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敲了敲门,水位线很浅,不过才淹没脚踝,闻凇意迫不及待坐了进去,听到敲门声,嗓音发紧地说:“什么事?”
“你在泡澡?”
手掌扣着浴缸壁,指尖发白,闻凇意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变了,轻轻说:“有点冷,泡个热水澡。”
“需要我给你拿睡衣过来吗?”
闻凇意掀起眼帘,在装潢奢侈的浴室里扫一圈,样样俱全,就没有浴袍和浴巾,他抿了抿唇:“你放门口吧,谢谢。”
裴渡去他背包里翻出了睡衣和内裤,拿到了客卫门口,提醒说:“你别泡太久,水凉了就赶紧出来,别又感冒了。”
泡在冷水里的闻凇意,仰面看着天花板,听到这话,无语翻了翻白眼,他现在这样,是因为谁啊。
不来招他,他也不会这么难捱。
裴渡烦死了。
水位线越来越高,冰冷刺骨的冷水淹没了闻凇意,心里的火好不容易降下去,闻凇意脸色也越来越白,全身上下一点温度也感知不到,牙关上下磕着,冷得他窒息,忍不住想从水里出来。
但比他更快的是用备用钥匙开锁,推门而入的裴渡。
他穿了件睡裤,上半身光着,边关上门边朝他走来边说:“我懒得接水了,你泡好就出来让我也泡泡,浴缸还有按摩功能,你用了没有?”
按理说浴室应该热气氤氲,有些令人喘不过气的,但裴渡走近浴室的第一时间就感觉到冷。
他视线滑向浴缸里半坐着错愕盯着他的闻凇意,衣服未脱,浑身湿透,脸色发白,微微喘息,满脸心虚又紧张。
裴渡想到了某种可能,大步跨到他面前,指尖往水中探去,冰冷的感觉在瞬间从指尖肌肤传导到大脑。
他果然在用冷水泡澡。
裴渡咬牙瞪着他:“你脑子坏掉了?大冬天用冷水泡澡。”
裴渡光着上半身,宽肩窄腰,腹肌分明,甚至胸肌也鼓囊囊的,闻凇意没法不慌张。
在裴渡伸手要把他揪出浴缸时,他往后退了退,躲避裴渡伸来的手,他胡乱在浴缸周围摸索,磕磕绊绊说:“我只是有点不舒服,泡冷水澡能缓一缓。”
“你是不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还是喝了不该喝的东西?”
闻凇意果断否认:“没有。”
“没有,你身体不舒服?没有,你跟发了春似的。”
闻凇意委屈说:“没有就是没有,你别管我,赶紧出去。”
裴渡弯腰,擒住他双肩,一把将人从水里捞了出来,将冰块似的人抱在怀里,身体陡然接触到冷得跟冰块似的另一具身体,裴渡纵然不怕冷,也被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压着火气说:“要么我帮你解决,要么去医院。你赶紧选一个。”
闻凇意贴近他温暖的躯体,不知所措,他坚持两样都拒绝。
“不要。”闻凇意双臂抵挡在他胸前,放弃地说,“不要你,也不要去医院。”
裴渡挑眉,霸道将他搂紧几分,哑声说:“什么都不要,那你这么精神地抵着我做什么!嗯?”
闻凇意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
好半晌,他打了个喷嚏,咕哝说:“精神又不是因为你。”
紧接着,他被裴渡抱到了淋浴处,他打开了花洒,闻凇意猝不及防被冷水倾洒,倒吸口气:“裴渡,你混蛋。”
过了两秒,热水喷涌而出,自他们头顶泄下。
闻凇意算是见识到了冰火两重天:“......”
“我还有更混蛋的,你要不要见识一下。”
话音刚落,裴渡在热水淋漓下,吻住了他。
闻凇意被抵到墙上的时候,思绪已经迷离,他觉得不对,不应该这样,但他身体却不受大脑控制做出了回应,双臂主动绕上裴渡脖子。
淋浴间很狭窄,被玻璃拉门紧促包围着,热气散不出去,氤氲填充着闻凇意的胸腔肺腑,他快要喘息不过来。
须臾,一只手掌贴在玻璃,印出了一道痕迹。
随后被另一只更宽大修长的手指扣住,掌心相贴。
在那道倾洒水声里,裴渡沙哑地问他:“这回还要不要我。”
闻凇意的理智快要溃不成军,他摇摇头,又抵挡不住快意,眼眸潮湿如月夜湖泊。
“不说吗?”裴渡吻他下巴尖。
闻凇意主动去寻找他唇,无可奈何地妥协说:“要,你给我。”
裴渡:“怎么给,你教教我?”
不上不下的感觉最为致命,闻凇意烦他,索性放弃说:“你走开,我自己......”
他咬着唇瓣,脸色又恼火又急。
“你自己怎么来,泡冷水吗?”裴渡冷哼一声,偏要磨着他,不给痛快。
闻凇意真的快要被药和裴渡折磨死,他一口咬在裴渡肩颈,小声说:“不许进去,你怎样都行,就是不许进去。我们协议过的。”
裴渡笑了一声,含着他舌尖戏谑说:“提前履行协议,要给钱吗?”
谈到钱,闻凇意清醒了一些,坚定说:“要。你别想赖账。”
裴渡:“......”
......
凌晨两点,都市繁华的灯火阑珊。
倦怠疲惫的闻凇意被裴渡全程伺候,洗澡吹头发换新的睡衣,抱进了主卧,一挨到柔软的床,他就主动蜷缩在了床的一侧。
裴渡还很精神,不打算让他安心睡。
床头灯亮着,他从身后抱着闻凇意,兴奋得像只嗡嗡嗡采蜜的小蜜蜂:“先别睡,聊会天。”
闻凇意累极困极,眼皮重极,被裴渡的声音吵得脑子疼,他翻身手掌挥了下,不小心用力打在裴渡脸上,“啪”地一声,动静响亮,这一巴掌打跑了闻凇意的瞌睡虫,闻凇意霎时清醒了,睁着惺忪眼睛,有些不安瞅着裴渡。
裴渡脸上清晰浮现了五指印,可见他方才用了多大的力气。
闻凇意看到那秒浮的巴掌印,立刻退出了裴渡怀里,抿着唇,手心有冷汗,大少爷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宠大的,除了上回挨了他父亲一巴掌外,还没有被人打过,他知道自己在裴渡心里是什么,一只高兴了就哄一下逗一下、不高兴就冷漠甩脸的宠物。
况且,打人不打脸,Alpha们最在意脸面,闻凇意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心惊胆颤间,他的手被裴渡抓住,闻凇意垂着的眸子警惕睇向他。
裴渡笑着看他:“你这么紧张干嘛?”
他脸上顶着五指印,笑得很开心,有一种被打得很爽的感觉。
闻凇意怀疑自己看错了,试探说:“你、你不生气吗?”
裴渡把脸贴在他掌心,蹭了蹭,心情很好:“你又不是故意的,我生气做什么。”
闻凇意脱口而出:“那要是故意的呢?”
裴渡怔了一秒,松开他手,捏了捏他脸颊:“故意的也没事,你可以多打几下,我不生气。”
闻凇意才不会把这话当真,他再也不会相信裴渡高兴时说的话,他想重新躺回去睡觉,但大少爷说了要聊天,他没法睡,抬手揉了揉眼睛,领口散落另一边肩膀,露出了斑驳点点的痕迹,在那昏暗光线里,裴渡仍旧看得很清楚。
想到睡衣之下,更多他添上去的痕迹,裴渡一阵心满意足,捉着他手腕,亲着他掌心说:“倒是你,你手疼不疼?”
闻凇意只感到毛骨悚然,怎么可能会有人自己挨了巴掌还担心对方手疼这个问题。
他咽了下口水,说:“不、不疼了。”
“那就好。”裴渡扯着人入怀,重新躺回床上,“我还有问题要问你。”
“问完就可以睡觉了?”
“谁给你下的药?”
闻凇意下意识想咬东西,无论是被角、衣服、笔头、还是手指。
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他知道,但这个习惯很难改过来。
他忍不住又想翻身背对着裴渡,但身体被裴渡紧箍着。
“我哥哥。”他实话实说,眼睛迷茫睁着。
“他给你下药,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他是不行还是有病。”裴渡心说,幸好这种好事落到他头上。
“都不是,我只是想帮他一个忙,自愿的。”闻凇意又揉了一把眼睛,晚上过量的运动将他压倒了,他满脸都是疲惫与困倦。
裴渡无声关掉台灯,在他身边躺下,一只手霸道横在他腰腹:“睡吧,不扰你了。”
闻凇意情不自禁想转身,裴渡警告说:“只能朝着我睡,不然你晚上别想睡好。”
接触得越久,闻凇意便发现裴渡骨子里的控制欲似隐藏在深海里的滔天巨浪,连睡觉姿势都这不许那不许,闻凇意僵硬地面对着裴渡,闭上眼,鼻头有点酸胀,那股恨不得逃离裴渡的冲动在心脏处滋生,在身体内横冲直撞,急切找到出口。
在黑暗中,闻凇意无声叹口气,忍不住咬住了拇指。
此时此刻,闻淞意还未意识到,他咬东西,不是因为没有安全感,而是焦虑。
对于裴渡的咄咄逼人,对于自身的替身定位,对于裴渡模糊、暧昧的索取和霸道。
但他忽略了Alpha的夜视能力:“你是小孩子吗,还吃手指。”
裴渡拿开他手,贴着他吻,舌尖撬开他齿关,一边加深吻,一边含糊说:“你可以咬我,我随便你咬。”
裴渡的吻有星火燎原之势,闻凇意招架不住,他带着哭腔,借机发作说:“我想睡觉,你不要烦我,我被你咬得疼死了,你想疼死我吗。”
哭腔过后,裴渡尝到了他眼泪,咸而苦涩。
眼泪打败了裴渡的冲动,他也松开了闻凇意,闻凇意趁机转了身,睫毛上还沾着泪珠,他没有说谎,是真的很困了,在裴渡松手的一瞬,背过身沉沉睡去。
他不知道,裴渡在他睡后,又将人翻身朝着自己,自然也看见了他嘴里还咬着被子一角,裴渡有些嫉妒把被子扯开。
闻凇意有很多习惯,他自己不知道,裴渡却观察地很仔细,在学校会咬笔头,在家里睡觉会咬被角,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会咬手指,还会咬他衣服标签。
“什么都咬,就是不肯咬我。”
Alpha怨念十足地狠狠一口亲在闻凇意嘴角,也许是动静太大,闻凇意不耐烦挥了下手,刚挨过巴掌的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裴渡摸着脸笑了笑,满足地贴着他睡去。
......
闻凇意难得睡过头了,一觉醒来,中午十一点。
床上没了裴渡的身影,闻凇意坐起来,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起身时,胸口一阵刺痛,他揭开睡衣衣领瞅了一眼,红肿不说,还破皮了,又痛又痒。
他想抓,又怕更严重。
裴渡昨晚对着他连吸带啃,全身上下,除了脸,每一块好皮。
他拎着衣服,禁止布料与肌肤摩擦,下了地,打算找创口贴贴上。
打开卧室门,就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闻凇意发现裴渡的这处公寓真他妈大啊,走廊的面积都快赶上飞机跑道,又长又宽。
走廊壁上挂着品味上佳的画作,每一幅拎出去估计都能卖个好价格。
旁边有几扇紧闭的门,走廊走到头,左边是餐厅,右边是阳光铺陈的客厅,裴渡懒散靠在沙发靠背,背对着客厅,正在讲电话。
闻凇意一边留意他讲电话,视线一边在搜寻医药箱的下落。
餐厅的桌子上还摆着一个大号的外卖盒。
似有若无的香气,在整个空间蔓延。
闻凇意现在又饿又渴又累又疼,他也不顾上裴渡,径直朝着餐厅走去,松开衣领,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快速灌入口腔,喉咙的焦渴得到缓解,他觉得舒服多了,玻璃杯与台面磕碰的声音,打扰了裴渡,他朝餐厅望来一眼,显然语气间突然有些焦急,想要挂断电话的冲动。
“外公,我下午再来看你吧。”
电话里头的老人呵呵笑了一声:“渡渡,下午早点过来。暂时就别走了,等过完年,你再回惊露,多陪外公几天。”
裴渡无奈说:“外公,我晚上陪您吃个饭,我不住您那,您那不好玩。”
老人了然地笑了一下:“你把你小伙伴带来外公瞧瞧,和他一起在外公家多待几天,不就不会无聊了吗?”
裴渡难得支支吾吾:“外公,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一下飞机就往酒店跑,还让你大表哥帮你找人,这么大动静,我能不知道嘛。我还知道,你昨晚把人带回了公寓,你那个公寓,从来就没有外人上去过,你表哥们想去坐坐你都不肯。”
裴渡脸一热,扭身又朝着落地窗,别扭地说:“外公一定会喜欢他的。”
老人家说:“我家渡渡喜欢的,我能不喜欢嘛。那就说好了,下午带过来让我瞧瞧。”
“好的,外公。”
闻凇意坐在餐厅,微微躬身趴在桌子,打算等裴渡讲完电话一起吃饭。
裴渡讲电话声音越来越小,他也就失去了偷听的兴趣。
裴渡挂断电话,脚步声接近,俯身,歪着身子看他:“趴着干嘛?肚子饿了吧。”
“等你一起吃。”闻凇意坐直身体,眉心又是一阵紧蹙,他小声说,“有没有创口贴。”
“有啊。”裴渡停下拆外卖盒的手,先去找了医药箱,拎来,放在餐桌,看闻凇意拿了两个大号创口贴,说,“你哪受伤了。”
闻凇意取来放置一旁,摇摇头,不愿意多说。
裴渡眼睛落在他领口,忽而就明白了,他上前,趁闻凇意没注意,撩起他睡衣。
胸口红肿,微微渗着血丝。
他心虚地说:“我舔的有这么狠吗?”
闻凇意垂着眼睫,抿着唇,用沉默回答了他的问题。
“先消毒再贴。”他拧开一瓶碘伏,棉签蘸取,涂在他胸口,公寓里暖气充足,乍一碰到冰凉凉的液体,闻凇意手臂就起了些颗粒,胸前也更诱人了些。
裴渡匆匆忙帮他贴上创口贴,整了整他衣服,继续拆外卖。
随后端给闻凇意一碗海鲜粥,一小盅蒸蛋,蒸蛋上还躺着三只红里透粉的大虾。
“吃完饭,跟我去见我外公吧,顺便在我外公家住几天。”
闻凇意眼也不抬说:“不去,你自己去就可以了。大过年去别人家里很不礼貌。”
裴渡捏着勺子,忍了一下,继续商量:“那我们不住,中午去,晚上吃顿饭就回。”
闻凇意吃第三口面,听到裴渡的话,放下了筷子,认真望着他说:“你不能带我回去。”
他心说,谁会把一只宠物带回家见长辈,就算心情好也不行。
裴渡有点生气了:“为什么不能,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你跟我回家见我外公,有什么问题吗?”
“亲也亲了,睡也睡了,我的第一次全给了你。”
在经过那样一个混乱暧昧的夜晚,翌日再说这样引人误会的话,闻凇意愣了一下,傻傻地说:“我们什么时候睡过了,我什么时候要走了你第一次,你不要胡说八道。”
“难道不是吗?你夺走了我初吻,你还是第一个把我全身看过摸过的人,我只吻过你一个,甚至用嘴帮你解决,我什么第一次都在你身上实施,你不承认这些?除了最后一步,我们哪个步骤没做过。”
闻凇意被堵得哑口无言,半晌答不上来,哪里不对,但又无法反驳。
他妥协似的把面前的吃食全部推开,说:“跟你回家见长辈,吃完饭就走,别想我再陪你住。”
“嗯,只吃一顿饭。”裴渡把吃的推回了他面前,“快吃吧,不然我嘴对嘴喂你。”
闻凇意被威胁,重新握起筷子,裴渡轻轻吹了声口哨,试探地说:“其实,我口技还不错吧,以后都这样服务你好不好。”
闻凇意脸颊、耳朵尖、脖颈,红彤彤一片。
吃完了饭,裴渡收拾的功夫催他去换衣服,闻凇意找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衣,藏住了体表所有能看见的痕迹,又换上了另一件同款式羽绒外套。
裴渡看他穿着单薄的牛仔裤,就觉得他不要命。
幸好他早上让人准备了不少闻凇意尺寸的衣服裤子。
当即洗了手,扯着人就回了卧室,除了他自身的那件黑色高领,全部在裴渡的胁迫下,换了更保暖的衣服。
裴渡他父亲搭他的两箱酒还被他丢在机场,他找人帮忙取回,再出门时,来接裴渡的车,后备箱里躺着那两箱酒。
闻凇意从小生活的地方就是潮湿阴冷的南方,冷到骨缝里,却从不见雪。第一次见到这么美丽的冰雪世界,昨天在酒店的落地窗欣赏了好久,今天趴在车窗又忍不住欣赏。
裴渡十五岁之前,都在这片地混,早腻了,但看闻凇意睁着黑色的眼眸,像只好奇的猫儿扒拉着窗户,不仅也跟着贴在他身后,看向车窗。
“你想滑雪吗?我明天带你去滑雪去。”
他的声音就在耳畔,闻凇意想滑雪,但不想跟裴渡一起。
他克制住蠢蠢欲动,拒绝了:“我不会滑。”
“我教你。”
“我笨,学不会。”
“没关系,我聪明,我能教会你。就像昨晚一样。”
“......”不要脸。
司机倒是架不住好奇了,他从未见过裴渡小少爷对谁这么耐心过,脾气一上来,连老爷子都能顶撞一两句。
明明是个表少爷,却比家里头那些正儿八经的少爷还要肆意妄为、蛮横不讲理。
裴渡借着角度,一口亲在闻凇意耳垂,轻声说:“凇凇,想不想学骑马,我也教会你骑马吧。”
闻凇意眼睛缓慢眨了几下,突然低低地,哑着嗓子说:“你不要这样叫我。”
“凇凇,凇凇。”裴渡理所当然地再次叫了两遍。
闻凇意搭在窗沿的手指僵硬地蜷缩了一下,他耳朵滚烫,但又觉得难受,他找不出难受的原因,耳朵滚烫倒是知道是裴渡这个罪魁祸首造成的。
“你别这么叫我。”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既然没有原因,那我就这么叫了。”
闻凇意垂落的视线再度落在窗外,心里沉沉浮浮。
他现在就像个小偷,靠着一张相似的面孔,窃取了属于面孔主人的专属物品,无论称呼也好,亲密也好,见双亲长辈也好,细碎的相处日常也好,没有这张脸,这些都不属于他......
他就是个小偷。
这认知,让他的呼吸都变得缓慢。
【作者有话说】
这周更新一万八左右,都是六千字一章,所以大概还是三章。
量大管饱,所以不算更新慢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