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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别哭(有副CP的受出现)

苦糖 曲折木 4195 2024-11-09 10:02:06

闻凇意在一个窒息的怀抱里醒来,他知道那是谁,理智一点一点回归身体,昨晚客厅茶几发生的一切也如同拼图碎片,一片片拼好。

他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又慢慢睁开眼睛。

他躺着的地方,是属于他的卧室,可他的身边,还躺着裴渡,熟睡中的裴渡,呼吸在他耳边萦绕,裴渡的手绕过他腰际与他十指相扣,他紧紧贴着自己,密不可分。

时间节点往回跳跃,画面断断续续的。

他记得,裴渡问他为什么喝酒。

裴渡说他不开心......裴渡说他快要嫉妒疯了......裴渡说他不稀罕,他不要别人剩下的.......

裴渡将他压在茶几吻了他,带着不容拒绝的蛮横、强势。

紧接着,他的上衣被丢在了一楼,袜子和拖鞋丢弃在一二楼楼梯之间,他的反抗被镇压,被裴渡抵在二楼卧室门任他深吻索取,后面的事,怎么也想不起来。

闻凇意手脚骤然冰冷,脑海里只有一道温柔而严肃的告诫——不要用你的身体做傻事。

......

时间回到三年前。

雨夜寒凉,十五岁的闻凇意在那座灰色的监狱门口固执站着,不避不躲,任由雨水冲刷。

监狱拒绝闻凇意探监,拒绝的理由是这座监狱里的犯人十恶不赦,没有资格获取探监的权利,只有执行死期的那天,才有资格和家人见一面。

闻拂雪,担着防卫过当、蓄意谋杀Alpha丈夫的罪名,被判为无期徒刑。

门岗同情他,撑伞上前,劝他离开,劝了一次又一次,最终摇摇头,把伞留在他身侧,返回岗亭,抱有同情的目光,仍旧留在他身上。

少年漂亮而充斥着绝望的黑眸盯着拔地而起、千丈高的灰色牢笼,里面关着他最爱的人,却再也无法活得自由,他面上一片死寂。

一辆挂着煜安市军部车牌的汽车开进监狱,两个小时后,又开出来,皆与闻凇意擦肩而过。

但......也许是上天眷顾,车子停在了五十米外,军车上下来一人,那人穿着一件黑色风衣,衬衫打底,气质斯文温润。

看上去非常优雅温润的一个Alpha,他撑着伞,不紧不慢踱步到闻凇意身边,将伞撑在了他头上。

声线在嘈杂的雨声,镀上了一层温色:“你爸爸,是叫闻拂雪吗?”

闻凇意仰面看向他。

男人轻启薄唇,说:“他托我给你带句话,如果有下辈子,他愿意和你再做一次父子。”

“回家吧,你站在这无济于事。”男人转身走了。

画面一转。

闻家被亲戚洗劫一空,曾经的奢华洋房,转眼间成了空壳。

而刚踏进家门的闻凇意被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们赶出了那幢洋房,魂不附体地任他们驱逐,任他们指责谩骂。

直到夜深人静,他无家可归地坐在一处偏僻的角落,那个年轻温柔的Alpha,再次风度翩翩站在了他面前。

“你想你爸爸得到自由吗?”

闻凇意不抱希望地说:“您能帮我?”

“我当然能。但前提是,你要听我的话。”男人说,“先跟我走吧。”

闻凇意跟着他回了酒店,他懂来酒店的含义,如果只是付出身体代价就能让闻拂雪获得自由,对他来说,是笔再划算不过的交易。

男人让他洗了澡,给他温暖干净的衣服,给他温热丰盛的饭菜,少年无动于衷,直勾勾望着他。

面对少年澄净、急于交易的眼神,那样漂亮的一个少年,说实话很少会有人不愿意心动,男人却优雅地坐在椅子里,说:“想什么呢,我想要的帮忙可不是指这。”

闻凇意穿着白色的浴袍,站在男人面前,对其它东西视而不见,听见男人的话,错愕到惊惶:“可我已经没有什么能给您了。”

男人很温柔地笑着说:“有,我们需要先认识一下。”

男人大手捉过闻凇意手腕,在他手心写下自己名字:“桑引冗,桑树的桑,引导的引,冗长的冗。”

闻凇意望着男人修长干净的手指,如他人一般。

“你有很多东西可以给我,并不只是身体交易。”

“是什么?”

“你换完衣服,吃完我点的东西,我就告诉你。”

话音未落,闻凇意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桑引冗给他倒了杯牛奶,说:“你吃慢点,不急。”

闻凇意吃了一小半,就吃不下了,偏还硬撑着,桑引冗看出了他的勉强,夺走了他的筷子,把牛奶推给他,闻凇意乖乖喝下。

桑引冗见他毫无防备心,勾起唇角漫不经心说:“就这么相信我?”

牛奶饮下,嘴唇一圈白沫,闻凇意下意识伸舌尖舔了舔,说:“您看起来,像个好人。”

“看起来?”桑引冗微偏了下脑袋,眼中隐着笑意,似在咀嚼这三个字。

男人的手很好看,屈指在桌面敲击出节奏。

真是个矛盾的少年。

十五岁的少年,还很稚嫩,人生三分之一的路程都未经过。

桑引冗知道少年迫切地想知道,如何让他爸爸重新获得自由。

其实桑引冗自己一点头绪也没有。

短短一天时间,不过是心血来潮许下承诺,冲动地跟了少年一天,把人带回酒店。

他揉着眉心,说:“我只能告诉你,我可以暂时带走你爸爸,至于接下来怎么做,我还没想好。”

闻凇意沉默不语。

良久才说:“我爸爸还好吗?”

“还好。”桑引冗没说人刚一进去,差点被玷污,寻死死不成。

他临走前和狱长打了个招呼,对方将他单独关在了一间牢房,好吃好喝供着。

“你想继续上学吗?我可以帮你重新找个学校,你的成绩很好,将来至少能上顶尖学府。”

闻凇意摇了摇头。

“你是在担心钱吗?”桑引冗从皮夹里掏出一张黑卡,想了想,又换了张普通的卡放在他面前,“这是我朋友给我的一张卡,你可以用,但尽量别刷太多,不然人情不好还。”

闻凇意把卡推了回去:“谢谢您的好意,但我只想依靠我自己。我已无心学习,只想在爸爸得到自由时,我有足够的钱和能力养他。所以,我想赚钱。”

“......我不干涉。”桑引冗只能说,“但我不希望你用身体去换取钱财,你的身体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我对你就一个要求,不要让任何人触碰你的身体,就算碰上喜欢的人,也不能情不自禁。能做到吗?”

闻凇意不问缘由,不质疑,眼神坚定地说:“我答应您。”

桑引冗倒是笑了:“不问问我......原因吗?”

闻凇意摇头。

“现在你不需要知道,等你十八岁时,我再告诉你好了。”

那晚,桑引冗的床让给了闻凇意,他坐在书房连夜写了一份研究项目书,打算以此作为研究项目带闻拂雪回煜安市的研究所,直到清晨,他才闭眼休憩了小片刻,却又被少年吵醒。

天色将亮,少年早早醒来,光着脚走进书房,看到桑引冗的那刻,松了口气,似乎是怕昨晚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分别前,桑引冗给了他一个邮箱:“有事你可以给我发邮件,我联系你,也会通过这个邮箱。”

“不出意外的话,今晚我就要带你爸爸回煜安市,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写在信封上,我会带给你爸爸。还有,我的权限虽然有限,但隐藏你的信息还是可以的,不需你隐姓埋名,至少别人调阅你的背景时你不会是杀人犯的儿子。”

闻凇意握着门板,指尖发白地哀求:“我可以跟着您吗?我很乖,很听话,我什么都可以做,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去做。”

桑引冗从转椅起身,一晚上的坐姿,导致衬衫微微发皱,他说:“抱歉,不能。你跟在我身边,就只有危险。”

“我不怕危险。”

“随时会被枪击、人为车祸、绑架呢?”

闻凇意瞪大眼睛。

桑引冗十指交叉,动作很优雅:“在我身边很危险,和你共处一夜,你不知道我需要费多少心思去抹平这一晚与你共存的痕迹,才能保证你平平安安。”

他的一双手,看起来十分地养尊处优,尽管容貌看上去非常普通,这样的人,也会有危机四伏的境遇吗?

“还有问题吗?”他笑得温柔,眼神被温柔镀上了一层难以形容的亲近感。

那抹错觉,令闻凇意不由自主想靠近他:“请问我怎么称呼您呢?”

桑引冗侧首想了一秒钟,说:“你可以称呼我桑教授、桑医生、都是我的职业。你要叫我叔叔,我也不介意。”

闻凇意打量了他,男人眉眼看起来实在太年轻,他摇摇头,桑引冗却伸手挑住他下颚,少年细长脖颈被拉出优美薄弱的弧度,他眯着眼欣赏着少年青涩的美丽,诱哄说,“我比你大十二岁,叫声叔叔也没什么的,叫声叔叔让我听听。”

“可以叫哥哥吗?”

“嗯,也可以。你喜欢就好。但我更希望你能叫我叔叔呢。”闻凇意从他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揶揄,真是一个古怪温柔的男人。

三年里,桑引冗偶尔会匿名给他邮递一些东西。

有时是他爸爸的一张照片,有时是他自己研发的稀奇古怪的防身工具和药物,有时是一封寥寥几句关心的书信。

三年里,他们每年的十二月份下旬会见一面,有时是两天,有时是一个星期,相处的时间里,他会教他几招利索、简单、出其不意的防身、攻击招式,不是很致命,但非常有用。

三年里,他居无定所,辗转各大繁华都市,直到他来到了这座城市——惊露

惊露市成了他暂时的港湾。

......

闻凇意手心渗了冷汗,被裴渡强行交握扣着,变得黏腻滚烫,他挣脱着想去擦一擦,动作轻微,但裴渡还是被吵醒了,乍然睁开了眼睛。

两人对视片刻,闻凇意垂落薄薄眼皮,先避开,裴渡松开他手,撑起身体,蚕丝被滑落揭开了两人昨晚荒唐的一切。

一得到自由,闻凇意白着脸,平时很红的嘴唇也黯淡无血色,如惊弓之鸟立刻往床沿退,一声不吭下了地,无声写满了抗拒,裴渡视线仍落在闻凇意脸上,从他脸上,看见了强撑着的镇定之下的慌乱。

与昨晚哭得楚楚可怜的他,判若两人。

闻凇意默默去衣帽间找了换洗的校服穿,他现在全身疲惫酸痛,腰更是要断了一般。

他已经和裴渡上床的这个事实,压得他透不过气,压得他近乎绝望。

他手更是不可控发着抖。

他答应过桑引冗不会让别人碰他的身体,而现在,一切都毁了,全被他毁了。

是不是再也见不到爸爸了,这个念头一旦在脑子浮现,闻凇意整个人如同掉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渊。

裴渡在外头穿好昨晚扔在床尾凳的衣服,等了五分钟,迟迟不见闻凇意走出来,他只好沉下心,又等了十分钟。

十分钟后,他丢了所有耐心,朝着衣帽间走去,发现闻凇意坐在地上费力地穿袜子,白皙纤细的脚踝直直伸着,袜子贴合脚跟部分,被他套在脚背,仔细看,才发现闻凇意手在抖,手指僵硬地犹如提线木偶。

他走过去,单膝跪他身前,想替他纠正穿好。

闻凇意彷若惊弓之鸟,本就雪白的脸白得像张纸,他缩回了脚,声音干涩拒绝:“我自己穿。”

裴渡心头沉甸甸的,不停往下坠,他看出了闻凇意在抵触他的靠近。

可他们昨晚,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

这样也要排斥他?

裴渡忍不了闻凇意突然的陌生,与对他的抗拒。

闻凇意终于回了神,穿好袜子站起来,裴渡跟着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说:“你在躲我,还是在害怕我?”

陈述的语调,听起来有几分压抑。

闻凇意强撑着精神,不看他:“都没有。”

既然错误无法挽救,他与裴渡争执也没什么意义。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裴渡。

“既然都没有,为什么躲开我,不肯看着我。”裴渡上前,欺近他,意料之中,闻凇意退后了一步,双手做出了抵抗他靠近的姿势,好像就等着裴渡一靠近狠狠推开。

闻凇意冷漠的态度,将裴渡打入了深渊,他哑着嗓子说:“你在担心什么,昨晚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别多想,也别……”

别这么排斥我,我受不了。裴渡将剩下的话,咽回喉咙,苦涩一阵一阵从心口冒出来。

话音一落,闻凇意惊讶地与他对视,漆黑的瞳孔仿佛闪过一抹欢喜。

闻凇意难掩喜色,不确定地说:“你说什么?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裴渡将他的反应收容于眼,心脏涩痛难忍,令他喘不过气,他主动退了一步,冷冷望着喜悦溢于言表的闻凇意说:“不然呢,你希望做了?而且.......”

而且?闻凇意心脏又被拽了起来,而且什么?

裴渡的语气掺着意味不明的情愫:“有没有上过床,你自己没感觉吗?你哭着让我别欺负你,我除了吻你,哪里都没碰你,要是你身体不适,你该找黎括算账,喝醉酒在哪磕了碰了也要怪我身上?”

是啊,如果和Alpha发生关系,身体的不适,绝不仅仅只是全身酸痛,闻凇意松了口气,不愿意再提昨晚的荒唐,脸颊微热地含糊说:“我没有怪你,我只是询问,你别生气了。我向你道歉。”

他低下头,急匆匆从他身侧绕出衣帽间。

浴室传来洗漱的声响,裴渡站在衣帽间迟迟未动。

昨晚,闻凇意哭得那样的楚楚可怜,可理智被嫉妒、盛怒吞噬的裴渡绝不仅仅只是因为他哭得可怜就收手。

眼泪洗涤着黑色眼珠,他哭得越可怜,裴渡就越想欺负他,体内暴虐因子蠢蠢欲动,一发不可收拾。

被他困于怀中,但闻凇意仿佛是不会拒绝,手指攥着他衣领,哭得嘶哑的嗓音,挤出破碎一句话,彻底让裴渡克制着,冷静下来。

他哭着说:“裴渡,连你也要这样欺负我吗?我不喜欢这样,你不要对我这样。”

除了他,还有谁?

还有谁,曾经也像他现在这般对待过闻凇意吗?

裴渡本应不管不顾做到底,可闻凇意的哭声,揪住了他心脏,明明身下之人才是猎物,反倒自己像被咬住了致命弱点。

裴渡捧着他脸亲了又亲,温声妥协:“我不欺负你了,别哭。”

“凇凇,你不喜欢的事,我不做了,别哭。”

【作者有话说】

喂点可怜的作者一点海星和评论吧。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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