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林烽火,猛然间挨了这一掌,似乎受了不轻的伤势,弯着腰倒在了地上,好一会儿没能直起身子来。
自此,他们三人都处于大路正中。吴昊的队伍则围成一个圈,将他们封锁住了。
“咳咳!”赵锋咳血道,“他们暗中藏着的大侠终于露面了。你们两个小心着点。”他又转头看到了仍在花轿上的钟灵溪,讶道,“你怎么还在花轿里待着?”
一身红妆的女子此刻面色也有些慌乱,她快步从花轿上走了下来,脸上满是担忧。
易惜风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由得有些心疼。
“我……”他刚要帮钟灵溪说句话,却突然在耳边传来一声炸响。疼得他下意识地张了下嘴,防止耳膜撕裂。
“隐藏起来的那名长老是欧阳桓溪,他以长笛为武器,直接攻击神魂。”赵锋道,“刚刚我便是被这笛音拖住,挨了柳白猿一掌。你先稳住心神,不然我们真可能栽在这里。”
易惜风闻言抬起头来,四下里寻找声音的来源,他在不远处的屋顶上,看到了那个吹笛子的人。
“好好的架你不打,居然偷偷躲在暗处吹箫!”林烽火也在这时看到了欧阳桓溪,他上前一步大吼道,“是爷们就下来打一架!”
黑子的话让白净青年听得一头黑线,头脑中不合时宜地出现了画面感。但是他分辨出欧阳桓溪的攻击方式,应该不是针对神魂,前世的经验告诉他,这是音波攻击:
欧阳桓溪在调整声音的频率以造成打击!
现在已经是侠者境的易惜风,一双耳朵的听力范围,早就超过了普通人的区间。对常人而言的超声波与次声波,在他听到后也会有具体的声音。
但是听到归听到,声波带来的伤害仍旧让他的身体感到巨大的不适。
欧阳桓溪的笛音忽而尖锐忽而低沉。释放出的超声波会携带着巨大的能量,让他的身体感到明显的疼痛感;而散发出的次声波,又在颤动着他的内部器官,要与他体内的脏器形成共振。
他意识到,林烽火挨了柳白猿一掌便久久无法站起,并不一定是柳白猿那一掌带来的伤害有多大,极有可能也是受到了这笛音的影响。
“还嚣张吗?叫伱们嚣张啊!”吴昊大声笑道,“既然你们这么着急来送死,那本少爷就成全你们!你们四个,随我上!”
吴昊一指那四名黑甲护卫,说着,便一起向易惜风他们冲了过来。
……
红叶客栈,三楼。
这红叶客栈的窗户做得很大,临窗而坐的人只需要将窗户打开,便可以饱览半个落叶城的风景。
原本在街上观战的人们,见打得激烈,不敢在街上停留,便纷纷跑到了街边的各家酒馆与饭店之中。此时这红叶客栈中,便聚来了这样一批人。
站在楼上观战的众人,原本看易惜风暴打吴昊,都觉得是一个极大的乐子。
“罗云宗的新郎官被抢新娘了哎!”
“你们猜,今日罗云宗出了这么大丑,他们日后怎么找补回来?”
“哈哈,无论如何,今年一整年都有好戏看喽!”
他们嚷嚷道。
可就在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欧阳桓溪出现了。这个吹笛人的出现,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见到后,均是一声惊呼。
“屋顶上那个人是什么来历?原本那三个抢亲的人闹腾得那么欢,而且迎亲的队伍里面还有一位大侠境的高手,都没能制住他们。这个人出现后,只是吹了一声笛子,他们就都被制服了?”
“这个人该不会就是从圣境吧?”
“从圣境倒不至于,整个天下才有几个从圣境?不过这个人,他也是真的强。从圣之下,无人能敌了吧?”
当然,观战的人里面也有一些是有见识的。
其中一个带着帷帽的人听到他们的议论,沉声道:“并不如此。此人应该是罗云宗的内门长老,欧阳桓溪。”
“欧阳桓溪?”旁边一人讶道,“是那一位尊号为倾音菩萨的长老?难怪他一出场就局势大转!这位长老极善用音波攻击,这种攻击方式,在大侠境以下的确可以横着走。”
“大侠境以下横着走?”在窗户旁边,一个正在抓着鸡腿的小胖子来了精神,他用袖子擦了擦嘴上的油光,向街道上看去,一眼就看到了身穿红衣、貌美如花的钟灵溪。他的小眼睛中冒着精光,又咬了一口鸡腿道,“这一招不错!嘿嘿,真是个好东西!”
可就在他盯着钟灵溪看时,一身红妆的她突然动了起来。只见她手中拿着一把碧绿色长剑,身影一闪就来到了白净青年的身边,剑招细密如网,帮他挡下了四名侠者境强者的围攻。
小胖子看到后哆嗦了一下,嘟囔道:“长得好好的,为什么非要练武?没意思,没意思。”
说起钟灵溪,她本就不是欧阳桓溪攻击的对象。凡是曲调皆为传情,这位倾音菩萨对她的影响,也仅限于曲子本身的情感传达而已。
这支曲子是哀伤婉转的,让人听起来便有低迷消极之感。本就暗自心痛的钟灵溪,听到这支曲子后,更是一腔心事全被引了出来,悲伤的情绪压住了所有的理智。
钟灵溪握紧了剑柄,想起隐仁村的覆灭,以及剑冡前屈辱地应下这婚事的那一幕。早就悲至极处的她,反倒是在心中升起一股被逼至绝境的悲壮。
当时易惜风独自面对吴昊与四名黑甲护卫的围攻,而赵锋则与林烽火一起和柳白猿缠斗。再加上远处欧阳桓溪的牵制,与白净青年同来的三人完全被压着打。
钟灵溪看到易惜风置于险境之中,心中再顾不得其他,忙抽出腰间的南风剑,冲入场间,与白净青年站到了一起,并肩作战。她一挥手中南风,便挡住了四名黑甲护卫合力攻来的一记刀罡。
“灵溪,你想明白了!”
是易惜风欣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