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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定局08

永生香 许一疯 3509 2024-05-31 18:09:44

时鸣算是最后一个进场,被礼仪领着到自己座位时,他自己都想笑,这个周衍舟到底是来破坏还是来撮合的,他的右手边又是程之逸。

对方很明显知道是他,却一言不发低头看手机。

时鸣坐下之后,往右边挪了挪。

程之逸淡淡地说:“空调温度太低的话,让周老师调高点,我看他什么都乐意为你做,再靠过来多辜负他的一片苦心啊!”

时鸣连声求饶:“我发誓,我来是有案子要查,真不是想看什么演出,我们昨天不都说开了吗?”

“昨天?不好意思,我已经忘了。”

时鸣急了:“别啊,程老师,我……”

“演出即将开始,请大家保持安静。”主持人的播音腔从音响里传出,把时鸣的话都堵了回去。

紧接着观众席的灯光熄灭,全场观众把目光聚焦到舞台那一架透明的钢琴上,聚光灯垂直地照在周衍舟的身上,所有的纯白和光亮融为一体,舞台上的人发着光。

程之逸余光去观察时鸣的眼神,对方正眯着眼睛去抓昏暗光线下的飞虫。

程之逸不露声色地轻笑起来,被他这个举动戳到了内心的某处柔软。

主持人报幕结束之后,一首又一首的旋律空灵地飘扬在礼堂各个角落。

时鸣盯着钢琴上飞舞的手指,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艺术家犯罪,通过他们的作品尤其能体现他们的心理。多年前震惊全国的那起肇事司机杀人案就是这样,犯罪心理学家多次研究发现,他把人撞倒之后,又连补数刀的节奏和他弹钢琴时的音乐旋律极其相似。”

时鸣耳畔回响着当年犯罪心理老师上课时的这段话。

“他没有用锐器伤害我,是手指,他的手指,指甲稍长。”

郝乐言留下的言语不多,这句话虽然是董荇转述,可也算是受害人真切的感受。

时鸣的心思都在这些细节上,压根没注意到周衍舟已经表演完好几首乐曲,这场“钢琴魔术师”的表演即将接近尾声。

周衍舟却没有要起身谢幕的也意思,他依然坐在琴凳上,拿过话筒开始说话。

“三年前,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我本来觉得我的人生是花园里簇拥着芳香和艳阳的玫瑰,那年却被人摘下踩在了泥里。”周衍舟说得很慢,像在讲故事,全场都很安静。

“花瓣再也没有沾过露水,我以为我的人生就到此结束了,鲜花失去了它绽放的使命,它再也回不到枝头了。可有一个人却在我濒临绝望的时候出现了,他把那些带着打量,好奇,甚至嘲弄,轻贱的眼神都挡在他身后,轻轻地捡起这朵花,哪怕惹得他满手污秽。后来,我想通了,就算再也回不到枝头,我也愿意为他绽放。”

周衍舟望着时鸣,屏幕上所有人都目光也聚焦这一处,时鸣眨着眼睛茫然地看着舞台上人,张嘴用口型问:“什么意思?”

周衍舟笑着继续说:“所以,最后一曲《水边的阿狄丽娜》送给我的恩人。”

程之逸坐在一旁,手肘推了推时鸣,笑着说:“和你告白呢,能听懂吗?”

时鸣的心都沉底了,他放弃了挣扎,低声说:“我想我明天是时候请我的律师出马了,这小子侵犯我名誉。”

程之逸觉得他现在有气发不出的样子可爱极了,他听着这熟悉的旋律问时鸣:“这个曲子听得懂吗?”

“听不懂,我音痴。”

程之逸碰碰他的手背:“幼稚鬼,你在和谁闹别扭?”

“和我自己。”时鸣连看都不敢看程之逸。

对方的头往他这一侧靠了靠,低声细语地解释:“《水边的阿狄丽娜》是理查德的出道曲,灵感来自于古希腊的爱情神话。讲述的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位名叫皮格马利翁的塞浦路斯国王,雕塑了一个美丽的少女,他每天和这个雕塑痴痴对望,最终不可避免地爱上了少女的雕像。他向众神祈祷,期盼着爱情的奇迹。他的真诚和执着感动了爱神阿芙洛狄忒,对方赐给了雕塑生命。从此,国王就和美丽的少女生活在一起。”

程之逸的呼吸都落在时鸣的侧脸,他有些发痒,伸手托着下巴:“哦!”

程之逸笑着问:“感动吗?”

时鸣终于忍无可忍地说:“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

程之逸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他反问:“那你应约前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生气。”

时鸣的声音都黏连几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真错了,他昨天邀约的时候我拒绝了,是回到家……”

“时鸣,你看着我。”程之逸打断他的解释,他本来就没觉得这件事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徐衍舟的这些把戏,还不值得引起他的注意,他只是觉得这样逗时鸣,对方的反应十分可爱。

时鸣听话地扭过头,和程之逸对视:“怎么了?”

程之逸又一次近在咫尺地观察他,他忽然想起自己和唐烬说的,这个人长相还行。

程之逸现在觉得不是还行,是很行,尤其是那双幽黑的眼睛,像黑曜宝石一般透亮。

目光挪到他的嘴唇,昨天他刚尝到这个地方的味道,软到他心底,仿佛棉花糖粘住了他的神思,梦里都是这个人。

他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更低地声音说:“亲我!”

时鸣双瞳顿时放大,伴随着耳鸣声,那些音乐,旋律,爱情故事都被这句话隔离在了结界外。

程之逸看着被吓傻的时鸣,勾唇启笑,在这个笑容里他凑近他亲了上去,再次触碰到这处柔软,他心底被溅出的火星点燃了无数渴望。

程之逸这个吻很短,亲完之后,依然笑着问:“怎么样?我的吻甜还是薄荷糖甜?”

时鸣重新坐好,听着自己心如捣鼓的声音,他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失落,看着台上还在忘情演奏的周衍舟,时鸣垂下了眼眸,不再去看。

程之逸也回身坐好,他并不知道时鸣此刻内心的变化。

等到演出结束,程之逸以为对方会和自己一起离开,谁知时鸣和他招呼也没打,直接起身走人。

程之逸看着对方“逃”也似的离开,疑惑不解。

谢幕之后周衍舟回了后台,没来得及卸妆,甚至没打算去会见几位重要的嘉宾,直接跑到了出口去等时鸣。

时鸣等着礼堂内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才跟在人群最后出去。

刚从昏暗的礼堂迈出来,眼睛还没适应强光,周衍舟就走过来,站在一旁关心地询问:“怎么了?鸣哥?”

时鸣睁合着眼睛缓解酸涩:“没什么,里面太暗了。”

“那我下次注意。诶,别动。”周衍舟忽然出声提醒时鸣,随后上手就要去捻对方的睫毛。

时鸣条件反射地后退几步,周衍舟却笑着说:“至于吗?鸣哥,你眼睫毛上有东西。”

时鸣想着刚刚似乎没看清对方的手指和指甲,索性他站直闭上眼睛。周衍舟伸手的瞬间,时鸣睁开眼把这双手刻在脑海里。

周衍舟:“好了!”

时鸣的目光追随着那只手:“钢琴大师的手,就是好看,你们的指甲一直都需要修剪的这么整齐吗?”

周衍舟抬手自己打量着:“对,指甲长的话,手指没办法立起来。不过,你能夸它,比它能弹钢琴有价值得多。”

时鸣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别这样……”

“鸣哥,我是徐舟。”周衍舟言辞恳切地说出自己的身份,“你,还有印象吗?”

时鸣没有震惊:“我知道。”

他走过去拍了拍周衍舟的肩膀:“你能记得这么久,我很感激,但我想说,这是我的工作,那天换成任何人躺在那里,我都会那样做,你没必要一直把我当成你的恩人。”

提起当年的事,时鸣明显感觉到周衍舟的紧张,呼吸也开始不再韵律。

时鸣从他身边经过时,低声说:“郝乐言的案子已经立案了,主案人是我,你看,这只是我的工作。”

时鸣走下台阶,身后的人还依然站在原地,周衍舟回头看到程之逸和他又并肩走到一起,握着的拳头攥的更紧了。

程之逸一直等着时鸣,他只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西装外套,在现在零下几度的寒夜里显得格外单薄。

时鸣看到后皱紧眉头,从台阶上就开始脱自己的外套,到了台阶下直接给程之逸披上:“外面冷。”

程之逸去握他为自己披衣服的手:“你生气了?”

时鸣把手抽出来,从一旁错身离开:“走,我送你回去。”

程之逸拉着他问:“是因为我刚刚逗你吗?”他以为他让时鸣在这种场合亲他,触了他的底线。

时鸣反手握着他说:“我不是生气,我是忽然发现,在你这里,我好像只是你用来和周衍舟博弈的棋子,黑白之道,程老师很懂啊!”

程之逸反问:“什么意思?”

“他昨天和你说要追我,昨天你对我态度开始了转变。就好像之前你一直逃离,直到东澳商城看到我和宋冉在一起,才主动回来。阿逸,为什么每次我们之间都要有第三个人,如果没有周衍舟,你会像现在这样吗?在你眼里,我好像就是你竞争的战利品,你只是享受哪怕全世界放在我面前,我也会选你的坚定。我是喜欢你,可我也会难过。之前你忘了,我当什么都没有过,但现在,我觉得我们……”

“所以在你心里,我只是利用你,让周衍舟颜面尽失的工具,对吗?”程之逸的声音因为冷有些颤抖。

两个人站在校园里争吵,旁边不时地有人经过。

时鸣顿了顿还是说:“嗯!”

程之逸绝望地闭上眼睛,把身上的皮夹克脱下来直接扔给了时鸣:“我教不出来你这么蠢的学生,滚吧,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这句话比刮过的寒风还要刺骨。

时鸣平静地捡起地上的衣服,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这条小路的尽头,程之逸才肯把憋在心底的委屈悄无声息地宣泄而下。

那天之后,俩人连续一周都没有再联系。

时鸣忙着处理郝乐言的案子,也是他故意让自己忙起来。

不忙地的时候,时鸣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办公室,望着窗外萧瑟的冬景。

他其实很不喜欢回自己一个人的办公室,他喜欢和那一群人一起工作。

心越来越空,时鸣比谁都清楚,这一次他和程之逸大概再没可能了。

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着,时鸣回身去看,动着唇角轻笑,老朋友好像的确会踩着点来安慰人。

刚接起来,时鸣还没来得及开口,对面就尖叫着:“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好消息,你先听哪个?”

时鸣逗秦诗枫:“第一个好消息是,部里抽掉你来天河加入攻克新型毒丨品的专案,昨天老邢头都告诉我了,你直接说第二个好消息吧!”

秦诗枫故意失望地说:“你真没情趣啊,这个时候你该表现的很惊讶,哇,什么好消息?”

“我有病啊?你快说!”

“第二个好消息是,曹文尘,曹哥也要一起去。你开不开心?时鸣,你知道他是谁吗?”

时鸣在温华市的时候,没少听秦诗枫在他耳边念叨这个名字:“不是你们技术的主任?”

“对,但他还是姚老的亲传弟子啊,我以前一直都知道姚老师有个徒弟,却不知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加入之后,我觉得我们在技术这一方面,已经能和对方分庭抗礼了。”秦诗枫忽然正经起来,“这几个月我一直在温华排查,这种毒品真的很难被人察觉,同时吸食者的症状,大家都以为是普通的血液病,放任病人自生自灭。毒情比我们想象的更难控制。”

时鸣附和着:“嗯,老路也这么和我说,自从养蜂场被端之后,他禁毒队的工作激增,每天都在排查新辉的蜜蜂流通情况。”他叹口气,“没事,你来之后我们再细说。”

秦诗枫要来,时鸣的确是喜出望外,只不过一直压着不想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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