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出乎意料的人物，出现在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城市，造成的结果，定然是出乎意料的。

不义超人。

很难形容这一刻的感受，但至少站在主世界杰森的角度，当确认了自己眼前的人是谁之后，瞬间的反应一定是惊大过于喜。

早些时候【绿灯侠】入侵瞭望塔的行径可以说是毁掉了大部分瞭望塔的设施，【蝙蝠侠】的分裂体开战又好巧不巧的选择在关押区，因此对于【正义联盟】一方来说，造成的结果，远不只是失去了对关押区的掌控权那么简单。

人都是向往自由的，对于战斗中被俘的不义世界众人而言，这种自由更是相当重要。

当一丝可以逃离的机会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没人可以彻底的视而不见。

不义超人一众，就是在那个时候趁乱离开的。

这是在清扫战局的第一时间，就已经经由不义莱克斯传递到整个【正义联盟】的消息。

在那之后，不是没人想要去追查这件事情，只可惜就像是有意帮忙打掩护一样，根本还来不及给【正义联盟】这边一点缓冲，【布鲁斯韦恩】那边阵营就率先发起了异动。

错过了最佳时机，在此之后，不义世界的众人就像是水滴融入海洋一样，彻底消失的一干二净。

一个世界，数个阵营，几方对立，几乎每一个存在都在死死的盯住对面，完成己方计划打算的同时，等待对方有所缺漏或弱势的时候上前咬上一口。

危险是遍布每个角落的，对于【蝙蝠侠】而言，分裂之后的极端体现在他根本不关心不义世界众人的动向，一看到【布鲁斯】开始异动就死咬不放。

整个世界除却半身和哥谭以外，任何事情都不能得到他过多的关注。

【瞭望塔】的陷落不行，不义世界众人逃离之后的失踪也不行，更何况他们藏得的确好的过分，在这个世界乱七八糟已然糟成一团的时候，俨然借助这些混入了周围的大环境。

作为一个思维正常的存在，只要眼睛不瞎，耳朵还能听见声音，有着获取周围信息的能力，都能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逐渐浓郁的疯狂因子。

不管不义世界的众人是想要找到回去的路也好，暗中不动试图夺取这个世界也罢，他们最好的选择其实就是借助周围的环境隐藏自身，在合适的时候击败脆弱的一方，或者看着数方战斗互相消磨实力渔翁得利。

毕竟这个世界，说句不好听的，尖端战力都强悍的过分，远超一般宇宙，而且很巧的是，不管哪一方，目的到底是怎么样的，出身于本世界的他们都很排外，都很讨厌外来入侵的不义众人。

一旦冒头就是个被集火的活靶子。

不义超人只是因为种种阴差阳错走错了道路，又最终被权力腐化了曾经身为克拉克的部分，但他不傻，被近乎毫无还手之力的暴打过一次，不会再在没准备的情况下踩第二次雷。

所以在最初一阵搜索没有踪迹的情况下，虽然不义莱克斯和不义蝙蝠侠等人仍旧有意识的在关注搜寻不义超人的情况，但他们群体中的大部分其实已经默认了对方大概不会有什么太大动作。

而战局现在才不过刚刚进入白热化，远不该是不义出逃的众人出现的时间。

尤其是找上他们，找上不义蝙蝠侠所处于的阵营……

“陶德。”

就在主世界杰森陷入沉思的时候，耳麦里的一道声音已然开口：“带他来【蝙蝠洞】。”

说话的是【蝙蝠侠】。

这事儿说来也巧，自从主世界杰森因为【杰森陶德】的【阿卡姆骑士】身份暴露被顺带着关注【儿子】的【蝙蝠侠】盯上之后，他的几乎每一个频道通讯，都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被监听的状态，除却主世界内部的通讯，对外几乎无一幸免。

就像是暗中有一双眼睛在时时刻刻的盯着他的动向一样，充斥着让人暴躁的不适感。

起初的时候，这个行为估计是因为【杰森陶德】的缘故，存在但多少有点分寸，可自从【蝙蝠侠】分裂之后，情况就已然失去了控制。

监听，无处不在。

唯独算好点的大概就是因为他的活动范围更多在【哥谭】，【布鲁斯】那边的影响被无限削弱，而他现在的身份问题差不多算是过了点明路，【蝙蝠侠】偶尔也能稍微克制一下。

所以此时此刻，主世界杰森对于耳边通讯期内突然传出的声音倒是并不意外。

只不过，【蝙蝠洞】？

主世界杰森在心里略微皱了皱眉：不义蝙蝠侠知道这件事吗？

他下意识搓了搓自己的指尖，略微有些迟疑。

然而下一秒，就突然的感知到皮下被植入的，之前一直安安静静的小仪器，在此时此刻十分轻微的跳动了一下，带来一种瞬间过电的感触。

不痛，但足够让人意识到那并非错觉。

几乎是瞬间，就让主世界杰森心中摇摆不定的天平做出了倾斜。

这一次，他没有再迟疑，立刻应下了【蝙蝠侠】的要求。

……

【哥谭】。

【蝙蝠洞】内，空气一时间凝滞的可怕。

自从几分钟之前，主世界杰森把不义世界的卡尔艾尔带来【蝙蝠洞】，这里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之中。

安静的氛围像是深海的水，无孔不入的包裹着场内的所有人，带来一种近乎窒息的感触。

没有人先说话。

就好像大家都在玩着‘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唯独只能听得见水滴滴落在石头上带起的空响和蝙蝠电脑运作时的嗡鸣。

没人知道情况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但要是非要说说看，那大概可能就是人物对接失败造成的结果。

一个超人对接一个蝙蝠侠，手和手套的搭配。

但如果手套大小以及搭配的手不适配，不提能不能套的上，就只单看手和手套双方的感受，恐怕都不会太好。

而这，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不义超人和注射了毁灭日病毒的【蝙蝠侠】。

天崩搭档。

“他人呢？”

良久的沉默之后，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来自于不义超人阴郁的声音。

大概真的是被附和的太久了，急躁加之愤怒，联合着众多情绪糅合其中，他的语气带着一股近乎天然的命令和质问。

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任何一个满怀期待的人发现自己的期待落空，心情估计都不会太好。

不义超人只是更加暴躁而已。

按照此时此刻的情况换到不义世界，大概会有不少被镇压已久的普通人因此而下意识的开口，但在此时此刻的【蝙蝠洞】，几句质问就像是空气里轻飘飘的尘埃，连个波澜也没激起来。

偌大的【蝙蝠洞】内，仅存的三个人除却一个神态紧张时刻关注防止打起来的主世界杰森，剩下的人那是想干啥干啥，头也不抬一下。

不久之前刚出任务回来，这会儿正在【蝙蝠侠】身边跟前跟后的【卡尔】更是直接低头喝了口水。

抬起头时，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刻意，眼神轻飘飘的路过不义超人的脸，手指不轻不重的缓慢摩挲了一下手里刻着【蝙蝠】标志的马克杯，小声哼笑了一下。

就连额头上的小卷毛都跟着微微的蜷翘了起来，欢快的摆动了几下。

十分欠揍，十分嘚瑟。

不像是一个正常【超人】能干的出来的蠢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搁在此时此刻，居然意外的正常。

这是一场无声的炫耀。

不义超人：“…………”

他额上青筋具现，看着【卡尔】的眼神瞬间不善。

双方视线接轨之处温度更是直接就在这一瞬间拉至冰点，就连周围的光线似乎都变得更加暗沉，没人怀疑只要接下来【卡尔】再多说一句，他绝对能直接冲上去把人打一顿。

一VS二分之一，胜负开场既定。

当然，打死是不太可能的，毕竟这么大一只【蝙蝠侠】还在这里杵着。

“行了，【卡尔】，消停点。”

眼看着自家的傻子氪星人马上要挨打，【蝙蝠侠】到底开口阻止。

原本高大而沉默的身形这会儿转过来，由于靠的比较近的缘故，只是披风的随身摆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就直接把站在地上斗鸡一样的【卡尔】笼到身后去了。

【卡尔】倔强的红披风从身后冒头，又被黑色的布料一个轻微甩动盖回去。

不义超人冷眼旁观，直冷笑：“你倒是对他挺好。”

拉偏架拉得挺像那么一回事。

以至于分明是对方开始挑火，也是对方率先被打压下去，还被看似严厉的凶了一下，但不义超人就是觉得一肚子火没处发。

但打人是不太可行的了，至少现在不太可行。

眼睁睁的看着最好的出手机会溜走，再胡搅蛮缠就会显得自己很不理智。

不义超人还记得自己不是过来吵架而是过来寻求合作的，再怎么生气，到底也还是在喷发的前一刻硬生生的憋了下去。

只是到底脸色铁青，气息冰冷，不爽的情绪滥于言表。

然而一个理他的人也没有。

【卡尔】被黑披风挡到身后去了，被扼制了发言权也不生气，甚至干脆美滋滋的占据【蝙蝠侠】身后的座位，偷偷的把自己杯子里的水往【蝙蝠侠】的杯子里倒，试图冲淡那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咖啡酱的浓咖啡。

【蝙蝠侠】多少能感觉到身后的【卡尔】在搞事的，但面前的不义超人还在，他也懒得管某个分裂之后智商严重下线的【氪星人】，索性当没看到，只一声不吭的看着面前的不义超人等着对方开口。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没有蝙蝠侠，一对二总觉得哪里短了对面那个傻子一头。

不义超人到达这个世界以来这还是头一次这么强烈的感觉到作为一个和自家蝙蝠侠闹翻的超人，在面对其他【世界最佳搭档】的时候，到底有多么的自闭。

毕竟，他不是不在乎的。

只要一看【卡尔】，他就控制不住的想到曾经的自己。

要说起来他自己曾经也是这样的，和搭档之间默契的配合，偶尔发生的一些小趣味，那时候不义蝙蝠侠的脾气可比现在自己面前这个冷硬的黑漆漆好太多——

“如果你站在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追忆过往，那么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看看看看，说话都这么不客气。

不义超人在心里给了【蝙蝠侠】一个冷笑。

但倒也知道自己在这里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他来是为了合作，更是为了不义蝙蝠侠，等人被他带走，想什么时候回忆过往都有大把的时间。

现在的关键是人——

“我有你想要的消息。”不义超人也不废话，直接切入主题：“但我要见到我的蝙蝠侠。”

想要的消息。

一个笼统的回复。

可最近【蝙蝠侠】大部分的行动目标其实非常集中统一，除却直线针对【孤独堡垒】，但凡是明眼人，只要了解内情，私下接触过内部执行任务的人员，并获取了一部分的信息，就极其有可能根据这些推测出【蝙蝠侠】的最终目的。

分裂让【蝙蝠】的性格单一极端化，同时，行动也比之前有了极大的漏洞。

对于旁人来说或许这漏洞意味着突破的机会，但之于超人们来说，这种漏洞意味着大部分的透明——毕竟要论熟悉，谁会比世界最佳搭档更加熟悉彼此呢？哪怕只是同位体也是一样。

不义超人有把握，否则他也不会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

就好像此时此刻即使身后那些针对于【超人】研发的各种杀伤武器已然开始了小幅度的范围移动，并且隐约有攻击对准他的迹象，但他仍旧不为所动一样。

他并不担心。

因为他知道，不管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手里的信息，绝对是对方拒绝不了的东西。

而很显然……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不义超人抱着胳膊，近乎是下意识的飘高了一些。

良好的视力让他看清了对面那张冷硬的面孔下一闪而过近乎错愕的波动。

【蝙蝠侠】到底是个人类，是人类就不是无懈可击的，而他刚好很清楚对方看似无缝的盔甲内藏匿的薄弱。

“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你的管家，我有他的信息，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

不义超人居高临下的盯住面前的【蝙蝠侠】：“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谈合作了吗？”

“提前说好，我的要求还是那一个——”

“我要见我的蝙蝠侠。”

……

合作那是必须得合作的。

在不义超人到达【蝙蝠洞】之前，【蝙蝠侠】有想过对方有恃无恐的原因，也进行过各种可能上的提前预判。

但不管其他的可能之后跟着多少的计划，在面对【阿尔弗雷德】这个名字的时候，【蝙蝠侠】仍旧选择了那一条，也是只有一条的选择。

他同意了不义超人的合作申请。

答应下来的时候，几乎不经过任何过度的思考。

针对于在场目睹了整个过程的主世界杰森而言，他能感知到或许某个瞬间【蝙蝠侠】对此事有过丁点的迟疑，但他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因为他在考虑不义蝙蝠侠的感受，倒是更可能只单纯是在思考不义超人消息的真假可能性。

而至于思考的结果，看现在已然达成的合作就足够明了。

得益于对于这个世界没分裂之前的【蝙蝠侠】的猜测和分裂之后【蝙蝠侠】极其自我和负面的性格的了解，老实说，有这个结果，主世界杰森并不意外。

只能说好在不义蝙蝠侠显而易见的自己心里也有自己的考量，乐得顺势而为，不然一场内部矛盾绝对少不了。

两个性格极端化的家伙，即使相看两厌，一旦合作起来，杀伤力也是巨大的。

不义蝙蝠侠就是其中所必须的缓冲点。

这一事实他自己也心知肚明。

也因此在接到主世界杰森消息的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件事情几乎不可逆的时候，他几乎立刻就做下了决断。

进入【蝙蝠洞】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了。

得益于【布鲁斯韦恩】的身份问题和针对性，虽然【蝙蝠侠】仍旧稳坐【哥谭】镇守人的位置，但【蝙蝠洞】的分洞倒也确实是开辟了不少。

大大小小的安全屋遍布【哥谭】地下，和这座历史悠久的古老城市内部管道串联在一起，让人无法探究其具体位置。

这是纯天然的掩护，哪怕是【布鲁斯韦恩】本人到场，也无法全然的说出【蝙蝠侠】的【蝙蝠分洞】到底位于哪些地方。

狡兔三窟，狡猾的【蝙蝠侠】到处都是安全屋。

跟地鼠一样难缠，到处打洞。

其中有不少都是后开启建立的，也因此不是每一个都具备传送功能。

到达这边花了不少的时间，大概是这段时间内双方已经达成了初步的合作协议，不义蝙蝠侠几乎一通过身份审核进来，就看到了里面立场鲜明的四个人。

主世界杰森是站在角落的，身形不太明显，却也是在不义超人之后第二个关注到不义蝙蝠侠的到来，并迅速给出反应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反正一站到不义蝙蝠侠的面前，就似有若无的挡住了许多不义超人投递过来的视线。

十分没有眼色的行为。

不义超人有点烦躁，但好歹没有发火，只是眉头到底忍不住皱了起来，下意识的飞高了些，视线掠过主世界杰森的头顶，落在不义蝙蝠侠的脸上，眼神带点冷意：“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夹枪带棒的话听多了，最初关押不义超人的时候，几乎见面没两句就要起争执，现在这样不痛不痒的话落下来，不义蝙蝠侠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看着依旧是冷静的模样。

可偏偏不义超人最恨的就是他这样。

像是一个旁观者，事不关己。

又好像他做什么都是错的，他永远也无法在不义蝙蝠侠那里得到任何的支持。

明明他们应该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搭档，不义蝙蝠侠应该站在他这边的才对！

不义超人觉得自己的火气又隐约的飘上来了一点。

不义蝙蝠侠不是没有注意到对方蓬勃的怒意，不过此时此刻，他的注意力已经并非在这里了。

他关注的重点在于【阿尔弗雷德】本身。

作为众多宇宙中蝙蝠侠的一员，没人会比不义蝙蝠侠更加清楚阿尔弗雷德的重要性。

中东那边是【蝙蝠侠】关注的重点，同样也是不义世界众人所关注的区域。

不管是私下里活动，疑似和【蝙蝠侠】关系密切，拥有曾经【罗宾】身份的【武士刀】的行动轨迹，又或者是【阿尔弗雷德】身体存放在【刺客联盟】这件事情，都透露着一种难言的诡异。

【武士刀】的行动并非近期才有，作为前任【罗宾】，得益于这个身份的特殊性，稍微类比一下已经单飞去【布鲁德海文】的【夜翼】也该知道一只【罗宾鸟】单飞之后的行踪应该是足够明晰的。

尤其是在超级英雄这个团体内部更是如此。

但事实却是【武士刀】的痕迹近乎全然的消失了，曾经作为【罗宾】的事实被掩盖，就算是【哥谭】本地人，在谈论起【罗宾】的时候，也近乎下意识的忽略掉这个特征极其明显的姑娘。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没有分裂之前的【蝙蝠侠】。

那么【阿尔弗雷德】身处于【刺客联盟】这件事情【蝙蝠侠】极可能是知情的。

在知情的情况下，作为分裂之后性格严格分化的分裂体，不管是什么让【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没有任何针对于【刺客联盟】的行动，都是他们需要关注的重点信息。

至于说【蝙蝠侠】对此完全不知情……存在这种可能，那么【刺客联盟】的动机和【武士刀】的行动，甚至是【罗宾】身份被遮掩的事情，就更加需要探究。

【阿尔弗雷德】是个重点，是让他们摸清楚【蝙蝠侠】那本就断层过往的最好方式。

不义超人带来的消息是一个试探，同时也是他们操作的机会。

毕竟严格来说，他们这些平行世界的外来人的目标根本不只是单独阻止哪一方的行动，而是在可预见的最糟糕结果到到来之前，直接把幼苗掐死在中途。

……

对于自己的决定，【蝙蝠侠】表现得非常坦然。

不义蝙蝠侠的到来在主世界杰森在场的时候，他就有所预料，因此面对被自己作为信息交易换出去的不义蝙蝠侠，【蝙蝠侠】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

新获取的信息明晃晃的摆在蝙蝠电脑上运转，【卡尔】的脑瓜子杵在一边叭叭叭个没完，试图说服面前黑漆漆的大家伙让他去执行任务。

被他烦个没完没了的【蝙蝠侠】却不为所动，看着已经走到身边来的不义蝙蝠侠，略微侧身给他让了个位置。

“我用你换了个新情报。”【蝙蝠侠】开口：“你有拒绝的权利。”

不义蝙蝠侠不为所动：“你会同意？”

“不会。”【蝙蝠侠】道：“但我从不否决任何人想要试试的想法。”

言下之意就是乐得看人垂死挣扎在无法改变的命运之前。

恶趣味，甚至有点自负。

但他的确有这个实力。

不义蝙蝠侠对此不发表任何看法。

他表现出来的的确是此时此刻【蝙蝠侠】最欣赏的一种态度——足够的冷静沉稳，不做任何没有必要的反抗，足够的识时务。

至于说是否因此可能存在怨怼背叛，【蝙蝠侠】不喜欢考虑这个，也从不去考虑这个。

他所知道的，不过是此时此刻，他满意了。

因此没多少防备，或者说根本不屑于防备，【蝙蝠侠】随手把手边的一小块平板丢给了不义蝙蝠侠。

不是什么重要的数据，递过去的时候【卡尔】也探头看了一眼。

下一秒，急速把脑袋缩了回去。

不义蝙蝠侠顶着【卡尔】自闭的视线：“战损？”

准确的说是【卡尔】的战损，大面积的建筑物破坏让这个家伙的战损足足有七八页那么厚，密密麻麻的小字让人眼花缭乱，但吸引不义蝙蝠侠的，却是所有战损最前端的标红。

其具体内容包括战损产生的方式，以及瞬间造成损伤的数据。

一目了然，就是让人不怎么摸得着头脑。

【蝙蝠侠】没让他思考太久：“【刺客联盟】的事，我会交给【卡尔】去做。”说着，他把【卡尔】闻言瞬间凑过来的脑壳一把推后了些，目光直视不义蝙蝠侠：“战损不是问题，但他的动静太大了，我需要一个人帮我盯着。”

而至于人选——“我希望是你。”

不义蝙蝠侠又看了眼战损单子。

的确是很大的数字，对于一个正常在地球生存了那么久的氪星人而言，是一个绝对不应该也是最好不要出现的巨大金额。

简直就像是要把任务地点直接核平了一样，糟心又让人肉痛。

不过介于干出这件事情的是一个继承了极大恶劣情绪，人性含量极其有限，自制力和自控力全部脱轨消失的【超人】分裂体——

要求的确不能太高，也根本不可能高到哪里去。

况且扼制战损虽然的确是刚需，却本质只是明面上的遮掩，不傻的都知道【蝙蝠侠】这是干脆在把他当人质来用，以摒弃不义超人那存在几率极其低微的坑人可能。

不算阴谋，而且很是恰好的符合了不义蝙蝠侠原本的某些打算。

他几乎没怎么过多思考，颔首：“可以。”

不义超人怒了：“我没同意！”

什么意思啊这个，说好答应把不义蝙蝠侠还给他，这怎么还把人送走了？

而且他的布鲁斯怎么还同意了！

去中东也就算了，还随身监督？

那个傻得冒泡的同位体配吗！

不义超人要发火了。

但【蝙蝠侠】压根不惯着他，冷冷道：“你没有立场不同意。”

不义超人：“我有立场！我们之间有合作！”

【蝙蝠侠】：“是有合作，但或许你可以回想一下你的条件是什么。”

一边的【卡尔】闻言立刻幸灾乐祸的冒头抢答：“我记得好像是‘我要见我的蝙蝠侠’？”

【卡尔】撇了撇不义蝙蝠侠的位置，道：“是我眼瞎了？他的蝙蝠侠不是在这边吗？还是说他瞎了看不到？”

不义超人：“…………”

不义蝙蝠侠叹气：“…………卡尔，冷静点。”他又看到对方紧攥的拳头了。

明摆着打不过对面，还硬要在对方的大本营动手，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况且这件事情未必就对不义超人没有好处。

不义蝙蝠侠和不义超人到底搭档了这么多年又对立了这么多年，心知肚明不义超人要见他肯定不止是单纯的相见，估计可能个人意愿的确占据大头，但其中绝对也掺杂了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以至于双方催化之下才导致了这样的共同结果。

不义超人不傻的，以前一切都还好的时候只是他不去思考那么多，之后作为统治者，他其实相当清楚自己怎么做才会让利益最大化。

按理来说，他不该表现的如此易怒和容易被影响……

略微的思索从不义蝙蝠侠脑海中一闪而过，下一秒，却果然见到不义超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看着是很凶的，但紧攥的拳头倒是松了些，像是勉强压下了火气。

不义蝙蝠侠微顿了一下，视线和不义超人有那么一瞬的对接，下一秒，他若无其事的把视线转了回来。

而那边【卡尔】和【蝙蝠侠】却似乎还没发现这边的情况，仍旧在叭叭。

当然，主要是【卡尔】叭叭。

【超人】的分裂，分裂走了氪星人体内仅存的人性和美好品质，似乎也顺便带走了【超人】不是很喜欢参与其中，更多喜欢观察的，从记者职业那边继承过来的习惯，嘴巴刁钻不说，还特别毒，最重点是非常会说话。

配合上他那裂了一半智商严重下线的脑袋，就变成了一个格外能叭叭的笨蛋话痨。

这会儿正在和【蝙蝠侠】胡搅蛮缠，状似非常凶随时要动手打人，但其实就是在超大声的争执。

从各种角度试图论证自己的战损其实并不多，就只是一个正常氪星人的战斗支出，自己的动静也不大，不需要别人看管。

【蝙蝠侠】被他烦的够呛。

本来【毁灭日病毒】就让他对【超人】这个群体极其讨厌，当下一个没忍住伸手把氪星脑袋摁地上砸出一个硕大的坑，语气异常烦躁：“不满意你就自己付钱！”

【卡尔】倔强的把自己的脑袋从地里□□，一脚踩平那个拓印了氪星面容的坑，倔强非常：“我没钱！给不起！”

他据理力争：“而且这是联盟支出！说好的你走账！”

【卡尔】强调：“你必须走账！”

大有不同意就不罢休的意思。

十分烦人，烦人的【蝙蝠侠】都在怀疑自己到底是怎么能忍得了这么一个氪星人在自己面前瞎晃悠的。

他或许该直接把人打死，或者学习学习【布鲁斯】弄个什么脑控装置让【卡尔】这个蠢货彻底安静下来，好更加符合自己的想法。

可惜没时间。

而至于说现在——

【蝙蝠侠】冷冷的看了一眼【卡尔】，对方还在抱胸抬头，努力提升自己的气势。

没脑子的蠢货。

【蝙蝠侠】在心里如此骂道。

脸上半点不遮掩阴沉，但到底碍于自己心里的计划，选择暂时放过对面。

【卡尔】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全然不知自己差点被即将憋不住火气的【蝙蝠侠】动手送走，魂归氪星直接去见【拉奥】。

他还在思考这奇奇怪怪的让人寒毛直竖的感觉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就听见【蝙蝠侠】开口：“只要你能完成任务。”

“战损你全包？”【卡尔】大喜。

毕竟之前虽然也包，但到底还是要从他工资里拿走一部分的。

【蝙蝠侠】已经懒得和蠢货废话了，语气格外不耐烦：“嗯。”

【卡尔】满足了。

一脸得意的表情放下了抱着的胳膊，视线就投向了这会儿已经视线投递过来的不义蝙蝠侠，大概是怕这位监督者没听见，他还重复：“你听到了，战损他包，我只要能完成任务就行。”

不义蝙蝠侠：“…………嗯。”

似乎怕【卡尔】不相信，他安慰道：“我知道你的能力。不要想太多，任务完成就行，其他都不重要。”

这话比【蝙蝠侠】的不是一般顺耳。

【卡尔】终于舒服了。

那边的不义超人也跟着看了过来。

之前【卡尔】和【蝙蝠侠】的交流他也不是没听到，只可惜和不义蝙蝠侠没关系的事情不义超人一向不感兴趣，不过既然不义蝙蝠侠也跟着开了口——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氪星人】在这边小家子气的计较的战损是有多少。

不义超人探头瞥了一眼，一顿，下一秒不敢置信的迅速回头，又瞥了一眼——

嗯？？？

怎么会这么多？？？

重复的看了两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回过神来的瞬间，不义超人心态失衡了。

当初他和不义蝙蝠侠关系最好的时候，对方都没有这么开明的。

听听，听听。

不要想太多，任务完成就行，其他都不重要。

多么宽松的限制。

可怕的是【蝙蝠侠】居然对此还默认了。

往常他在自己世界打架时虽然没有心心念念的不想着战斗就想着省钱，但每每联盟开会，听不义蝙蝠侠细数他什么时候又砸坏了多少栋大楼，多少座大桥，叮嘱他下次稍微控制一下拉开战场的位置，不义超人心里多少是有点心虚的。

怎么同样都是蝙蝠侠，别人的【蝙蝠侠】要求和底线就拉得这么低？

而且可怕的是不义蝙蝠侠居然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甚至还安慰对方。

虽然严格说不义蝙蝠侠的确没什么立场觉得有问题——可不义超人是能看得出来的，不义蝙蝠侠这会儿的安慰和认可就不是因为立场，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卡尔艾尔】这么多战损很正常。

怎么会如此！

又凭什么如此！！

就凭这个矮子氪星人会胡搅蛮缠！会掐腰吵架吗！？

——要是不义蝙蝠侠想，他也不是不可以啊！

他甚至还可以飞起来掐腰吵架！

不义超人良好的视力盯着账单上面一大串没完没了的零，这次内心是真的开始有些酸了。

可气的是，大概是故意为了炫耀，得到了不义蝙蝠侠的安慰，就在他还来不及收回自己震惊的目光的时候，【卡尔】居然还回过头得意的看了他一眼。

小人得志。

那是你赚的钱吗！？你就花的这么理直气壮！

不义超人在心里想着，忍不住对【卡尔】冷笑。

都是记者，谁还不知道谁。

不提别的，就他逃跑潜藏的这些天，【克拉克肯特】的这个身份都多久没去【星球日报】上班了？

——吃韦恩的，花韦恩的，住韦恩的，天天就知道拿钱花钱败家，超人群体里怎么会有这种堕落的存在！

不义超人心里愤愤，一边对着【卡尔】怒目而视。

可惜【卡尔】都懒得理的，这只氪星分裂体都没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甚至还挺理直气壮。

毕竟不是每一个氪星人都能像他这么好运气有一个【蝙蝠】无条件兜底的。

就比如他面前的这一个……

【卡尔】骄傲的抱着胳膊，得意的瞥了不义超人一眼。

转头时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又凑到【蝙蝠侠】旁边，用那种看似很小声，但其实在场只要不聋的人都能听得见的声音叭叭：“我们和他们这是已经合作了对吧？”

【蝙蝠侠】瞥了【卡尔】一眼。

搭档的默契让他立刻就看清楚了【卡尔】眼底的不怀好意。

为了合作关系的顺利，按理来说，【蝙蝠侠】这会儿应该稍微制止一下的。

但之前不义超人威胁合作的行为让他很不爽。

况且巧了不是？

他这会儿被【氪星人】这个群体搞得心情非常不美丽，既然【卡尔】想找麻烦——

【蝙蝠侠】勉强压下烦躁，开口配合：“嗯，合作了。”

【卡尔】原本还有些担心搭档不接茬，这会儿得到了【蝙蝠侠】配合的信号，立刻支棱起来，当即声音更大了：“那没道理合作了我们还要疯狂赔钱对吧？”

不义超人突然产生了点不好的感觉。

但还不等他意识到这感觉的来源，【卡尔】又开始叭叭了：“亲兄弟明算账，况且我们还不是亲兄弟，韦恩企业我记得不是只负责一个氪星人的战损吗？你负责我的战损非常合理，但是我们是不是要和那边的那个拆迁器要钱？”

【蝙蝠侠】微顿，思索片刻：“你说得对。”

就好像突然被提点了什么一样，居然在话落的瞬间，伸手点了点键盘。

下一秒，是一连串繁杂而可怕的数据信息。

于普通人而言这些无疑都是天书，看都看不懂，可惜在场没一个普通人，就连【卡尔】这个智力被严重分化还削了一半的氪星人，都能足够明确的看出上面的内容。

数据来自于全世界大部分的城市统计。

很是繁杂，不过大体都是些战损和被破坏的建筑信息，其中间杂一些人员和武器的损伤。

其中近乎半数都和【刺客联盟】以及【哥谭】有关。

而剩下的另外一半，最为显眼的一块，也明确标注了‘疑似外来世界神奇女侠’的信息记录。

不算是石锤，甚至很多只算得上捕风捉影的猜测。

但只是疑似就已经足够证明些什么，毕竟这些信息最容易让真的做了这些事情的人对号入座。

这也是【蝙蝠侠】相信不义超人的理由。

但此时却成为了要债的血淋淋的证据贴在脸上。

毕竟有些事情不是不义超人做的，但就连不义超人也无法确定是否是不义神奇女侠的锅。

而现在这些统统都被按在了不义超人的身上。

【卡尔】扭头一看，在转过头来看向不义超人的时候，满脸都写着‘你个赔钱货’。

不义超人忍无可忍，当即大怒：“这可是对你们有用的情报！凭什么还要我赔钱！”况且这个大傻子哪来的立场说自己是拆迁器！他自己有好到哪里去！

【蝙蝠侠】本来就烦，现在看到账单更烦，不过好在一腔怒火算是找到了个倾泻点，闻言当即冷笑：“那你或者也可以选择赔你之前入侵世界造成的损失。”

不义超人：“…………”

【蝙蝠侠】：“合作不代表我需要承担友方造成的一切损失，毕竟这些钱属于我的个人私产不是联盟共产，我愿意给我的联盟支出那是我的事情，但很遗憾，我不想给你花钱。”

语气火药味十足，但莫名有理有据，充斥着一种金主爸爸不想承包的嫌弃。

不义超人看着账单就头疼：“…………【哥谭】也就算了，其他城市的建筑破坏和你有什么关系！这又不是你的私产！”

【蝙蝠侠】冷笑：“不，它们的确是私产，如果你的大脑还在运转，你就该知道【韦恩企业】合作相关遍布全球”

“况且就只算【哥谭】的部分，这些仅从你有打算合作的念头开始——”

“二十三栋大楼，各种大型交通设备以及韦恩庄园数量众多的古董，包括各项因为大楼损毁造成的员工伤亡、哥谭内部以及其他城市韦恩合作企业的严重伤亡和经济损失，包括瞭望塔内先进设备损毁，去掉你所谓的信息价值之后，折合成多少钱……”

他微顿：“我相信氪星人的大脑还不至于腐朽到这么简单的计算也需要我来报出具体数字。”

“还是说你要告诉我，你收集这些信息并不是为了合作只是单纯的感兴趣？”

并不大脑腐朽的不义超人：“…………”

他当然不是自己感兴趣才去收集信息，也并不需要【蝙蝠侠】来报数字，实际上就这短短几句话带来的记忆回流，哪怕再不情愿去算，超级大脑也已经在第一时间给出了答案。

清晰明确。

就是那需要赔付的损失数字身后庞大的‘0’让他心凉。

那是一个以前的小记者不敢想，现在的□□者给不起的可怕价格。

金钱的压力，沉重而让人喘不过气来。

以至于不知道是不是这一瞬间熟悉的战损责问带来了亲切的压力感，让不义超人的脑袋那么一抽，居然没想着开始讨价还价以及各种威逼利诱的谈判，反而在第一时间，近乎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不义蝙蝠侠。

——可以帮忙支付战损嘛？

超级大脑中，这句话一闪而过。

察觉到他的视线，【蝙蝠侠】跟着看向了不义蝙蝠侠。

视线对接的瞬间，不义蝙蝠侠清晰的看懂了【蝙蝠侠】眼底带上的些许打量和意味深长：移动钱包？

不义蝙蝠侠：“……我。”

还没开口说完，就被一边突然冒出来的一只脑袋截断了话头。

一边一直在观察这里的【卡尔】突然插嘴，只见他若有所思了一下，语气笃定的对着不义超人道：“哦，那你是想用你的蝙蝠侠抵债。”

不义超人一怔，随后大怒：“你在说什么东西！”

【卡尔】直面怒火一点不慌，他反问：“不是吗？那难道你是要你的蝙蝠侠给钱吗？你们的关系不是不好吗？”

转即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恶劣的笑了一下：“你不提我还没想起来，你好像还打断了你们世界蝙蝠侠的脊椎，差点把人稿瘫痪了？”

“要我说，都做的这么绝了，不如更绝一点，反正你看起来也很讨厌你们世界的蝙蝠侠，留他在那边活受罪，还不如给我们算了，正好也给你统治世界减少点压力。而且你不是在你们世界是个最高领袖吗？应该不至于连一个人的归属也支配不了吧，要我说你要是真把你那边的蝙蝠侠给我们，我们也不是不能抵消你的大部分债务——你不缺蝙蝠侠，我们缺啊。”

——蝙蝠侠这种人类高内卷化生物，白天上班开会各种人际交往，晚上揍人挨揍打击罪犯，需要格外注意遮掩自己普通人的身份不提，空闲时间还得兼职联盟各项事务处理，偶尔突发情况下还要挤出大量时间用以拯救世界、以及处理拯救世界之后的战损支付和各种赔偿事宜，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掰成两半用，很累很忙的好吧。

多来几个谁会嫌弃多呢？别的不提，摆着看也好看呢。

说着说着，他似乎还想要寻求一下意见一样，扯了一下【蝙蝠侠】的披风：“你说对吧，韦恩。”

【蝙蝠侠】瞥了他一眼，没回复，只一脸冷漠的把【卡尔】冒出来的脑袋摁了下去：“安静。”

看着很严厉，但多少是有点默认的味道在里面了。

不义超人被怼的差点气疯：“他是有人权的！他不想留下！”

【卡尔】站在【蝙蝠侠】身后叉腰冷笑：“哦？你又知道他有人权了？真好笑，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人权这种东西。”

“况且，”【卡尔】语气欠欠的：“你怎么知道他不想留下，我现在看好像是你不想让他留下啊，你们世界的蝙蝠侠可还没说话呢，万一他想留下呢？反正你也赔不起战损。”

“什么叫我不想让他留下！他自己肯定不愿意！不信你自己问！”不义超人愤愤道：“布鲁斯！你自己说！”

不义蝙蝠侠：“…………”

他能说什么。

说：你别和他计较了，专注你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这家伙现在的脑袋有点不太好使，而且明显就是个搞事乐子人，故意挑火搞心态，不如直接忽略过去，就当看不见得了？

说：况且你在人家的地盘上搞事，还是外来入侵者，又被俘虏关押，逃跑之后仍旧不收敛的造成海量损失，的确不占理？

还是说：你稍微冷静点，就算是故意的也别太上头，越聊越被各种歪理绕进去出不来，他们也就是说说，估计就是为了报复一下你之前的破坏行为，从各种角度分析一下，都真没这个意思？

等等等等各种说法。

可不管是从哪种角度分析，不义蝙蝠侠百分百肯定自己这些话说出来，不义超人肯定要跟他急，搞不好还觉得他拉偏架，气上头了骑虎难下，一个不对能直接开打。

那还不如不说，就让话题快速终止得了。

但完全不说，不义超人肯定也要生气。

左右都是生气发火，于是不义蝙蝠侠选择中间向——他选择泼凉水强行降温，正好也能在不义超人和他见面之后刻意构建的关系上加把火。

他平静反问：“你想让我说什么？”

不义超人：“…………”

他卡壳了一瞬，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不义蝙蝠侠看了他一眼，只当没看见他的脸色，道：“况且我没钱。”

他是如此平静的陈述事实：“我的名下所有的资产早在身份被暴露之后就被你没收充公了。”

一系列充公流程的时间甚至还不到三天。

更别提他现在还不在自己的宇宙，目前吃喝住都在【韦恩庄园】，花销全是【蝙蝠侠】提供资金，整个人堪称一穷二白，浑身上下一美分都没有，比在自己宇宙反抗军最困难的时候还困难。

实际上他自己现在从某种程度上都可以算是打工抵债……虽然其实压根没人朝着这方面去想就是了。

想让他给钱付战损？

还是做梦来的快点。

不义超人：“…………”

对哦。

不义超人瞬间哑火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义蝙：让我再来添把火！

不义超：……谢谢，心被扎透了QAQ