诶,那这些东西怎么办?我可不想全身臭烘烘的。”
“一会儿找几个Alpha帮忙送回去咯。”
“早知道就不用这个借口了,还把人家闻凇意搞得脏兮兮的。”
......
闻凇意来到小卖部,借洗手间洗了把脸,拿了四瓶水,在要付账的时候,手机因电量过低,当着老板的面,自动关机了。
老板拿着扫码机器,与手机屏幕黑了的闻凇意面面相觑。
闻凇意不自在地转了转眼睛,打着商量说:“老板,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我把水放回去,要么,我先拎走一会送钱过来。”
老板是个油盐不进的甲方,根本不吃他给出的两套方案:“不行,拿出来了就必须买,本店概不赊账。”
闻凇意:“......”
闻凇意只能借用老板的手机给裴渡打了个电话。
他也没指望裴渡会接,他手机估计都扔在教室了,于是,只能给手机不离身的沈郁打电话,让他拿钱过来赎人。
接电话跟来的人,压根就不是同一个。
朝小卖部走来的Alpha,远远瞧着,长身玉立,已有成年Alpha的身架轮廓,满头大汗,头发直愣愣竖着,眉眼一股躁意压也压不住。
看那架势,不像来付钱,倒像是来杀人的。
老板窥了一眼,乐了,调侃说:“嘿,你怎么把这尊煞神喊来了。”
闻凇意心说,还不是你,退不给退,赊账不给赊账。
裴渡一进门,就随手拎了一瓶闻凇意摆在收银台那等着付钱的冰水,拧开了盖子,咕噜咕噜喝了个三分之二,喘了口气,剩下的几口也进了肚子。
闻凇意一脸牙疼地看着他,生怕他把胃喝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