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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体虚

被迫娶了阴鸷王爷后 西流 2985 2024-01-13 17:37:45

不管三皇子下嫁是什么原因,可以确定的是,他并不想嫁人,也不想有个活着的夫君。

何明德慌了。

两个侍女已经扶着他的胳膊了,幽幽的馨香直往自己的鼻子里钻,下半身更是连裤子都被撑起了个弧度。

下半身告诉他:我好想。

上半身告诉他:不行,会死的。

最终还是想活下来的理智占据上风,何明德艰难地推开两个侍女,呵斥道:“出去。”

两个侍女或许也听过他的名声,吓得一哆嗦,僵在了原地。

此时便听三皇子慢悠悠地道:“这么怠慢主子,本王都羞于与人提起,你们是本王宫里带出来的人。”

两个侍女一哆嗦,对视之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说一句:“大公子,奴婢得罪了。”

说完便要宽衣解带,好,你不走我走。

何明德捂着眼睛往外走,却见三皇子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挡在了门口。

“大公子,洞房花烛,不可辜负。本王如此容貌,心中觉得对你不住。既然你喜欢我这两位婢女,那本王也允了你。”

何明德道:“我不要!我要出去。”

三皇子也不强逼,只是拖延时间。再过些时候,等药效上头,只怕何明德也说不出拒绝了。

何明德自然知道他的用意,他想起端王来时的吩咐,喜静,不许喧闹,只怕这会儿人都到院子外面去了。

这可真是叫破喉咙也没人应了。

一时之间,一个昏头昏脑的主意跳了出来。他上前几步,一把握住了三皇子的腰,扛着他一起跌在了床上!

这一个变故让在场众人都愣住了!

三皇子的脸色,都变得铁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字:“松手。”

才不松手。

何明德不但不松手,还把被子一裹,把两人都包了进去。何明德理直气壮地对两个婢女道:“我和端王的洞房花烛,你们还要来掺和一脚吗?”

两个侍女都愣住了。

何明德看两个婢女还不死心,一边紧紧地把三皇子和自己裹在被子里,一边摸着自己的腰。磕磕绊绊半天,从被窝里丢出自己的腰带,叫道:“你们三皇子的腰带都脱下来了,你们当真要留下看吗?”

两个婢女看着三皇子铁青的脸,对视一眼,心惊胆战地退了出去。

三皇子毁容之后,尤其忌讳别人看他。她们两个卑微的侍女,又怎么敢。

屋内又静了下来,他们两个还紧紧地贴在一起。

何明德喝了那杯酒,这会儿真是生不如死。他闻着三皇子身上的味道,额头抵着他的肩膀,炽热的呼吸全落在三皇子的肌肤上。

三皇子本就不爱男子,又自小被娇惯,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不习惯,恼怒,甚至想拔剑杀人。

何明德忍得难受,哼了一声,道:“王爷真是凶残跋扈。”

声音低沉,饱含情欲,但是语气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软,和腹下的硬截然相反。

三皇子一阵恶寒。

他踢了踢何明德,示意他放手。何明德也是一身汗,又躁,放开被子,瘫在了床上。三皇子知道闹了这一出,今夜是不能无声无息动手了。

他已然冷静下来,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本王一片好心,你反倒不领情。”顿了顿又自然地吩咐道:“天色晚了,伺候本王休息吧。”

他虽知道何明德荤素不忌,却毫不在意。一来,他完全想不出来,男人的身体有何诱人之处,二来,他这一身疤,自己看了都恶心,遑论别人。

他这么说,不过是想侮辱何明德罢了。

何明德又不傻,自然知道。他也知道原身别有用心,被欺负了也活该。但现在活该的苦让自己领了,心中总归是有几分不平。

何明德一时恶从胆边生,伸出手指,扯住了三皇子的脸,用力往两边一拉。端王这辈子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别人捏脸,愕然之下,他甚至都忘记了反应,只是瞪大了一双眼睛,活像只被亲了脸的猫。

何明德舒坦了,松开手,道:“我可不会伺候人。”

说完,神清气爽地出去了,出院子吩咐下人给自己准备洗澡水。洞房花烛之后要洗澡水,还能是为什么?这起子奴才都不免嘀咕,听闻三皇子的脸都坏了,大公子这也下得去嘴?

或许熄了灯,都是一样。毕竟是千娇百宠养出来的皮肉,或许更滑嫩些。

不提这群奴才心中嘀咕,只说何明德,实在是受了半夜的罪。这三皇子实在是心狠手辣,也不知那小小的一杯酒里兑了多少药,何明德自己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才算完事。

一桶热水成了温水,又从温水成了冷水。初秋的天,等何明德站起来,只觉得浑身冰凉,眼冒金星。

完了,这回果真是虚了。

此时整个侯府都是安静地,几乎能听到烛火跳动的声音。何明德看着主屋黑漆漆的一片,踌躇片刻,便理直气壮地想:“我被冻成这样,罪魁祸首却酣然高卧。不行,我要去吓吓他。”

于是蹑手蹑脚推门进了卧室。

跟过来的婢女要为他点灯,何明德忙拦住,示意他们都出去——自己玩闹归自己玩闹,但是要别人扰了池旭尧睡眠,似乎又有些不应当。

他白日里勉强记着了东西的方位,摸着黑往床边走。幽幽的月光给屋里透了一点光,他适应了一会儿,一抬脚,一个趔趄扑在了一个条桌上。他顾不上膝盖的疼痛,赶紧抱住了摇摇欲坠的花瓶。

床上传来了翻身的声音,池旭尧似乎是被惊动了。何明德收回自己的抽气声,更小心地摸到了床边。借着淡淡的月光,何明德看到池旭尧仍旧是带着那片黄金面具,胳膊搭在被子外面,露出了半截胳膊。

此时万籁俱寂,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自己和眼前之人。坐在这样的寂静之中,这一日的兵荒马乱,似乎都离何明德而去。

何明德坐在床边,千万种思绪,最终只落成了一句话:终于见到你了。

晏武帝登基之前的史料甚少,像是被人为地删减过一般。何明德学了这么多年历史,也只是简单拼凑出晏武帝年轻时的样子。

他猜测过很多种可能,但是他没想到,十九岁的晏武帝,只是一个普通的,正常的,受伤的青年。对外界竖起尖刺,却也有着别人不可触摸的软弱。

想到晚上的那杯酒,何明德轻轻叹了口气,想,这位端王,还想让原身归西,大概是知道他居心不良。既然如此,又为何要下嫁?真是……

时候不早了,何明德也很是困倦了。他轻手轻脚地摘下了池旭尧的面具,让他能睡得舒服些。摘下面具的时候,他触摸到池旭尧的脸颊,感觉他的脸被捂得微微发烫。

“烫伤的地方,一定不舒服吧?”他这么想着,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池旭尧的脸上,带走过高的温度。等自己两只手的手心手背都跟着发热了,他才摸到了外面的软塌,跟着休息了。

何明德躺在软塌上,这一日的经历在脑海中飞速地过了一圈,沉入了梦中。床上,池旭尧睁开眼,看了看软塌上的人,不知在想什么。半晌,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

古代的人起的大多很早,尤其是家里还有老太太的,早上六点多就得去请安。丫鬟们五点多就起了,何明德觉浅,丫鬟们一走动,他就醒了。

睡眠不足,身体困倦,他坐在床边缓了好久才缓过那阵晕眩。他想,不行,真得吃药了。

缓过来之后,他走到床边,看池旭尧睡得香甜。受伤的那半张脸被他压着,只露出了白净完好的那半张脸,还残留着几分以往的风发和骄矜。何明德揉着自己的腰,隔着虚空又作势捏了捏池旭尧的脸,出出气。

他看出池旭尧非常在意容貌,不想别人看见,又轻手轻脚把面具给池旭尧带了回去。

他走到了外间,两个丫鬟来行礼,又看他背后。何明德摇摇头,道:“端王还没醒,让他睡着。”

那个穿红衣的丫鬟看着沉稳些,“大公子,要先用些茶点吗?早上老太太那边来传话,说是今儿不必一大早去请安。”

何明德昨天就没吃什么,饿的头晕,边吃,边吩咐道:“常来我们府上的是哪位大夫?”

那个穿鹅黄色的丫鬟声音清脆,道:“是林大夫,大公子,你身子不舒服?”

岂止是不舒服?虚到感觉就差一口气就没了,秋天泡了半宿冷水澡,一早起来又头重脚轻。

何明德道:“没什么大事,让小厮悄悄请他来,别声张,免得让老太太知道了担心。”

这两丫鬟心里也嘀咕,洞房第二天就请大夫,确实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个穿红的丫鬟道:“滴翠,你在这伺候大公子,我去传话。”

她沉稳些,出去做事也让人放心。滴翠点点头,“一鸿姐姐,劳你走一趟了。”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一鸿就从外面带了个中年大夫回来。两人客套了几句,林大夫给何明德诊了脉,脸色便尴尬了。

“大公子这身上有两个病症,一个是受冷风寒,这个不妨事,一会儿我开了方子,散散寒气,两天就好了。”

“另一个病症却是麻烦了些。大公子年轻,不大懂得保养,身边少不得有些红颜知己,只是……”

眼看着下面就要到批判他荒淫无度的生活习惯,屋内众人都竖起了耳朵。纵然不是自己的身体,何明德也感觉到了一点尴尬。

“林大夫,你就直接开方子吧。”

林大夫顿了顿,道:“方子要开的,我有句话也是要劝的。大公子虽是新婚,却也不能放纵了。这病症是长久埋下的,但是这病因却是新近的。大公子这几个月,还是要避免房事。”

这两句话一说完,那些下人都忍不住往屋里张望。

何明德心想,很好,我肾虚,王爷你的清白也没了。

何明德道:“我知道了,林大夫,开药吧。”

林大夫也知道,要这些纨绔子弟乍乍断了色,哪里是容易的事。这大公子再放纵些时日,轻则不举,重则送命。但是人各有命,他也管不了那么多,索性开了方子,让人抓药去了。

一时之间,蒹葭馆内,苦涩药味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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