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韦恩]被绑架的消息并没有被掩盖太久的时间。
在卡拉的刻意安排之下，只需要一个壳子冒冒实实的推门和几句不合时宜的惊呼，就足够造成轩然大波。
当然，说是多么大的波倒也不至于，韦恩平日里被绑架的多了，这不过就是其中平平无奇的又一件罢了。
要非要说特殊点的地方，也不过就是这家伙这一次是被偷而非明抢，某种程度上也竟是种进步。
“我们合理怀疑这是超人的阴谋！”
前几天目睹了分裂抢人现场的几个罪犯们在屏慕上信誓旦旦的开口，一反之前那被抓时候的鹌鹑样子，竟是还有几分获得了一线消息的窃喜。
“看见我脑袋上这个包没有？就那天超人来抢人的时候被打的，当然，这是蝙蝠侠打的，不是超人动的手。只不过他能干涉哥谭内部一次，就能干涉第二次，我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人能在韦恩大厦里面偷人了！在此，我强行呼 吁要求对方必须把人还回来！”
杰森：“……”
杰森平静的看着电视。
里面的主持人还在继续询问：“其实还有言论说是下手的人是蝙蝠侠，请问这件事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犯罪头目一脸莫名其妙：“要真是蝙蝠侠抓了就抓了呗，他俩乐意搞情趣和我有什么关系。”完事儿掩饰一样的补充：“当然我觉得，那肯定不能是蝙蝠侠。”
杰森：“……”
杰森沉默的在那位犯罪头目叭叭着“大都会的人绝对不能在哥谭偷人。”的声音里面默默的撇开了视线。
等他看向【杰森】的时候，对方正在搅动手里的咖啡。
沉默的表情，让人看不懂的神色，只唯独能看得出来在出神，却又让人搞不懂对方这到底是在干嘛。
他们把【布鲁斯】绑回来也是有个一两天了。
这几天哥谭安安静静似乎无事发生，连带着韦恩集团的反应也平平，似乎【布鲁斯韦恩】的失踪并非什么大事。
可杰森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之前偷人时候的签名，心里莫名涌动着不安。
但观察韦恩庄园似乎最近也没什么异样，一时间，再多的不安也只能被暂且的压制下来。
一切都如同胴体被封冻的泉水，其下莫名暗潮汹涌。
唯独【杰森】似乎还岁月静好，守着他的弟弟和老父亲，生活平静而美好。
只是表面。
“杰森的状态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了。”又一次的通讯内，杰森忍不住道：“他现在几乎一天十二个小时都要盯着【布鲁斯韦恩】。”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色是肉眼可见的难看：“就像是中了毒一样。”
而【布鲁斯韦恩】是他唯一的解药，吃不掉，便只能看着，饮鸩止渴。
杰森飞快的形容了一下【杰森】最近一段时间的情况。
他可以说是在发现这些事情的第一时间就试图去阻止和干涉，但毫无疑问，他做不到，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布鲁斯】和【小布鲁斯】到现在都没有醒来的迹象。”这明显和之前【杰森】的说辞不同。
那检测报告他也瞟了一眼，只不过因为时间紧迫才没有多看，但【杰森】的话显而易见并非谎言。
这就直接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矛盾点。
若是【布鲁斯】只是睡着也就算了，而现在——
“他现在就像是个睡着的强磁铁。”杰森道：“我现在几乎每天都能看到【杰森】盯着他发呆。”“他甚至昨天晚上大半夜的就立在【布鲁斯】床头。”
那眼神复杂的，时间微妙的，搞得【杰森】都以为对方是不是想要爬上去一起睡……妈的，还真不是不可能。
杰森想想就一脸菜色。
迪克：“小翅膀你肯定不会这样。”
杰森的薄唇抿的死紧。
实际上，他还有一点因为没确定，所以没说出来。
那就是似乎从布鲁斯来了之后，他的思维就开始一路疯狂的朝着诡异的方向奔去，对【杰森】的关注程度更是一路飙升。
最近更是因为杰森带了两只【布鲁斯】有些忙不过来，因此承担了照顾【达米安】的任务。
这些都是在潜移默化中进行的，若非那天和扎塔娜聊天说起【杰森】复活，提起拉撒路池水，他指不定还没办法发现异常。
不过这更多的，也就是直觉，真要说有什么问题，那还的确是没有。
毕竟感情这种东西，是真的很难判定。
到现在唯独可以确定的，也不过只有【杰森】的问题罢了。
“布鲁斯简直有毒。”杰森近乎低喃。
而这一次，谁都知道这不再是调侃。
大家的心情都有点沉重，面对这种绝对的劣势和强烈的未知，任何一个人的心底都不会轻松。
通讯内部更安静了。
而之前开口的杰森，这会儿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突然开口：“超人的情况怎么样？”
【克拉克】和【蝙蝠侠】是一体的，两人是两个个体，但意志从某种程度堪称一致，关系好到没得说。
如果【克拉克】并非纯白，【蝙蝠侠】有关的事情里面，他估计也是有参合其中，只是不知深浅，但多少有点问题。
提姆看了眼彼此之间的定位，又想了想，道：“布鲁斯、扎塔娜和他在一起。“算算时间，今天这个日子，现在这个情况，定位显示重合之下：“他们应该在给超人做检查。”提姆如此说道。
……
哥谭，韦恩庄园。
布鲁斯的房间内安安静静的，只能听得见三个人的呼吸声。
这是在万般筛选之后的时机，【蝙蝠侠】的分裂的确是给局势造成了很严重的不稳定因素，但相同的，也给大家带来了机会。
至少在之前，扎塔娜想要进入韦恩庄园是不可能的，布鲁斯也根本不会选择这个地点。
但现在——
“情况怎么样？”布鲁斯假装没有看见身边超人一脸的控诉，平静的开口：“他最近的精神状态很不正常。”
就比如说现在这种水汪汪的狗狗眼？
那是挺不正常的，至少超人以前的热情不会外露的这么多……多的都有点旺盛了。
扎塔娜形象，但转回头倒也是认真了不少。
毕竟这明摆着的问题都在脸上，超人一点掩饰也没有，布鲁斯需要的也不过是正儿八经的确认罢了。
性感的女魔法师的视线落点在了超人的身上，想起自己之前检测到的一部分影响，眼神有点意味深长：“超人现在的情况的确不太好，精神方面的确有被干扰过的痕迹。”
“极度的热情和对某一项事物超乎寻常的关心，甚至于多的溢出的保护欲。”扎塔娜道：“我猜他最近的情绪波动起伏应该也不小？”
布鲁斯的视线落点在了这会儿已经一脸懵，满脸写着‘我真有问题？’的超人身上，几秒之后又挪了回来：“很大。”他又问：“这是魔法？”
“擦点边，但不算，不过要比魔法糟糕的多。”扎塔娜摇了摇头：“超人情况并不是很严重，但依旧受影响程度很深。”
“这个影响暂且是没办法解除的，只能等时间的推移去削弱。”扎塔娜示意了一下超人：“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离开干扰源，以他现在的情况来看，情绪起伏波动应该还只是小事，到后期，很可能会演变成单一的激烈情 绪。”
可能是愤怒，可能是悲伤，可能是其他所有的负面情绪。
布鲁斯在扎塔娜这句话说完之后，就自发的补上了对方未尽之言。
超人在旁边有点局促不安，他根本就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情况。
可干扰源，哪里来的干扰源？
超人百思不得其解，他看向自己的搭档，发觉对方在沉思，于是近乎下意识的：“B……”
“没事。”布鲁斯看了他一眼，摇头。
扎塔娜算是看着这一幕互动良久，叹气：“不过也并非坏事，至少现在，单一情绪还是正面的，值得庆幸的点是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但总之布鲁斯，超人现在情绪波动至少目前还算稳定。”
布鲁斯：“……”
稍微回想了一下最近超人的所作所为，说实话这要算是还稳定，他都不敢想不稳定是个什么可怕的模样。
布鲁斯瞥了一眼一边的超人，视线淡淡回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这会儿又开口：“这种影响只限于单一情绪？”
“也包括别的一些，不过单一情绪的扩大的确是最明显的，而且时间越久，情绪扩大越明显。”扎塔娜解释：“就像是病毒传染体，和它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病的越严重。”
而情绪的扩大又会让人无法自拔的停留在病原体身边，就亦如同泥沼，一脚踩进去，再想出来，那就难了。这是个死循环，缠上之后，只会被越拖越深。
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从中挣扎出来的，更别提实际上很多人根本不会有挣扎的机会，因为他们往往在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沉沦进去无法自拔。
这个严重性，恐怖程度，不言而喻。
并非魔法而比魔法严重太多的原因也就在这里。
“它是直接作用在双方身上的，形势更像是单方面的压制契约，但不稳定性更强。”
布鲁斯：“……”
他平静的沉思了一会儿，那眸色极深，一时间让人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一直等到顿了好几秒，才听见他淡淡的询问：“这种单一情绪有可能自主操控扩大吗？”
一边原本还不说话，觉得自己着实运气不好的超人顿了顿。
他也不傻，世界最佳搭档的默契，让他根本不需要多反应的就迅速意识到了布鲁斯这句话的言下之意。
“B……”
他意识到了【布鲁斯】的怀疑。
或者不如说之前其实【布鲁斯】就已经把他的怀疑表露的很明显了。
而现在。
布鲁斯平静的等待着回答。
对面的扎塔娜顿了顿：“可以。”她道：“只要操控的人想，他可以做到把□□控人的任何一种情绪进行扩大化。”
爱意，恨意，愤怒，或者是……无法割舍的特殊感情。
布鲁斯原本还在轻点桌面的指尖瞬间顿住了。
末了，他似乎平静的提起了另外一件不相干的事情，道：“卢瑟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扎塔娜道：“同样的效果，精神干扰之后的后果，我无法干涉，只能看对方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让他醒来。”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按照时间来看，做了这些的人应该近期和他有过接触，对方似乎并没有要伤害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让人昏迷。”
布鲁斯：“近期？”
扎塔娜：“至多六个小时。”实际上要准确来说，应该只有一个小时左右。
扎塔娜的到来是偶然，也是必然，主世界现在这个情况，法师一脉多少也在其中给了一些助力，若非如此，扎塔娜也不会很顺利的过来，更不会跑到韦恩庄园。
不过是有所依仗，不必担心自己被发现罢了。
因此她其实有去趁着没人注意，下过蝙蝠洞近距离观察不义卢瑟。
但所能得到的消息的确很少。
不过要是说起其他方面的信息
扎塔娜想了一下，开口：“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蝙蝠侠被分裂了？”
布鲁斯：“对。”
扎塔娜道：“那这件事情可能就有点复杂，如果蝙蝠侠的分裂是个意外，那操控的人是他的概率很小，能力的削弱也会体现在契约上面，一旦契约主体被切片，契约效果会直接大打折扣。”
但卢瑟那个效果依旧在线，一点折扣也没有。
布鲁斯没对这所谓的意外做出任何评价，他只是道：“我知道了。”
他想，他已经有了些猜测，只不过需要一些时间去验证。
而超人——布鲁斯瞥了一眼对方：“你最近需要减少和所有人的接触。”一顿，补充：“尤其是【克拉克】。”
超人自知理亏：“好吧。”
他们都知道这种并非魔法，但强制性恐怖的东西的后果是什么，超人的能力，要是负面情绪被但以扩大，那到时候怕不是要完蛋。
虽然暂且按照超人的情况来看，对方没什么敌意……但布鲁斯从不会去赌这种微小的可能。
扎塔娜没有在韦恩庄园停留太久的时间，她现在能出入韦恩庄园不被发现，主要还是依靠一部分法师的帮忙，但那不是毫无限制的，这种来去自如的状态可能很快的就会消失，没人能保证下一秒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扎塔娜能做的，就只是在这一段时间尽快的行动，把利益最大化。
不过在走之前，出于对某些特殊想法的猜测，扎塔娜还是回了个头，思考片刻，道：“对了，关于蝙蝠侠，我之前从提姆那边看了点资料，大概有点猜测——这种分割很可能不止是能力和身体，还包括一部分性格。”
布鲁斯：“我知道。”
“但你一定不知道一般来说，参考魔法，分割的单一情绪会跟随一方分割体？虽然我还没有接触过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但……这个契约效果如果不是均等分分裂，应该只会伴随一方。”扎塔娜道：“而且很可能会因为 分割产生特殊的异变效果。”
布鲁斯骤然顿住，某一个瞬间，他的脑海中突然闪回过一个画面来。
但他很快敛住，面色仍旧沉稳：“我知道了。”
之后，却是良久的沉默，一直都等到扎塔娜离开起码三四分钟，才似乎骤然回神，却并非像是超人所想的那样，第一时间下去蝙蝠洞。
他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克拉克】最近在做什么？”
之前扎塔娜离开的话给了布鲁斯一些很深的指引，分裂之后【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的不对劲，诡异的平和和无事发生，以及【克拉克】……
超人道：“他应该在蝙蝠侠那里？”超人想了想，委婉：“他最近真的很忙。”
忙着整理韦恩庄园，忙着拯救世界，只唯独没忙一点——找回【布鲁斯韦恩】。
这着实是有些奇怪，毕竟【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的重要程度，其实谁都一清二楚。
之前扎塔娜还在说，分裂之后，若非均分，可能会导致单一被扩大的情绪归属另外一个分割体。
要说是均分，其实看不太出来，反而是单一归属有所踪迹，但这体现的却有些奇怪。
就像是最初的几天，【克拉克】其实更加粘【布鲁斯韦恩】一点，两人互动也很黏糊，而近几天却又突然双方共同冷淡了一些，【克拉克】对【蝙蝠侠】又互相黏糊了起来，只不过稍微含蓄一点，但那情况不似作假。
之前有关于这方面的考虑，有超人在一边扒拉，布鲁斯还想过类似于感情均分轮流的可能。
但现在，其实仔细想一下，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那套蝙蝠战甲之下的人，早就在【克拉克】态度转变的一开始就换了一个。
这也并非不可能，毕竟脸一样，能力一样，身材一样，什么都一样的情况下，如果性格可以伪装，这是真的看不出来任何破绽。
而如果是这样……那那天杰森带走的人，又到底是谁？
通讯响了一声，是杰森的通讯消息，布鲁斯接了起来，就听见对面突然开口：“布鲁斯？”
杰森到底还是忘不了那天凌厉的笔锋，圆润高贵的贵族字体，但那末尾的锋利，绝不是一个花花公子能写的出来的。
这不对。
杰森说：“我怀疑我们绑架的这个布鲁斯韦恩有点问题。”
……
同一时间，有点问题的卡拉还在自信满满于自己安排【克拉克】这几天均等分分配自己的热情的表现。
一人一段时间的黏糊糊，就这么轮换着来，谁也不会被薄待，谁也不会遭受冷落。
大家拥有红披风小飞人的时间和热情都是一样的。
这就很完美。
卡拉蹲在【蝙蝠侠】的壳子内，静静的站在窗前，透过巨大落地窗的玻璃，看着外面的哥谭。
远处，积压的乌云伴随着雷鸣而来，压抑而阴沉。
却能看的见一道电光并非从云雨中诞生，伴随雷鸣落下，竟是从远处的地面直窜而来，不过半秒不到，便直接落点在了韦恩庄园的门口。
是耀眼的金发，和湛蓝色的眼睛。
似乎是注意到了【蝙蝠侠】的视线，对方在门口招了招手。
“嘿，蝙蝠。”他说：“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