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师尊关进狗窝◎
金雪信被她的话吓到了, 瞪圆了一双眼看着她。元妩收回手,仰头看向树上发出白光的花朵。
这些花是小朵小朵的,一起挤在树上, 发出点点星芒。这些星芒倒映在她的眼瞳中,让她的双眼在一瞬间变得极为明亮。
【未知错误】
【未知错误】
脑海中冰冷的声音接连响起。
两个系统其实还能继续运行, 但只要元妩一提罗盘失效的事, 就会得到【未知错误】的答案。
看来,暂时在系统这里是得不到什么答案了。
对于系统的故障, 元妩并未感受到慌乱。毕竟她一身实力与系统无关,即使系统脱离, 她也能独立生存。
或许又因为她对系统早有防备, 在听到【未知错误】提示音的那一刻,她心头竟掠过一丝释然。
终于来了。
金雪信追问道:“假的, 是什么意思?”
“假的, 就是赝品、虚假的意思。”元妩托腮坐到大树凸起的树根上, 似是对此事毫不在意。
金雪信比她还要急切:“你怎么会是假的呢?”
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在元妩面前走来走去、转来转去, 一边徘徊还一边说:“我可以帮你作证的。”
他这副模样成功给元妩逗笑了。她把他拽到身旁坐下, 不在意道:“你怎么比我还着急?”
想了想,她从怀中掏出一块鳞片。这不是她原本的那块, 而是从另一个元妩的尸体上摸出来的。
“这是你的吧?”
金雪信犹豫着点点头, 又怕她误会什么, 赶紧解释道:“这块鳞片和给你的那一片一模一样,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元妩摆了摆手, 将鳞片塞给他, 又掏出一柄剑。
轻薄流畅的剑身, 雕刻着古朴纹路的剑柄, 以及剑上残余的剑气,无不昭示着这是一柄好剑。
金雪信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你的佩剑吗?你好像很久没用过了。”
只有二人初次见面的时候,身为曜日弟子的元妩手里拿着的是这把月常剑。到了魔域之后,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元妩的佩剑就换成了玄乌剑。
“这不是我的那把。”
元妩松开手,任由月常剑直直坠落,钉入脚下湿润的土壤中。
“这是她的剑。”
纵然没有解释,但两人都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
元妩又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把一模一样的剑。
同样薄如蝉翼的剑身,同样雪亮的剑芒。月常剑甫一得到释放,就发出一阵喜悦的嗡鸣。
而刚刚被元妩随手插在地上的月常剑似乎感知到了这声剑鸣,剑身也不断颤动起来。两柄剑同时震颤,连元妩身上的玄乌剑也感知到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开始跟着胡乱起哄。
它们胡闹起来,周围的空气都开始震颤。那棵不知名古树上的白色花朵被震得簌簌落下,宛如下了一场星雨。
“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鳞片、一模一样的剑,也没有一模一样的人。这句话当然是正确的。”元妩道,“不过我想这句话应该有个前提。”
金雪信看着三把剑,茫然地眨了眨眼:“什么前提?”
元妩道:“那就是这些东西都是自然形成的,而不是流水线生产的产品。”
金雪信的鳞片是他身上自然生长的;月常剑虽是被人铸成,但其间的灵确实在灌注的过程中自然生成的,并非人力能够改变;而人,更是完全不可复制的生命体。
这就是来自于自然的规则。无论多么强大的修士,都生存于规则之中,无法将其破坏。
可明显,现在这条规则有了破绽,已经岌岌可危了。
而破坏规则的,或许正是规则本身。
金雪信似乎领会到了什么:“你是说?”
“嘘。”
元妩将食指按在唇上,示意他噤声。见他听话地收了声音,这才又缓和了神色,道:“你知道青隐吧?”
金雪信立即回答道:“第五位魔君?”
“那是我师兄温席玉。也是我在曜日当卧底时的……上线。”
金雪信知道青隐就是温席玉,毕竟这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但青隐是元妩上线这件事,他却是不知道的。
“青隐是青隐,温席玉是温席玉,是不同的二人。在某一特殊时刻,两人被动地融合了。”
时过境迁,当年元妩因温席玉叛逃一事心神震动,如今却能如此毫无波澜地说起这件事。
“他不肯与我细说,我不知道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今天的事,到底让我有了猜测。”元妩缓缓道,“再这样下去,我会不会和我师兄一样,同众多‘元妩’融合?”
所以,她说要杀掉所有除她自己以外名为元妩的存在,不只是为了陆思弦,也是为了自己。
身为典型温润男配的温席玉和狠辣无情的青隐融合后,便大开杀戒、屠村屠城,至今,元妩也无法分辨主宰他意识的到底是谁。
如果她也被融合成整体的一份子,整日浑浑噩噩,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而最令她担忧的,便是与她融合的对象,会不会是原著中屡次欲置陆思弦于死地的恶毒女配?
“不会的。”金雪信道,“不会的。”
“我自然也不希望这种事发生。”
元妩站起身,将两把月常剑收回储物袋,忽地想起了什么一般,玩笑道:“说起来,我倒是想到了一个致富的好办法。”
刚被她杀掉的女修身上有月常剑,就说明她们是有手段“复制”的。
这样说来,只要那群元妩源源不断地给她送人头,那她岂不就可以通过摸尸的手段,源源不断地得到大量灵石和月常剑,以一己之力让修真界通货膨胀?
天呐,她也太聪明了吧!
正好云重危那老登也到该退休的年纪了,把他赶到狗窝去住,元妩大魔王带着千万柄月常剑强势入主魔宫主殿,岂不是美滋滋?
噢,还有纪如淮,念在他不那么坏,并且还是她正经师尊的份儿上,就尊师重道一点,给他个豪华狗窝,安排在云重危隔壁吧。
轻咳一声,将脑中不着边际的幻想抛在脑后,元妩的表情再次变得严肃起来。
两人没有聊太多。
不远处的山洞中传来几声咳嗽,里面的呼吸声也不再如之前一般规律。陆思弦醒了。
元妩站起身,朝着山洞的方向奔去。可快到山洞口时,她又堪堪停住脚步,脸上闪过一丝苦恼。
“怎么了?”金雪信奇道,“你不想见她吗?”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该以各种身份面对陆思弦呢?
理智上来讲,元妩和厄都之间的关联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这种机密信息很可能给陆思弦带来危险;可情感上来说,从陆思弦烧糊涂时说的梦话里,元妩知道她找了自己许久,不忍心再让她找下去。
理智与情感纠缠在一起,团成一团乱麻。元妩僵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或许是旁观者清,了解到她的想法后,金雪信道:“如果你是她,你更想要得到哪种答案呢?”
元妩不假思索道:“自然希望和她一同承担,而不是被蒙在鼓里。”
说罢,她自己也愣了愣,失笑道:“你说得对,是我关心则乱了。”
陆思弦逐步蜕变成能独当一面的可靠修士了。她不再是当年跟在她屁股后,软弱可欺的小孩子了。
元妩已经不能再以关心的名义隐瞒她了。
况且有时候,一无所知才是最大的危险。
想清其中关节,元妩对金雪信笑了笑,反手扣上面具,大步朝山洞走去。金雪信没有跟在她后面,只是默默守在洞口,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一切。
温暖的火光充满了整个山洞,元妩踏入山洞,便见陆思弦躺在山洞最里面,盯着跳跃的火焰,似乎是在发呆。
察觉到有人过来,她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起来。奈何身体还没完全恢复,非但没能起身,还牵扯到了伤口,发出一声痛呼。
“你的伤好些了吗?”元妩将随手捡来的枯树枝扔进火堆,“身体还难不难受?”
陆思弦手指攥紧衣角,迟疑几息:“我……没事了。是你们救了我吗?”
虽然只有元妩一人进来,但陆思弦敏锐地分辨出给自己当床单的是一件男式衣袍,和面前女修的身量也不太相符。
“是啊。”元妩点点头。
陆思弦垂下眼:“谢谢你们救了我。道友,我总觉得你有些熟悉。我们是不是见过?”
“是见过,在沙漠时。”
陆思弦立刻就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啊,道友。”
顿了一息,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轻声询问道:“道友,和我一起的那个女修,她怎么样了?”
“杀了。”
“杀了?”陆思弦猛然抬起头,“她死了?!”
“她很重要吗?我看她当时可是要对你下杀手的。”
陆思弦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连忙道:“对不起,我不是责怪你们。只是她身上有我姐姐的一些线索,所以才这么着急。”
“那她就更不重要了。”
陆思弦不解:“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找到你姐姐了啊!”
陆思弦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睁大眼。
只见对方将面具一掀,露出面具下一张熟悉的、让她朝思暮想的脸:“惊不惊喜!!”
陆思弦顿时愣在原地。
是了,怪不得她觉得她熟悉。
不只是因为覆海沙漠时的一面之缘,更因为她们是在一起生活了近十年的姐妹!
真的是她!
原本觉得再难找到的姐姐突然出现在面前,失而复得的惊喜与这一年受的委屈糅合在一起,陆思弦一时间竟做不出表情,任由泪水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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