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觉得此地不止我们二人,应是还有其他人在此。”钟灵溪犹豫了片刻后又开口说道,不过声音很小,似是她也有些不确定,“也或许是我眼花了。”
易惜风并未说话,只是宠溺的摸了摸身旁之人的头顶。
至于钟灵溪刚刚说的其他外来人,他是知晓的,这片村子除了出不去以外,每一个地方都在他的神魂范围之内。
可以说,他现在就是半个村民。
他倒是也没想找那几人的麻烦,毕竟现在多一个脑子就多一份想法。不过那三人都没什么动作,整日除了蛰伏就是蛰伏。
而后将手肘抵在了屋檐的房梁之上,静静的望着天空。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忽然,钟灵溪一声低喝,将抬头望天的易惜风喝住,其双手也在这一生低喝中悬在了半空,不知是进是退。
望着双眸通红的钟灵溪,白净青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或许是自己并未关心到她的情绪。
想了一下,还是继续往前探出了手,向钟灵溪的头顶抚去。
啪——!
随着一声轻响,钟灵溪拍掉了易惜风的手,又继续说道:“我帮你看着陈伯,你一句话都不说?我怎知你是什么意思?”
易惜风看着眼前莫名发怒的钟灵溪,一股无名怒火亦是在其胸膛展露,火气直冲咽喉,双眸慢慢浮现一抹红意。
刚欲开口说些什么,两道光晕闪过,西洲剑灵与南风剑灵凭空而现在二人之中。
“剑灵前辈?”
看着出现的两位剑灵,易惜风眼中也是清明了起来,眸中的红意消散。
还未等易惜风继续说些什么,却见西洲剑灵与南风剑灵的身形一阵闪烁,随即便闪身到了钟灵溪的身后,双臂伸出,双指微曲,直指钟灵溪的头顶。
只能看到双指间不断流露出一丝丝剑意,伴随剑声轻鸣,那一道道剑意顺着指尖直达钟灵溪的神魂之中。
“灵溪……”
易惜风向前挪动,但下一刻脚下的动作却是停滞。
他的神魂范围内,那章家三兄弟动了……去往了海岸的方向。
不知多久,西洲与南风似是脱力一般,都不曾与二人打过招呼,就又化为了剑身挂在二人的腰间。
天色渐凉,亦是不知此刻为几时。
片刻后,钟灵溪才悠悠的醒来,那望向易惜风的眸中,再无红意。
“灵溪,你怎么了?”易惜风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自己又是哪句话惹恼了眼前人。
“我没事,我刚刚……失礼了。”钟灵溪低着头说道,脸颊处微红,若非是剑灵的及时出现,或许现在的她早就与易惜风吵起来了。
她不明白自己怎会做出这种事?
“易惜风,我感觉有些不对……”感受着头顶掌心的温润,钟灵溪沉默了一会说道。“不知为何,就是忽然间火气很大。”
闻言,钟灵溪惊异的抬头,面前白净青年的脸庞上,没有任何的惊奇,好似早就料到了一般。
白净青年只是默默的揉着钟灵溪的脑袋,安抚着她的情绪,直到一团团温润的真元自脑后不断涌来,平顺着其体内的七经八脉。
易惜风什么都没说。
她有些想问,但终究不曾开口,只是静静的坐在其身边看着天空。
只是这次易惜风并没有再望向星空,而是眺望起了大海,眼中复杂。
他在神魂中看到了章家三兄弟的所作所为,亦是明白了些许。
陈伯莫名的摔碗,钟灵溪莫名的发怒,自己莫名的生气均来源于这个村子,换句话说,均来源于这个幻境。
这个村子,的确是能够影响他们的心智。
忽地,一抹异色在易惜风的眼眸中蔓延,他伸出手,对着下方院中的泥土凌空一抓,凌厉的真气瞬间撕开了大地的表面,露出了泥土下方厚厚的一层。
钟灵溪也注意到了易惜风的动作,顺着其目光向下方看去。
土壤之中,一只只虫蚁横尸其中,残肢断臂零散在旁,惨烈无比。
“死光了?”
钟灵溪一阵诧异,她还记得来时,这里的虫鼠感应到他们二人的气息后都纷纷远离,其中怎得也有成百上千只之多。
“先是虫蚁,再是异鼠,最后是天上飞的,只用了两天一夜的时间,便全都如此。”
易惜风还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一道剑光划过,钟灵溪本能的向后拔剑斩出,欲再斩第二剑之时,易惜风伸手制止了她,并示意其向脚边看去。
钟灵溪收剑而立,待看到是一只遍体鳞伤的飞鸟时,眉头轻蹙了几分。
只见那只飞鸟虚弱的倒在了地上,眸中还带着一丝红意,依旧疯了般的扇动着那断裂的翅膀,拖动着如此残躯,都不忘爬向钟灵溪的身边,用力的啄了她两下。
数息之后,这只飞鸟便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生机。
临死之前,眸中的红意都不曾消散……
二人看着地上这只死去的飞鸟,陷入了沉默。
“这是……”钟灵溪看着这一幕,怔在了原地。
倏的,天空之中一道道刺耳的鸟鸣传出,一根根羽毛自空中掉落在二人的眼前。
易惜风与钟灵溪迅速的抬头看向天空,此刻他们的头顶上方,正有几只飞鸟盘旋于此,互相纠缠,一边凄厉鸣叫一边彼此相互啄击,羽毛片片断裂自空中飘落,根根染血。
受伤的飞鸟,由空坠落不断,最后仅剩一只存活于空。
而后环飞四周,随着一声尖锐的嘶鸣,在易惜风与钟灵溪的眼中,最后这只遍体鳞伤的飞鸟竟是向着他们撕咬而去。
眸中,红意不散。
一道剑光划过,随着易惜风的剑鞘轻颤,那只飞鸟便永远的消失在了二人的视野之中……
血灵玉显现
“怎得这般吵闹!”
屋内,陈伯的声音传出,言语中的暴怒丝毫不加以掩饰,随着一阵锒铛的声响后,又再次回归了寂静。
易惜风用神识探查而去,很显然,里面的陈设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靠近陈伯床榻物件没有一件是完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